時間荏苒,三四個月過去了,轉眼已是春天了,山裏的春天花團景簇,空氣清新怡人。

    早上林飛站到門口,感覺空氣清新,歌興大發,放聲大唱。直唱的渾身通泰,激情澎湃。心說讓艾欣聽聽,我這個人還是有些藝術細胞的嘛。

    一會兒,艾欣從屋裏出來,邊刷牙邊說:“林飛,歇歇吧,唱了一晚上了,不累的慌嗎?”

    “我才剛唱一會兒,你怎麽說我唱一晚上了呢?不過昨晚上我還真沒睡好,哎喲,山裏那是什麽叫喚呢?是狼嚎吧,真瘮得慌。”

    艾欣說:“我原來也以為是狼嚎呢,這早上起床,才知道是你在唱歌呢。”

    “去,艾欣,你不鼓勵我,還一再打擊我。你可要當心,我可是十分脆弱的,經不起打擊。趕明兒,我把你那堆學生都教成狼崽子。”

    艾欣笑著說:“別別,怕了你了,真是君子敵不過小人,女人就怕不要臉的。你唱的不錯,真不錯,今兒晚上繼續唱,我們蒙著頭睡覺就行了。”

    林飛過來抓艾欣,艾欣笑著就跑。

    上午,林飛沒有課,沐浴著和煦的陽光,唿吸著新鮮的空氣,林飛遛遛達達出了村。

    村北便是原始叢林,林飛本來想到樹林裏去采點野菜什麽的,可是走到林邊,發現有許多男女青年都順著一條小路進了樹林,他心中奇怪,這是幹什麽呢?不會是少數民族戀人聚會吧,這可不能錯過,進去看看。

    於是興趣昂然跟著人們進了樹林。走了好遠一段路,樹林中間出現了一片空地,大約容地下數百人。中間設了一個半人高的台子,林飛一看,擂台上有人正在比武,是兩個年輕的小夥兒,台下麵圍著幾十人,都是年輕的男女,沒有老人孩子。林飛心中高興,饒有興致地站在後麵看。台上兩人拳來腳往甚是熱鬧,林飛是個好事的人,看到妙處大聲叫好,比其他人喊地都響,引地大家都用詫異的目光看他。

    一會兒,一個人被打下了擂台。台下其他人都沒有喝彩,大多是連連歎息,隻有林飛高聲叫好。跌下擂台的小夥兒,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低頭而去,很是沮喪。林飛心說:這人死要麵子,大家比武過招都是玩的,何必認真呢?應該贏得起輸的起,輸贏大家哈哈一笑嘛。再看台上打贏的,也不張揚,悶聲不響坐到台邊休息去了。林飛心說:贏的人也沒趣,贏了就該高興嘛,幹嗎一聲不響的,做人就要有榮譽感、自豪感,否則就是機器人嘛,冷冰冰沒有一點感情,十分無趣。再往下看時,沒有人上台了,怎麽迴事,林飛左看看右看看,台下靜悄悄的,好奇怪。這時,邊上幾個女子交頭接耳一番,來到林飛身邊,其中一個艾欣的學生,認識林飛,她微笑著說:“林老師,聽說你功夫不錯,上去玩玩吧。”

    “那裏那裏,不行不行。”林飛謙虛地說,其實,心裏早就癢癢了。不管誰學了功夫,都有和別人比試比試的欲望?文無第一,武沒第二嘛。林飛是個勝敗不放在心上,臉皮厚過城牆的人。在幾個女子地推搡慫恿之下,他躍上了擂台。

    擂台上的小夥兒,見有人上擂台,趕緊站起來。一看是林飛,愣了一下,詫異地問:“是你?怎麽,你也想打擂?”

    林飛似乎很江湖地把拳一抱,陪笑說:“不敢不敢,以武會友。”

    那小夥也不多說,抱拳敬禮,擺開架式,和林飛對走了幾步,叫聲“得罪”,往前上步,雙拳直砸林飛。林飛經過艾欣調教,身手已不同尋常,退步閃開,兩個人扭在一處。小夥兒的功夫並不差,林飛本來想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家弄下去了,誰知沒那事兒,兩人你把我摔到了,我把你踢翻了,都是狼狽不堪,但誰也沒跌下擂台。過了十幾分鍾,林飛心中叫苦,“這小子怎麽這麽叫真兒,不就是比武嘛,怎麽跟玩命似的。看來得尋個法子結束這場較量,一點也不好玩,後腦上估計都起個大包了。”他退到了擂台邊,心說:我弄個險的,你把我弄下去了,算我倒黴,我把你弄下去,算我厲害。他佯裝站立不穩,雙手一張,開了中門。小夥兒看有機會,一個窩心腳揣了過來,林飛看準來勢,身子一偏,來個鐵板橋,後肩膀頂地,騰出雙手,托住小夥兒的大腿,一個順磨推驢,小夥兒“哎呀”一聲跌下擂台。台下一片驚唿之聲,林飛心中高興,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得意地衝台下抱拳行禮,沒等眾人給他鼓掌,趕緊跳下了擂台。心說:這上麵是個熱鍋底,我別逞能了,再上來一個,可就不好辦了。林飛下了擂台,幾個小姑娘過來給林飛送水,連說“辛苦辛苦。”林飛心中大快,笑逐顏開,心說,要不是艾欣在家今兒就能抱得美人歸了。又過了一會兒,眾人漸漸散去。

    林飛哼著小曲,一路仿佛踩著雲彩迴到了家,老阿婆正在喂雞,林飛抱著阿婆轉了一圈。把阿婆都轉暈了,半天沒找到北在那個方向。她暈頭轉向地說:“哎喲喲,林飛,幹什麽呢?”

    “阿婆,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隻鹽焗雞。”

    老阿婆趕緊擺手:“哎呀,你又要慶祝什麽呀?自打你來了,我的雞是越來越少,都到你的肚子裏了。”

    “阿婆,迴頭我給你送一萬隻雞過來,你就不要小氣了。告訴你,今天我打擂贏了。”林飛興奮地說。

    阿婆也樂了“是嗎?那是好事呀,應該慶祝,那家的姑娘呀?”

    “不是那家的姑娘,是打擂。阿婆,我們抓那隻雞呀?”

    “那個黑雞,她不下蛋。”老阿婆嘴裏說林飛的不是,心裏還是很樂意招待客人,山裏人招待客人都是傾其所有,客人高興他們就高興,林飛拿準了他們的心裏,經常沒臉皮的抓阿婆的雞吃。他手忙腳亂地撲到了那隻雞,然後哼著小曲,到外麵殺了雞,拔了毛,進了廚房把雞上了鍋。然後迴屋翻自己的包,裏麵還有兩瓶洋酒,一直沒舍得喝。

    正忙著,忽聽有人從門外急促奔來,一抬頭,艾欣怒氣衝衝站在門口,對他怒目而視。

    林飛心中納悶,站起身問:“艾欣,怎麽了,誰又招你了。”

    “誰?”艾欣過去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迎麵骨上,“還能有誰?”林飛抱著腿大叫開了“哎喲喲,我的腿斷了,哎喲喲。”

    “你瘋了?”他衝著艾欣大叫。忽然,他發現艾欣眼中閃著淚花,心中迷惑,他嚅囁著說:“艾欣,怎麽了,有話你直說嘛,動手動腳的幹嗎?”

    艾欣咬牙切齒,淚水在眼中打轉,“林飛,你什麽時候看上人家姑娘了。”。

    林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艾欣,我看上誰了?沒有的事,你聽誰胡說八道呢?”

    “胡說八道,今天,你去打擂了吧。”

    “去了,那又怎麽了,我還贏了呢?”林飛有些得意。

    “你還好意思說。”艾欣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林飛更著急了,“艾欣,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這樣沒頭沒腦的,算怎麽迴事兒?”

    “擂台是招親的擂台,你才來幾天呀,就急著做上門女婿了。”

    林飛的頭嗡地一下子,大了三圈,“什麽什麽?招親的擂台?誰招親呀?”

    艾欣不搭理他,林飛可真著急了,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艾欣,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真的不了解情況,你給我說清楚嘛。”

    艾欣看看他,“你真的不知道?”

    林飛慌忙說:“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艾欣俏臉一板,“今天是桐花設擂比武招親,你為什麽上台打擂?對了,我還得恭喜你贏了,贏得了一個大美女。”

    林飛苦著臉說:“艾欣,誰是桐花啊,我根本不認識。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什麽比武招親的事兒,我做夢都想不到啊。”

    “是啊,你做夢都想不到有這樣的好事。你說你不認識桐花,那她為什麽同意你上擂台呢?”

    “那誰知道呢?”林飛也心中奇怪,自己真的不認識桐花,也不知道桐花為什麽就看上了自己。

    “你說謊。”艾欣漲紅了臉。

    “艾欣,你要相信我,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林飛祈求似的看著艾欣,艾欣不理他。

    “那好,現在我就去跟他們說,說我不願意,讓她另找女婿。”說著,林飛就要出門。

    艾欣一瞪眼,“站住,說的輕巧,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一個地方一個風俗,入鄉隨俗,我們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就得按人家的規矩來。上擂台前你怎麽不說你不樂意,你調戲誰呢?”

    林飛不敢吭聲了,囁嚅著說:“那你說怎麽辦?”

    艾欣一時也無計可施,心說事已至此,埋怨也解決不了問題,這個桐花也不知是怎麽了,難道真看上林飛了?可也說不準,林飛這富家子弟一向懂得女人心思,山裏的妹子又純情不通世故,難保不愛上他。不過林飛是跟自己來的,不能讓他在這裏禍害人,她想了想說:“我們先去問問阿婆,看看比武招親到底是怎麽迴事?”

    “對對對。”林飛兩步就蹦到了院中,大叫:“阿婆,阿婆”。

    阿婆正在喂雞。

    林飛一把抓住阿婆焦急地問,“阿婆,你說說,這比武招親是怎麽迴事兒?”

    阿婆看看林飛,“你們問我比武招親的事兒?”

    “嗯”艾欣趕緊點頭。

    阿婆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黑瘦的臉上泛起了紅潮,眼光凝視向遠處,似乎又迴到了以前的歲月,“當年很多人都來求婚,都是棒小夥兒啊,我左挑也不是,右挑也不是,拿不出個準主意。父母都替我著急,說幹脆比武招親吧。”

    林飛心說:這個小老太,誰讓你說自個兒了,真急死人了。“阿婆,我們知道您年輕時很漂亮,您說這個比武招親如果贏了就一定要成親嗎?”

    “當然了,贏了不成親難道說輸了成親嗎?我那老頭子當年是七戰七捷呀。”

    旁邊艾欣急忙插話說:“阿婆,這裏的姑娘都是比武招的親嗎?”

    阿婆笑了,“那倒不是,隻有漂亮的姑娘才是比武招親,求婚的多,女方的父母隻好安排他們比武。”

    艾欣說:“那如果贏了比賽,但卻不想成親怎麽辦。”

    “哎,怎麽能那樣呢?比武是雙方自願的,哪有不成親的道理,不想成親可以不參加比武嘛。既然參加了,就要成親,一個人說話能不算數嗎?況且這是婚姻大事,都是認真考慮了,才做的決定。”

    林飛一聽都要哭了,“阿婆,那成了親的,還有離了的呢,怎麽比了武就不能反悔呢?”

    “那是別處,我們這裏,成了親就不能分離。即便是雙方分居了,名份也不能變。做人要講責任,對家,對孩子都要負責任。”

    林飛一聽傻了眼,如果是這樣,自己可就麻煩了。即使自己拍拍屁股走人,那桐花怎麽辦呢?名份定了,那不得守一輩子寡嗎?

    老阿婆轉向林飛笑著說:“你今天贏了,可以馬上去求婚,如果沒有人出來和你比武,那你馬上就能做新郎了。”

    艾欣白了林飛一眼,林飛垂頭喪氣,不敢說話了。

    忽然飄過來一股糊鍋的味兒,林飛猛然驚醒“呀,我的雞。”又兩步蹦到了廚房,掀開了鍋蓋,一看,雞已經變成烏鴉了,黑煙四起。他手忙腳亂地端下了鍋,看著這糟糕的場麵,心裏亂作了一團麻,無力地坐在了門坎上。艾欣站在門口,兩人四目相對,黯然無語。半天艾欣忽然“噗哧”樂了,林飛憋不住也樂了,繼而兩人哈哈大笑。林飛笑著由鍋灶裏抹了兩手黑,向艾欣臉上抹去,艾欣笑著連忙躲閃,坐到了地上,左躲右閃眼看躲不開了,艾欣把笑聲一收,俏臉一板,“你幹什麽?”

    看著艾欣潔白透明的小臉,林飛真想摸一下,但他知道艾欣是個帶刺的玫瑰,沒敢動手,悻悻然縮迴了手,轉身洗手去了。

    “你想怎麽辦?”艾欣跟在後麵問。

    “沒辦法,往後拖拖吧。”林飛愁眉苦臉地說。

    艾欣想想也隻好如此。

    這時阿婆拿了包東西過來,“看我這記性,早上唐虎還送過來一隻烤雞呢?我給忘了。”

    艾欣說:“阿婆,以後不能要唐虎的東西了,我們已經吃了人家不少的野味了,我也沒有什麽東西給人家。”

    阿婆笑了:“唐虎巴不得你吃呢,他這是鳳求凰。”阿婆拖長語氣說。

    “阿婆,你別亂說。”艾欣瞋道。

    林飛心中一驚,顧不上洗臉了,湊過來說:“是啊,阿婆,這話可不能亂講,艾欣可是有對象的。”

    艾欣一推他:“你才胡說八道。”

    阿婆“嘿嘿”地笑了。艾欣轉身進屋,林飛悻悻然又去洗臉。此刻他心中不安起來,難道唐虎看不出自己和艾欣的關係嗎?以前看唐虎是條漢子呀,怎麽朋友的老婆他都起了壞心,迴頭得跟他談談,這要是在城裏,非得弄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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