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任何理由抱歉,事實如此,你效命於他,倘若他下令,你隻有服從命令的份。”畔之搖頭,神色冷靜而疏離,她做的決定,所以不會後悔,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青城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緊盯著她,又突然伸了手撫摸上了她的臉,一寸一寸的撫摸著她的五官,並沒有任何曖昧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想要摸清楚她的摸樣。


    “第一次,我想要那麽努力的看清楚你的臉,甚至記下。”


    他沒有說會忠誠於她,因為承諾並可信,連他都不信,畔之用臉蹭了蹭他的手,她享受這種程度的親昵,與情愛無關,去讓人心暖,或許他還是會傷害她,但,記住這一刻的溫暖便好。


    夕陽西下,餘輝投射在江麵上,風景美的讓人屏息,紅袖興奮的滿臉通紅,就連墨香青城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淺笑,畔之坐在船頭,餘輝傾灑在她身上,似染了一層霞光,此時的她美麗而不可方物,心無比沉靜。


    直到迴到顧府,畔之幾人都十分愉悅,紅袖甚至還允許她多吃了些許零食,夜深沉了,墨香為畔之的傷腿敷了藥,流光也去煎了些藥來喂她服下,喝了藥之後,她便慢慢睡了過去。


    紅袖在旁伺候著,眼底有些紅,墨香與流光在外室,兩人麵色都不怎麽好看,流光壓低聲音問:“小姐的情況如何?”


    “不好,她體質太差,之前那次已傷了根本,這次腿傷二次撕裂之後又失血過多,便越發虧虛了。”墨香也有些頭疼,今日畔之的興致都很好,人卻一直都是懨懨的,顯然是損了精血。


    “之前雲墨為她開了些藥方來,吃了幾日,似乎效果並不好。”流光也是急壞了,把雲墨的名字都說了出來,墨香並不知道那人,不過小姐的事情還是得告訴門主才好,畢竟她是門主心尖尖上的人。


    深夜,畔之迷糊醒來,心口疼的要命,頭也重的人,身子一直在冒虛汗,因她生病,紅袖與墨香都她閨房內打了個地鋪,在屋子裏守著,也不敢離開。


    墨香算是警覺的,一察覺到不對勁便忙起來查看,又見她發起熱來,渾身燙的很,叫起紅袖來,兩人又是喂藥,又是不斷用濕布敷著,怎麽都不見好,墨香一急便忙要去找宋嫿來。


    這時候流光也醒了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狂奔去了離王府將雲墨請了來,而隨之一起來的,自然是夏景容,一看到床上畔之那副狼狽的摸樣,他整個人便顯得陰沉而危險,雲墨趕緊上來幫她醫治起來。


    夏景容則冷冽的看了流光一眼,殺氣四溢,冷聲道:“怎麽迴事?她病成這樣,你怎麽不早點通知我?”


    流光渾身發冷,嘴巴動了動,卻又不敢說什麽隻能低垂著頭,默默承受著他的怒火,而夏景容一旦真怒了,那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你不用在這,迴夜閣領罰吧。”這一句冰冷的話宣布了他的結局,流光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紅著眼懇求道:“主子,求你,讓我再陪小姐一段時間好不好?等她好了,要怎麽處置我都心甘情願。”


    夏景容看著他,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對於旁人的愚蠢,他從不會容忍第二遍。


    “不必,你已經沒了價值,若領罰之後,你還能存活下來,本王放你自由。”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了,流光駭然,跪在地上將頭抵在了青石板上,頓時心如死灰,他這意思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他靠近小姐了嗎? 怎麽可以這樣?人生的唯一光亮,就要這麽被剝奪了嗎?


    “夏景容....”原本一直昏沉的顧畔之叫了他的名字,內室之中,所有人都聽到了,夏景容身子一閃到了床畔,雲墨已在她的手臂穴道之上施針,些微的刺痛的倒是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艱難的睜開眼,喘息著道:“別...別趕流光走,他是...是我想要護著的人。”


    夏景容聽到這話,心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突然疼的緊,可見她這般摸樣,卻又不能發怒,什麽叫她想護著的人?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有什麽用處!


    說這句話都像是花費了她極大心力,身子弱到了極致,眼神卻安定而執拗,她又開了口,這幾個字卻說的分外認真:“而我...是你的。”


    夏景容的心狂跳了起來,他知道這女人有多驕傲,在這脆弱而削瘦的身子中隱藏著多麽執拗的靈魂,她說...她是他的?


    這句簡單徹底的撫慰了他,就連那一絲酸味也徹底淡了下去,畔之疲憊的閉上了眼,流光應該能保住了吧,這個事情依舊還是弱肉強食,無論是夏景容還是夏辰煦,似乎都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人命有時候比草芥都不如。


    雲墨拿起第二枚針的時候,沉聲道:“王爺,你們先出去,我需在她身上幾處施針。”那幾處地方具體什麽位置,他也不必多說了,夏景容幾人退了出去,畔之突然輕聲道:“多謝”


    若非他的一針插在她的痛穴上,她未必會及時醒來,也未必能救下流光了,她出事,夏景容遷怒於流光,入了夜閣樓領罰,能不能活著出來還尚未可知了。


    “不必,你很喜歡流光?”他問,手已伸手解開了她的領子,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他是大夫,所以並未有任何的私欲,甚是坦蕩。


    “他是我朋友,也曾救過我一命,所以,不能因為我出事。”畔之說的很慢,粗喘著氣息,衣領被解開,胸口處涼颼颼的,男人的手輕劃過肌膚,有種讓人戰栗的錯覺。


    雲墨施針極快,人穴精準,畔之將這人視為大夫,自然沒什麽羞澀之感,兩人都自然之極,雲墨聽她這麽說,忍不住笑了笑道:“你還真是多情,怪不得流光對你死心塌地了。”


    “你錯了,這些無關情愛,隻是對一個朋友的維護而已。”說完這話,她已不想再爭辯了,雲墨疑惑似的揚眉,無關情愛?嗬,她這麽想,流光也會這麽想?不過,依著流光那詭異的裝扮與性子,似乎,隻有她是不介意的。


    整個房間略顯幽靜,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施針完畢,待雲墨從屋內走出之時,其他人全在外室,紅袖急切的問:“大夫,小姐沒事了吧。”


    她並不知曉雲墨的神醫身份,卻也知道他醫術高明,上次小姐昏迷了三天,便是讓他給救好的。


    “暫時沒事了,燒已退了下去,不過....”他頓了頓,看了看夏景容,沉聲道:“她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佐以藥膳藥浴金針以施之,小心調理數月才好,否則...壽命不久矣。”


    那一聲‘壽命不久矣’就像是一重錘,重重的砸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墨香流光幾人都知曉她身子不好,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程度,若真是如此,那...就算是費盡心機,也要將她的身子調養好。


    “去‘古莊’。”夏景容當機立斷道,雲墨既然這麽說了,那便是有他的考量,畔之的身子也是刻不容緩。


    墨香沉默著,下意識看了青城一眼,他眉頭輕蹙著,顯然在思量雲墨話中的可信度,倘若真的如此嚴重,那就有必要重新審視了。


    “可...可是,小姐若走了,會有很多閑言碎語。”這院子也有很多人盯著,倘若突然失蹤這麽久的時間,自然會引來旁人的注意,對一未出閣的女子而言,清譽還是很重要的。


    “流光,你留下,扮作畔之的摸樣,你們一切照舊便可。”夏景容淡聲道,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命令式口吻,若非看在畔之的麵上,他連話都不會多說,直接帶人走了。


    流光點頭應下,紅袖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他周身的冷意給嚇著了,倒是墨香突然開口道:“小姐去哪,我去哪。”


    夏景容知曉她是夏辰煦的人,依著他的手段與對畔之的癡念,恐怕....況且這人伺候畔之慣了,想到這,他便沒拒絕。


    而青城這時也開了口:“亦然。”


    夏景容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個絕頂殺手,一個讓他感覺到危險的殺手,將這樣的人留在畔之身邊,是極大的危險,不過就算在‘古莊’周邊布下天羅地也未必能攔得住他,況且,他對他身後人的身份也十分感興趣。


    是夜,畔之已悄悄離了顧府,被送往了‘古莊’而流光留了下來扮作畔之的摸樣,紅袖盯著他看了半響,甚至拿手去戳那張假麵,對其易容之術驚歎不已!


    次日,當畔之醒來知曉自己換了個窩也沒多大反應,‘古莊’比她的院子大上幾倍,卻並不顯得空曠,整個莊園設計的甚為精巧,屋子房間並不多,閣樓長廊卻甚為古樸,後院顯得甚大,栽種了不少花草,這對養傷是極為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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