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夠了沒。”羅菲在旁邊看著兩人神神秘秘又黏黏糊糊地說悄悄話,頗覺發酸。  她趕緊找了個遠離他們的位置入座,又笑著對其他人佯怒道:“你們性別歧視是不是啊,怎麽我就最後一個了,這麽不信我會贏?”  “不不不菲菲姐,”葉以雙握拳以表忠心,“我押了你的!”  然而,也是在場人中唯一押了她的。  羅菲跟葉以雙立刻姐妹情深起來,再看向桌上其他人的表情就寫著:嗬,男人。  “你們賭了什麽呀?”入座後,崔子源好奇地問其他人,畢竟是關係自己的賭局。  “一人一百塊。”俞元洲說著,亮起手機屏幕上的備忘錄,“我都記著呢,等結果出來了拉個群,一個都別想跑。”  “我們能押嗎?”祁羽問。  俞元洲愣了下,旋即眼神中透出更強烈的興趣:“能啊,當然能!”  “那把我的也記上。”祁羽托著腮像是在思考,兩秒後接著對他說,“我押羅羅,一千塊。”  “祁羽……”羅飛飛忍不住用手撐著額頭擋住臉,來人拉走這個嫌錢多的少爺吧。  祁羽這一招,讓之前押了他的幾個人臉色都變得有點古怪。  俞元洲樂了,喊著:“不能改了啊不能改了,好,我記上了,嘿嘿。”  之後,他又挨個讓其他四人都押了一變,好在他們很給麵子,羅飛飛押了祁羽,崔子源和林亦初互押,羅菲投給了自己。  “……一個賭局也是讓你們秀恩愛的是嗎?”落單的羅菲忍不住吐槽,“就衝這個,我下一關也要把你們都甩到後麵去。”  人齊了,賭局作為開場鬧騰了一陣,菜隨著一盤盤的端上來,熱熱鬧鬧的放了一大桌。  這一頓既是難得的聚餐,也是慶祝他們五個進了最後一關,免不了大家麵前都倒了白酒,遵循全國各地哪兒都不變的酒桌禮儀,一輪輪的敬下去。  林亦初麵不改色地偷偷在桌子底下把崔子源的白酒換成白開水,被旁邊人眼尖地當場抓獲,全桌起哄自罰一杯。  崔子源滿心愧疚,在他坐下後紅著臉說:“我沒事的,我可以喝的,謝謝你啊……”  林亦初酒喝多了,麵色總算變得紅潤,捂著嘴低低地打了個酒嗝:“……不用跟我客氣,你少喝點。”  那邊,祁羽也悄悄把自己喝剩一半的酒杯跟羅飛飛大半杯的酒換了,兩人心照不宣地沒說話,羅飛飛不免想到上次喝多了後發生的事,酒還沒上頭,臉先紅了。  一桌共同經曆內測的玩家聚在一起,話題無外乎還是之前在遊戲裏發生的事。  都喝得開了,有人痛罵遊戲某個環節坑爹,有人後悔自己在某關做了錯誤的選擇,有人一起吐槽某個遊戲設計,有人追憶遊戲故事和“逝去”的戰友。  混亂的酒桌上,羅飛飛輕輕碰了下原之鳴的酒杯:“謝謝。”  原之鳴怔了一下,也知道他在謝什麽,泰然一笑:“沒什麽,最後一關加油。”  酒過三巡,羅菲拿起手機要大家合照,卻把手機開了美顏後交給崔子源,讓他站第一個,自己拉著葉以雙心機地躲在後麵顯臉小。  好在崔子源顏能抗,就可惜他硬是把林亦初也拉到他旁邊,林亦初臉本就稍長,到了鏡頭邊緣直接被拉變形,崔子源拍完笑出了嗝。  相片裏的祁羽和羅飛飛站在人群最後麵,祁羽抓過羅飛飛的手,前者笑嘻嘻,後者一臉嫌棄,卻一起對鏡頭用手指比了個心。第189章 氪命的第一百八十九天  為了給玩家休息調整的時間,大概也為了一個儀式感,最後一關遊戲兩天後才開始。  反正第二天也不會影響什麽,晚飯過後,處於興奮狀態的一群年輕人不知道在誰的提議下轉戰ktv續夜場。  這些人多少都喝多了,能找到調兒的沒幾個,都在包廂裏鬼哭狼嚎,羅飛飛聽得直皺眉頭,幾次想出去,祁羽看出他的意圖後笑了下說:“再等等。”  等什麽,等著聽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魔音嗎?  羅飛飛納悶地嵌在沙發裏,這些剛喝過白酒的人又點了好幾紮啤酒,他也喝了點,這會兒有些上頭了,腦袋漲。  直到下一首歌是祁羽接過了話筒,羅飛飛才算知道他為什麽要自己等。  認識這麽久,羅飛飛印象裏沒有聽過祁羽唱歌,但自從知道他會彈鋼琴後已經默認了對方音樂細胞很好,他本來聲音就好聽,唱歌肯定也很好聽。  前奏裏,祁羽握著話筒,眼神穿過包廂昏暗迷離的光線鎖定住羅飛飛,慢慢唱出口。  可能是這首歌偏柔和,像是情人耳邊的呢喃,祁羽唱歌時的聲線低沉、溫柔,跟平時很不一樣。  的確很好聽,是包廂近乎安靜下來的好聽,一首舒緩的情歌,祁羽唱的時候眼神除了看歌詞就是看羅飛飛,愛意透過旋律全數傳達到羅飛飛心底。  一首歌唱完,全體一邊鼓掌喊親一個,一邊大唿膩死人受不了,最終差不多是在全員起哄中,羅飛飛也點了首歌作迴應。  旋律輕快的小情歌充滿了戀愛的甜素,mv裏男女主角的互動青春甜蜜,滿滿的都是糖,羅飛飛唱歌沒什麽技巧,聲音卻像浸過糖汁兒,融到了祁羽心底。  “要死了要死了!”不知道誰笑著吼道,“這兩人長得這麽好看唱歌又這麽好聽,給不給我們活路了啊?”  “過獎過獎。”祁羽假惺惺地謙虛。  接下來崔子源的歌聲讓所有人對他當紅愛豆般的氣質長相破滅了,五音不全又全情投入,沒一個音在調上,屬於百萬調音師也救不迴來的那種。  這也平複了其他人的心情,長相與聲音不可兼得,這才對。  崔子源自動忽視掉大家的反應,放下麥時自我感覺非常棒,用胳膊撞了撞林亦初:“你也去點歌嘛。”  林亦初偏過頭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崔子源看著他臉一紅,嘿嘿傻笑起來。  氣氛正熱時,沒有人注意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出了包廂。  祁羽小學生似的拉著羅飛飛陪他上廁所,而不出預料,祁羽順手拿過角落裏“維修中”的牌子掛在最後一間隔間的門把上,拉過羅飛飛擠了進去。  洗手間被打掃得很幹淨,祁羽很滿意,決定衝這個要給這家ktv好評。  他一手按在羅飛飛後腦勺,令他的頭微微仰起,攫住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狹窄的空間裏,滿耳隻聞衣物劇烈摩擦和急促淩亂的喘息,讓這個小隔間的溫度不斷攀升。  羅飛飛抓住祁羽的胳膊往下按,好不容易才從對方混著酒精味令他頭腦發脹的吻中逃離出來,氣息不穩地壓著聲音問:“你……一定要在這裏嗎?”  “不然去外麵?”祁羽意外地揚起眉毛,一手覆在他腰側若有似無地挑逗,“羅羅,沒想到你這麽……”  “閉嘴,聲音小點!”羅飛飛聽見有人走進來,忙捂住他的嘴巴。  祁羽雙眼從他手指上方笑吟吟地看著臉紅透了的羅飛飛,探出舌尖輕輕掃過他的手心。  羅飛飛觸電似的一縮,立刻被祁羽握住手按在門上,低頭又吻了下來。  後背撞在門上,發出明顯的一聲悶響,門栓不算牢靠,門竟然往外撞開一條細細的縫。  羅飛飛背對著看不見這條其實從外界並看不清裏麵情況的縫隙,但撞門發出的響聲足以讓他全身神經都繃緊了一瞬。  好在路人並沒有關心那個正在維修中的隔間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從聲音聽來全程動作沒有停頓,解決完自己的事情,匆匆洗完手又出去了。  羅飛飛鬆了口氣,但還是壓著聲音對祁羽譴責:“公共場所,你不道德。”  祁羽用齒尖咬了下他的舌頭,懲罰他與自己接吻時還分心,在對方吃痛迴縮時又糾纏在一處,抵死纏綿。  “我還能更不道德一點。”祁羽壞笑著說。  溫熱的手掌隔著衣衫不斷下滑,腰帶不知何時也被解開,祁羽掌心滾燙的溫度裹住羅飛飛藏在布料之下的敏感肌膚。  會彈鋼琴的指尖靈巧地慢慢下移,終於觸碰到某一點時,羅飛飛臉色忽的一變,倒抽了口氣。  祁羽注意到他的反應,不再碰那個地方,輕輕吻著他的唇角,帶著歉意問:“還疼嗎?”  上一次其實也隻是前天夜裏的事情而已,初經人事就被翻來覆去那樣折騰,稚嫩的地方受到重創,怎麽會不疼,羅飛飛鬱悶又羞恥地點了點頭。  “那……不做了。”祁羽輕聲說,“等你好了再說。”  這句話本該是遂了羅飛飛的心意,但被撩撥至此又急刹車,羅飛飛心裏反倒一陣失落。  這感覺概括起來大約就是: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說這個?  以祁羽一直以來的脾性,羅飛飛不由得懷疑這是以退為進。  偏偏他今天還就有點吃這套了。  羅飛飛反握住祁羽的手,張了張口,眼神盯著牆壁上某一點,極輕地說:“我……我幫你……”  “幫我?”祁羽偏著頭,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幫我什麽?”  “幫你……出來。”羅飛飛還是含糊著說。  祁羽見他這樣支支吾吾,更是忍不住邪笑著追問:“什麽出來?”  羅飛飛紅著臉,快速瞥了祁羽一眼,在他跟前慢慢蹲下了身。  *  祁羽倚在門口,等羅飛飛洗完手,兩人才一起又朝包廂的方向走迴去。  這一趟出來得有點久,不知道那幫玩嗨了的人會不會在意,反正羅飛飛有點做了壞事的心虛。  事實上,也確實做了壞事。  羅飛飛視線忍不住往祁羽微紅的嘴唇上飄,偏偏祁羽注意到他的視線,故意用大拇指擦了下嘴角揚唇一笑,羅飛飛默默偏開頭。  他滿腦子都是祁羽剛剛的樣子。  祁羽沒有肯他用嘴,羅飛飛隻用手幫了他,他自己倒是紆尊降貴地用溫軟的口腔把羅飛飛服侍得舒舒服服。  洗手間這種地方,總會有人不斷進進出出,中途進來了多少人羅飛飛也不知道,他隻記得腦袋裏煙花亂放,最後一刻咬著自己手指才強忍著沒叫出聲。  食指指節上到現在還有牙印,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的。  太羞恥了。  羅飛飛努力在迴到包廂前趕走腦袋裏的胡思亂想,拇指不安地在微微凹陷的牙印上摩挲,心想可不能讓那些人看出什麽異狀。  其實羅飛飛這是多慮了。  推開包廂門,他們看見一半的人癱在沙發上,有喝多了的,也有困得不行的,崔子源枕在林亦初腿上好像睡著了,後者也閉上了眼,旁邊兩個嘶吼型麥霸正在輪番唱歌,震耳欲聾。  在從包廂穿透到外麵十米走廊撕心裂肺的“死了都要愛”中,餘下的人搖骰子搖得起勁,為了聽見對方講話,吼聲一個比一個大。  羅飛飛剛推開門就差點手一抖又合上,險些以為走錯了包廂。  剛剛他們離開前還不是這個畫風。  感覺自己走了有一個世紀。  酒精的蒸騰下,所有人都放飛了自我。  一場聚會愣是被渲染得如同散夥會,重點是,在今夜之前,羅飛飛還沒覺得這之中很多人間有多深的交情。  果然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在飯桌和酒精的作用下最容易建立。  還沒怎麽樣呢,一頓飯兩杯酒下肚就稱兄道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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