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不要一副不把這些財寶當錢的嘴臉好不好?金山銀山都沒這值錢啊,穿山護甲,應該是穿山甲做的,抗物理,拿走放中介處賣,華麗舞蹈,這腰帶的名字起的真有水準,600格,疊加300,裝備要求100級,有點遠,不過也拿著吧,這是什麽?萬能調料,極品啊,拿不拿呢?還是拿吧,以後就不用買調料了,省錢。”大概是和北冥小海呆久了的緣故,樂天最近偶爾會北冥小海上身,戊戌已經見怪不怪,不過這裏的腰帶還真多,戊戌手上抓到兩根看了看,屬性一樣,抗物理+8%,200格,疊加100,20級裝備要求,戊戌拿了一根,另一根遞給耳朵陳,兩人馬上換下舊腰帶,心滿意足的朝相柳的方向去了。樂天看著他們的背影無語凝噎,怎麽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很貪財?話說有像這兩個這麽不貪財的嗎?相柳隻說讓他們挑幾件,沒說到底挑幾件,樂天拿了三件,不好意思再挑,怕挑多了係統直接阻攔,那就丟人了。完成任務領了獎勵,剩下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麽出去,火凰指望不上,它早就趴在戊戌頭上睡著了,還打著細細的鼾,聽起來無比香甜。三個人之中唯一會下棋的樂天也已經慘敗而歸,抱著懷裏的三件寶貝自言自語,“難道要餓死在這?然後再重生再餓死?錢果然不是那麽容易賺的。”戊戌和耳朵陳對望一眼,都知道對方在擔心農莊的地,沒人管也不知道會長成什麽樣,院子裏那些蔬菜倒不甚擔心,北冥小海應該會幫忙打理一下。相柳安靜的坐在地上麵對棋盤,半天帶著歉意說了一句:“不好意思,給你們帶來困擾了。”“沒關係,不關你的事。”是係統要這麽設定的。戊戌坐在棋盤對麵放下一子,相柳一愣,隨即淡笑而坐陪著他下棋,他不懂圍棋,下的毫無章法,相柳仍然盡責的落子,隻是省去了思考的步驟,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認真的問:“你真的不悔棋嗎?”戊戌堅定的搖頭:“落子不悔。”相柳便麵帶佩服的說:“戊戌乃真君子。”戊戌隻聽過‘觀棋不語真君子’,他不悔棋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悔了也不知道該重走哪一步,效果和不悔是一樣的,但是相柳這麽說了,戊戌也隻能生生的受了,好在他不是小人,君子這一稱唿還算勉強受得起。耳朵陳蹲在旁邊咬著一根胡蘿卜看他們下棋,他也是棋盲,看了幾局也沒看明白個所以然,如果不是門沒開,他甚至連誰贏了也看不出來,百無聊賴之下,一口吃完剩下的胡蘿卜,坐在地上壘沙碉。沙子太散凝不住形狀,他隻好往上擼,不一會兒就擼出幾座小山,被剛走過來的樂天一腳踩扁幾座,“請問你幾歲?”“39歲。”耳朵陳沒抬頭,繼續擼。“剛才你吃的胡蘿卜給我一根吧,無聊的要命。”耳朵陳掏出一根扔過去,樂天接住嘎嘣咬了一口,“在沙漠裏能吃到蘿卜真是一種享受,這東西貴不貴?”“不貴,濱海城買的,10銅幣一斤,等熟練度到了20,解封一堆蘿卜,到時候就能自給自足了。”耳朵陳又拿出一桶水,“喝不喝水?”“不喝,哎!還是喝點吧,這環境,看著就覺得渴。”樂天拿了一隻從戊戌那順來的青瓷碗舀了小半碗水,“你和戊戌都是走到哪都帶到哪嗎?”“是啊,方便灌溉,也方便做飯,難道你不是嗎?”“不是。”樂天走到正在下棋的兩人那看了幾分鍾,又黑著臉迴來蹲在耳朵陳對麵,“剛才看戊戌下棋很痛苦吧,那哪是下棋啊,胡來麽。”耳朵陳又擼起一座小山,笑嗬嗬的說:“戊戌下棋不好嗎?我看不懂。”說到這裏,兩個人都沒話了,戊戌和相柳下棋下的溫柔,每次落子都沒有聲音,沙漠裏又恢複了落針可聞的安靜。 這裏沒有時間,連麵板上係統公布的時間到了這裏也歸成00:00:00,所以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餓了就吃,渴了就喝,看著他們吃喝,相柳有時候會流露出奇怪的表情,讓他們懷疑相柳是不是因為時間太長連他不是元神的時候會吃東西都忘了。不吃不喝的時候,世界就很安靜,相柳依然耐心十足的和戊戌下棋,戊戌下的依然不得章法,不過慢慢的也能看懂誰輸了,輸了多少,樂天已經習慣了和耳朵陳一起擼小山,火凰睡在戊戌頭上竟然沒醒過,無論戊戌怎麽動他都睡功了得,既不會被吵醒,也不會掉下來。在這麽安靜的氣氛下,傳來的聲音就很突兀。啪嗒!哢擦!熟悉的聲音讓眾人全部一激靈,齊齊向聲音來處看去!果然!那扇高大無比的門正在緩緩打開,門外隱約可見一角墨色。習絳以極快的速度進到門內停住,十幾個勁裝玩家沉默的跟在他身後,行動快捷幹練,剛剛過了龜丞相那一關,裝備卻沒看出有多大磨損,看樣子都屬於精英人物,隻是一個個臉上都沒什麽表情,麵癱一樣,隻有習絳在笑,笑的嘴裏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火凰從戊戌頭上爬起來,小爪子站得穩穩的噓聲說:“來的不慢。”習絳很有禮貌的彎腰做了個請安的動作,姿態無比優雅,“承蒙誇獎,不甚感激。”眼睛卻是望著戊戌,不過戊戌不知道,他現在又有點呆,打從習絳進來的那一刻起,幾乎同時,相柳不見了,他不見的時候手上還捏著一枚黑子,正要放下。樂天覷著火凰打趣:“醒的倒及時,裝睡的吧,怪不得你一點也不著急,你們說好的?”火凰把頭埋在戊戌頭發裏悶悶的說:“戊戌幾天沒迴去,他能不著急嗎?這不就找來了,要不我也不敢冒這險,你以為我棋藝好還是怎麽地!”“你說習絳緊張戊戌,這我是很理解的,但是你有把握他的棋藝能賽過相柳?”火凰唿啦抬起頭,聲音憋著笑,“你跟他下過棋,你覺得怎樣?”說完幹脆嗬嗬笑了。樂天的老臉紅了紅,噤聲了!他想起來了,麵對習絳和相柳,那種壓迫感是一樣的,雖然他們下棋是兩種風格,一個慵懶悠閑,一個雲淡風輕,但是這兩種風格都能很輕鬆的把他逼得冷汗連連。朱雀到底是朱雀,選的真人npc也精明的要命,把握人的心理這麽精準,他怎麽就沒想到習絳這迴事呢。“都去找任務人,迴來跟我報告任務內容,完成任務以後這些東西隨便挑,每人限挑三件,如果完不成,迴去自己領罰。”習絳伸手懶懶的指著那堆財寶,口氣凜然的下著命令,姿態卻和往常一樣慵懶,那些疑似他手下的人好像也習慣了,每個人都板著一張臉,誰也沒有應聲,十幾個人站在習絳身後微微頷首,迅速展開行動,沒幾秒就都不見了人影。耳朵陳看著這個新來的人,腳步一挪,打算先去做自我介紹,剛走了一步,樂天拉住他,“不用去,我們都屬於被無視的人群。”耳朵陳停住腳步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樂天說的是對的,他們果然被不可思議的全體無視,那人眼裏好像隻看得到戊戌,雖然戊戌根本就沒注意到。習絳慢悠悠的放下胳膊,幾步走到戊戌對麵坐下,撿起剛才相柳掉下的黑子頗有興味的捏在指尖隨手落下,抬眼就笑,“嗬,棋藝還是這麽差。”順便不著痕跡的瞥了火凰一眼,火凰接收到信號拍拍翅膀飛起來打算往樂天頭上轉移。“戊戌,迴去要好好洗洗頭。”習絳慢悠悠的繼續說,語聲溫柔帶笑。啪!在樂天和耳朵陳同情的目光中,火凰自由落體了。戊戌一直沒有說話,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習絳說的話,確切的說,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在認真看棋盤,直到火凰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拿樂天的衣服蹭掉沙土,他才看明白,他又輸了,一抬頭,不期然看到習絳笑到眼角眉梢的臉。嘭,嘭,嘭!戊戌捂著心口,他是不是以為錯了,怎麽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這麽有力,擊的他懷疑周圍這幾個人都能聽到。“怎麽了,不舒服?”習絳斂了笑,第一時間站起來,伸手就往他手上覆去,“讓我看看。”來不及阻止,戊戌目瞪口呆的看著習絳捏開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心口,樂天在旁邊罵了聲:“笨蛋。”“……就是跳的比較有力……嗯?戊戌……”習絳突然笑的有點不知所措,話也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