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點。”戊戌說:“年久失修也是有可能的。”“年久失修?這麽堅固的東西你跟我說年久失……真不給麵子,說它不開它就開了。”啪嗒!哢擦!門一寸一寸慢慢的打開,火凰抓著戊戌的頭發率先走進門縫,樂天和耳朵陳在後麵跟著。身後的門又緩緩的合上,海水被隔絕在外麵,仿佛有一堵看不到的牆矗立在那裏,把這一塊天地阻隔成兩個世界。門內的情景與他們想象的有很大出入,見了那麽多npc,哪個不是有房子配備,好一點的還有院子有手下,過的別提多好了。相柳一個人生活在這裏,配備的東西應該更全麵才是,最不濟也該有點植物才不至於餓死,怎麽都不應該是眼前這漫無邊際的遍野黃沙,沒有水沒有植物,完全寸草不生,荒涼至極。連風都沒有,隻有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靜靜散發著灼人的熱氣,沒有一點聲音,整個世界瘮人的死寂。不遠處臥著一副龐大的蛇身,巨大的蛇體孤高的盤繞在一起,地上安靜的耷拉著九顆頭,都是絕色美男子的臉,毫無生機的臉上還帶著溫和的微笑,看一眼就讓人舍不得移目,遺憾的是,如此絕世容顏,卻全都閉著眼睛,蛇身旁邊堆著如山的財寶珍品,晃得人眼暈。傳說相柳的血肉有毒,被他的血流過的地方,無一例外的五穀不生,這麽廣袤的沙漠,相柳的血怕是早流光了。“不用這麽驚訝,相柳不是真人npc,我還以為會在這見到相柳的大骨架,看來風幹的還不錯。”火凰站起來左右看了看又趴下。“相柳呢?” “你們找我嗎?”溫潤如玉的聲音。眾人看向聲音來處,一個淡淡的虛影出現在本來空無一物的沙地上,“很久沒有見到人類了,很久了…..”隨著輕微的歎息,虛影逐漸轉實,一時間,世界更加安靜了,相柳的麵貌委實驚人,好像取了九顆頭所有的優勢,傾城絕世的臉比那九張麵目中的任何一張還要美上幾分,他羽扇綸巾,渾身都透著祥和,隻是表情有點迷茫,好像看到他們讓他有點不知所雲。這真的是那個傳聞中的兇獸相柳嗎?如果是,那他的元神所散發出來的溫和之氣又該怎麽解釋?火凰歪著頭,打量著眼前人,有點不太確定的開口,“相柳?”相柳茫茫然迴望,半天才說:“原來是朱雀,近來可好?”“還行,你怎麽會在這?”火凰明知故問。相柳還是那副茫茫然的口氣,“時間太久了,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你們能告訴我是怎麽迴事嗎?”不知為何,戊戌覺得眼前的相柳有點可憐,他是那種容易心軟的人,吃軟不吃硬,鬼使神差的就說:“我們試試吧,你不記得細節,還記得大概嗎?”相柳想了很久,才又恢複了茫然,“我隻記得我是相柳,他們都說我是兇獸,吃了我的肉會死,染上我的血也會死……我走過的地方河澤遍布……很多人要殺我,我隻好跑,發了很多洪水……後來……我就在這裏了。”說了半天等於沒說,樂天糾結,感情相柳說了半天全是他們已經知道的,最重要的那部分卻忘了,轉頭看戊戌,卻見他一臉的同情心發作。“你還記不記得是誰把你殺……帶到這的?”“不記得了。”相柳緩慢的搖搖頭,“好奇怪,想了很多年都想不起來,莫不是被封印了。”“那怎麽辦?”相柳低下頭,輕聲說:“對不起。”戊戌走到相柳麵前握著他的雙肩,“別說對不起,我們知道這件事和禹有關,找到禹說不定就能找迴你的記憶,還是先找到他吧,你還記得禹嗎?”“禹……禹……不記得。” 相柳迷茫的抬頭,麵色微動,“為什麽突然這麽難受,禹……是誰?”“火凰。”看到相柳的樣子,戊戌不忍,伸手拉了拉火凰的尾巴,“你知不知道禹在哪?”“你還真是心地善良。”火凰氣定神閑的說:“有沒有帶足夠的水?”“帶了。”“戊戌和我往沙漠深處找,你們兩個留下來陪相柳下棋吧,這是規定,贏了相柳門才能打開。”“啥?”樂天呆了,下贏了棋才能出去?他突然有種很無力的預感,該不是以後的遊戲時間就在這裏過了吧?“順便說一句,相柳的棋藝,嘖嘖,堪稱無敵。”火凰不負責任的扔下一句話,和戊戌優哉遊哉的走了。“你會下棋?”“不會,你呢?”“會一點。”留下來的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了。“不好意思,地方簡陋,招待不周,你們擅長哪種棋?”相柳不好意思的笑笑。 “隨便。”反正都一樣。“那就圍棋吧。”相柳不知道從哪萬分優雅的摸出一個棋盤,“誰先?”“我先來吧?”耳朵陳走到相柳身邊就地坐下,眼前的巍巍金山晃花了他的眼,他突然間很懷念那些在田野間揮汗如雨的日子,那是多麽痛並快樂的日子啊,至少和眼前這滿眼的黃顏色相比是快樂的。越往深處走,越能感到沙漠的遼闊,到處都是淡黃色的沙土,真正的一望無際,仿佛怎麽走都到不了盡頭,讓人越發的絕望。火凰百無聊賴的躺在戊戌頭上指路,戊戌脾氣好,安安靜靜的,指哪就走哪,就像剛才他故意說出習絳的名字,也不見戊戌的表情有一點變化,鎮定的讓人摸不出的心思,好在戊戌是個寬容的人,如果是敵人,嘖嘖,那一定很可怕。“好了,停下吧。”到了相柳視線看不到的地方,火凰終於出聲了。戊戌停住腳步迴身望去,沒有看見人,再左右看看,還是沒有人,幹脆把火凰抓下來,火凰恢複成紅尾巴毛的樣子落在地上。戊戌蹲下和火凰對視,“我們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