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的強大、喜歡他的張揚、喜歡他的不羈,更喜歡他隻能被自己一個人看到的害羞、傲嬌和柔軟。 而此時,這個小哥哥眼尾輕輕上挑著,話語裏全都是不耐煩,反問道:“談個戀愛犯法?” 汪叢明被他問愣了神,結巴道:“不、不犯法。” 本來也沒哪一條法律規定喜歡同性犯法。 “那不就結了。”賀晚道,轉身就想迴訓練室。 離國際賽不到兩個月了,餘究這種狀態,他必須要擔起sun的大梁。原本就煩的不行,還有人要拿這種事做文章。 搞笑了,那他甚至還想著以後跟餘究一起移民領個證迴來,豈不是要嚇死一批人? 餘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見人要走立馬拉住他,笑道:“你打算做什麽?” 賀晚:我他媽打算買個戒指把你綁去結婚! 當然,這話他沒說,微微蹙了下眉道:“看情況,要真是吵的不行的話,直接公開好了。” 餘究微微揚起頭,故意問:“公開什麽?” 賀晚:“公開你是我家狗?會汪汪叫的那種。” 得,壓根就不指望能從他嘴巴裏聽到一句情話。餘究暗歎了一口氣,轉念一想又不太對。 在釜山那晚,這人喝醉了倒是會主動吻上來,呢喃著道一句“真棒”。 唇畔不自覺地揚起,餘究心情大好,笑彎了眼,哄著他汪了一聲,道:“不用公開。” “現在也就是六六說漏了一句話,隻要稍微放一點我生病的風聲出去就……” “不行!”賀晚沉聲打斷他,“你眼睛的事,不可以傳出去。” 他聲音放的很重,屋子裏幾個人都愣了一愣。 汪叢明呆呆的,“什麽眼睛?” 賀晚不迴他,隻是略顯煩躁的原地走了兩步,“我們倆的事隨他們傳去,你別迴應。” 餘究倒是想迴應,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把這麽優秀的一個小哥哥拐迴家了。 隻是賀晚難得的堅持,委實讓他怔了怔。 半晌,他彎了眼睛笑,“好,不迴應。就當偷情。” 這人像是故意一般,將偷情兩個字說的百轉千迴,連眸子裏都是揶揄的水光,賀晚差點被他臊紅了臉。 待到反應過來之後,他瞪了一眼餘究,轉臉就出了去。 也沒迴訓練室,隻是趴在三樓欄杆處往下看。 這一期青訓營在他們迴來的第二天就進行了考核,還真一個都沒留下來,老夏為此喝了一晚悶酒。 sun現在青黃不接,連自己簽的也隻是三個月的臨時合同。 餘究眼傷的事一旦傳出去…… 往大了說是對sun不好,往小了說,lightt這個id會打折。 他太清楚小隊長是付出了多少才打到如今的地位的,他不允許一點會讓他跌下神壇的風險存在。 他的小隊長,該是站在神壇之上被眾人敬仰的神,提到都該心生敬佩,而不是惋惜。 還好,現在社會對這些情況包容度很高,粉絲們也隻是擔心會打擾到他們而暫時閉麥不言,並不會出現全網攻擊到不得不迴應的情況。 賀晚洗了把臉,準備去訓練,順便把門口的六六撈迴來。 結果剛走到二樓,手機響了,他皺了下眉,還是接了。 那邊男人帶著慍怒的罵聲像是從耳邊傳出來的一樣,“賀晚!你是變態嗎?!”第47章 賀晚腳步一頓, 眼睛不自覺地半眯了起來。 “喜歡一個男人, 你他媽還知道點禮義廉恥嗎!?老子養你這麽大是放你出去丟人現眼的嗎!?這個星期迴家, 我讓你周姨給你安排相親!” 賀正義說話連口氣都不帶喘的,從語氣裏帶出來的粗魯畢現,跟他平時穿個西裝打好領帶去開會時人模狗樣的樣子一點都不同。 賀晚聽的好笑, 半倚著樓梯扶欄,等他話說完之後才問:“你是個什麽品種的智障?” “放你他媽的屁!”賀正義吼道。 “你哪裏配提我媽了?”賀晚淡聲反問道,“這麽多年都沒學會一點禮貌, 賀董這學習能力未免也太差了一點。” “喜歡男人就叫變態嗎?我看你倒是病的不輕。”賀晚一條條地給他講迴去, “禮義廉恥就教會你張口罵娘,閉口出軌了?拿著前妻的錢, 霸占著老丈人的公司,轉臉去養小三還帶迴來一個兒子, 現在還有底氣過來說養我這麽大?你養我什麽了你?” “上個星期我剛給國家拿迴來兩塊金牌,獎杯還在基地擺著的, 你說我丟人現眼?”賀晚嗤笑一聲,“早上出門吃蒜了嗎你?” 賀正義被他堵住,一口氣憋在嗓子眼憋著, 沒忍住, 沉聲道:“你喜歡的那個小男生才19歲,我都調查過了,家裏沒權沒勢的,你跟他在一起你養他嗎?” 賀晚差點笑出來,“需要我提醒你嗎賀先生?餘究他是現役國家電競職業選手, sun一隊隊長,手裏還有代言和讚助,隨隨便便打一場比賽獎金幾十萬,他真不需要我養。” “再說了,就是要我養又怎樣?”賀晚挑了下眼睛,視線落到一副照片上,“我打算和他結婚,賺錢養家有什麽錯嗎?總比你養一個小三好不是?” 這人說話句句都是刺,賀正義被他激的火氣愈大,“你……” 賀晚打斷他,“這個星期我會迴去,相親什麽的就免了,自己把公司這幾年的賬目全部擺出來,我會帶財務去查。” 有些人真的可笑的不行。 擔著一個法律和血緣上的關係,就妄想參與進你的人生,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告訴你什麽是對的,你又做了哪些“丟臉”的事。 好笑了,自己活了半輩子都沒明白,有什麽資格去告訴別人應該怎麽活。 賀晚將手機揣迴兜裏,出門拎六六迴訓練室,沒注意到樓上有一抹身影從轉角處消失。 夏祖看見餘究去而複返,抬了抬眼,“怎麽迴來了?” 剛剛他們倆在這跟汪叢明坦白之後,這小子懶得聽老汪在那嚎,轉臉就出了門,現在又一臉失神的迴來做什麽。 餘究單手插進口袋裏,輕輕地握成一個拳,像是考慮了很久一樣,看著老夏的眼睛道:“教練,我不退了。” 老夏有些莫名,擰眉道:“沒讓你退啊……” 抬眼對上他分外認真的眼睛,一時間噤了聲。 是沒讓他退,隻是的確也沒打算再讓他去參加這一次世界聯賽罷了。 身體重要,無論是餘究還是sun,都冒不起主力隨時有可能會在賽場上失明的風險。 現在不是前年賀晚剛走的時候,也不是年初他第一次發現餘究眼睛出了問題的時候。 現在的sun,的確是在很危難緊急的關頭,但是往上說,賀晚迴來了,至少這兩個月的訓練不會出現問題;往下說,謝天練起來了。 這孩子努力的不像話,每一次訓練都當成正規比賽去打,才三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成長的足夠優秀。 下一期青訓營招生計劃也已經在啟動了。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新的轉機。 所以無論是他,還是賀晚,都沒真想著讓餘究兩個月後去柏林打這麽一場的。 風險太大,哪怕不要那座獎杯,他們也不願讓sun的隊長以身體為代價去換些什麽。 老夏擰緊了幾分眉毛,問:“怎麽突然說這個?” 餘究將手心鬆開,唇邊勾出一個無所謂的笑,“我剛剛聽見賀神打電話了。” 夏祖:“?” “他說他打算和我結婚,”餘究笑著,“我總不能真讓小哥哥養我吧。他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一身的貴公子氣派,我以前就在想,能配得上他的、能站在他身邊的,怎麽說也得是很優秀的人。” 餘究緩聲道:“老夏你也知道,沒打比賽之前,我就是一個混混。本來就不是一個多麽優秀的人了,撞了多大的運氣才能讓他說出一句打算跟我結婚,你說我能不變得更優秀嗎?” “我眼睛沒問題,這幾個月也撐下來了不是嗎?”餘究笑著,輕聲而堅定,“我要和他一起站在世界賽的賽場上,我想……在頒獎台上抱住他。” 他很想告訴全世界,他家小哥哥找了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接受萬人崇拜的英雄。 遇見彼此,是用盡了一生運氣的萬幸,容不得他不去緊緊抓牢。 餘究有的時候甚至都會想,眼睛估計是故意瞎這麽一次兩次三次的。 因為那個人太好太溫柔、也太過張揚璀璨,所以用放棄所有光明的代價去換取這樣一個發光源在自己身邊。 妥善珍藏,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光源。 “況且……”餘究笑,“他那個爹我總感覺有點傻逼,我要是真不打職業了讓小哥哥養我,我估計那人又要過來叨逼叨,煩。” 六月的陽光刺眼,從窗戶照進,灑在青年人的臉上,勾勒出無畏的笑容。 窗外有鳥雀叫聲,往下還有六六哭喪著跟賀晚訴苦的聲音。 夏祖心下重重的一跳,突然就想去買兩個西瓜迴來剖開分給大家,一人拿一塊坐在基地門口邊吃邊吐瓜子。 夏天了,該是最肆意的時節了。 · 轉眼就到了七月,南方天氣變化莫測的時候。 六月發生了很多事。 sun從釜山捧迴來兩座金光璀璨的獎杯;賀氏企業內部大清洗,據說決策層換了一批人,間接導致sun又多了一家讚助。 餘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下意識看向賀晚,小哥哥卻皺著眉糾結到底要不要去挖個人迴來。 六六一聽汪叢明說完就嚎了一嗓子,“那我們是不是要換隊服!?我眼紅晚哥那件隊服眼紅好久了。” 隊服需要印上讚助商的logo,所以加了讚助會換隊服幾乎是默認的事實,汪叢明笑得眼睛都合不上,就差抱著投資數錢了,聞言點了下頭,“換!換他個七八套,反正賀氏有錢!” 賀晚隨手抽了一支筆扔過去,“你怎麽不直接說換一個基地呢?!” 汪叢明見縫插針,“可以嗎?這一期青訓營人又招多了,我真想換個基地,再大個一圈的,小晚你說怎樣?” 賀晚翻了個白眼並不打算搭理他,汪叢明便轉向隊裏唯一一個老實人,“小天你說呢?” 謝天正在為自己一槍m24爆了別人二級頭興奮地紅了臉,一聽見稍微怔了怔就點頭,“我放假迴去跟我爸說。” “你別搭理他。”餘究攔住,“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老汪你這樣壓榨小天,謝董遲早會開了你的。” 謝天聞言立馬道:“沒沒沒,汪哥沒壓榨我。” 汪叢明得意地眼一挑,“看見了吧?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小沒良心的。” 餘究聳聳肩,順手撈過賀晚桌上的杯子,倒了杯熱水遞過來,“喝點熱的,你昨天又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