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獨命唱正在專注擊殺治療,自然沒注意身後發生的事情,但畫中人清楚地看到了最多充六元在近身時周身閃爍著的微弱金光,腦海中成串的問號一閃而過,隻覺頓時掠過一道靈光,驚道:“獨命,這個充六元是近戰輸出!” 獨命唱接連幾套連招打向夜晚的夏,卻是均被悄無聲息地化解了,心裏正覺得有些不悅,冷不丁聽到這樣一句,頓時愣了一下:“不可能吧?” 轉眼間,畫中人隻覺被最多充六元壓地有些心驚,短暫的交鋒就讓他足以感受到了對方帶來的巨大壓力。 此時神色也跟著凝重了起來,咬了咬牙道:“你效率解決,我不一定能支持多久!” 獨命唱自然是了解自己這位搭檔的,他們雙排至今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高手,可是畫中人還是第一次這樣明確地表達出急需支援的態度來。 這才終於意識到,對方的水平恐怕遠遠地超出了之前的預期。 然而,即使想要速戰速決,他現在卻也是有心無力。 打從剛一開局,獨命唱便已經接二連三地進行過了幾次猛攻,卻沒有一次達到預期的目的。 對麵的這個治療玩家帶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古怪感覺,向來自視甚高的他,居然第一次產生了這種不知道從何下手的不確定性。 直播間裏的的觀眾並不知道兩位大神的尷尬局麵,但聽完對話後終於也留意到了那個最多充六元的奇怪套路。 彈幕上的討論話題不可控製地跑偏了幾分。 隨著圍觀人數的越來越多,來源更是越來越廣,此時不免有第十一區的玩家跳了出來,興致勃勃地爆起料來。 “哇,別的區的一定不知道吧,這個最多充六元現在在我們區裏可是個名人!” “前麵的老哥別走!怎麽說,難道還有什麽故事?” “別的不清楚,但前段時間各家職業公會都要想方設法地招攬他,結果人家一個都沒鳥,脾氣牛得一逼。” “職業公會都拉不動?這人什麽來頭啊?”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畫神這邊情況不妙?” “哎喲我去,不會真的要爆冷門吧!” …… 而場內的兩位十區大神,壓根不知道在某處,還有這麽一大批數量驚人的吃瓜群眾在暗中觀察著他們。 此時語音聊天中的氣氛和對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以說是一片輕鬆。 輕染塵打了一會兒才記得問起:“我說,他們想先殺治療,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楊溯繁正用荊棘旋渦將畫中人固定在了原地,反身一個刺擊打在對方的身上,滿意地看著氣血值一陣下滑,語調平靜地說道:“哦,你扛得住就多頂會,什麽時候扛不住了再朝我這挪挪。” 輕染塵當然不可能真的挺不住,隻是被獨命唱糾纏地有些煩,聽搭檔發話了,果斷無比地轉身就奔了過來,秉著能摸魚就摸魚的態度,毫無思想負擔地屁顛顛跑過去“求支援”。 楊溯繁一抬頭見這臭不要臉的居然真的過來了,忍不住吐槽道:“靠,你還真來,能不能要點臉了?” 輕染塵輕笑一聲:“反正你控製技能多,別小氣。” 楊溯繁的控製技能確實不少,除了用來對付畫中人的那幾個,還有一部分長期地空在那,沒有用武之地。 聞言,他心裏暗翻白眼之餘,隨手朝著輕染塵身後甩了一個冰凍結界過去,便頭也不迴地繼續近身纏上了畫中人,在語音頻道中嫌棄地道:“賞你了,2分鍾內別來煩我。” 冰凍結界是範圍的減速類持續控製技能,存在的時間為1分半鍾。 因為隻要接觸這片區域都將會獲得長達3秒的debuff效果,所以善用得好的話,會是一個非常惡心人的技能。 而很顯然,輕染塵絕對屬於可以物盡其用的那一類。 楊溯繁甩下技能的落點非常的刁鑽,並且正好卡在了獨命唱下一波發難的重要截點。 冷不丁被阻隔的攻勢,讓獨命唱差點沒忍住在數百萬的觀眾麵前爆了粗。 這時候臉色微微一沉,倒也瞬間調整了過來,改用了一個三段斬,顯然是想要借此近身。 然而,隻見夜晚的夏忽然停止了和隊友會合的步伐,靈巧地一個轉身,居然又溜溜達達地站迴到了冰凍結界當中。 這時候恰好是三段斬第三段指向性突進技能生效的時候,該技能無法收勢的設定,使得獨命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劍直指對方的身軀。 還沒造成任何實質傷害,身上再次蹭上減速debuff後,便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自己腳下的移動速度再次減緩成了慢鏡頭迴放。 這一瞬,他隻有一種吃了蒼蠅般惡心的感覺,卡在嗓子口上不去也下不來,有苦難言。 但獨命唱畢竟也不是什麽沒見過場麵的新人,隻是短暫的怒起之後,也瞬間重新集中起了注意力。 抬頭看去,眼見夜晚的夏正在迅速後退,企圖驚險地避開他的進攻,便當即咬牙繼續追了上去。 移動速度減緩並沒有影響到他耍劍的節奏,此時反倒是一劍接一劍地開始進一步提升起了自己的整體進攻頻率,借此順利地彌補了移動的劣勢,居然真的限製住了對方的移動。 輕染塵接連避開數劍,等最後一個弧形劍光閃過的時候終於避無可避,到底還是被一劍挑飛,陷入了短暫的浮空狀態。 這個狀態的時間很短暫,也就幾秒鍾而已,但恰好可以讓獨命唱身上的減速debuff狀態消失。 眼見夜晚的夏即將落地的一瞬間,他當即飛身逼近,接下來又是一套淩厲無比的連招,招招精準,打得輕染塵的氣血值居然一陣迅猛下滑。 楊溯繁忙裏抽空觀察了一下隔壁的情況,正好瞥見隊友眼見就隻剩下一絲血皮的氣血值,微微地挑了挑眉,提醒道:“朋友,你要死了。” 輕染塵不置可否地沒有說話,一抬頭眼見獨命唱趁勝追擊地居然真的想一波收走他的人頭,嘴角微揚。 不徐不緩地給自己身上套了一個麵控祝福之餘,這才神態從容地抬了一口瞬加,把臨危的氣血值又稍微抬起了一絲。 與此同時,獨命唱一劍空劈技襲至跟前,產生的僵直效果恰好被堪堪抵消:“……” 他之所以沒有選擇其他高傷害的技能,而是選了這個傷害相對偏低的僵直技,就是為了避免對方重新把氣血值又給抬起來。 本意顯然是為求穩妥,誰料卻是被一眼看穿,大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意思。 此時,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夜晚的夏原本空落的血槽,就這樣再次被一口口奶滿。 這種一朝迴到解放前的感覺,讓他直想吐血。 直播間裏混了各方圍觀群眾,並不全是這兩人的粉絲,透過獨命唱的第一視角看了全程,彈幕頓時唯恐天下不亂地刷得更加歡快了。 “66666,這個治療我給99分,還有1分先留著,怕他驕傲。” “不是說是奶媽殺手嗎,這都打多久了,怎麽還沒弄死?” “厲害了,裝備差距這麽大還打成這樣。現在是不是要給我說對麵那個奶就是輕染塵本人啊?” “其他人就不能消停點,誰沒個失手的時候,平時虐人時候怎麽沒看你們這麽跳。” “哈哈哈,別的不說,這裏是直播破記錄對吧?我就蹲這了,等個翻車第一現場。” “給大家說個笑話——劍聖醫仙的接班人。” “都閉嘴吧!冷嘲熱諷幾個意思,我命實力到底強不強眼瞎看不出來?” …… 沒一會,珈藍聖殿的粉絲和看熱鬧的好事群眾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吵上多久,忽然間係統頻道彈出了一條擊殺消息。 【係統】玩家最多充六元擊殺了玩家畫中人。 粉絲們:“???” 吃瓜群眾們:“!!!” 鬧騰歸鬧騰,但誰都沒想到,對麵那位不知名的高手,居然真的能把畫中人給弄死。 獨命唱眼見夜晚的夏已經迴滿了氣血值,正準備把畫中人喊迴來重新整頓一下,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嘴,就看到了搭檔被擊殺的噩耗。 他整個人也不可控製地愣了一下,飛速地關閉了直播的語音連接,有些不可置信地在隊裏問道:“怎麽迴事,你怎麽死了?!” 畫中人從最多充六元黏上後,就盡可能地在努力頂住這份巨大的壓力,目的就是給獨命唱爭取更多的擊殺時間。 然而,顯然連他本人也沒想到對方的實力居然遠超他這麽多。 這時再迴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他眉目間閃過了一絲無奈:“他確實太強了。” 強到,除了實力差距外,此時此刻甚至想不出半句為自己開脫的理由來。 如果非得要找上一個借口的話,那隻能說,這種輔助加近戰輸出的瘋狗式套路,實在是讓他這種治療玩家太過崩潰了。 物理係的近戰傷害和法術係的不同,沒有了吟唱所需的時長間隔,大多數的近戰技能更偏向於瞬發。某方麵來說,隻要手法得當,在短期內造成的傷害數值遠比法係技能要高上很多,也就從側麵彌補了那一部分用來學習輔助技所引起的傷害疲軟情況。 隻要稍微有過了解的玩家都知道,相比起法係輸出,近戰輸出在搶殺治療上顯然更具優勢。但所謂的優勢,同樣也需要建立在對戰雙方實力的差距之上。 就像是獨命唱這個純近戰係輸出在糾纏夜晚的夏時,因為沒有達成這種實力的壓製,就沒能順利地完成擊殺。 最多充六元所走的流派分布路線,照道理說應該比獨命唱的傷害要低上很多,畫中人本該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和他周旋才對。 但有弊就有利,造成這種傷害劣勢的罪魁禍首,也就是那些影響到角色傷害強度的輔助技能,在此時此刻,卻反而是成了一道道將他推入地獄的催命符。 起初,畫中人確實自信地認為這個不知名的對手並不具有多大的威脅性,結果才接觸沒一會兒,卻是被對方直接給控成了傻叉,還是基本上一分鍾都移動不了幾步的那種,俗稱教他做人。 直到屏幕灰暗下去的那刻,畫中人甚至還有些難以相信。 自己那素來引以為傲的預判意識,居然在這個人的麵前根本無處遁形,從頭到尾仿佛扒光了衣服被完全看透,可以說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走位操作。 如果把他們剛才對戰的畫麵調出來,估計所有人都要為那詭異的一幕感到震驚。 兩人就好像是約好了路線似地,在無比默契地上演著一出類似於掃雷的劇碼。 最多充六元不管將技能投向哪裏,畫中人總可以精準無誤地“自己撞上去”,準確程度100%,而且還是花式接球的那種。 就是這樣幾乎有80%時間都被控製狀態所支配的節奏,即便向來沉穩的畫中人,都感到在這場競技場被狠虐了一把之後,之前40局連勝記錄累計起來的自信心,已經不可控製地開始搖搖欲墜了。 所以,在應了獨命唱一聲之後,便再也沒心情說話。 這樣沉默的氛圍,讓獨命唱原本就有些煩躁的心情頓時更加爆炸了。 所以,這局沒了? 40連勝到現在,眼見破記錄的臨門一腳,居然就要這樣徹底結束了?! 不!他不甘心! 此時此刻,他可以想象出直播間的彈幕裏一定是一片腥風血雨,甚至完全不敢點開去看。 一想到數百萬的觀看者們正在幸災樂禍地等著看他的笑話,獨命唱沉著臉咬了咬呀,打開了當前頻道,在對麵集合攻來之前,先一步氣勢很足地下了戰帖:“對麵的,敢單挑嗎?” 是的,單挑! 隻要他可以在1v1的過程中擊殺最多充六元,就隻剩下他和夜晚的夏這個治療了,這樣一來,或許還能有一絲轉機。 這個要求看起來確實有些無理,可是以他對那些高手玩家的認識,這些人幾乎一個比一個要來得傲氣。這時候他既然已經涎著臉主動提出,但凡對自己實力有些信心的,為了顧及風度就絕對不可能會選擇拒絕。 輕染塵聽到這個提議後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了然地笑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楊溯繁,默默地轉交出了選擇權。 楊溯繁也確實沒想到對麵居然這麽輸不起,都到了這個關頭,還這麽處心積慮地打起了歪主意。 如果是其他人,確實有可能答應這種男人之間的對決,可是對他而言,一切可以避免的麻煩事都沒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