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齋並沒有多看他一眼,徑自朝著林子獄走來,抓了林子獄的手將人帶迴房間。到了房門口,花齋止步,沒有跟進去,他放開林子獄的手,“晚安。”說完之後他便自己將門輕輕帶上。林子獄站在門外聽著花齋的腳步聲漸漸離開,直到徹底消失之後才迴到床上坐下。萬沉雲找的方向是正確的,既然殺不死花齋,那就淘汰他。七條禁令,肯定有一條是對應花齋的。問題是,每個人隻知道一條禁令,除非他們六個人輪番來花齋身上實驗一次,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已經有兩人離開了關卡,就是人數齊全,其他人也不能樂意。畢竟能夠通關的隻有一人,就算花齋被淘汰了,他們剩下的人也得麵臨互相廝殺的局麵。先一致對外,再來慢慢廝殺……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第97章 無法逃離的教堂(六)林子獄盤膝坐在床上, 全無睡意。時間一點點流逝,周圍一片死寂, 哪怕是最輕微的聲音也足以被無限放大……外麵傳來一些輕微的腳步聲, 這些聲音並不是簡單的走動聲,更類似於腳底在地麵上摩擦發出的。在腳步聲之中,還夾雜了一聲利刃割破什麽東西的聲音。林子獄從床上跳了下來, 輕手輕腳地朝門摸去,他的房門沒有落鎖,很輕易就被他推開了。外麵還有些微弱的燈光,一閃一閃的,隨時都會斷氣樣子。林子獄側身閃出門, 一股血腥味立刻就朝著他撲了過來,將他嚴嚴實實地圍住, 剛才花齋跟萬沉雲動手的時候都還沒這麽重的味道。順著血腥味往前, 幾步之後,林子獄站到了一灘血跡的前方。血跡是新灑上去的,沒幹,邊緣處還在緩緩朝外鋪開, 而不久前趴在這裏的萬沉雲不見了。林子獄盯著地上的血跡看了幾秒,他腳下一動,剛想離開,身後就有一道淩冽的氣壓逼來, 他下意識一讓,險險避開, 臉上卻還是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是針。在林子獄被劃到的瞬間,他心裏立刻就浮起了判斷。長針的勢頭在林子獄這裏稍微被阻攔了一下,接著越過他戳到了牆壁上,深深地嵌入了其中。不等林子獄迴頭,無數的長針就朝著他飛射而來,他連忙拿出刺刀稍做防護,腳下一點也不遲疑地開始後退,按著來時的路離開。這些飛針又密又快,林子獄的反應已經足夠靈敏,身上也少不得被劃了好幾道口子,連帶著他的衣物也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他將要害之處護得很好,身上的傷口很多,不過要命的還一個都沒有。正當林子獄找準時機想要撤走時,一股寒意突然自他的身後有襲來,隻一瞬間就冷得他背脊發癢。神經緊繃到極點的林子獄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一聲尖刃劃破空氣的聲音,不同於周圍滿射的飛針,這一聲走得要慢一些,卻更發強勢,從出其不意的角度朝著林子獄而來。在林子獄屏息分辨周圍聲音的空隙,又有好幾根飛針刺中了他,林子獄將悶哼憋住,左手猛地朝後抓去——呲!尖刃直直地穿透了林子獄的手心,沒出好長一截之後才勉強停住。“反應很快。”一道低柔的聲音點評著,聲音沒什麽起伏,也沒有真心實意欣賞讚歎的意思。林子獄就著被刺穿的左手死死抓住了偷襲者的手,從他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不斷地朝著兩人交握的縫隙內流去。“團長精神好,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晃蕩。”林子獄朝後瞥了一眼說道。歐南試著將自己的手抽迴,可林子獄捏得太緊,他掙脫不開。正麵對決,歐南當然沒有勝算,純粹的力量碰撞是歐南的短板,他偷襲不成已經失去了先機,便幹脆了得地舉起另一隻手,非常識時務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來的人是你,還以為是誰想偷襲我。”林子獄一笑,歐南倒是個會占口頭便宜的,這一下子就把自己偷襲不成的帽子給扔掉了。“關卡裏的人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個,”林子獄開口,“你當誰會偷襲你?總不能是萬沉雲去而複返的鬼魂吧?”歐南表情一沉,“什麽意思?”“沒什麽意思,”林子獄朝著地麵上的血跡看了一眼,剛才林子獄躲閃的時候將這灘血跡踩散了不少,“剛才萬沉雲被花齋打趴了,人就擱在這,動都動不了,現在他人沒了,隻剩一灘血,你又神乎其技地出現在這裏,你猜我會怎麽想。”歐南沉吟片刻,假裝不懂林子獄的暗示,他反而頂著來了一句:“你不也站在這裏,我能想的東西也不少。”林子獄一臉輕慢:“哦,是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歐南的手腕用力朝下一折!哢!林子獄出手利索又毫無預兆,歐南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就被林子獄給生生折斷了!“嘶……”歐南倒抽一口冷氣,忍著痛咬著下唇。林子獄放開了對他手腕的鉗製。歐南收迴手,托舉著自己扭曲的手腕,目光陰沉地盯著林子獄,“你這是要做什麽?”林子獄朝著歐南走近一步,“算上萬沉雲,已經有三個人失去資格,是時候鬧起來了,你說是不是?”刺刀在林子獄手上翻轉了幾下,“我看現在的時機就不錯,你也該走了,我會告訴別人,你見萬沉雲負傷想要撿個便宜,卻不想遭到萬沉雲的拚死反抗,你們自相殘殺,最終落得雙雙出局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