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也好,說她不懂事也罷。自己的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著別的女人,這件事情隻要他不承認她的清白認真跟她道歉,她就絕對不會原諒他。

    心中想著事情,葉知鬱還是坐到了桌邊,盛了一碗粥,溫溫暖暖的感覺瞬間充盈了空虛的胃。想來她自從被結婚之後,為了跑出去觀察地形特意露了會做飯的技能,他幾乎是天天壓榨她在家裏給他做飯。像這樣迴家就吃到現成的飯菜,還隻有在n市的家裏,媽媽會這麽做。

    葉知鬱邊吃著,心也不覺跟著柔軟起來,抬頭,對旁邊做完事情準備離開的勤務兵笑著說了聲謝謝。誰知對方卻露出了一張莫名其妙的臉來:“夫人,您有什麽可謝我的,打掃是我應該做的工作,能為首長分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葉知鬱素來知道他的“誌向“,聞言不禁笑出來,指了指桌上的粥,對方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夫人您就更不能謝我了。”總是一臉憨笑的勤務兵神色突然神秘起來,語氣也隨之壓低了一個八度:“夫人,雖然首長不讓我說,但是這種不是自己的功勞我絕對不敢擔。”

    看著葉知鬱疑惑的臉,勤務兵嘿嘿一笑:“老實跟您說,這粥,是首長親自煮的。”

    葉知鬱聞言當即瞠目,幾乎是失聲問出來:“他煮的?”

    “可不是嘛!”勤務兵像是對葉知鬱的不相信表示十分理解,“今兒我記得首長明明有例會要開到很晚的,誰知道早早就迴來了,一聲不響悶頭煮起粥來!還死活不讓我跟夫人您說。”

    勤務兵表示事情十分邪門,十分不科學,十分難以理解。

    然而他後麵又接著說了什麽,葉知鬱卻沒再聽進去,隻是腦袋裏空轉著圈。

    他特地為了她下廚煮粥。為什麽,罪惡感麽……

    “我的家在n市,從來都在n市。”

    不知為何,今天下午她在醫務室說的那番話突然冒了出來,弄得葉知鬱怔愣了一下,旋即又搖了搖頭,笑自己多心。

    心情複雜地吃完,葉知鬱上樓洗澡,今天體力透支,她已經等不及撲到床上睡覺,卻發現床頭櫃上不知何時擱置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琥珀色液體,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籠著一層淡淡的溫馨。

    葉知鬱心中隱隱猜到了是什麽,卻覺得自己想得匪夷所思。於是將其端至鼻尖輕嗅確定,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卻還是覺得有些玄幻。

    那是一杯生薑紅糖水。

    這麽說,之前勤務兵燒的並不是開水而是這個?不用想她也知道這肯定是他的吩咐。隻是,她吃完飯勤務兵也走了,這麽說,這杯是他特意端進來的?

    那個男人,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將這杯東西送進來的?葉知鬱突然有些好奇,心中不自抑地泛起了期待的泡泡。是,她現在很疼沒錯,但她也從小就不喜歡薑的味道,即使隻是淡淡的也難以忍受。葉姑娘看著手中的這杯水,默默糾結了。

    高大的男人推門輕手輕腳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杯在桌上顯然一口都沒有動過的生薑紅糖水,好看的劍眉在黑暗中微微皺起。視線再移到床上縮成蝦米蜷曲著入睡的人時,臉色竟比這黑暗還要黑上幾分。

    葉知鬱疼得難受,但是身體太過疲乏,竟然也能疼著就模模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她似乎感覺有人擁住了自己,有溫暖的大掌在小腹處極其耐心地打圈揉著,一直一直,直到疼痛逐漸消失,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另一邊的床鋪有睡過的痕跡,但是已經冰涼。

    葉知鬱盯著空空如也的床鋪許久,又看了看外麵的晴空萬裏,心中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要、迴、家!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曲項天的辦公室裏,高挑的美人正站在辦公桌前,冷若冰霜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滿。

    “報告首長,葉知鬱同誌今天翹班,是否依然沒有歸隊打算。”

    桌前的男人沉眉,銳利的視線掃過對方的臉。淩曜陽曾經是雪狐特戰隊的隊長,後來因為能力卓絕被推薦來赤刃,一直是他手下的悍將,也從沒讓他失望過。他19歲接管赤刃,淩曜陽跟了他5年,她的脾性他太清楚了,如果真的是葉知鬱的錯,以淩曜陽的性格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放過她。

    雖然葉知鬱脾氣倔,但是葉君殿說得對,那女人大是大非還是明白的,再加上她昨天那種激烈的反應……前些日子他就一直聽淩曜陽反映葉知鬱的工作有問題,後者又企圖和他抱怨,所以昨天他幾乎是聽了淩曜陽的話就毫無懷疑地相信了。

    腦中思路飛快地旋轉,曲項天沉默了好一會方才開口。

    “淩部長是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竟然心平氣和地過來找我要人。”語氣平淡,卻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他叫她“淩部長”。淩曜陽聞言心當即一沉,臉上神色卻依舊不變,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部隊是什麽地方。我不明白首長為什麽要把那種

    人放進赤刃。”

    “我放什麽人進來,難道還需要向淩部長報告?”

    “不,可是首長——”

    “她是我的妻子。”六個字,不急不緩地打斷淩曜陽的急切,平淡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威壓,“她是我的妻子。現在是,以後也是。淩部長,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厲眸掃過女人瞬間蒼白的臉色,他護短的姿態已經非常明顯。

    淩曜陽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眼中的神情是陌生。

    他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護那個女人,然而他選擇了最強硬的一種。

    那個素來信奉軍隊的紀律嚴明不可動搖的男人,那個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會改變意誌的男人,如今,是在用權力朝她施壓,毫無原則不顧一切地要將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這個男人,不是她認識的首長,絕對不是。腦中瞬間混亂,除非這樣想,淩曜陽也不願相信他會願意為了那個女人說出這種話來!

    曲項天看著對方錯愕的臉,再次毫不留情地開口:“昨天君莫從禁閉室裏出來了,司令部的事情暫時由他負責,淩部長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走得難免急躁。給你一周好好冷靜一下。”

    淩曜陽看著曲項天,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他的意思是……要她停職一周?

    這怎麽可能?就為了那個女人……他竟然對她做出停職處分?

    急急對上男人的視線想要求證,卻在看見那寒霜般冷漠的眼神時,淩曜陽震懾瞬間在那裏,隻覺得心頭狠狠一顫,驀然生出一股恐怖。

    他是認真的。他在發怒。而且她相信如果不是顧及這些年的戰友情誼,她絕對不是隻被停職一周這麽簡單。現在,即使不得不接受,淩曜陽也明白了那個女人在他的心底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

    可是為什麽,會是那樣的女人。這些天,她確實有看到那個女人的努力,可是她的身份!首長在乎那種人,難道就不擔心為赤刃埋下隱患?!

    她不明白,明明她也在看著他,比那個女人更早,更加小心翼翼地注視。他強大如神佛,她隻有不斷地努力,不斷地拚命,不惜被底下的士兵稱作羅刹惡魔,隻求得到他讚許的一個眼神。可那個女人,什麽都沒做,卻擁有了她渴望的一切,這不公平。

    葉知鬱,那種女人除了撒嬌根本幫不了他,而她不一樣,她擁有力量,可以在任何時候為了他犧牲所有變成尖刀,隻要他下命令!

    心頭疼得發緊,自尊卻不許她露出受傷的神情,硬起神色,再次變迴那個令行禁止冷若冰霜的淩曜陽,高挑的女人站得筆直,硬挺地敬了個禮,“是!首長!”說完,不待他下命令,便頭也不迴地出了房間,和正準備進來的顧君莫擦肩而過。

    不急不緩地進來,顧君莫清俊的眉目間帶著些許不解。

    “首長,阿淩剛剛臉色很難看。”

    曲項天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迴答。

    心思細膩的男人總算是察覺了這詭異的氣氛,歎了口氣幽幽道:“外麵敵人的目的尚不明朗,這樣起內訌恐怕不太合適。”

    曲項天迴答得很冷:“維持表麵的穩定卻縱容某些人的特權,隻會埋下隱患,出更大的亂子。”

    顧君莫聞言搖了搖頭,他一向說不過他,不提也罷。

    “我關禁閉期間,fbk的冰淩來找過我。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清俊的麵容像是想到什麽般浮現出些許古怪的神色,又像是甩掉某種念頭般輕微搖了搖頭,這才再次開口:“她說joker讓她向你傳達,葉知鬱是他的人,所以a-tm請你留給他來動手。”

    男人聞言,墨染的眸瞬間變得黑濃,眼裏浮現詭變的風暴。顧君莫有些莫名,他以為joker的宣戰證明了那個女人的意義,項天應該會很興奮,為什麽現在的狀態卻好像是……

    “他找死。”

    “啪”的一聲,茶杯應聲而碎。

    顧君莫錯愕地看著對方徒然升起的驚天怒氣,不由怔愣在了那裏。雖然曲項天脾氣容易上火,但是印象中,他極少見他如此動怒,還來得如此沒有緣由。

    其實不僅顧君莫,就連曲項天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如此生氣。卻隻覺得情緒根本不受控製,突然就想到了現在應該還在家裏的葉知鬱。她昨天的反應讓他心中此刻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顧君莫看著上一秒還在發火的人這一刻冷著一張臉開始打電話,然後——“啪!”——電話被狠狠掛上,男人此刻簡直像是低氣壓中心,陰沉的臉色醞釀著滔天的風暴。

    該死,她不在家。

    四十五章葉媽媽的心意

    今天是周五,葉知鬱到家的時候才下午兩點多,葉爸爸和葉君殿都還沒下班,葉知鬱望著自家的大門,躊躇著要不要進去。誰知也巧,葉媽媽要出門買菜,打開門就看見了自家女兒站在門外,小臉被風吹得通紅,也不

    知道已經在外麵站了多久。

    葉媽媽見狀,臉上雖然閃過錯愕,但也隻是片刻,倒沒說話,默默把自家女兒給放了進來。

    這下換葉知鬱愣住了。原本她還打好腹稿跟媽媽解釋的,畢竟自己在車上坐了一半的路程,才發覺她這樣類似於離家出走的行為還是太幼稚了。

    因為氣不過,已經說不上是嫉妒或是賭氣之類的情緒,她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接受了“曲項天的妻子”的身份,總覺得他就該是她的,因為他們是家人。但是曲項天讓她失望了。或許是從知道白水清在他心中的分量開始,這種失望的情緒逐漸積累,變得無法承受。

    但是現在,時過境遷,她開始反省起自己了。

    對於淩曜陽陷害的爆發,其實她如果當初能再忍讓些,或許可以用更不易察覺的方式,暗中對付那個女魔頭。可是她就是火大了,衝動了,不顧一切地撕破臉然後和曲項天鬧僵。好吧退一萬步說,不論這件事情究竟該怎麽處理,這都是她和曲項天之間的事情,怎麽也不該跑迴家說。

    葉媽媽泡好了茶,又榨了果汁,將櫃子角落剩下的壓縮餅幹扒了出來切碎倒進盤子裏。準備好一切放在茶幾上,這才捧起茶杯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

    葉知鬱看著那盤壓縮餅幹,額角抽了抽。心裏對於葉媽媽一言不發的疑惑,盡數變成了扭曲的抽搐,半晌才憋出來一句:“這是什麽?”

    葉媽媽眼觀鼻鼻觀心,神色不變:“餅幹啊,你爸爸之前出差買的,我沒讓他帶。”葉媽媽咽下口茶,又悠悠然補上一句:“再放就要過期了。”

    “我看出來了。”葉知鬱說得一臉深沉。

    “看出來什麽?”

    “你不是窩親媽……”

    “……”

    原本心中那點糾結,葉姑娘突然,好像覺得被自己媽媽這麽一鬧,統統不是事兒了,“咕嘟咕嘟”灌下果汁,她滿足地歎了口氣,這才再次開口,心緒已經鎮定了下來:“媽,我和他吵架了。”

    “嗯,知道。不然你這丫頭怎麽會想起來迴來。”

    “……這次吵得挺厲害,我不知道該怎麽重新跟他相處。好像怎麽都不對勁,總是別扭。”

    “婚姻嘛,就是這樣的。”

    “誰說的!你和爸爸就從來沒有吵過……”

    葉媽媽看著自家女兒有些沮喪的神情,良久,突然笑了,眼中是一片柔光:

    “小鬱,我一直很希望有一天可以見到你這樣。”

    “……誒?”什麽這樣?和自家老公吵完架跑迴家的狼狽樣?

    “我一直覺得,小翊的死對你的衝擊太大,怕給你造成陰影。畢竟當時也是我們幾個大人因為自己的任性撮合你們兩個。一起相伴著長大,然後順理成章地在一起。這樣的發展很童話對不對。”看著自家媽媽此時的神情,葉知鬱有些錯愕,不由悄悄環視四周——她嚴肅懷疑爸爸在家。

    葉媽媽怎麽會看不懂自家女兒在想什麽,伸手給她的杯子裏添上果汁,臉上笑意不減:“丫頭,你是我親生閨女,還真把我當巫婆了?”

    “噗,咳,咳咳。”葉知鬱聞言嗆了一口,警惕地看向自家媽媽,發現對方沒有絲毫要發火的跡象,這才訕訕道:“沒,我就是在想,我這麽突然跑迴來,你怎麽什麽都沒說。”

    “我不是在說嗎,是你自己不認真聽。我剛剛說到哪裏,啊對,青梅竹馬。”葉媽媽頓了頓,再次開口道:“人啊,很容易對能夠支撐自己的人產生好感,然後漸漸地依賴。這就是日久生情。人和人之間,因為緣分會有無數次相遇,但並不是每一次都會產生羈絆。”

    “就像你和小翊,我們先不說項天究竟是不是他,但你看,當初你那麽喜歡小翊,現在還不是把心放在項天身上,一顆心撲了上去,連迴家找媽媽這種蠢事都做了。”

    “媽……”葉知鬱聞言臉剛紅當即又綠了,正想辯駁兩句,葉媽媽卻再次開口:“我很高興。很高興你還會遇上這種時候,而且在這種時候想起來迴家。我本來還想,究竟是應該希望你過正常人的生活——受了男人委屈受了不順會想起來迴家,還是應該希望你就這麽永遠嫁不出去,享受剽悍獨立的人生。”

    葉知鬱看著自家媽媽那難得一見的“慈母笑靨”,突然心頭有點抖,這得是有多腹黑才能拿自家女兒來算計這種事情?

    “但是現在我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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