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收拾好自己,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早餐,竟然與曲項天同時出門。

    葉知鬱看著門口的黑色汽車有些發怔,一旁的男人仿佛沒看到她般,一言不發地經過她,走向李沉等候在旁邊的專車。一股別扭勁兒頓時從葉知鬱心底升起。

    “喂!我不要開這種車!”

    走到一半的曲項天聞言果然頓下腳步迴頭看她,“我要開敞篷賓利!”具體叫什麽葉知鬱也不記得了,她不喜歡車,也隻是偶爾在哥哥看的雜誌裏看到過。

    誰知那邊,男人幽冷的目光掃過她,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好”,隨即鑽進了李沉的車裏——引擎轟鳴,揚長而去。

    他、他剛剛答應了?

    被留在原地的葉知鬱現實一愣,繼而才惱怒地反應過來——

    “混蛋大白鵝你迴來!”

    四十一章聽好,老娘不幹了

    這幾天葉知鬱每天都是高強度的學習節奏,女魔頭每天還給她劃出了時間讓她去司令部下麵的操場跑圈,每天十圈一圈少不得。葉知鬱忙得天昏地暗,再加上原本就和曲項天那個冷血無情推她進魔窟的混蛋在冷戰,她一天算下來,和淩曜陽說的話都比和曲項天說得多。

    連續五天的基礎課程之後,是稍微中級一些的無線電通信與對抗,簡單來說,就是在對自己人聯係的時候要保證通話不被監聽。

    對於交警出身的葉知鬱,這門課程不僅難,而且變態,最最重要的是毫無用處。她不會上戰場,學了這種東西也沒用。然而女魔頭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很讓人火大。她覺得她是靠著曲項天走後門進來的,她偏不服。這件事情無論是不是曲項天授意讓她學習的,她都不會跑去他那裏抱怨。

    再難,也要咬牙學進去。

    更何況,對於葉知鬱,其實這一點都不難。

    她原本就是最頂尖的黑客,這種偵查與反偵察的技術和編寫源代碼攻擊程序的原理其實基本一樣,識別漏洞,然後想對策。這要求技術人員不僅要有一目十行的能力還要能多方顧及,手底下的編輯更是不能慢。

    而這對於葉知鬱來說,這根本就像唿吸那麽簡單。

    於是當某人裝作小白傻了一周有餘,最後控製手速遊刃有餘地將三小時的任務一小時多做完,那個教她的技術人員都被嚇到了,直誇她是天才,女魔頭雖然一張冰山臉沒什麽變化,但是顯然也十分吃驚。葉知鬱在心裏,那個得意地笑啊……

    然而她沒能高興多久,淩曜陽便又把她給拉迴去上基礎課——最讓人頭疼的電譯。

    電譯是個並非智商高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這是個熟練工,簡單來說,需要的是經驗,而葉知鬱最為缺乏的就是這個。淩曜陽顯然也明白,更以這個為理由一遝一遝的材料往她的桌子前堆,美名其曰“練手”。

    若是沒有去上無線電通信與對抗的課程,無論淩曜陽怎麽下狠手,葉知鬱都不會說什麽。但是如今,再看不出對方是故意整她就是她傻了。她葉知鬱又怎麽會平白無故地任人欺負?

    於是當淩曜陽冷著一張臉再次將一遝電譯材料摔在葉知鬱桌上的時候,葉姑娘終於爆發了。

    “你什麽意思?”

    淩曜陽顯然沒想到一直溫順接受的葉知鬱會反抗,似乎愣了一下,才不緊不慢地冷冷道:“這是你練手的材料,六點之前做完。”

    葉知鬱斂眸掃過桌上那厚厚一遝,心底冷笑一聲。這麽多,怕就是九點都做不完。

    但是部隊這個地方,就是等級森嚴紀律嚴明,哪怕對方比自己多一級,那都是絕對要服從的命令,且令行禁止。所以縱使葉知鬱已經上火,但還是壓著性子,盡量緩聲開口:“淩部長,我想,作為一名合格的通訊員並不是隻要上一門課精通一項技能的。天天在這裏做電譯,不太利於正常全麵發展。”

    葉知鬱已經盡量把話說得含蓄了,誰知淩曜陽臉色一沉,語氣當即嚴厲起來:“你這是質疑我的教學方法是錯的?”

    “不,我隻是覺得可能有些欠妥之處需要調整。”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說得很開了,再開就要撕破臉了。

    寒冰般的視線掃過葉知鬱,美人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基礎差勁還這麽浮躁。今天不做完,不準下班。”

    不由分說丟下一句,淩曜陽甩臉就離開了葉知鬱的辦公室,留得葉姑娘氣得差點抓起桌上的筆筒朝她扔過去。

    這什麽人!

    “魔鬼,女魔頭,不是人!”想整她,她偏要自強不息!

    咬咬牙,葉知鬱狠狠等著桌上的那一遝材料半晌,還是咽下火氣,埋頭坐下來整理起來。

    趕死趕活半條命下來,她終於在晚上九點半完成了任務。葉知鬱看著一遝已經破譯完畢的材料稍稍活動了一下,這才發覺自己的肩膀已經幾乎要廢掉——天知道她已經多久沒這樣老實坐在桌子前麵,一坐大

    半天了。

    心裏滿滿的成就感,抑鬱了一天的心情仿佛都好了起來。一個人來到司令部的地下車庫,葉知鬱鑽進曲項天才給她買的銀色賓利裏。說來大白鵝還真是說一不二,當天答應了她,第二天車子就送了過來。

    “這算什麽?以為給輛車就可以不用有罪惡感了?”嗤笑一聲,葉知鬱狠狠踩下油門,仿佛自己正踩在某人的臉上。

    晚上迴家的時候,曲項天也才迴來,看見對方,葉知鬱有些驚訝。以前她還當米蟲的時候,他總是七點半準時迴家吃晚飯,最近她被女魔頭虐待得可以,今天才發覺他這幾天似乎也是天天十點左右才迴來。

    葉知鬱今天完成了女魔頭的任務,一想到對方明天可能出現的失落錯愕的臉,葉知鬱就不由小小地得意,於是盡管疲憊,她還是心情大好地擼起袖子準備給自己煮碗麵。誰知水剛開,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多下點,我也餓了。”

    葉知鬱下麵的手抖了一下,迴頭怒瞪對方,“走路怎麽就是學不會出聲的?”

    說來也怪,別看曲項天一米九的身高,走起路來縱使健步如飛動靜也極輕,葉知鬱有時候不禁會想,這廝每天早上起來晨練不會是去練輕功什麽的了吧。

    唔,他確實太高了,她一米七多的個子,這樣站直也不過就到他的下巴,正好看見對方性感的鎖骨和喉結。

    葉知鬱忙轉過頭,吞了吞口水暗罵自己沒出息。她還在和他冷戰,深更半夜對著人家犯花癡是什麽節奏。

    “記得,再多打個蛋。”

    聽聽這話,拿她當傭人使喚麽。

    充耳不聞,背過身,繼續下麵。

    啊,下多了。

    ……那……再多加個蛋也無妨對吧……

    於是,吸溜吸溜地將麵塞滿嘴,葉知鬱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簡直氣得牙癢癢。

    她就是這麽沒出息。

    “這段時間,工作適應了吧。”沒想到對方會主動開口說話,葉知鬱愣了一下,前些日子壓著的委屈不由跟著往外跑起來,還沒開口嗓子就是一顫,把她自己都嚇一跳。

    “女魔頭官威那麽大,在她手底下很不好過。”其實她原本不想告訴他的,她一向脾氣硬,不輕易服輸,再大的委屈她也能頂住。如今卻不知為什麽,他一問出口,她便忍不住了。

    大概是因為,對象是他,所以下意識想依

    賴,想撒嬌吧。即使賭了這麽久的氣,也不過就是想得到他的關心。

    她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矯情了。

    葉知鬱正在自我反省,卻聽見那邊冰涼涼的來了一句:“阿淩雖然話不多,但是能力是難得的出色。你脾氣硬,別和阿淩強,你也是成年人,在外麵不要總是使性子。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

    三句話,葉知鬱的心卻瞬間泡進了冰水裏。他這是什麽意思?她受女魔頭欺負,他竟然還護著那個女魔頭?對白水清百般縱容整個世界都是圍著人家轉的,輪到她便不行了是嗎?

    唇一抖,葉知鬱咬住了,沒再說話,一聲不吭地吃完麵就去睡了。

    第二天,某人因為帶著小心思,一大早就精神抖擻地爬起來去司令部,淩曜陽冰冷的視線幽幽掃過葉知鬱遞上來的破譯好的材料,將整遝紙往她麵前一推。

    “重做。”

    “……什麽?”

    “我說重做。”不同於葉知鬱的不可置信,淩曜陽眼中仿佛覆著冰雪般冷靜。

    “……為什麽,給我個理由。”

    雙手交握,淩曜陽神色不變,淡淡開口:“這些電譯的錯誤率至少達到10%。如果這是一份真實的情報,你知不知道會是多少戰士用命換來的,一份錯誤的情報又會害死多少人?”

    葉知鬱聞言愣住了。怎麽會,她有自信不會錯那麽多的。伸手拿過最上麵的一張,葉知鬱才看了三行眼睛就瞪了起來——不對,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我寫的電譯!”一個小時前她將鉛筆寫出的電譯交過來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那些錯誤的詞句她一眼也能看出來!可是她昨晚分明不是這麽寫的!

    “啪”地一聲將紙拍在了桌子上,烏黑的眼瞳中是熊熊燃燒的憤怒。

    這個女人嘲諷她,她忍。欺負她,她也忍。

    但是這是陷害!如果對方已經做到了這種程度她還要繼續忍讓!她就不叫葉知鬱!

    “這份電譯稿原本是什麽樣子你心裏明白。”昨晚曲項天的那番話不由再次浮現耳邊,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淩厲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住眼前冰山美人沒有表情的臉,葉知鬱將稿子推迴到淩曜陽前麵,一字一頓,吐字清晰,仿佛每個字都下定了決心。

    “淩部長,聽好,老娘不幹了。”

    撂下話,葉知鬱轉身就走,身後還傳來冰冷的譏誚:“真是粗魯,首長的眼光

    ,卻娶了這種膚淺的女人。”

    葉知鬱聞言,往外衝的腳步頓時挺住了,轉身,眼中是駭人的怒意,竟看得見慣大世麵的淩曜陽微微被震懾在了那裏。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是大白鵝的人,我分分鍾弄死你。”

    話說完,葉知鬱丟在怔愣在遠處的女人,摔上門,狠狠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一個字——

    “爽——!”

    怎麽說惡氣不吐不快,怎麽說林妹妹就紅顏薄命——受了委屈就不能憋!

    四十二章三十圈也不道歉!

    葉知鬱迴自己的辦公室轉了幾圈,想了想,還是決定卻找曲項天和他說一下她的打算——不管那個男人腦袋裏想的是什麽算盤,她不幹了。

    於是,憑借著記憶找到第一天來到這裏時,淩曜陽給她介紹的路線,葉知鬱站在了曲項天的辦公室門口。這還是她來司令部大半個月來,頭一次來他的辦公室。

    “誰。”葉知鬱敲了敲門,那頭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

    “是我。”

    門那頭應該也聽出了是她的聲音,卻突然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後方才再次出聲。

    “進來。”聲音聽上去比先前要低沉不少。

    葉知鬱微微蹙眉,心頭有些不好的預感,卻還還是推門進去。

    辦公室很寬敞,采光良好,是他幹淨簡潔的風格。曲項天坐在辦公桌前,麵前攤著些文件,眉間是一個明顯的川字,似乎心情很不好。

    葉知鬱腳下不由遲疑了下,卻也僅僅是一下,唿出一口氣,她下意識有些緊張地抓了抓頭發,方才開口:“跟你打個報告,我不幹了。”

    “女魔頭她欺負我,還陷害我,篡改我寫的電譯稿!我幹嘛讓她欺負!一忍再忍還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知鬱說著,不由想到這半個月來她辛辛苦苦的付出,和淩曜陽做出的事情,突然又委屈又生氣,唿啦啦把憋了大半個月的怨氣一口氣,全部在曲項天麵前吐了出來。

    她說完,才發現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一直沒開口,冷厲的麵容比方才更陰沉了幾分,銳利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瞅著她。

    “說完了?”

    葉知鬱被對方那種眼神看得不舒服,悶悶應了聲,“嗯,說完了。”

    “那該我說了。”男人像是在隱忍著什麽,半晌才接著開口:“你太讓我失望了。”

    “……誒?”他嚴厲的話語讓葉知鬱愣在了那裏,錯愕地看向曲項天,卻見對方薄唇緊抿,顯然是在忍著怒氣。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部隊裏,令行禁止,哪裏容得你胡鬧?”

    “我沒有,我——”“你無視紀律頂撞上司!拖延懶散怠慢工作!還恐嚇阿淩?是誰借你的膽讓你這麽無法無天,還是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把你怎麽樣所以有恃無恐?”每一個字他都說的不留情麵,斥責的語氣和無情的句子讓葉知鬱有些發懵,她怔怔看著眼前逆光而坐的男人,光線描繪著他深刻的五官,此時卻隻讓她覺得陌生。

    好一會兒,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所以,你選擇相信她。”

    “阿淩跟了我這麽多年,為什麽要騙我。”他迴答得毫不猶豫。

    葉知鬱隻覺得身體有些脫力,如果是以前,她此刻應該罵他,應該發火,應該搖著他的肩膀讓他相信自己,甚至她可以拿出那份被篡改的電譯稿要求比對字跡。但是在這個瞬間,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可笑。

    她好不容易有了願意依靠的人,即使知道那個人的立場有可能會傷害自己重要的親人,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

    她看著狗血電視劇嘲笑裏麵的女主被虐得天昏地暗不自知,可她自己還不是遇見他便繳械投降,什麽驕傲,什麽自尊,什麽立場原則統統沒有,隻要可以呆在他身邊——哪怕她無比清楚地知道他從頭至尾都隻是在利用她!隻要,隻要他願意將他的心多分給她一點……

    什麽時候開始的奢求,他的偶爾的體貼卻讓她食髓知味地要求更多。人總是這樣貪婪,她明白自己要守住陣地,她多想,然而她不能。

    等習慣了撒嬌,心也會變得軟弱起來,習慣了依賴,會忘記怎樣依靠自己。一旦眼淚失去了效力,一旦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這樣的自己,又該怎樣保護自己和身邊的親人?

    她以為他不會讓她孤立無援的,她以為……

    緩緩,緩緩吸了一口氣,葉知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道:“所以,你準備怎麽罰我。”

    既然是部隊,她犯了錯,自然該罰。

    曲項天看著眼前人,眉擰得更緊了。她的冷靜和淡定,竟然不知為何讓他覺得有些莫名恐慌,煩躁感油然而生,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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