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在利民醫院骨科302病房住了快半個月了:他的女朋友於曼一天晚上發生了意外。

    蘇平非常感激老師和同學們為他獻出的愛心,為他募捐了充足的醫療費。他的女朋友於曼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陪伴在身邊,喂水、喂飯、喂藥、洗手、洗腳、洗臉,攙著在戶外散步,扶著去洗手間方便,親親切切,無微不至。他的胳膊骨折愈合得很快,大夫感到吃驚。這絕不僅僅是因為蘇平年輕體壯,得到了現代醫療的結果,而是大家的愛心,尤其是於曼的柔情似乎起到了靈丹妙藥的作用。病人心情好,免疫力增強,健康細胞分裂得快,恢複得自然快。有於曼陪伴,蘇平好像忘記了肉體的疼痛和精神的屈辱,忘記了住院治療,甚至有時忘記了自身的存在,仿佛在一個空靈而神秘的地方歡度蜜月,每時每刻都沉浸在甜蜜中,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臉上洋溢著愜意的微笑,眼睛裏充滿了歡樂的光芒。他暗自慶幸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反常的想法,覺得被打斷手臂住院是一種幸運,是上蒼對他的偏愛,否則絕對體會不到老師和同學們的關懷,更感受不到於曼的柔情。常言道,患難知真情。如果沒有這場災難,於曼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麽早這樣親親熱熱地陪伴著他。他們有時頭挨頭臉貼臉靜靜地躺著,有時甜甜蜜蜜地竊竊私語,有時彼此默默相望,有時朗朗談笑。這種熱戀中特有的濃濃的情意,纏纏綿綿,暖暖融融,如膠如漆,整天洋溢在病房,仿佛明媚的豔陽,深深地感染了病房的其他病人,給他們帶來歡樂,也增強了戰勝病魔的信心。

    然而,這兩個沐浴在愛河裏的戀人,根本沒想到,有兩隻像惡狼般的眼睛在緊緊地盯著於曼,一顆邪惡的心在暗暗地盤算著她,一個人像一條毒蛇吐著血紅的舌頭,悄悄地向她爬去。

    值夜班的醫生姓應,50開外,慘白的u型胖臉上堆滿了細碎的皺紋,像一張揉過的衛生紙:兩個大眼袋兜著向外突出的蛤蟆眼球,宛如兩顆玻璃彈子,泛著賊亮的光芒,透出淫蕩的神色。他就是蘇平三人那天夜裏在急診室看到的那個粗暴的男大夫。以往,他總是身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坐在值班室辦公桌前,默默地喝茶抽煙,很少出現在病房。病人如需要用他,重病號由陪護人去請他:輕病號則親自去值班室找他:有時,他沉著臉子,背著手,邁著方步來到病房,處理完情況,立即匆匆離去。然而,自從於曼來給蘇平陪護,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改往常的習慣,身影常常出現在302病房,胖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堆,浮現著一種怪異的笑容:在病房裏繞一圈,最後停在蘇平的病床前,裝模作樣地關心他的病情:淫欲的目光,像惡浪尋找獵物似的在於曼身上不住地滑動,最後久久停留在她那衣服下高高聳起的豐滿的胸脯上。

    應大夫在302病房的頻繁出現和淫欲的目光,宛如春光明媚的百花園裏刮來一股陰風,在百鳥歌唱的歡樂中響起了夜貓子的叫聲一樣,令人沮喪,叫人厭惡得身上起雞皮疙瘩。

    幾個上了年紀的病人都深深感到應大夫這隻黃鼠狼對於曼沒安好心。

    然而,涉世不深的蘇平和於曼沒有絲毫感覺,因此對這隻色狼也沒有任何防

    備。

    一天晚飯後,應大夫又來到蘇平的病床前,關切地說:“你要多睡覺,少說話,恢複得快。”

    “我成天呆在床上睡不著。”

    “你晚上幾點入睡?”

    “十二點多。”

    “那可不行!你最晚不能超過十點。”

    “這麽早我怎麽能睡著?”

    “你必須強迫自己早入睡,我是為你好。我給你開點藥。”應大夫神態做作,裝出一副莊重誠懇的樣子,語氣裏透出幾分權威的命令,說完轉身便走。他走到門口又迴過頭對於曼幾乎用命令的口氣說:“你來值班室拿藥!”他說完推開門走出了病房。

    上了年紀的幾個病人若有所思地望著應大夫像一頭老公豬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臉上顯出了鄙視的神色。

    於曼到了值班室,應大夫把一個三角形白紙小包遞給她,淫蕩的目光滑過於曼的胸脯,以很職業性權威的口氣說:“根據他的傷勢,我給他開了些藥。你讓他九點半服,他服藥半小時後,你來和我說一聲,他是否入睡。順便再拿點藥。今天晚上值班護士突然生病了。本來應該讓護士送藥。實在對不起,勞駕你了。”

    於曼接過藥包,說了聲“謝謝”,迴到了病房。

    值班室分裏外兩間,外間是處置室,裏間是休息室,由一道門連通。應大夫坐在休息室一張桌子旁,像一隻潛伏在樹叢中的惡狼盤算著如何捕捉出現的獵物,思索著怎麽實現他罪惡的計劃。他非常興奮,激動地渾身戰栗著。他用顫抖著的手打開辦公桌抽屜,抓出一把糖塊,又拿出一張32開大的紅紙,把糖塊放在紙上,然後從一個黑色提兜裏拿出一個小白色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露出了像白糖似的粉末。他取了一塊軟糖,掀去包裝紙,用小刀像解剖老鼠似的在糖塊上劃來劃去,接著把粉末撒在劃開的縫隙裏,把解剖完的糖塊恢複成原形,然後用包裝紙把它重新裹上,做了記號,放進糖塊裏包好,最後他把剩下的白色粉末倒在一個乳白色一次性飲水杯裏。

    他完成了犯罪的第一步,像做完了一次高難度的大手術,撩起白大褂,擦去滿臉汗水,站起來長長唿出了一口氣,兩隻蛤蟆眼兒射出陰森森的野獸般的藍色光芒。

    將近十點半,於曼又來到值班室。

    應大夫聽到敲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走出裏屋,拉開門,見是於曼,神經質地向後閃了一步,急切地問:“他入睡了嗎?”

    “你開的藥真靈,他服了不一會兒就入睡了。”於曼跨進了門。

    “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坐,我去樓下藥房給你拿藥去。”應大夫興奮地漲紅了臉,像羊角瘋患者開始犯病似的嘴角不住地抽搐。

    他剛邁出門檻,又神色慌張地折迴來,嬉笑著說:“嗨,我差點忘了,給你幾塊喜糖吃,我的女兒前天辦完喜事。”

    他迴到裏屋,一手拿著那個拳頭大的紅紙包,一手端著那個乳白色飲水紙杯,走了出來:步態有點慌亂,差點被門旁的一個木凳子絆倒。

    他打開紙包,裏麵露出了五彩繽紛的糖塊,在熒光燈下像萬花筒似的閃爍

    著耀眼的光芒。他從中撿起一塊,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扒去金色的糖紙,遞給了於

    曼。於曼說了聲“謝謝!”接過了糖塊。

    他把打開的那包糖推到於曼麵前,看著她把糖塊放在嘴裏,又給她拿起那紙杯在飲水器上接了一杯水。然後他像神漢給人下完鎮物,又像邪教徒做完了儀式,一臉邪惡,淫蕩的目光在於曼身上滑了幾下,匆匆才走出了值班室,隨手關上了門。

    大約過了20分鍾,應大夫輕輕推開值班室門,見於曼扒在辦公桌上,上前

    推一推她的肩膀,她像死了似的沒有一點反應。

    應大夫像一隻抓住獵物的惡狼,蛤蟆眼裏迸出貪婪而得意的光芒,轉身把門從裏麵緊緊插上,拉滅外屋的燈,然後把於曼抱到裏屋的床上。

    他像一頭公豬,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臉漲得通紅,光禿的腦門上浮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爍。

    他用顫抖著的雙手迅速解開了於曼的衣扣和腰帶,脫掉她的褲子、乳罩……霎時,於曼白嫩光潔的軀體像一塊潔白無瑕的玉石雕成的裸體美人,呈現在他麵前。他像惡狼開始吞吃捕獲的獵物似的,張著嘴巴,呲著黃牙,瞪著眼眼,貪婪的目光迅速地滑過於曼白淨的麵容,修長的脖頸,挺拔的乳房,曲線柔美的腰部,雪白柔嫩的大腿……最後停留在那兩隻高聳的乳房上。他飛快地剝光自己的衣服,先俯下身子張大嘴巴,伸出狼狗般的血紅的舌頭,從於曼的乳房緩緩滑到下身,突然停下來,仿佛狼撕扯獵物,端詳著從何處下口,偏起腦袋端詳了片刻,突然像隻貪婪的貓舔牛奶碗似的,開始吻舔於曼的胴體,動作老練,節湊緩慢,達到了五星級水平。

    應大夫的獸性烈火熊熊燃燒著,他搬開於曼並在一起的兩腿,撲到了她身上,光禿的腦門一前一後地晃動著……

    於曼深深陷入酣睡中。她在做一個惡夢———

    仿佛是一個夜晚,眼前黑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兒是道路,哪兒是房屋。她昏昏沉沉地摸索著走。一個好像黑猩猩模樣的灰白色怪物,像大煙囪那麽高,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怪物就撲過來把她按倒在地,用兩隻似鐵杈般的手剝掉她的衣服,沉重地壓在她身上,張著血盆大口,呲著獠牙,一口一口地撕扯她的軀體,咬下她的乳頭,撕碎她的下身,鮮血從她下身像泉水似的奔流出來。她從生命的深處發出唿救“救命!救命!”,可是喊不出聲音,她用盡全身的氣力掙紮,卻動彈不了。那怪物死死地壓著她。強烈的求生欲使她的勇氣越來越大,身上的氣力也隨之增加。她跟魔鬼開始搏鬥,伸出手使勁推他,用拳頭捶他,用手指抓他,用牙咬他。經過一陣激烈的搏鬥魔鬼逃離了……

    於曼慢慢睜開了眼睛,頭腦裏一片空白,驚愕地睜大眼睛環顧四周,意識漸漸恢複。

    過了一會兒,她神誌清醒了,愕然地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應大夫滿臉汗水,手忙腳亂地給她穿衣褲。她掙紮著要坐起來。可是應大夫一把將她按了下去,命令道:“好好躺著,你剛才休克了,我,我給你治療!”

    “我怎麽啦?”於曼用盡全身的氣力坐了起來。

    “你,你剛才,休……休克了!”應大夫一邊給於曼往上拉褲子,一邊語無倫次地說。

    於曼感到下身隱隱作疼,震驚地看見自己一副狼狽樣子,上衣敞著懷,乳罩

    耷拉在胸前,褲子穿至膝蓋上方,應大夫氣喘籲籲地繼續給她往上拉褲子。

    於曼意識完全恢複了,她感到一陣驚恐,一時陷入了無邊的絕望,隻覺得天旋

    地轉,幾乎昏厥過去。她在生命深處痛楚地聲撕力竭地喊:“我被強暴了!”然而她嗓子喑啞,喊不出聲音。她極力控製自己,飛快地穿好衣服,怔怔地呆了片刻,突然悲憤叫道:“你這個老畜牲!我要控告你!”於曼憤憤地說,可是嘴唇哆嗦著,聲音很低,好像蜜蜂嗡嗡聲,但效果像一顆重型炮彈在應大夫的腦袋頂上炸開,炸得他魂飛魄散。

    應大夫畢竟是個在情場上富有經驗的老手,瞬間親身經曆的多次類似事件像電影鏡頭似的在腦際閃過。“錢爺”這個萬能的幽靈從他的靈魂深處悠然跳到他的眼前,儼然一副頂天立地,主宰一切的架勢,似乎在說:“我來了!”瞬間,他記起之前曾有過三次利用看病之便,以用同樣的方式玩過兩個姑娘,最後都是“錢爺”幫了忙,使他化險為夷,能堂堂正正地做人。想到這裏,他一臉無賴相,幹咳了兩聲,威脅地說:“你說我奸汙了你,誰相信你呢?如果你告我,把事情鬧得紛紛揚揚,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你的同學們怎磨看你?你那個男朋友怎磨看你?你怎麽做人?你想想!”他兩隻哈蟆眼放射出狡猾的光芒,直射著於曼的眼睛,窺察著她的內心活動。

    應大夫威脅的話語,像一陣咒語把這個涉世膚淺心魂純潔的女孩鎮住了。

    於曼的頭慢慢低下頭,垂到了胸前,一邊抽泣著一邊用手背擦流到嘴角的淚水,樣子令人憐憫。

    應大夫望著於曼由於抽泣而顫抖的肩頭,像蒲鬆齡的《畫皮》裏那個魔鬼迷惑住人似的,心裏一陣狂喜。他從褲兜掏出一遝百元票子,塞在於曼的褲兜裏,以商量地語氣說:“我先給你7千元,你拿著。在京城找個處女的價碼一般是5千元。今後我虧待不了你!行吧?”

    “無恥!”於曼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憤怒之中,沒有發覺應大夫往她的褲兜裏塞了錢,發瘋似的跑出了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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