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歡還不怕死地補刀:"黑心圓,你該不會是從來沒談過戀愛吧?" 白狼不迴答,但從握緊劍柄的動作來看,顯然是被紀無歡說準了。 他心塞了那麽零點三秒,看著那個自始自終都擋在青年麵前的男人。 突然明白這家夥為什麽膽子那麽小、那麽慫,但卻能活到現在了。 是有人把他保護得太好了。 無論什麽時候都有人頂在前麵,哪怕是天塌下來都有人為他撐住,所以他可以理直氣壯的膽小,可以隨心所欲的慫,還可以任性玩笑。 而那個人顯然就是眼前這個聶淵,另一個他。 "為什麽?"他不明白。 相比白狼,聶淵話要少許多,或者說是擺明了"老子不想理你"的態度。 所以聽到這話時,男人也隻是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擺出"要打快打別bb"的姿態。 "……算了。"白狼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沉沉地笑了笑,目光在笑聲中逐漸變得認真且危險起來,就像一隻饑餓的猛獸:"小羊,還是等我抓到你了,再扒開你的羊皮好、好、研究、研究吧?" 咿--!紀無歡突然有了種被毒蛇盯上渾身發毛的感覺,打了個寒戰。 說完這句話,白狼又撲了過來,這次他的進攻更為猛烈了,每一刺都是往聶淵的要害進攻! "你是不可能贏過我的。"白狼每說出一個字,就兇狠地刺出一下:"因為我閉著眼睛都知道你接下來會怎麽做。" "我不是你。"聶淵無暇分心,冷硬地吐出兩個字:"閉嘴。" "哈哈,你錯了,我了解你當然並不是因為我們都是聶淵。"白狼仍遊刃有餘,語氣不緊不慢道:"而是因為……我殺死了他們。" 殺死了無數個聶淵。 紀無歡剛才心裏不好的感覺應驗了,那些聶淵果然是都被這家夥給幹掉了! "很意外?"白狼問這話的時候,故意看了眼紀無歡。 那隻看起來很傻白甜的小綿羊。 可實際上紀無歡並不怎麽意外,因為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知道聶淵本質上就是一個渾身反骨絕不服輸的家夥。 從幼兒園開始,他便不是一個乖寶寶,越是管教越是叛逆,一般的打罵對他毫無作用。 再大些就更加無法與無天了,打過高年級,揍過小混混,甚至企圖在小巷子裏套校長麻袋。 那次要不是紀無歡又提前發現苗頭不對叫來了聶老爺子阻止,恐怕九年製義務教育都保不了他,早被學校勸退了。 之後還多次打算跟著社會一哥離家出走闖天下,跑去混黑幫。 曾有算命先生說他以後必是個大惡之人。 然而這凡事都有意外。 顯然,紀無歡就是這個意外。 可即便是現在,青年也不覺得聶淵是個善良正直的好人,在這一年多的共同闖關經曆裏,聶淵出手救陌生人大多數時候是出於義,而非情。 他有一種江湖大俠式的正義感,但並沒有太多的同情心。 成年後的紀無歡迴憶過去,一度懷疑這貨是個反社會人格,而現在白狼似乎證實了這一點。 那位算命先生還真是說得一點沒錯。 白狼也說得一點都沒錯,他的確很了解聶淵,但並不是因為他也是聶淵。 這種了解來自於豐富的戰鬥經驗。 他對戰過無數個聶淵,因此對他的進攻方式、攻擊位置了如指掌。 臭屁的白狼一邊出招一邊還不忘分析道:"其實你很強,積分是都用在了強化身體上了麽?如果是別的''我''你或許不會輸,但真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哦……如果沒有這隻小羊的話,你或許還能逃走,怎麽樣,留下他,我給你一個逃命的機會?" "你在吃屁。"聶淵的說話方式一貫一針見血。 白狼並沒有發現,盡管受傷,但男人自始自終都沒有一絲慌亂。 他冷冷地嘖了聲:"好吧,那我隻有殺死你,再綁走他了。"說完猛地一挑長劍。 三下應聲落地。 "圓圓!"紀無歡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刺向聶淵的喉嚨,這一瞬間渾身的血液仿佛都逆流到了喉嚨,他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力量,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不!!" 時間仿佛變慢了,紀無歡撲過去的身體就像是在空中懸停了那麽一兩秒,緊接著他的雙手中突然爆裂似得散發出了紅色的暗光。 下一秒,耳邊沒有慘叫也沒有武器相撞的聲音,隻有哐鐺一聲。 紀無歡雙手中射出了一道紅光擊中長劍,長劍的劍身瞬間斷裂落到了地上。 這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白狼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他的劍居然碎了,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 趁著白狼怔住,聶淵毫不猶豫地出擊了,反手一刺,這次他也是下了十足的狠手,直接割喉。 然而白狼的身上有一道防禦型被動道具,受到致命傷的刹那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層白色的無敵保護屏障,但卻動彈不了了,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恢複。 "快走,圓圓!" 聶淵負傷,再打肯定吃虧。 然而男人盯著白狼的眼神卻有那麽幾分可惜。 差一點。 "寶寶,別動。"他單手扛起自己都站不穩還想過來扶他的紀無歡往南邊走去。 白狼目送他們走遠,看著那個不忘對他比中指的青年,深邃的眼裏多了幾分驚奇。 怎麽辦?他好像對這隻小羊越來越好奇了。第364章 聶淵扛著紀無歡往南方走了兩三百米, 發現不遠處有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很窄,而且被雜草給擋住了, 較為隱蔽。 "圓圓,我們先進去躲會兒吧?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聶淵畢竟受傷了, 先不說極有可能會遇到其他玩家,就那隻白狼的變態勁兒顯然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隨時可能再追過來,現在待在外麵很危險。 男人點頭,抱著紀無歡進了那個山洞,迎麵撲來一股潮濕的土腥味。 這個山洞外麵看著小,裏麵倒是挺大的,遍地的石頭, 大大小小,形狀各異。 相比外麵, 這裏麵的石地更為濕滑,空氣中透著一股陰森濕冷的氣息,遍地的褐色的石苔, 黏糊糊的,看著有點惡心。 青年拿著手電筒掃射了一圈洞內, 照不到深處,他抖了抖:"咿,這裏該不會有野獸吧?" "這裏該不會有野獸吧--" "野獸吧--" "吧--" 這一開口,空蕩蕩的迴聲就蕩了好幾圈,兩人的影子折射在牆壁上, 氣氛顯得有些詭異,但好在並沒有可怕的怪物從黑暗中衝出來。 聶淵找了塊較為幹淨的大石頭把紀無歡放下。 "圓圓, 你快坐下……"青年正想說給他包紮,聶淵卻突然伸手摘掉了自己和他的麵具。 男人用前兩秒的時間認真地、癡迷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大寶貝兒,然後用最後一秒啾了他的嘴唇,最後才把麵具戴迴去。 那雙深色的眼眸在黑暗裏就像是會發光,即使隔著冰冷的黑狼麵具,紀無歡也能清楚的感覺到。 再想想剛才那個喜怒無常暴戾的死變態白狼,他突然有點理解他為什麽會那麽震驚了。 的確太不像一個人。 男人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在害怕,抬手摸摸他的頭發,安慰道:"寶寶,沒事了。" 紀無歡是沒事了,可他還惦記著聶淵身上的傷口呢,關切地問道:"圓圓,你怎麽樣了?" 聶淵搖頭:"皮外傷,沒事。" 皮外傷?紀無歡才不信呢,脫下他的外套一看,立刻叫了起來:"這怎麽可能沒事!" 男人的身上有好幾道皮肉開裂的血口子,血跟不要錢一樣地往外湧,黑色的衣服被染成了深褐色,而且大多集中在腰部,基本都是為了保護紀無歡所受的。 看著就痛。 "圓圓……"青年的眼眶不自覺紅了一圈,心裏很不好受。 "我沒事。" 好在龍魂出品的特製貼身防護服不是水貨,盡管看起來隻有薄薄的一層,但卻異常堅固,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竟然擋住了大部分攻擊。 因此傷口不算太深,否則就得縫針了。 在包紮的過程中,聶淵疼得直皺眉,可怕他的大寶貝更難過,硬是一聲不吭。 雖然看不見表情,但紀無歡也能從男人緊繃的身體上看出他很不好受,為了分散其注意力,主動找話題聊天,說起自己進入遊戲以來發生的事情。 "我被一個女人暗算了!她居然下毒!" 青年憤憤地表示下次再遇到那個獅子玩家的話也一定要讓她體會下半身不遂的感覺。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完全緩過來呢! 即使隔著麵具,聶淵也能腦補出紀無歡生氣時候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又安慰起他來, 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而是紀無歡。 還是那句話,長得好看的人什麽表情都好看,哪怕隻是微微蹙眉,都會讓人控製不住地想去哄他。 "圓圓,你呢?" 相比他的精彩開端,聶淵的就要簡單多了,他進入遊戲的時候在森林的另一端,距離這邊好幾千米。 他落地後雖然不知道紀無歡在哪裏,但看到了地圖上的排名,知道那邊肯定人最多,指不定紀無歡也在,於是早就在往這邊來了。 因此皮蛋和瘦肉才會那麽快找到他並且把他帶過來。 他來的路上先後遇到了兩個玩家,他們上來試探了一下,發現打不過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