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瘦肉,去找你們的圓圓媽,然後把帶他來找我。"紀無歡艱難地把它們放到地上。  "嗚哇?"皮蛋歪著腦袋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瘦肉的兩隻綠色耳朵也比了一個大寫的問號。  紀無歡哽了一下,歎息著認命了:"乖,快去找你們爸爸來救我。"  "嗚哇!"兩隻崽兒昂首挺胸高高興興地接下了任務。  領了一顆糖果後,皮蛋就帶著瘦肉邁出小短腿出發了。  雖然以皮蛋的行動速度估計走到明天也不見得能找到聶淵,可眼下的情況也算是聊勝於無了,誰讓他現在動彈不了呢?  萬一聶淵恰好就在附近呢?  很快右側的樹林裏響起了打鬥聲,紀無歡趁機又緩了一會兒,待腿部也有了些力量,他艱難地站起來扶著樹杆一步步往反方向走去。  由於樹木密集,瞬移道具在這裏很不好使,他隻能靠走,不過倒也能利用這些大樹杆來隱藏他的身影。  紀無歡拖著無力的身體斷斷續續地走出了幾十米,累得夠嗆。  他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麵坐下打開了腕表上的地圖,發現此時最高分成了9分,白狼的7分掉到了第二,第三則是4分。  他的坐標不在上麵了。  青年這才放心地鬆了口氣,在心裏暗歎這次實在是太倒黴了。  被人暗算了不說,還遇到了個莫名其妙的神經病。  說起來……那家夥到底是誰?他明明不是聶淵,可為什麽會知道他曾經去過604女寢,而且還知道聶淵的名字呢?  對了……604女寢!紀無歡捕捉到了這一關鍵詞,他開始迴憶起自己在604女寢裏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與眾不同特殊能力的時候,也是那次他將貓咪項圈帶迴了現實。  他清楚地記得,一切的起因是他不小心被黑色匕首劃傷了手指,然後眼前就閃現出了無數個跳躍的畫麵。  全是過去604女寢中的發生的事情。  第一個2006年604女寢中的女鬼張小雪沒有死。  第二個2006年604女寢中的女鬼張小雪死掉了。  接著在2004年的604女寢中的女鬼張小雪不但跳樓自殺,還直接殺了所有的室友。  最後在第三個2006年的604女寢裏的女鬼張小雪被他用手機錄製的禿頭老師懺悔道歉視頻氣得"脫粉",當場嚎哭著跑掉。  那個時候對麵的床上突然坐起了一道黑影,接著就有手電筒的光掃到了他的臉上。  在強光的照射下他沒有看清那是誰,但對方顯然是看清了。  那也是在眾多捏臉馬甲中最接近紀無歡本人的一次了,幾乎和他高中時期無異。  被認出來並不奇怪,因此白狼會不會就是那個拿電筒的男人?  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出現在一個女鬼十多年前的迴憶世界裏?而且知道聶淵的名字。  紀無歡本以為當時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女鬼記憶中的世界,可假如不是呢?假如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呢?  可裏麵又有那麽多的前後矛盾,明明2004年已經死去的人為何會在2006年還活著?同樣,原本已經搬出去了的室友,為什麽會在2004被殺死,除非……  等等"pu係統"難道說是……  "parallel universes的縮寫?"  話音剛落,紀無歡身後的大石頭上傳來一個輕佻的笑聲:"嗬,你很聰明嘛,不愧是能和''我''一起組隊的隊友,百裏挑一啊。"  紀無歡抬頭一看,白狼正蹲在石頭上低頭盯著他,他的麵具上全是血。第362章   又是他最討厭的抬頭殺!  紀無歡被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給嚇得一抖, 不過好在有麵具擋臉,不至於太丟人。  他穩住情緒,稍微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 語氣也恢複了平靜:"所以……你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聶淵?"  冒牌貨!  "沒錯。"白狼這次沒跟他兜圈子了,幹脆地承認:"你該不會是第一次進第五麵遊戲吧?"  所謂的平行宇宙是指從某個宇宙中分離出來的與其平行存在著的既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其他宇宙。  在這些宇宙中, 也有可能存在著擁有相同或是相同曆史的行星,並且也可能存在著跟人類完全相同的人。  同時在這些不同的宇宙裏,事物的發展還可能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比如在紀無歡所在的宇宙中已經滅絕的物種很可能在另一個宇宙中正在不斷進化,生生不息。  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除了他們所在的宇宙之外,還存在著無數個相似的宇宙,並且在那些世界裏很可能也存在著一個或者無數個紀無歡跟聶淵。  比如眼前這位。  換作以前青年或許會很驚訝,但在經曆了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後, 他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  區區一個平行宇宙而已!  科幻小說及電影裏經常出現,紀無歡接受度良好, 並且猜測很可能是因為一個世界裏的高端玩家已經湊不齊一桌五麵魔方遊戲了,因此隻能去其他世界抓壯丁。  反正魔方能生死與時間都可以操控了,會穿越時空也沒什麽好奇怪了的了。  不過這麽說來, 他當初既然能在604女寢中意外穿越,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聶淵, 那麽……難道說魔方世界裏的副本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而且這麽說來的話,他的能力不僅僅隻是可以帶出魔方裏的東西,而是可以在各個平行世界裏穿越?!  紀無歡突然驚覺,他好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喂。"石頭上的白狼有些不滿自己被如此堂而皇之的無視掉。  他一低頭,麵具上的鮮血就往下滴落, 血腥味將震驚中的紀無歡給拉迴了現實,他隻能先壓下內心的想法應付眼前這個"聶淵":"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雖說他因為藥物的麻醉效果沒能走太遠, 但這一路上他故意繞來繞去,途中想盡辦法掩蓋自己的行走痕跡,沒有留下腳印,森林又不像空曠地帶,樹木都長得差不多,對方怎麽會那麽快就找到他並且追上來?  白狼又嗤笑了聲:"這點本事都沒有,你怎麽會和''我''組隊?"  紀無歡:"……"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聶淵"的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且非常自負,臭屁兩個字直接寫臉上了。  白狼又跟看稀奇似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從石頭上跳下去,輕盈落地:"跟我走。"  啥?紀無歡心說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沒麵子?  白狼走了兩步看他沒跟上,停下腳步輕笑著問道:"怎麽,還要我把你抱起來走?"說完真展開雙臂走了過來。  "別!"紀無歡趕緊擺手:"你別碰我,我自己走!"  說完吃力地扶著身後的大石頭站起來,手指摸到血液的時候,一想到它是其他玩家的,就忍不住打了個幹嘔,艱難地拖著疲軟的身子跟他走。  盡管萬分不情願,但是沒辦法,紀無歡身體裏的麻醉效果還沒有完全過去,雖然腦子清醒了許多,可四肢仍不太聽使喚,柔軟無力,扶著樹杆才能勉強走動。  現在是跑又跑不掉,打也打不過。  隻能寄希望於皮蛋瘦肉能快點找到聶淵了。  白狼倒也不著急,每走十多步就停下來等他,空閑的時候還又點了根煙。  或許是"激進派"玩家已經被淘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在等機會的人,這期間沒有人再來找這個前三的麻煩。  紀無歡跟著他斷斷續續地走了幾十米,白狼停在了一塊大石頭邊,他遠遠地就嗅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心裏有了些不好的預感,縮著脖子湊過去一看。  石頭後麵的大樹上掛了一個戴著白熊麵具穿著深棕色衣服的瘦高男人,準確的說,他是被釘上去的。  有人用4把鋒利的棱型軍刺插穿了他的手心跟腳踝,然後硬生生地釘在了樹杆上麵,猩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四肢嘩嘩的往下流,樹根下的泥土跟苔蘚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看著就疼。  在他的大腿上還斜插著那把龍頭西洋劍。  不用說,這是眼前這個"聶淵"幹的!  紀無歡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扭頭看過去,對方抱著手臂,漫不經心地抬著下巴問了一句:"怎麽樣?像不像耶穌?哦,對了,你們那邊的世界有沒有那麽一兩個蠢貨所信仰的救世主?"  相對於眼前的血腥與殘忍,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得就像在討論今晚吃什麽。  米飯還是牛肉麵?  "……"  紀無歡終於知道為什麽這家夥即使頂著聶淵的臉都能讓他在第一眼便產生一種非常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了。  那是來自人類潛意識裏的本能,厭惡與恐懼。  這家夥恐怕殺過不少人。  白狼站在平地上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作品,然後指著紀無歡:"你,去把他的麵具拿下來。"  紀無歡一怔:"什麽?"  "我說,你去把麵具拿下來。"白狼的語氣仍不輕不重,隻是手裏多了把鋒利的黑色軍刺,刺柄在他的手中轉了轉:"小羊,你有點太瘦了。"  赤果果的威脅。  聽到這話,紀無歡立刻明白他想做什麽了。  他打算利用他翻分。  這種喜怒無常、笑聲變態,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惡毒反派氣息的家夥顯然不會白白把加分的麵具送給他。  他是要先把同為肉食性陣營玩家的分給紀無歡,然後再奪走他的麵具。  拿走白熊麵具,紀無歡可以獲得兩分,總分5分,而等他再奪走麵具時,5分就會翻倍成10分!  如此一來積分連翻倍兩次,約等於奪了10次麵具,穩賺不虧的買賣。  紀無歡咬了咬牙,在心裏念了三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能苟就有翻盤機會"然後扶著樹杆踩在苔蘚上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控製住發軟的手摘下了麵具。  接著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差點咬到了舌頭!  他萬萬沒想到,那麵具下竟然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已經看不出這個瘦高個男人長什麽樣子了,他的雙眼被挖掉,舌頭、鼻子和嘴唇均被割掉,隻剩下了四個血窟窿,表情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  但臉上的麵具卻完好無損,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在打鬥中受的傷,是有人故意摘下麵具然後下得狠手!  最可怕的是,這個人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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