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第一個表示反對:"大哥,那惡靈很可能還在那裏,我們現在過去不是給它送人頭嗎?"  路甲也是這麽認為的:"我們先迴去上路,或者把上麵的那個燈給打開再說。"  盡管現在隻剩下三個人了,但她認為仍要盡可能的守住燈,盡量不讓門再打開了。  張三卻有些喪氣:"現在守不守燈都沒什麽區別了。"  就隻有三個人,想守住四盞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有董一一這個前車之鑒,他們肯定也不會單獨行動了,  在這樣恐怖的黑暗走廊裏,一個人亂跑簡直是找死。  因此假如三個人必須走在一起的話,那麽能守住的最多就隻有兩盞燈了,加速跑或許勉強能守住三盞,但連續跑一夜誰受得了?  所以如果仍會有門打開的話,那麽在這邊打開還是在另一邊打開已經不重要了。  遊戲果然還是進展到這一步了啊。  紀無歡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假如玩家死傷慘重,到最後隻剩下兩三個活人的話該怎麽辦?  到了這種時候死守下去的確是沒有任何意義了。  "幹脆把四條走廊全部走一遍,開燈的同時弄明白現在外麵還有幾隻惡靈,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清楚場上的具體情況,不知道開啟了幾道門,也不知道外麵有幾隻惡靈。  "不管第三層得出的結論是真是假,開門數是不是真的有上限,反正都必須解決掉這最後一隻兇物,如果是假的,我們現在也更應該行動了。"  距離上一道門開啟,以董一一死亡的時間來計算的話,都已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這期間有沒有再開門誰也不清楚。  他們現在隻有三人已經不像之前一樣可以全方位監控整體情況了,想搞清楚隻能自己出去走一圈。  一聽到要離開安全範圍,張三又慫了:"可剛才那玩意很可能是隻看不見的惡靈啊……"  在鏡片出現的刹那,章才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當時三人都在旁邊,卻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肯定是肉眼看不見的惡靈。  "董一一很可能就是被它給嚇死的!"  "看不見也得去啊。"紀無歡聳肩:"躲避有什麽意義,反正最後都得送迴去,而且我認為它並不是完全無法看見的。"  他記得很清楚,在章才遇害之前,他曾有過明顯的表情變化,顯然是看見了什麽極為恐怖的東西,身體有個條件反射的躲閃性動作,隻是他身受重傷沒法躲開了。  "可是就算我們找到它了,弄清楚是個什麽玩意了,也不知道它是從哪個兇宅裏跑出來的啊。"  沒錯,這才是目前最關鍵的難題。  按照平均每5m一扇門來計算,4條走廊,每條走廊兩個麵,去掉四個角估算一下,這裏也至少有300間兇宅了,紀無歡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全世界的兇宅都在這裏了。  他們要怎麽從那300間兇宅裏找到它是從哪間兇宅裏出來的呢?  "這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紀無歡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不過我認為,魔方既然這樣設置了,那麽肯定也會有別的提示的。"  否則太難了,這根本不可能找到啊。  "就這麽做吧。"  坐在地上的路甲擦掉了臉上的血,抬起頭來表示讚同紀無歡的計劃。  但要在盡可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進行,因此需要先商討好如何對付那隻看不見的鬼怪。  在魔方遊戲中肉眼不可見的鬼怪並不少,這一類絕大多數都是隻有在殺人或者嚇人的時候才會現身,唯一的防禦方式隻有小心小心再小心,隨時準備逃走。  不過如果僅僅是針對肉眼不可見的鬼怪,紀無歡倒是有個合法的遊戲外掛--皮蛋!  除了先前在蠟燭無人村裏操控他們的神秘力量以及校園驚魂故事中的恐怖詛咒之外,早在怪談樂園的地下迷宮裏,他就發現這隻崽兒能看到很多常人肉眼看不見的東西了。  所以如果這次的鬼也是如此,那麽它應該是看的見的。  提著皮蛋的藍色小背帶褲將它拿出來放到肩膀上的時候,路甲的雙眼明顯是亮了亮:"好可愛啊!這是魔方道具?"  "對,它能看到一些玩家看不見的東西。"  "哇嗚!"被誇的皮蛋立刻得意地挺起胸口,那臭美又自戀的小樣兒簡直和紀水仙一模一樣。  不愧是他孵出來的蛋!  "那太好了!待會張三你注意身後,我跟夏徹淡注意前麵和天花板。"路甲開始計劃:"一旦有任何情況就報告,喊''閃''代表左右躲避,喊''跑''代表往前,喊''撤''代表往迴,明白嗎?"  由於他們是先開燈再往前的,所以倒不用擔心迴頭的路上會被打開的門擋住,隻是前進的時候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  "假如遇到了這種情況,到時候再見機行事吧。"  路甲是一個計劃行很強的女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先定計劃。可是她也明白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特別是在恐怖遊戲裏,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因此現在隻能計劃好最基本的,其他的到時候見機行事。  定下計劃後,他們最後重置了一次身後的燈,就一起出發了。  黑暗裏他們走的很慢,而且十分謹慎,此時身邊雖然是多了一個隊友,但卻並沒有讓人感到安心,相反,一想到昨天明明還有6個活生生的玩家,而今天卻隻剩下3個了,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魔方遊戲時常殘酷得讓人感到恐懼。  有的時候玩家們都會想,這樣活著是否還有意義。  就這樣,三人集中注意力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沉默地走出了一百多米,負責盯梢後方的張三是半側著身子倒著行走的,他獨自一人看著身後,眼睜睜地看到角落中的白光漸漸被吞噬直到小時,手中電筒的光也無法穿透那沉重的黑暗,心情越發壓抑。  大概是為了緩解這恐懼,他主動問起路甲剛才他們在兇宅裏發生的事情。  提起這個,路甲的眼裏出現了幾分懊悔:"大意了,是我們判斷錯了,兇物並不是按摩棒。"  "哈?"兩人都很是意外,他們本以為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沒想到竟然不是!  那根長得就很少兒不宜渾身自帶馬賽克的還能是什麽?  "那是什麽玩意兒?"  "是路乙提醒了我們,真正的兇物其實是一副掛在馬賽克瓷磚上的抽象派油畫。"說起這個路甲也很無語:"圖上畫的是一個屁股上長眼睛的藍色香蕉。"  沒錯,馬賽克並不是因為少兒不宜,而隻是因為兇宅內有一麵鋪滿馬賽克瓷磚的牆壁,而這一表現在兇物上就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馬賽克。  這誤導性未免太大了吧!?  "就是因為這個,我們在裏麵呆的太久,導致死者完全''活過來''了,那是一家三口,章才的腹部被它們徒手挖了個大洞,腸子都流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掙脫逃了出來,在等待木門開啟的時候,那三隻鬼又追了出來。"  兩人拚死抵抗,章才覺得自己肯定活不了了,他給了路甲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兩個銀行卡號。  說如果他死了,就請她按照紙條上寫的銀行卡號及其密碼將裏麵的錢全部匿名轉給他前妻。  然後便準備衝上去,以犧牲自己為代價送路甲出去,幸運的是他們最終逃了出來,不幸的是,他還是沒能活著迴去。  因此章才才會在臨死前會盯著她,大概是想請求她幫自己完成遺願吧。  也不知道他的身上又有著什麽樣的故事。  路甲手裏還拿著那張沾滿鮮血的紙條,上麵用黑色簽字筆寫下的號碼已經有些模糊了。  聽了剛才在兇宅裏發生的事情,氣氛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壓抑了。  索性一路上沒有遇到惡靈,三人平安抵達了右上角,打開燈後繼續往左邊走。  "……"  黑暗裏仍靜的可怕,伴隨著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陰風,隻有三人嗒、嗒,嗒的腳步聲。  張三孤身麵對身後的黑暗,總覺得隨時可能有怪物冒出啦,心裏越發不安,隻能又沒話找話地問道:"大哥,你眼睛為什麽是紅色的啊?"  紀無歡再次開啟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模式:"這是封印,我身體裏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  這話沒法接!  張三尬笑了一下,又問道:"夏大哥,你……是同性戀啊?"  他問出來就後悔了,這他媽還有問嗎?!更尷尬了!  "沒有,我也不算是同性戀。"誰知紀無歡卻否認了:"同性戀是指喜歡同性的人,我又不喜歡男人。"  "哈?可你對象不就是男人嗎?"張三好奇起來。  "我是指圓圓以外的男人。"  紀無歡曾經遇到過不少想潛規則他的男性導演或者是投資人,對此,他隻覺得惡心到不行,連半根頭發絲兒都不想被他們碰到,現在想起來還是想吐。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最初出道的時候明明有更好的機會,但最後卻僅僅隻接到了一部名不見經傳的小成本古裝網劇,但好在顏值過於硬核,演技也算可圈可點,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來。  "那你是雙性戀咯?"對於這樣的話題,路甲也八卦起來。  "也不是。"紀無歡輕輕捏了捏耳垂,半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我應該算是……圓性戀吧。"  誰讓他這輩子隻喜歡過聶淵呢。  "咿~肉麻!"張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路甲你呢?有對象嗎?"  "有啊,就路乙啊。"  "操?!真的假的?!"張三無比震驚:"你也是同性戀啊?!"  "噗!"路甲笑著將頭發攏到耳後,露出皮膚白皙的臉側:"開個玩笑,隻是隊友而已,我怎麽會吃窩邊草。"  "哦……"張三先是習慣性應了一聲,但仔細想,不對啊!  這不還是喜歡妹子的意思嗎?!  "你……"  就在這時,紀無歡表情突然一變,凝重地舉起手,噓了一聲:"別動。"  剛還在說笑的兩人立刻收住,紛紛緊張地停了下來,張三慌忙轉過身來,壓低聲音小聲問道:"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  "前麵好像有什麽東西。"準確的說並不是紀無歡看到了什麽,而是他頭頂上趴著的皮蛋突然坐了起來,用手臂指著遠處:"哇嗚!"  它顯然是看到了什麽。  紀無歡趕緊把它從頭上拿下來,舉著問道:"皮蛋,你看到什麽了?是惡靈嗎?"  皮蛋點頭,繼續指著那個方向,不斷發出哇嗚哇嗚地叫。  它所指的方向在更深的黑暗裏,三人對視一眼,決定過去看看。  隨著他們步步靠近,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空氣好像都冷了幾度,隨著陣陣吹來的陰風,這條黑暗的走廊仿佛突然間被拉長好了好幾倍,永遠無法到達盡頭。  就在他們走出十多米的時候,原本一直指著前方的皮蛋突然著急起來,手臂所指的方向一變,竟然到了他們的身後!  怎麽迴事?!  三人猛然轉身,隨著電筒照亮身後,但卻仍然什麽都沒有。  就在他們感到疑惑的時候,紀無歡順著皮蛋手指的方向突然發現空中似乎漂浮著一個非常小的黑色圓圈。  這個黑色的圓圈隻有黃豆大小,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這是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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