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之前衝撞了女主人!”紀無歡猛然想起來了,在昨天吃飯的時候,張柯提問了孩子是否還活著。 這對於深愛著自己的孩子,不斷自欺欺人的女主人來說,這自然是禁忌問題。 然後他就死了,還是死在杜莎手上。 紀無歡想著想著,臉色猛然一變。 林剛被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紀無歡:“沒事,隻是突然覺得西裝男的死相真是太惡心了。” 不是,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就在這時,房門輕輕開了,女主人從裏麵走出來,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就直接下樓吃飯去了。 等女主人的腳步聲消失以後,林剛自覺站到樓梯口望風,紀無歡跟聶淵用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門。 開門的瞬間,盡管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定心理準備,但紀無歡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房間內的擺設很溫馨,就像一個普通家庭的房間,正對著他們的是一隻精致的嬰兒床,床上是空的。 而嚇到紀無歡的不是別的,正是嬰兒床旁邊的人。 在嬰兒床的周圍坐著兩個人。 徐南依跟趙仁,四肢全部被削掉的趙仁被放在椅子上,如同一座雕像,垂著頭,血已經流幹了。 而徐南依的手上捧著兩隻玩具熊,就好像在逗嬰兒床上的孩子玩。 紀無歡背後起了一身冷汗,想起昨天中午女主人說的話:“看,這裏有三個叔叔,想讓他們也陪你玩嗎?” 原來是這樣玩麽? 還好他那時候沒拍個馬屁一口答應什麽的。 紀無歡一陣慶幸。 聶淵看著紀無歡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竟然是拍拍胸口一副放鬆的模樣。 果然是個白癡。他如是想。 要放在幾天前,紀無歡可能還要被這兩具屍體嚇到,結果現在經曆這麽多次恐怖事件後,死人在他的眼裏倒是最不恐怖的了。 按照昨天的情況來說,女主人會在餐廳坐滿2個小時才迴來,但是為了避免以防萬一,聶淵跟紀無歡還是決定速戰速決。 實際上這個房間除了裝修風格跟他們房間裏的不太一樣之外,總的布置跟格局是一樣的。 紀無歡從櫃子翻到了床底,什麽都沒發現,他看到窗簾緊閉著,於是走過去拉開窗簾,本來是想看看簾子背後有沒有什麽,結果當他看向窗外的時候,一下愣住了。 不為別的,外麵的場景太過熟悉了!那是昨天上午他們反複走過十多次不斷對比的那條場景會循環重複的路! 聶淵走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微微一怔,他試著推開窗戶,卻發現根本打不開,臉隻能貼在玻璃上左右張望。 不多不少,正好隻能看到一百多米的場景。 紀無歡:“會是巧合嗎?” 聶淵肯定地迴答:“不是。” “所以說她隻能看到這麽多。”紀無歡也探頭左右張望:“對麵徐南依的房間裏窗戶上有安全網,可是這裏沒有。” 準確的說,在她的世界裏沒有。 “昨晚你說到我是不是被女主人傳染精神病產生幻覺的時候,突然提醒了我。” 精神心理疾病很多伴有妄想,會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俗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們來的第一天就知道女主人的孩子已經死了,可是女主人卻一直認為她的孩子還活著,不管是表現出來的還是日記裏寫的,她都真情實感的這麽認為著。 在她的幻想裏,她的孩子仍然活著,這裏沒有那個背叛她的丈夫,沒有醫院,沒有醫生,他們生活在一個漂亮的別墅裏,每天自由自在而且幸福快樂。 由於是妄想出來的跟孩子獨自生活的美好世界,所以這裏麵除了用來維護表象的家具之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了。 可是幻想總歸是假的,在她的這個世界裏,這麽大的別墅,房子裏隻有她走過的地方,外麵隻有她透過窗戶能看到的風景。 她沒有走過的沒有看過的,在幻想世界裏不需要的,就直接被當做不存在了。 這也是為什麽,當聶淵跟紀無歡從外麵看到這個別墅的時候,覺得比室內更大的緣故,因為她潛意識裏其實知道醫院的外表長什麽樣子。 或許是被送進來的時候看到過,又或許是看到過照片。 總之這一切都在現實的基礎上,成為了她的幻想世界,或許她有時候是清醒的,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幻想中,所以這個世界裏又存在著一些真實的東西。 那些不符合風格的家具小擺件其實就是遊戲給予玩家的提示。 告訴他們,這裏是原本是醫院。 其實昨晚他們在看日記的時候,紀無歡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在兩年前,也就是女主人還在自己家中的時候,她每天都會寫日記,連續幾個月,一直到孩子出生都沒有斷過。 而後來卻變得斷斷續續的,快的時候兩三天,慢的時候十天半個月。 是她的習慣改了嗎? 紀無歡覺得更有可能是她沒有辦法寫,有人限製了她的行為。 孩子一但離開她的手,她就會主動攻擊人,可以想象她在現實裏恐怕也是個危險度極高的病人,所以不得不把她隔離起來。 還有杜莎,並不是身為護士被變成了怪物,而是在她的眼裏,醫生、護士就是怪物,她在日記裏也寫過的,是“要奪走她孩子的白色怪物”,因此杜莎會以怪物護士的形象出現在這裏。 杜莎也是女主人幻想中的一部分,所以會隨著她的想法而改變殺人規則,處理掉了說錯話的張柯。 “所以實際上她還是在精神病醫院裏,並沒有出去,這裏是她幻想中的世界。”紀無歡說到這裏又有了一個疑問:“那麽杜莎到底為什麽要請我們來這裏?” “去餐廳看看。”聶淵說完正要轉身。 就聽到走廊上的林剛一聲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 圓圓平時的內心波動:———————————— 捧著皮皮臉時候的內心波動:%&£#*→(已經成了亂碼)第23章 紀無歡跟聶淵趕緊衝到門口,發現林剛沒事,不過他的身後站著刀疤跟短發女人。 剛才他們兩人在林剛轉身的時候,突然從後麵的樓道裏走了上來,拍了一下林剛的肩膀,嚇得他叫了出來。 “你們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紀無歡將目光投向刀疤的鞋,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運動鞋而已,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辦法,走路居然真的沒聲音。 刀疤沒理會林剛,他的目光掃過進入嬌弱狀態,瑟瑟發抖的紀無歡,然後停留在了聶淵的身上,用命令地語氣說道:“把鑰匙給我。” 青年聽到這話微微揚眉,似乎覺得有趣。敢在聶淵的手裏搶東西的人,五根手指都能數得清,他紀無歡當然是要排在第一個的。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聶淵就是公認的混世大魔王,校園一霸,1打5還能揍得高年級的混混跪地求饒的那種。 年少輕狂,現在年紀大了自然也成熟穩重了許多,成了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要這是並不代表他脾氣變好了,他骨子裏的惡劣與暴戾,紀無歡最清楚。 要是有人惹了他,他仍能把人揍得叫爸爸。 刀疤見聶淵不動,也懶得再裝大尾巴狼了,直接撕破臉皮,掏出一把刀子,指著男人的鼻尖威脅道:“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老玩家,我比你們更懂規則。” 言下之意,得罪了我,有很多種辦法整死你們。 聶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眼神很平靜,三秒後竟真的把鑰匙拋給了刀疤。 刀疤接住鑰匙遞給短發女人:“去杜莎的房間裏看看。”他說話的時候仍用刀子指著三人,避免他們突然襲擊,又說道:“把你們找的那塊屍體交出來。” 林剛一聽怒了:“憑什麽?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紀無歡卻打斷他:“林哥,給他。” 林剛:“他們就兩個人,有刀子又怎麽樣?我也有菜刀!”他說完就要掏出家夥,卻被聶淵打斷:“給他。” 男人的話篤定而平靜,不容置疑。 林剛雖然不滿,但還是閉上嘴,低頭放下背包,把裏麵用報紙裹起來的玩偶交給了刀疤。 刀疤看他們這麽慫包,微微笑了笑,又把那副平易近人的大佬嘴臉擺了出來:“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家就是要一起團結合作才能通關嘛。” 林剛在心裏暗罵虛偽。 短發女人拿起鑰匙插進杜莎房門的鑰匙孔,門打開的一瞬間,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然後門砰一聲又關上了。 當刀疤扭頭的時候,身後已是空空如也,隻有鑰匙還掛在上麵左右搖晃。 接著裏麵爆發出恐怖的慘叫聲。 嚇得刀疤一連退後了好幾步。 “救我,救我!!王明陽救我!快開門!啊啊啊啊——”短發女人在裏麵瘋狂地慘叫著,拚命的掙紮。 刀疤在短暫地猶豫後,衝到房門前,一把扯下鑰匙,便毫不猶豫地拋下同伴,轉身衝下了樓。 在他轉身前,紀無歡三人就已經溜到了走廊的另一端,後麵跟著聽到聲音出來查看情況的李蓮,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跟著他們一起跑,一直到了大廳,看杜莎沒追下來,四人才鬆了口氣。 李蓮慌忙問道:“怎麽了?” 林剛臉色蒼白:“是杜莎!” 李蓮一愣:“不可能啊,現在是午餐時間,她怎麽會在房間裏?” 刀疤沒看到,但是紀無歡三人都看見了,是一隻白色的手突然伸出來扼住短發女人的手,將她硬拽進去的。 紀無歡看向聶淵:“圓圓,你早就知道了?” 聶淵從衣兜裏掏出一個黃色的小紙團遞給他。 紀無歡打開一看,這個被揉皺紙團上的字是他寫下來的,他昨天上午貼到杜莎門板上的。 “你撕下來的?” “不,撿的。”聶淵解釋道:“淩晨5點,杜莎的聲音消失後,我打開房門檢查過,在地上發現了它,應該是之前就掉在地上了。” 昨夜他們進入杜莎房間的時候都比較緊張,因此沒注意到門板上的便簽紙不見了。 “也就是說,它是杜莎撕下來捏成團的?原來如此。”紀無歡明白了,又笑了聲:“圓圓,你好壞啊~” 青年的笑聲輕飄飄的很撩人,對著聶淵的脖子輕輕吹了口氣,語氣曖昧道:“圓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