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的本事,怎麽會查不出來。


    他說,不用擔心。


    傅明煙輕輕一笑,安靜的喝完粥,然後抬起頭看著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咱們去下盤棋吧,你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晚點我們出去逛逛,聽說海城的夜晚很美。”


    “好啊。”薄寒生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紙巾,替傅明煙擦了擦唇角,然後起身走過去,將她抱起來,放到陽台的躺椅上鈐。


    薄寒生將她放下,然後吩咐傭人將棋具拿來,然後走到客廳的沙發前,將地上的女式棉拖拿起來。


    他走到傅明煙身邊,單膝跪在地毯上,一隻手抬起她的腳,感受到手心裏的溫度帶著涼意,薄寒生皺了眉,將鞋給她穿上,抬起頭看著她,“這裏不是瑜山別墅,記得要把鞋穿上,不要著涼。”


    盛苑燒毀之後,薄寒生就命人將瑜山別墅也都鋪上地毯,無一例外,他知道她有這個習慣,來海城有些突然,他還沒有來得及將海城的別墅打理一下。


    傅明煙低頭看著男人的臉,在陽台,光線密集溫暖的地方,她有些恍惚,感覺眼前都是金色光線,迷蒙的看不清,隻能聽見男人好聽的嗓音。


    她想動一下,發現腳踝被他的手攥住,她出聲,“我知道了。”


    男人的掌心溫度很熱,傅明煙覺得,腳踝之處,如同烈焰一般灼燒。


    薄寒生鬆開她的腳踝,站起身,看著麵容安靜溫皙的女子,她低下頭,他能看見她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著,像是世界上最輕的一片羽毛落在他心上輕輕的刷著。


    薄寒生忍不住傾身,在她臉頰吻了一下。


    傅明煙眨眨眼,並沒有躲,低頭擺弄棋盤。


    她從小就看著秦端眉和爸爸下棋,雖然秦端眉和盛愷經常吵架,但是下棋的時候往往是他們兩個相處的最好的時光,秦端眉喜歡下棋,爸爸也是,所以她的棋藝打小就練出來了。


    傅明煙看著棋盤上,突然笑了一下,“喂,你要輸了。”


    她笑的很純粹,完全不摻雜任何的因素,薄寒生看著她,心情似乎格外的暢快,即使他要輸了。


    他看著棋盤,似乎在思考,“輸了有什麽懲罰嗎?”


    傅明煙點頭,“當然了。”


    她支著臉頰,盯著棋盤想了想,然後說道,“我還沒想好,先欠著,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好。”


    三局,薄寒生應了一局。


    傅明煙看著棋盤上被黑子包圍的白子,她這一局本來可以贏的,但是就在她快要贏得時候,突然一下子發現,自己隻是走進了他布下的陷阱裏麵。


    腦海間突然想起一歌詞。


    ‘才走出你控製的領域,又跌入你安排的困局。’


    就是,不管怎麽走,進退都無力。


    她似乎在這一刻才明白這個男人,他讓著她,她的棋藝很好,但是比她好的人大有人在,他就是其中之一,傅明煙笑著問,“我輸了,你想要什麽。”


    薄寒生站起身走過來,將她抱起來,然後他坐在躺椅上,將她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搖椅承受兩個人的重量,輕輕的搖晃著,傅明煙將頭靠在男人的胸膛上,耳邊是‘怦怦’的心跳聲,幾乎要穿透她的耳膜,到達她腦海的最深處。


    搖椅輕晃。


    空氣靜謐,光線帶著溫暖打在她和他的身上。


    傅明煙久久沒有聽見男人的迴音,抬起頭看著他,他隻是深深的凝視著她,一句話沒說,傅明煙沒有看他的眼底她無法猜忌的光,將頭低下。


    似乎他隻是想,這麽安靜的抱著她。


    然後,安靜的看著她。


    陽光溫暖,傅明煙幾乎都有些困了,再加上微微搖晃的搖椅,她伸手把玩著男人胸口上的襯衣扣子,輕輕開口,“你想要什麽呀,你還沒說。”


    男人將手指放在她的發絲上,“讓我,這麽抱一會吧,你要困,就睡會,等會午飯我再叫醒你。”


    傅明煙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那你等會記得叫醒我。”


    “嗯。”


    也不知道是陽光溫暖,還是被搖椅給晃的,傅明煙很快就睡著了,雖然窩在男人的懷裏沒有在床上舒服,但是,這些天被他抱著睡習慣了,鼻端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很淡,很好聞,男人身上的味道。


    薄寒生看著她熟睡時的側臉,五官沒有平時這麽明媚嬌豔,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溫婉安靜,他的目光越來越深,最後裏麵直接匯成了深不可測的重流,他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傅明煙的臉。


    然後看著自己的手,伸到自己的眼前,從男人的指間,透過窗外的光線。


    他搖了搖頭,看著站在不遠處正在等候的傭人,一個眼神示意,傭人走過來,拿過毛毯蓋在傅明煙身上,接著,將棋具收好離開。


    薄寒生閉上眼睛,心裏如同滴了一滴的墨汁,慢慢的暈染開來,他想起剛剛眼前出現的重重光影,無法捕捉的模糊,他拿起放在案幾上的手機。


    過了一會,又放下,抱緊了懷中的女子,慢慢的闔上眼。


    享受這一刻,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光。


    ……………………


    這是一處格調精致大氣的花園別墅,在陽台外麵,置了透明的玻璃花棚,一年四季,都能看見裏麵,鮮豔奪目的顏色,生命而又活力的花海。


    空氣裏,芬芳彌漫。


    陽台的窗口打開了一扇。


    正是中午,冬日的陽光最溫暖的時刻,溫柔細膩的落在陽台上,熟睡的人身上。


    傭人已經做好了飯菜,走到陽台,想要叫先生還有太太來用餐,但是他們還在沉睡,男人熟睡的時候,側顏溫和到了極致,就像是一副淡雅卻又格調低沉的水墨畫,濃墨重彩的驚豔時光,細致淡然的溫柔歲月。


    傭人沒敢打擾,看著金色帶著暖意的光線落在他們身上,走上前,輕輕的將窗簾合上。


    氣息靜謐。


    傭人轉過身,男人已經睜開眼睛。


    “先生……”


    男人皺眉,伸手擱在唇邊,傭人離開噤了聲。


    眼前的視線,慢慢的恢複清晰,薄寒生微微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他們倆窩在這個不大的搖椅上,原本他以為睡不著的,因為他向來淺眠,但是她似乎睡得格外的安穩,動都沒有動過。


    他的心,似乎也因為她慢慢的趨於平靜,再加上窗外的好時光,就睡著了。


    薄寒生醒來之後就一直看著她,她熟睡的時候像一隻小貓一樣,雙腿喜歡蜷縮著,他的一直手攬住她,她抓住了他衣袖的扣子,睡得格外的沉。


    薄寒生抱著走,站起身,走上樓梯,動作輕柔的將她放進臥室的床上,她動了一下,翻了個身,但是沒有醒,依然緊緊的攥著他的袖扣。


    薄寒生看著她,現在已經是十二點半了,但是看著她睡得熟,他又不忍心將她叫醒,他想找剪刀,將衣袖剪下了,但是目光所到之處,沒有看見。


    他微微一笑,解開衣扣,將襯衣脫下來。


    男人***著上半身,身上可以幾道清晰可怖的疤痕,他走到衣櫥,拿出一件黑色的襯衣穿上,男人的手指上,帶著一枚款式簡單,甚至說,隻是一個銀環而已的戒指。


    閃著淡淡的光澤。


    在頂端,有一個‘w’的裝飾連接。


    …………………


    傅明煙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她怔怔的看著被自己握在手裏的襯衣,懵了一下。


    然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她在和男人下棋,然後她輸了,她在他懷裏睡著了。


    傅明煙下了樓梯,客廳裏麵空蕩,他去哪了,應該沒走吧?


    他這幾天來海城,公司裏的事情交給溫淼處理,應該也沒有什麽大事,所以,傅明煙知道他此刻應該還在別墅,醒來,第一時間,心裏想的是他去哪了?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下樓梯潛意識的在找他、


    她走到陽台,看著外麵絢麗的花海,心裏慢慢的平靜,有細細的風從未合上的窗外吹進來,落在她的臉頰。


    耳邊,突然想起傭人的一聲驚唿,“先生。”


    …………………


    薄寒生在廚房,他做了她平時喜歡吃的菜,有些口渴,就拿起杯子接水,隻是在接水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陣重光,甚至光影慢慢的消失。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連一點點的驚慌都沒有,甚至是可怕的趨於平靜。


    直到傭人走到廚房,看著熱水從水杯逸出,打濕了男人的皮鞋,漫過男人的握著杯沿的手指,傭人驚唿,“先生,你的手。”


    薄寒生鬆開了手,水杯落在地麵上。


    滾燙的熱水四溢,玻璃杯碎裂,但是他的臉上,表情淡漠。


    傭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著男人的臉色冷漠,不敢出聲,小心翼翼的將地麵的玻璃還有水漬打掃幹淨,然後退出去。


    傅明煙聽見聲音趕過來,傭人正好退出去,傅明煙拉住傭人,“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傭人抬起頭看著薄寒生,又看著傅明煙,低聲道,“先生的手被熱水燙傷了。”


    傅明煙走到薄寒生麵前,男人淡漠的五官微微的露出笑意,“醒了,怎麽不多睡會。”


    傅明煙看著他手背上被熱水燙的一片紅色,皺起眉,又聽見他這麽問,不滿意的哼了一下,“我就睡會覺,你都能把自己的手給燙了,你又不是看不見,怎麽能燙到自己的手。”


    薄寒生低下頭,伸出另一隻手,緩緩的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又抬起摸著她的臉頰,“我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菜,餓了吧,你先出去等著,這裏油煙大,我讓傭人給你準備了些甜點,你先去吃著。”


    傅明煙的視線一直落在男人的手上,“我不想吃,剛剛醒不想吃甜的,再說,我吃了甜的就不想吃飯了。”她的視線移開,目光在廚房裏的瓶瓶罐罐掃了一遍,拿起兩瓶,“那個是醋啊。”


    她隻是隨口問了一句,然後打開低頭聞了一下。


    薄寒生看著前麵,目光平靜,憑著記憶,他道,“左邊的那個。”


    傅明煙用醋給他衝洗了一下手背上的燙傷,然後又用涼水衝了一遍,最後還是不放心,出去找藥箱,被薄寒生拉住。


    “我還有一道菜沒做完,等會在弄吧。”男人看著她,嗓音緩緩道,“我下來的時候看見,繁希想要和你開視頻,那時候你還在睡,你先去和繁希聊會,你出來這麽多天,他很想你。”


    傅明煙看著他手上的傷,覺得自己也是小題大做了,畢竟這個男人什麽傷沒受過,一點燙傷她竟然心裏會這麽著急,而且,很明顯,男人根本不領情。


    她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轉過身離開,跑到樓上拿出手機,跟薄繁希開著視頻。


    薄繁希聲音激動的說,“媽媽,今天,舅舅來接我去找小七了,媽媽,你什麽時候迴來。”


    秦白鷺去接薄繁希去看小七,看樣子估計恢複的很快,根本不用她擔心,她整個人半倚在沙發上,笑著和薄繁希聊著。


    但是,心裏有時候還會想起廚房裏的男人,她關心他,他竟然不領情,若是平時,他怎麽會拒絕她幫他上藥,而且,明明上午還溫情的不得了,抱著她睡覺。


    怎麽過了幾個小時,好像,有些不對勁。


    …………………


    薄寒生站在廚房裏,他低頭,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捧水撲在臉上,如此反複十多遍,他才直起身,身影依然靜遠頎長,眼底深邃如海,黑色的襯衣,冷漠英俊,隻是眉宇冷的像是淬了一層冰。


    他讓傭人過來,將飯菜端出去,然後他走出去。


    一直走到陽台,不小心踩到散落在地麵的一顆棋子,他彎腰,伸手將棋子撿起來,他麵上淡淡的笑著,視線一直落在這顆棋子上。


    傭人從餐廳走出來,走上樓梯想去叫太太下來用餐。


    看見男人站在陽台,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棋子,目光幽深的讓人看不懂,傭人心裏一跳,趕緊走下樓梯,“先生,不好意思,我收拾的時候可能不小心遺漏了。”


    男人淡淡出聲,“沒事。”


    但是卻一直沒有鬆開這顆棋子,傭人也不好猜測,看著站在逆光之後,俊美不凡的男人沉默無聲,傭人恭敬的說,“先生,那我先上樓讓太太下來用餐吧。”


    薄寒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到陽台前麵,目光看似落在絢麗的花海中。


    傭人走後,薄寒生低頭,看著掌心裏的棋子,這盤棋是顧涼之送給他的,在一家拍賣行拍到的,價值不菲,而且,在棋子底部,都會刻有黑或者白這兩個字。


    所以,男人的指間輕輕摩挲著棋子底部,清晰的感受到,這是一顆白子。


    他轉過身,往前走了兩步,坐在搖椅上,薄薄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瞳仁裏,襯著薄光餘色。


    ……………………


    傅明煙下了樓梯,她在樓梯上就看見了坐在陽台上的身影,移開視線不管,來到餐廳,吃了飯,餐桌上一共擺放了八道菜,其中一道湯菜,而且賣相都很不錯。


    傅明煙問,“那道是他做的。”


    傭人盛了粥,遞過去,“都是先生做的,先生說,這些都是太太喜歡的菜式,還讓我要牢牢記住,以後若是太太再來海城的時候,做給太太吃。”


    早就知道他廚藝很好,傅明煙也隻是心裏稍微的驚訝了一下,然後每道菜都吃了一口,她喜歡吃的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喜歡吃什麽,他怎麽能猜到。


    不過,不得不說,他做的這幾道菜,都很好吃,勉強算得上喜歡。


    吃完飯,傅明煙還是從醫藥箱裏找出燙傷膏來到陽台。


    他似乎是睡著了,傅明煙放輕腳步,明明上午剛剛睡了一覺,沒想到他這才又睡了,傅明煙伸手在他臉上比劃了一下,看著他眉宇間,還未消散的折痕,似乎是疲憊……


    算了,看著他為自己做飯的份上,傅明煙打算不跟他計較,彎下腰,動作輕柔的將燙傷的藥膏塗在他手背,泛紅的地方,最後,輕輕的吹了一下。


    “吃飯完了。”


    頭頂響起男人剛剛睡醒,還有些黯啞的嗓音。


    傅明煙抬起頭,“你什麽時候醒了。”


    男人一笑,看著眼前逐漸清晰的視線,傅明煙明媚嬌豔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伸手,攬著她的腰,“剛醒。”


    傅明煙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心裏一悶,將手裏的藥膏放在棋桌上,“你醒了,那你自己擦吧。”


    薄寒生看自己的手背,然後看著傅明煙似乎有些生氣而抿著的唇瓣,薄唇輕笑,嗓音含著寵溺,“你不是都給我擦好了嗎?剛剛是我做的不對,我下次注意,有什麽事情呢,都應該先聽太太的,太太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傅明煙眯眸一笑,“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薄寒生說道,“但是,在這之前,太太是不是要考慮先做一件事情。”


    看著男人眼底的光,傅明煙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傅明煙傾身,本來隻是想吻一下男人的臉頰,但是他好像是看準了時機一般,在她的吻即將落下的時候微微一側臉,然後她的吻就落在了男人的薄唇。


    男人反客為主,在她微怔要離開的時候一隻手已經穿過她的發絲,撫在她的後腦勺上,不讓她有絲毫的動彈,然後,慢慢的加深了這個吻。


    在她的唇瓣,輕輕的碾磨。


    空氣,安靜沉謐。


    帶著淡淡的從窗外傳來的花香。


    此刻,格外的撩人心魄。


    溫度一寸一寸的變得熾熱,薄寒生分開她的雙腿,讓她方便的坐在自己的腿上,整個動作,都沒有離開過她的唇瓣,在男人的嗅覺裏,懷中女子的身上,似乎有比窗外更加迷人的香氣。


    所以,如果他以後看不見了,隻是她出現在他嗅覺可辨範圍之內,他一定,能清晰的找出她,即使她沒有出聲。---題外話---


    求個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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