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看著有琴,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好戰!”那副模樣,真是恨不得把這幾個字咬碎吞下去。

    有琴笑了,說道,“對了,就是好戰。你也知道,這平樂王朝安平了三百多年,曆來的皇帝最大的心願大概已經不是去爭奪疆域了,而是保衛自己的國家和民眾,所以,戰王爺戰功赫赫這一點,反而成為了致命傷。”

    柳陌有些煩悶,也不說話。

    江心也不打擾他思考,隻是靜靜地喝著茶,在柳陌抬起頭的一瞬間,說道:“那本書剩下的內容,我盡量這兩天抄完了給你。等你拿到全部的內容,就不要再來找我了。你留著自己用也罷,你獻給戰王爺也罷,或者是你獻給當今聖上,我也沒有意見。”

    說完,有琴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說了這麽半天的話也疲累的很,暗暗想道,等這本書當真派上了用場,不知道這個世界會如何變化……

    搖搖頭,天命不由己,未來的日子會發生什麽,尤其是她能夠控製的呢。

    完成了《君主論》的抄寫工作,有琴決定暫時先不要寫與政治軍事有關的東西了,找了個時間,和自家哥哥王亞視頻聊天的時候在網上下載了詩詞全集,決定前世沒能做的事兒,到現在來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錯。

    相對於詩,有琴更喜歡詞。也許是因為女子的情懷,她總覺得,詞的長長短短層層疊疊,更能引起她的共鳴,每次讀詞的時候,仿佛她眼前都會出現那麽一副場景,撥動她的心弦。

    從她最喜愛的女詞人李清照開始,標上李清照的大名,便從早期自己最喜歡的一首詞《如夢令》下筆: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緊接著,同樣是《如夢令》: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迴舟,

    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這兩首,曾在初中時被有琴背得滾瓜爛熟。不為其他,隻因為被那詩中描寫的場景而打動。曾幾何時,那海棠,那小舟,那池塘,也是自己生活的一個部分,隻是,早已變成了迴憶。

    說到李清照,當然是絕對不能錯過那首《聲聲慢》的: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到了傍晚,柳兒來提醒有琴該用午飯了,有琴皺著眉看了看天,又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外,有些奇怪柳陌怎麽今天有些尋常,沒有迴來吃晚飯。她在書房抄書的時候,一般都是柳陌來喊她同去院子裏用飯。

    也沒多想,有琴覺得大概是生意上有些事情忙過了頭,沒有多在乎。

    用完了晚飯,有琴想起下午還沒有完成的李清照詞集,考慮了一下,最終覺得抄書沒有自己的眼睛來得重要,還是決定去洗洗睡了。這來到古代之後,沒有夜生活的城市讓有琴確確實實養成了早睡的好習慣,皮膚更是養的水水嫩嫩的。

    讓有琴沒有想到的是,晚上柳陌是醉醺醺地歸來,卻並不直接迴到自己的院子就寢,而是遣了管家來告知有琴,要她去書房議事。有琴已經解了發髻披散了滿頭的青絲,柳兒在身後仔細的打理著發梢,把互相纏繞著打結了的發絲小心地拆散開來。

    有琴一聽柳陌居然是遣了管家前來,不由得猛地迴過了頭,柳兒一時沒有防備,便扯下了幾根頭發,扯得頭皮生疼。有琴卻沒有心思管這些,擺擺手讓惶恐的柳兒退了下去,有琴皺著眉頭,柳陌一般都是遣自己身邊的小廝柳小一喚自己去書房,這次卻遣來了柳府管家,之怕不是議事這麽簡單的。

    繞著自己的發梢把玩著,有琴沒讓管家多等,批起外衫走到門口,示意管家帶路。一路上有琴狀似無意的旁敲側擊問著管家,卻不想,這個柳管家牙關真的是緊得很,所有的話都以一句:“小姐到了書房便知道了”推拒掉。有琴知道也不可能再問出什麽來,隻自顧自地想著這其中的蹊蹺。

    很快就到了書房,有琴對著守在門口的護衛點了點頭,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卻見得,書房多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有琴愣了一愣,看著柳陌坐在下手位,那個腰背挺得筆直的人坐在主位,打量了一下,有琴對著柳陌點點頭,頓時明了了一切。

    有些冷淡了臉色,直視著座上的人,問道:“戰王爺,是吧?”

    那男子的麵色在兩盞燭火的映照下很不清晰,但是自從有琴進到屋子裏來就一直觀察著她,這時候不由得眯了眯眼,瞟了一眼柳陌,頗有深意的問:“哦?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這個時候的有琴,還沒有想到,這天,已經要變了,而自己所向往的平靜生活,也將會變成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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