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措便問:“來永夜城之前就已經學會的技能,永夜城是怎麽評定的?”靳丞答:“你得用出來,係統通過判定之後,就會以技能獎勵的方式將它歸入你的技能欄。”原來是這樣。唐措懂了,但劍技指導不急於一時。那廂聞曉銘托紅寶石酒館傳來消息,林硯東答應見麵了,約他們在中心區的一家書咖碰頭。書咖位於中心區一條不起眼的偏僻街道上,街道依舊是黑色的,兩側都有木柵欄圍著的花壇,開著些不知名的白色和紅色的小花。整條街上沒什麽行人,幽靜,清雅。唐措從不曾走到過這裏,不知道永夜城還有這樣的地方,而那家開在街口的書咖則更脫離永夜城的畫風了,像現實生活中開在文化街區的那種網紅打卡店,門口和窗戶上都有爬藤的花,幾隻機械鳥蹲在花叢裏,鏤空雕花的心髒裏亮著暖色的燈,一切都很精致。“這是林硯東的地盤?”他問。“他從前的一個同伴開的,那人工期到了已經去投胎了,不過不管老板怎麽換,這裏確實一直是林硯東的地盤,從沒變過。”靳丞道。林硯東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在永夜城那麽多年,他也是最熟悉係統運轉的那一個。論怎麽在不觸犯係統的情況下行事,他比靳丞厲害。前來開門的是苗七。他今天沒有扛著他的炮,但那條紅色圍巾依然圍在他的脖子上,鮮豔奪目。他挑著眉,神情一如那夜的囂張、乖戾,卻並未隱藏什麽敵意。“進來吧,先生在等你們了。”他提起“先生”兩個字時,語調也會不由自主地放緩。林硯東其實就坐在窗邊。隔著玻璃他微笑著與唐措和靳丞點頭致意,一身米白色棉麻料子的衣服,麵容清俊,氣質優雅。唐措注意到他手上還戴了串佛珠,而且他坐的那個位置視野很好,不光能看到門口的一舉一動,還能瞧見那列黑色的魔法蒸汽列車,遙遙向天上駛去。待苗七領著兩人過去,他比了個請坐的手指,主動開口:“好久不見。”靳丞大大方方地在他對麵坐下,那言行舉止間透露出的一點痞氣跟林硯東的雅意碰撞在一起,就像烈酒和清茶的區別。“是好久不見,那天要不是你派苗七過來,我都差點以為你對十二樂章的事情不感興趣了。”靳丞道。唐措和苗七則分別在兩人身邊坐下。不過唐措是坐在靳丞旁邊的,苗七則拿了張小板凳出來,偏要坐在小板凳上,不知道什麽毛病。林硯東笑笑,沒有說話。這時服務員過來點單,唐措和靳丞便一人點了杯招牌咖啡。“開門見山吧,林先生聽過西西裏特大陸嗎?”“聽過。”兩人的對話出乎唐措意料的直爽,甚至沒有談任何條件。林硯東端起咖啡小酌,又道:“我以前做過一個任務,是有關西西裏特大陸的,你們也碰到了?”靳丞點頭。林硯東:“那個任務也沒什麽不好說的,講的是一位騎士的最後一戰,是個劇情向的打鬥副本。”騎士?靳丞和唐措都第一時間想到了西奧多,可林硯東的答案卻出乎意料“那人是百花王國白騎士家族的公爵閣下,叫做埃德溫。”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意外,也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埃德溫是誰。西奧多有個哥哥,在他與蘭斯洛特初遇時,他的哥哥才是公爵。靳丞隨即問:“你說是最後一戰,是否跟青藤同盟和玫瑰教派有關?”林硯東對於他們能準確說出那兩個名字,毫不意外,“埃德溫死於玫瑰教派手中,那一次大戰還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叫做‘七月玫瑰’。”七月玫瑰,那竟然就是七月玫瑰事件。唐措的心中微微泛起波瀾。如果埃德溫死於七月玫瑰,那西奧多繼承爵位,成為新的公爵就很順理成章了。靳丞又問:“玫瑰教派的人中,有叫巴茲或者彼得的嗎?”林硯東卻搖頭,“雖說是劇情向,但其實劇情交待得並不多,人物介紹也語焉不詳。那是場惡戰,玩家也很難有時間去打聽這些。”靳丞:“那西奧多和蘭斯洛特呢?”林硯東:“這我倒是聽過,蘭斯洛特是位很有名的吟遊詩人,對嗎?至於西奧多,埃德溫死的時候念過這個名字,應該是他很親密的人。”頓了頓,他又道:“對了,玫瑰教派的那個人,叫做伊索。”唐措和靳丞心中了然。伊索是認識西奧多的哥哥的,或許從前交過手,或許在他反叛前曾有過交情,不得而知。這兩人的對決,無疑是惡戰。輪到林硯東反問:“這個任務有什麽特殊的嗎?”靳丞微笑,“連環。”在這時,靳丞又不那麽直爽了。他雖與林硯東就十二樂章一事進行過友好交談,但支線任務獎勵樂章殘片的事情,還不到告訴他的時候。可他卻沒想到,林硯東接下來又拋給他一個重磅炸彈,“我有一份十二樂章的消息。”靳丞端起咖啡杯的手微頓,抬眸,“幾號?”林硯東屈指敲了敲桌麵,“六號。”“在哪裏?”“e區,特殊觸發副本。”聞言,唐措麵色依然平靜,心底卻泛起疑惑,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是特殊觸發副本。好在林硯東知道唐措是個新人,靳丞便也沒刻意避諱,直接解釋道:“特殊觸發副本,意味著達到指定的條件就可以觸發,不過相同的副本每個玩家隻能進一次,防止刷分。而且特殊觸發副本的存在都有時限,也許是一周,也許是一個月,過後就自動消失。”林硯東耐心地等他解釋完,才道:“這次的副本出現於四天前,最早發現的那批人窺探到了十二樂章的蹤跡,把消息瞞得很好,我也是意外得知的。但既然我知道了,其他人早晚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