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今天真的有點怪。“這是一個誤會,大李以為我喜歡玫瑰,所以才送的玫瑰。”他這樣解釋著。“你們還能有這樣的誤會?”“為什麽不能有?”“那這麽說你不喜歡玫瑰?”“也不討厭。”靳丞終於不再追問,他又優哉遊哉地翹起二郎腿,繼續喝湯。等到晚餐結束,他抱起那束玫瑰花,說:“既然你沒有很喜歡玫瑰,不如送給我?”唐措:“隨你。”靳丞就這麽把花帶走了。迴到隔壁,他把花插在從超市買迴的玻璃瓶裏,放在桌上。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覺得那花礙眼,把它挪到了床尾的地板上,眼不見為淨。又過了十分鍾。他想著好歹也是大李一片心意,又把花挪迴了桌上。如此往複三次,靳丞累了,幹脆拿出道具繩,把花掛到了窗戶外頭還是讓大家一起來欣賞吧,這麽新鮮漂亮的花,不該私藏。一夜好夢。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過去,唐措醒來時,看著窗外的夜幕,已經完全失去時間的概念了。他簡單地洗漱一下,潑了把冷水在臉上,捋起額前的頭發抬頭看向鏡子時,又想起了昨晚的夢。他夢到了從前在軍營裏的那段時光。軍營裏的時光是什麽顏色的?想來應該是迷彩的顏色,有淚水也有汗水,有無畏的拚搏和奮鬥。可昨晚的夢是玫瑰色的,是青春和躁動的荷爾蒙的顏色。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唐措走到窗邊往外看,餘光忽然瞥見一抹絢爛的紅,轉頭一看靳丞到底是什麽毛病,為什麽要把玫瑰掛在窗外?恰在這時,隔壁的窗戶開了,靳丞刷著牙從裏麵探出頭來,問:“早餐吃什麽?”唐措麵無表情,“麥片。”靳丞:“不如來一壺養生粥。”唐措理都不理他,唰地拉上窗簾,並頭也不迴地開門離開,打算去東十字街外頭一個人吃酸辣粉。靳丞聽著隔壁的動靜,就知道這小混蛋鐵定跑了,但沒關係他的養生壺是可以預約定時的,不怕他喝不到。另一邊,獨自出門覓食的唐措如願吃到了酸辣粉。賣酸辣粉的是位一臉福氣像的大媽,她進入永夜城時正好趕上一年一度的公務員考試,本以為自己沒念過什麽書,根本沒戲,沒想到就憑借一手煮酸辣粉的絕活被錄取了。據她跟唐措說的,她一個副本都沒打過,簡直是除了歐皇之外的另一位鴉選之子。“小夥子,你是咋進來的啊?跟阿姨說說唄,別看阿姨天天做酸辣粉,但阿姨見過的人可多了,說不定能給你提些建議。”大媽除了賣酸辣粉,唯一的生活樂趣就隻剩跟人嘮嗑了。可永夜城裏的玩家要麽被副本逼到崩潰絕望,要麽冷漠麻木,沒幾個能真正聽她說話。唐措這小夥子好啊,一看就是個正經、善良的好孩子,大媽就喜歡這樣的。可在這樣的鴉選之子麵前,唐措怎麽好意思說他是負分玩家、黑名單實力角逐者?大媽可能接受不了這樣的反差。“我就是一個普通玩家。”唐措如是說。“哎,什麽玩家不玩家的呢。”大媽忽然傷感起來,“我在這f區都多少年了,天天盼著能再見我家老頭子一麵,可想想,還是不見的好。不見就代表他可能還活著,活著好啊,我小孫子現在都上小學了吧。”唐措默然,隻聽著。末了,他才問:“阿姨,你的工期還有多久?”大媽順嘴一答:“滿打滿算還有十年呢。”十年,真長。吃完酸辣粉,唐措也沒急著迴去,他打算去訓練場看看。這些訓練場是專門為玩家開設的,因為玩家們的技能路數五花八門,有些威力大的,很難在自己的小房間裏施展開,就是槍械師也需要專門的靶場。唐措想要測試魔法與裁決之劍的的兼容性,如果能有個隱蔽性好的大空間,是最好的。f區的訓練場在靠近中心區的地方,入口隻有一個小的接待處,看著毫不起眼。接待處的前台也是人類npc,唐措向他說明具體要求後,他在滿是光屏的操作台上按了幾下,抬頭道“509,先生,每小時三個點。您直接進去就行了,係統自動扣款。”聽到這價格,唐措對永夜城的物價終於有了一個整體的印象,最終得出結論強者越強,弱者越弱。想要通關副本獲得更多點數,就必須變強。可想要變強,就得加點,就得買藥,還得訓練,而這三者都需要點數,且價格不菲。點數從哪裏來?副本。這是一個循環。永夜城的大部分玩家,都是生前連打架都不會打的普通人。這裏也不是進來就能覺醒異能的地方,想要變強隻能自己努力。唐措依靠在人群中拔尖的戰鬥力,和靳丞這樣強力的夥伴,到現在也才積攢了五十個點數。如果沒有靳丞撥給他的那一百個點,他靠什麽訓練?靠什麽買藥?他總不可能放棄加點,更何況每個月還得上供。最糟糕的是,有人也許得不到從人間寄來的快遞。沒有錢,就得花點數,點數不夠花,就去酒館之類的地方打工。一邊打工一邊還得下副本,生活在痛苦之中煎熬,還不能求死。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在副本中死亡也算一種解脫。可係統的監控無處不在,一旦被判定消極求生,甚至被認為是自己求死,會不會有別的懲罰?這時,前台又問:“先生,vip會員可以打九折哦,辦卡嗎?”唐措被打斷了思路,麵無表情地看著前台。前台繼續微笑,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幾秒,前台繼續問:“辦卡嗎?現在辦卡可以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