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啊蘭斯洛特,怎麽哪兒都有你的名字。地上的魔法陣終於有了反應。暗金的紋路似水波瀲灩,澎湃的魔力便在此刻湧現,向流蘇耳環撲去。然而他隻是將傘尖朝下,當成手杖輕輕觸地,那湧動的魔力便被按下。他雙手交疊著放在彎彎的傘柄上,整個人就是一根定海神針,任魔法陣如何咆哮,也不能動他分毫。靳丞隻得保持微笑,“這位先生,我認識您嗎?”“你這樣說可真讓我傷心。”流蘇耳環笑著,手中傘柄一轉,一道絢爛的魔法便掙破魔法陣的束縛,向唐措打去。千鈞一發之際唐措繞柱避過,與此同時全力激發裁決聖輝,一劍破開魔法的餘波。他喘著氣,肋骨生疼,再抬頭時,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當然,他的臉色很不好,非常不好。靳丞招惹的你,你打我?第47章 風吟之歌(六)唐措覺得這個世界對他真的非常不友好。流蘇耳環好似現在才看清他的模樣,目光落在他的劍上,藏在麵具下的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說:“原來是白騎士家的小子,你說我現在殺了你會怎麽樣呢?一定會很有趣吧。”唐措拄著劍,隻盯著他,沒說話。流蘇耳環繼續道:“殺你可比殺大公有趣多了,我想那位大公也一定寧願死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你。”唐措明白他什麽意思。法蘭隻是百花王國屬內的一個公國,如果西奧多死在這裏,他的家族一定會追究法蘭王室的責任。更何況,這個匣子是被當做大公的謝禮送過來的,原本被刺殺的也是大公。這一招確實妙。唐措卻更好奇這個人跟玫瑰教派是什麽關係。他這麽厲害,如果由他來對大公動手,他們根本不可能有救人的機會。大約是他的目光太直白,流蘇耳環驀地笑了,“我很喜歡你的眼神,跟你的哥哥很像。”可他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是殺了你。強大的魔法攻擊再次襲來,唐措這次卻沒辦法再避過了,隻能用裁決之劍硬接。硬接的後果就是他又吐出口血來,全身像被碾碎一樣的痛。“咳、咳……”他單膝跪地,拄著劍的手都在顫。靳丞想出手,可他的技能列表和裝備欄幾乎都是一片被封印的灰色,而他的手剛碰到小豎琴的琴弦,流蘇耳環便看了過來。“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動。”靳丞:“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條件?”流蘇耳環:“你覺得你有什麽條件可以跟我談嗎?”靳丞:“看您想要什麽。”流蘇耳環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久久都沒有迴答,而那傘尖已經提起,對準了唐措。生死一刻。所有的空氣仿佛都被壓縮在方寸之間,不是無法唿吸,而是那空氣已經完全堵塞了氣管,不斷膨脹,擠壓著血液原有的位置,讓人的大腦無法思考。服務台的小姑娘戰戰兢兢地捂著嘴不敢出聲,被靳丞清出魔法陣的其他人也似被掐住了脖子,一個個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仿佛砧板上被拍暈的魚。一滴冷汗從唐措的額角滑落,他直覺靳丞的語言交涉可能並不管用。果然,流蘇耳環複又看過來,說:“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殺死白騎士的後裔更讓我感興趣。”他在笑,而唐措的心瞬間沉入穀底。不過無論是唐措還是靳丞都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作死和認命完全是兩迴事。唐措仍舊盯著流蘇耳環,屬於西奧多的眸子沒有那麽的黑白分明,但眼中的執著是如出一轍的。在那傘尖的威懾下,他握著劍柄的右手悄悄下滑,利刃割破掌心,鮮血瞬間流淌。這叫賭。在所有的帶有奇幻色彩的故事裏,無論東方的還是西方的,血液都是能喚起更強大力量的重要媒介之一。西奧多的血滴在裁決之劍上會是什麽效果?唐措不知道,但他可以賭。鮮血順著裁決之劍流淌而下的時候,流蘇耳環挑了挑眉,張嘴發出一個音節,絢爛的如萬花筒般五彩繽紛的魔力便在那傘尖匯聚。下一瞬,魔法的洪流向唐措席卷而去。靳丞卻也在這時動了。手指迅速波動琴弦,原本用在弓弦上的那一招音波攻擊被他強行嫁接過來,“錚”琴聲中,鋒利的蛛絲做成的琴弦割破他的指尖。血珠飛濺,又被聲波震碎。強大的聲波同魔法洪流撞在一塊兒,似風攪動晚霞,美則美矣,驟然爆開的勁氣卻將所有在場的人全部震到吐血。“轟!”地麵寸寸龜裂,魔法陣的暗金光芒瘋狂閃爍,將大部分衝擊吸收,但似乎也無法完全抵擋。唐措咬牙。將裁決之劍用力刺入身前地麵,將自己牢牢定在那兒。與此同時手掌用力握住劍身,鮮血幾乎將銀劍染紅。“錚”又一道琴聲,二次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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