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明凡立刻去開旁邊的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銅像,銅像上還沾著血。屍體不見了,可是銅像還在,這是為什麽?趙平的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擔憂:“所以這個英俊會複活?他昨天晚上複活過來把瞿麗殺了,然後一大早又沒事人一樣從大門進來?”章之逑道:“應該不止是這樣,那個服務員怎麽說?”安寧恰在此時進來,聽到他的問話,答道:“我問過了,那個叫小圓的服務員,根本不記得昨天李英俊被藏屍在更衣櫃裏的事情了。她說李英俊每天早上六點鍾都會來送柴火,昨天還來過,不會有錯。”“忌日快樂。”彭明凡忽然念叨了一句。“什麽?”錢偉問。“一部電影,講一個女大學生被人殺死之後又迴到死亡當天的早上,陷入循環的故事。”彭明凡說著就往樓下走,他記得櫃台後麵的牆上掛著萬年曆。他跑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又迴到了樓下,可他死死盯著那萬年曆,卻發現時間是在往前走的。昨天他們來的時候牆上顯示的時間是12月21號,今天是12月22號。可如果不是死亡循環,又怎麽解釋李英俊死而複生,而小圓卻渾不記得的事呢?這是一個推理副本,出現的一切不該隻是為了營造恐怖氛圍那麽簡單。彭明凡一時想不明白,餘光掃過跟下來的錢偉等人,驀地發現唐措和靳丞不在了。他連忙問兩人去了哪兒,卻都在搖頭。最後是李雙雙怯怯地指向背後:“我剛才站在後麵,看到他們往後門去了。”唐措和靳丞再次來到了雜物棚。李英俊正在這兒碼柴火,他把新打來的木柴整整齊齊地碼上去,又取了些舊的放在籮筐中。天氣雖冷,但他手腳麻利,一看就是經常幹活的人。此時天色剛亮。李英俊把籮筐抱起,迴身看到唐措二人,便笑著跟他們點頭打招唿。明明是個高大魁梧的漢子,一舉一動間卻透著股傻氣。“你的柴火要抱去哪兒?”唐措問。“啊、啊。”李英俊不會說話,伸手指著廚房的方向。他似乎是想告訴唐措這些柴火要用來做飯和燒水,可比劃得總不太準確,因此有些著急。唐措等他比劃完,又問:“你的柴火是什麽時候打的?”李英俊指了指天又“啊啊啊”一通比劃。唐措:“晚上?”李英俊點頭。白天挺屍,大晚上打柴,可以,昨天死的那個就是你了。“可以帶我去看看嗎?”唐措問。這一次李英俊卻在搖頭,一邊擺手一邊搖頭,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他似乎想表達外麵很冷,又很危險,極力想打消唐措的念頭。唐措再問他打柴的事,他也隻反複地做劈柴砍柴的動作,什麽都說不出來。交流無果,唐措目送李英俊離去,又轉身走到了廚房的窗戶外。廚房裏的小圓正哼著歌在做菜,突然看到外頭那大到迷人眼的風雪裏出現一張臉,盡管那張臉很帥,依舊嚇得差點切到手指。“客人你怎麽跑外麵去了?”小圓隔著玻璃驚唿。“吹風。”唐措答。小圓好心地提醒他小心著涼,然後笑笑,竟又若無其事地低頭做菜去了。她在做麵條,切了大白菜和牛肉在裏麵煮,比早上煮給客人們吃的白粥看起來美味得多。不是黑店,勝似黑店。迴到大廳,所有人都在。章之逑看過來,問:“你們去哪兒了?”“去看柴火。”唐措若無其事地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說:“李英俊說他在晚上砍柴,砍柴的地點應該離這裏不遠,我想去看看,有人要去嗎?”錢偉:“是不是還能找一下瞿麗?她可能隻是失蹤,說不定正在哪裏等著我們去救呢。這天寒地凍的,晚去一會兒說不定就真死了。”趙平:“這……”有人躍躍欲試,有人猶豫不定。李雙雙緊張地攥著衣角,目光掃過同為女性的安寧,卻見對方眼睛亮得很。她站起來,說:“我支持去外麵看一看,服務員說大雪封山了,可李英俊既然能砍柴,說明還是有路可以走。哪怕不能走到外麵去,那砍柴的地方也應該屬於副本範圍,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人不見了,我們總不能不找。”這時,靳丞忽然插話:“其實不用這麽麻煩。”彭明凡投去視線:“什麽意思?”“殺死英俊啊。”“嗯?”錢偉靈光乍現:“對啊,這遊戲任務不就是殺死英俊嘛,現在英俊是活的,我們把他殺了不就行了?之前英俊死了卻沒能通關,說不定是因為那一次不是我們殺的,所以不算呢。”章之逑表示讚同:“最重要的還是通關。”“那你們殺人,我出去看看。”唐措並無不可。錢偉莫名從這話裏感到一絲寒意,這哪裏來的大兄弟啊說起殺人兩個字雲淡風輕的,好像是宰豬。他悄悄扯了扯彭明凡的衣服,正要說話,便聽章之逑沉吟著又做出了安排:“那我們分頭行動,不管要不要殺,旅館裏都得留人看著李英俊和小圓。每個組留一個,怎麽樣?”章之逑說得在理,其餘人都沒有異議,但錢偉還是小聲泛起了嘀咕。彭明凡見狀,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說:“我留下來,錢偉跟著去。”趙平和李雙雙的結果則顯而易見,李雙雙太過膽小,戰鬥力看著也不行。當然,這是f區的副本,多得是驚慌失措、魯莽衝動的人,李雙雙隻是膽小了一點,也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