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撿手機,薛澤凱卻一腳把它踹到辦公桌下了。


    下一秒,他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拎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這種小伎倆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就憑你也想救杜一廷?請你省點力氣吧,別瞎折騰,這是我看在韓然的份上最後給你的忠告!”


    他說著鬆開了我,我跌坐在牆角,他拿上外套就要走,我想了想還是衝上去攔住了門。


    “薛澤凱,既然和杜一廷的合作從開始就是個坑,那你為什麽要救我?”


    他似笑非笑:“我這人恩怨分明,韓然感染艾滋病這事我確實有一部分責任,而你又是因他而想不開的,所以我才會救你;再說了,若當初沒救活你,杜一廷很可能會放棄協議計劃,那我的報複大計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薛澤凱的每句話都說得特別狠,好像他是個沒心的人似的,我隻能發自內心的質問他:“可杜一廷是無辜的,你不該把你的恨算到他頭上!”


    “我說過了,這是他媽欠我媽和我哥的。若他媽沒死,那肯定是冤有頭債有主,我會直接找他媽。但如今他媽不在了,所謂父債子償,他隻能認命,他要怪就隻能怪自己投錯了胎。”


    我也是被氣瘋了,才會頂撞迴去:“那我還說你是投錯了胎,才會做你媽和你哥的討債鬼!”


    我幾乎是歇斯底裏的說出這句話,薛澤凱笑了一下,下一秒一個大耳光子就唿到了我臉上:“你對我大吼大叫的,看來是愛杜一廷愛得不得了,可你再愛也不能對你的救命恩人、以及掌握著你男人命運的人說這種話吧。”


    他說著捏住我的下巴,我感覺我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他臉上帶著一種特別殘忍的笑:“再說了,杜一廷有今天也是罪有應得。你以為害他的人隻有我一個嗎?實話告訴你,就連和他有十多年兄弟情的劉哲浩也是參與者。”


    “這不可能!”


    “不可能?”薛澤凱笑了,“到這種時候了你還不信我的話,我們的協議內容很簡單,一旦杜一廷入獄,那杜氏50%的股份就會歸於他名下。”


    “他為什麽要這樣?”


    薛澤凱聳聳肩:“有可能是他正義感爆棚吧,他覺得他作為大哥卻讓兩個兄弟反目成仇,他也有責任。而為了彌補他心裏的愧疚,他會把拿到手的股份再賣出去,所得的錢會全部捐給艾滋病的福利機構。”


    “賣?股份亂賣,那杜氏的未來能好嗎?”


    “當然不能,讓杜氏徹底毀掉,才是我們占有杜氏的最終目的。”


    ……


    我當時真的很混亂,完全不能理解薛澤凱和劉哲浩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是我不懂這個世界了,還是他們瘋了,亦或是我或者這個世界瘋了。


    那天我親眼目睹薛澤凱和劉哲浩去喝慶功酒,我用猩紅的雙眼等著劉哲浩,他曾經是我們最信賴的大哥,如今卻變成了助紂為虐的惡魔。


    他至始至終沒有看我,在他要驅車離開時,我左思右想後還是衝出去攔住了他。


    劉哲浩一陣急刹車,輪胎在光滑的地麵上磨至冒煙,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


    “秦語曼,你想死嗎?”劉哲浩怒氣衝衝的下了車對我怒吼道。


    其實我也被嚇到了,雙腿忍不住的打哆嗦,但我還是靠著車站了起來,盡可能冷靜的說:“大哥,哦不,我你已經配不上這個稱謂了,我應該直唿你名了。”


    我說著慢慢的朝他走近了幾步:“劉哲浩,韓然的死說白了隻是個意外,是不可控的;而且他死那晚你們四個人一起喝酒,所以你們都有責任。你肯定明白這一點,所以你為了替心裏的罪惡找個出口,便打著為他報仇的目的栽贓杜一廷。劉哲浩,你這般不仁不義,我定會睜大眼睛比你活得久,我要看看你到底會遭什麽報應!”


    劉哲浩卻被我罵慫了,索性棄車走人,薛澤凱則帶著一抹意義未明的笑容驅車而去。


    我罵完了,卻隻覺得空虛,因為呈口舌之快並不能救下杜一廷。


    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沒有任何本事,隻能向夏昇、李冪求救了。


    我們約在李冪家附近的燒烤攤見麵,我把所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夏昇不相信劉哲浩會做得這麽狠,便當場打電話向他求證。


    劉哲浩應該是在酒吧,他那邊很吵,所以音量提得很高:“老三,你自己身體也不好,還是自己多保重吧,這件事就別操心了。”


    夏昇的聲音也變得高了些:“這麽說,你認了?”


    劉哲浩愣了幾秒:“是,但我問心無愧。”


    劉哲浩說完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時已經關機了。


    其實夏昇的狀況已經很不好了,不僅變得很瘦,臉色也十分蠟黃。此時他被劉哲浩的話氣得直咳嗽,一度喘不上氣來。


    李冪看到他這樣兒,表情也變得很傷感,她邊幫他拍背邊對我說:“夏昇的身體確實不能再受刺激,這件事交給我,我會想辦法。”


    夏昇咳了半天才慢慢緩過勁兒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小了些:“我不礙事,我好歹開了那麽多年會所,也認識一些道上的人,我會努力想辦法的。”


    我今天哭得太多了,此時嗓子疼得幾乎失聲了,我緊緊的拽住他們的手,很費力的說謝謝。


    夏昇和李冪自分手後就很少見麵,這次為了救杜一廷,開始頻繁的通話和見麵,而陸子和也有出力。


    我們諮詢了很多律師,也托人打聽內、部消息,但薛澤凱的人咬緊牙說杜一廷是頭目之一,是因分贓不均才會報警,所以除非證人改口,否則杜一廷必死無疑。


    我不甘心,想見見證人,但他受保護我根本見不到;我又想和證人的家人接洽一下,但這個證人竟是孤兒,根本沒什麽親人。


    眼看就快要開庭了,加之這個案子備受矚目,一旦杜一廷被定罪,那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了。


    眼看走投無路,我隻能又去求薛澤凱,我跪在他麵前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了杜一廷?隻要你開口,我什麽條件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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