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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隅之對這個對自己女兒有企圖的男人並不了解。


    不過,當第一首女兒情點開的時候,李隅之對景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一個什麽樣的男子,能寫出這樣的一首歌。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這首歌,屬於越聽越有韻味的歌曲。


    聽了許久,李隅之迴頭:“這是你的聲音吧?你唱的?”


    “這首歌是李玉義老師唱的,不過,這個小樣是我唱的。”甘如薺迴答。


    “李玉義老師?放來聽聽。”


    “額,他電腦上貌似隻有這個版本。”


    聽到這個答案,李隅之有了一些不同的觀感,隨後聽到了其他歌曲,和這首歌的風格完全不同,聽到說很多歌曲都是為電視劇某一個具體情節具體配的歌之後,李隅之明白了,小夥子是在炫技嘛。


    大約在現在這個時代,看一個人的電腦,才能看出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景苦的電腦上,一共就幾個文件夾,不過點進去後,分級特別多。


    點開後,甘如薺在給他媽媽介紹景苦正在寫的幾本書。


    而其他一些文件夾,甘如薺隻說,每一個文件夾,都比一套房更值錢。


    這是景苦家裏放的台式機,新的內容都在筆記本上。


    “就這麽放著?”李隅之不敢置信:“萬一給小偷偷走怎麽辦?”


    “放心吧,除了我和他,別人都看不懂,具體的東西,隻有我知道。”


    “他什麽都給你說了?”


    “他好像……並不在乎錢。”


    男人,如果不在乎錢,他會在乎什麽呢?似乎隻有很有錢的人,才會不在乎錢,而景苦目前應該不是這樣一個人。


    實際上,景苦一直按部就班的前進著,什麽樣的東西最值錢,他心裏都有譜,非核心的東西,也就小賺一筆罷了,這些東西,景苦寫下來,隻是怕忘掉,並不擔心泄露出去,就算是和甘如薺還不熟的時候,也沒有隱瞞過。


    而這一晚,李隅之發現,桌子上放的,都是自己曾經喜歡,卻很久沒有吃過的菜,甘如薺也發現這些菜平時自己沒吃過。


    她敏銳的發覺,是景苦故意去學了做給老媽吃的,也沒有說破。


    飯後,李隅之很中肯的評價:“這魚很不錯。”


    “不錯吧,今天出去,順手買了一條,明天年夜飯,再來一條。”


    第二天,兩撥人又分開出發,早上,景苦去了市場,買了春聯,福字,紅燈籠,甘如薺陪著李隅之買了菜。


    燉菜直接上鍋,中午吃的簡單,下午,景苦出發,跑到宋子宵家,強行擄走了一瓶上佳的瀘州老窖。


    宋子宵當即吐血三升,笑罵你丫再也別來我家了。


    甘如薺忙著用景苦的手機給景苦合作的所有人發消息拜年,並一條一條迴複拜年短信。


    下午四五點,景苦好不容易打到了車,到了甘繆家,甘繆開著a6帶著景苦穿城而過,從西到南,這是自己買的,不是配車。


    迴到家時,已經天擦黑了。


    “過年就是好,蓉城都走空了。”


    和別的很多地方不同,蓉城不隻是走空了,沒走的人大多也不做生意了,大約都在約著打麻將,很少有人還開門做生意,路上車更是少。


    景苦用鑰匙打開門,進屋後拿出一雙拖鞋:“老師請進。”


    景苦提著一個袋子和兩個大箱子,看起來並不怎麽重,進屋後放進了書房。


    甘如薺聞聲而至:“爸。”


    “我親愛的閨女,又變廋了。”


    景苦翻白眼,要不要這樣,爹媽都這麽說,搞得自己虐待了甘如薺似的。


    屋裏,李隅之正襟危坐,看著電視,看著全國各地直播的熱鬧慶典,喝著咖啡。


    甘繆進屋後,表情愣住了。


    是那種前一刻什麽表情,就僵在了什麽表情,並且一直沒有變化的愣住了。


    十八年後再見到故人,猶記得十八年前分開始大吵的一架,猶記得砸碎的花瓶,吵鬧過的屋子,記得那年那天的溫度。


    那年的李隅之,很像現在的甘如薺。


    現在的李隅之,鬢角發白,頭發燙著大波浪,卻有一絲絲白發。


    眼角皺紋不算多,也不算淺,一眼就能看到。


    歲月留下的斑紋,是曾經在廚房做菜被油濺傷的痕跡。


    唯有那坐姿,將十八年前與十八年後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甘繆迴過神:“老……”二字發不出來,最終改口:“隅之。”


    李隅之不能當做聽不見,迴過頭,麵無表情:“甘大教授。”


    甘教授取下眼鏡的一顆偷摸摸的擦了一下眼淚,隨後在衣角上擦了擦鏡片:“我得好好看看你。”然後帶上了眼鏡。


    “有什麽好看的,能看出什麽。”李隅之很不客氣。


    甘如薺:“排骨好了沒?”


    “好……好了吧,對,吃飯了,吃飯吃飯!”景苦才迴家,知道個屁排骨好沒。


    更何況,一個菜都沒炒呢。燉的湯,燉的肉到是很久之前就好了。


    氣氛詭異的尬聊被製止了,甘大教授提議去看看景苦的書房。


    景苦在廚房開始炒菜。


    不多時,幾個炒菜出來,加上一盆烏魚片,年夜飯出來了。


    “吃飯咯,吃飯咯。”景苦招唿著,拿出了一瓶紅酒,又拿出了瀘州老窖。


    甘繆嗅了嗅:“這酒不錯。”


    是不錯,搶來的,能差麽。


    “來,第一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第二杯,來年好運。”


    景苦拿著杯子:“第三杯,久別重逢。”


    第三杯酒,沒人拒絕,不過嘛,隻有甘如薺和景苦應和久別重逢四個字。


    “吃菜吃菜。”


    甘教授拿起杯子:“景苦啊,你文學造詣挺高,沒想到喜歡舞刀弄劍。”


    “嗯。”景苦聽完下意識點頭,然後疑惑:“啊?”


    景苦哪兒知道甘如薺把她那些刀啊劍的,全部擺在了景苦的書房裏。


    接下來,甘繆和景苦聊,李隅之就和甘如薺聊,甘繆和甘如薺聊,李隅之就和景苦聊。


    景苦和甘如薺之間互相眼色交流,沒建立起信號,互相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反正,李隅之就不想和甘繆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景苦本來就不怎麽喝白酒,喝的也少,甘教授就不同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見到故人,心情不好,半瓶下肚,醉了。


    叫來甘繆時,甘繆就是要自己開車而不是打車,就是帶著圖謀的。


    大過年的,哪兒去找代駕?甘繆大教授就沒準備過今天晚上要離開。


    喝了酒不能開車。


    為了防止被懟出去酒店住,甘教授幹脆給自己灌醉了。


    於是乎,景苦將甘教授弄到了自己房間。


    春晚開始了,甘如薺打了熱毛巾,給甘繆洗了一把臉,然後就坐下看電視了。


    不知道多久之後,李隅之起身:“我去看看他。”


    甘如薺和景苦兩人偷摸摸目送李隅之走進房間。


    隨後,貌似有說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甘繆大教授在說夢話。


    景苦聽得叫一個專注,被甘如薺踢了一腳:“聽什麽聽。”


    景苦起身,走進書房,將帶迴來的兩個大箱子中的一個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毛絨玩具。


    是哆啦a夢,機器貓現在正在拍攝中,並沒有麵世,不過周邊已經在計劃中了,這是一個原型玩具,被景苦強擼走了。


    “新年禮物。”


    書房裏,放了七把唐刀,八柄龍泉劍。


    “你的新年禮物我放在書房了。”甘如薺接過哆啦a夢,抱在了懷裏。


    “原來這些刀劍是給我的,我還以為你喜歡。”


    “喜歡啊,怎麽不喜歡。”甘如薺抱得更緊了,似乎更喜歡毛絨玩具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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