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媳婦關愛的孟總不甘心。


    按響了護士鈴。


    「您的電話沒有響起過,也沒有找人您。」


    不等孟雲澤出聲,小護士就搶先一步迴答道。


    孟雲澤受槍傷住院這件事,至今對外是嚴格保密的,因此隻有身邊親近的幾個朋友才知道。


    公司裏除了孟啟明和高青陽,更是無人知曉。


    自從孟三少任性把於大少、方律師等朋友以及他們的家屬都一同拉黑後,孟雲澤的手機就沒怎麽響過了。


    孟雲澤被小護士這麽一陣搶白,忽然心生一股無人問津的小心塞。


    「手機給我。」


    孟雲澤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讓小護士把他的手機給拿過來。


    小護士嘆了口氣,還是把手機去給孟雲澤取過來了。


    「最多隻能通話半個小時,不能講太長時間的電話噢。


    你需要好好的臥床靜養。


    這樣您的傷口才能恢復得更快,您也就能早點出院,見到初警官啦!」


    把手機遞給孟雲澤時,小護士不忘殷殷叮囑。


    孟雲澤迴迴要電話,都是為了打電話給初夏,對此,小護士們早已習以為常。


    不過按照前幾次的經驗來看,孟總通話時間估計也長不了。


    畢竟這陣子初警官好像很忙的樣子,就連男朋友受傷都沒來探望過一眼。


    孟雲澤在小護士充滿同情的目光當中接過手機,心底越發心塞了。


    初夏進了醫院住院部的大樓,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距離兩人上一通電話,不過才27分鍾而已,連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到。


    「詠詠。


    我想你了~」


    沒有得到足夠關愛的老男人開始不要臉的撒嬌。


    尾音拖得又長又撩。


    初夏紅了耳尖,小小聲地「嗯」了一聲。


    「『嗯』是什麽意思?


    是想還是不想?」


    老男人不依不撓,非纏著害羞的小嬌妻說一句熨帖的話。


    小嬌妻果然也沒讓他失望。


    初夏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她,握著手機,輕聲地道,「我也想三叔了。


    很想,很想……」


    柔柔的,像是小奶貓撒嬌黏糊人的音兒。


    孟雲澤被初夏的這幾聲很想很想,勾了心魂。


    又因為大半月的,沒見過自己朝思夜想的人,此刻真是相思病都入了骨髓,聽著小嬌妻的聲音眼裏都莫名熱氣浮動。


    孟雲澤的傷口恢復得不錯。


    小護士以前沒有像之前那樣緊迫盯人了。


    把手機拿給孟雲澤之後,就去忙了,臨走前說了,30分鍾後再過來收手機。


    「三叔,三叔,


    您聽得見我在講話嗎?


    三叔?」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迴應,初夏以為是信號不好,拿過手機看了看,信號是滿格的。


    百思不得其解。


    「你現在應該已經到警署了吧?


    是不是很快就又要開始忙了?」


    不等初夏迴答,孟雲澤便又道,「你先去忙吧。


    時間很晚了,我也該休息了。」


    孟雲澤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麽異常,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初夏卻還是捕捉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且不說三叔現在根本就不是在國外,不存在時差這一說,就說平日兩人講電話,無論是她先撥打過去,還是三叔先撥打過來,都是她這邊有事,要先掛電話,三叔很少主動會掛她的電話。


    「三叔,您怎麽了?


    是……是工作不太順利嗎?」


    初夏本來想問,是不是他肩膀上的傷口疼了,差點就說漏了嘴。


    險些咬到了舌尖,話到嘴邊,初夏及時地改了口。


    不。


    我隻是隻是此時,忽然很想見到你。


    很想,很想……


    初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


    她的擔心在孟雲澤聽來無比的受用,垂眸掩去所有的負麵的情緒,孟雲澤笑了笑,「嗯。


    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好好工作。


    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就迴去了。」


    恰好初夏在護士台,詢問孟雲澤的房間號,於是也就掛了手機。


    通話結束。


    孟雲澤刻意看了眼時間,連10分鍾的時間都沒有到。


    既然小護士說了半個小時之後再過來收手機,孟雲澤當然不會主動把手機給還迴去。


    孟玉澤打開微信,貪戀地把他過去趁著初夏睡著時偷拍的視頻翻出來看。


    初夏身上的皮膚,經過一個冬天的將養,是越發水嫩白皙了。


    就被子外麵露出的那一片小香肩,足以令孟雲澤是心生搖曳。


    就連小孟都跟著是肅然起敬,精神抖擻起來。


    自從肩膀受了槍傷,孟雲澤每天都要遭受傷口像是被火灼傷般的痛苦,根本沒工夫去想這種走腎的事情。


    小孟總許久沒有見到小嬌妻,估計也是思念甚篤。


    這一敬禮,竟是遲遲沒有下去。


    孟雲澤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鍾,小護士才會進來收手機。


    時間是倉促了點,估計他手速快一些,應該沒多大問題。


    至於在病房裏自給自足。隨時有可能會被查房的醫護人員給撞見這種事情,就不在孟總的考慮範圍之內。


    孟雲澤視頻看得專注,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吱呀——」


    病房被人推開。


    小孟總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傾瀉如注,心滿意足地躺在老大哥的手心裏。


    可憐老大哥的女人被小孟總如此熱情的打招唿的方式給嚇到。


    在呆愣了足足五秒鍾的時間後,這才臉頰紅透。


    雙手捂住眼睛,迅速地背轉過身。


    來之前的什麽擔心啊,心疼啊,這會兒統統煙消雲散了。


    孟雲澤也挺蒙。


    到底是這些年被人爬過床,還差點被下藥給強行奪去清白的孟三的心理素質過硬一些。


    孟雲澤抽過床邊的紙巾,不慌不忙地擦盡了手指。


    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欣賞,自家小嬌嫣紅如珊瑚色的耳廓。


    「過來。」


    孟雲澤現在行動還不是很方便,隻能開口讓初夏過來。


    她先是慢騰騰地轉過身,生怕又跟小孟總打個照麵。


    好在,孟雲澤沒忘記再過幾分鍾,小護士就要過來收手機,否則,他倒是不介意讓小孟總和小嬌妻的五指姑娘來一次親密接觸。


    萬幸,三叔已經收拾妥當。


    隻是空氣裏還有些腥甜的氣味。


    「您,您也太亂來了!」


    初夏走到孟雲澤的床邊坐下,眉目微擰,滿臉的不贊同。


    孟雲澤挑眉,「我是左邊的肩膀受了傷,不妨礙右手的動作。


    再則,我一個人自給自足,怎麽能算是亂來?


    詠詠應該誇我潔身自好才對。」


    孟雲澤用沒有受傷的那邊的胳膊,把人給抱住,對著她嫣紅的唇瓣,狠狠地親了一口。


    不想去問是哪個王八蛋走漏了風聲。


    總歸人現在已經出現在這裏了。


    他要親個夠。


    一口自然是不夠的。


    貪婪地把舌頭給也蠻橫地給伸了進去,吮住她的舌尖,攪弄了個天翻地覆。


    簡直恨不得把人一口吞進肚子裏才好。


    想了大半個月,如今真人的真真切切在他的懷裏了。


    身體是軟的,溫暖是暖的。


    不像是視頻裏,觸摸不到,擁抱不到。


    孟雲澤抱得有點緊,吻得也有點兇狠。


    初夏完全沒能顧得上反駁孟雲澤的歪理,嘴巴就被吻住,連同舌頭都被叼了去。


    這樣兇猛而又濃烈的親吻,其實是有點疼的。


    初夏卻隻是乖順地受著,怕稍微一掙紮,就會累他扯到傷口。


    半點不適的聲音都沒有,無聲地溫柔地包容著他。


    兩個人吻得忘我。


    「呀!」


    半個小時的時間到了,護士進來收手機。


    見到病床上深切擁吻的兩個人,年輕的小護士臊紅了臉,手機都沒顧得上手,轉身帶上病房的門,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早上身體已經做過了檢查,高青陽也來過了。


    除非他按護士鈴,否則上午是再不會有半個人過來打擾得了。


    孟雲澤拉開初夏身上的羽絨服,隔著衣服感受她身上的曲線。


    小孟總再次激動了起來。


    孟雲澤一隻手脫去初夏身上的羽絨服,讓初夏脫了鞋子,躺到床上來。


    vip病床很大,容納兩個人,完全不是問題。


    「不,不行,三叔,你,你的身上還有傷……」


    方才孟雲澤是用一隻手脫的初夏的外套,初夏如何沒能注意到?


    這說明什麽?


    說明三叔受傷的肩膀沒有好全,活動胳膊傷口會疼,所以他才隻用了右手。


    初夏眼睛漫了層水汽,語調軟糯,卻堅定地拒絕了孟雲澤的提議。


    孟雲澤一隻肩膀受了上,再不能做出強行把人打橫一抱,放在床上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孟雲澤不死心,「不過是肩膀受傷了而已。


    行動上可能還是有點不太方便。


    等會兒詠詠你自己上來,自己動,好不好?」


    刻意壓低的低沉嗓音,充滿了誘惑。


    很可惜,洞若觀火的小警花嬌妻並沒有輕易上當。


    「大白天的。


    三叔,三叔您這是,您這是都在想些什麽呢!」


    初夏紅透了臉頰,氣惱地瞪了孟雲澤一眼。


    「我們又不是沒有在白天做過。」


    孟雲澤彎下腰,就要去幫初夏把鞋給脫了。


    「不,不行!」


    初夏急了,推了孟雲澤一把。


    孟雲澤「嘶」地抽了口涼氣,身體靠在床頭,臉色蒼白。


    「是不是,是不是我剛才推的地方,是你受傷的地方?


    我看看,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初夏著急地要去解孟雲澤身上的扣子。


    孟雲澤的手覆在初夏的手背上,安撫性地親吻了下。


    「沒事。


    隻是傷口忽然疼了一下。


    你自己躺上來,嗯?


    我想好好地抱一抱你。」


    帶了點撒嬌的,示弱的語氣,初夏沒辦法拒絕,也拒絕不了。


    初夏妥協,彎腰脫鞋。


    孟雲澤趕緊把被子掀開一角,好方便初夏等會兒躺下來。


    怕再一次不小心碰見孟雲澤的傷口,躺下來時,初夏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孟雲澤看著兩人足足還能再躺一個人的距離,果斷長臂一伸,把人給摟進懷裏。


    初夏先是愣了幾秒。


    接著,杏眸瞪圓,初夏生氣地看著他,「您騙我!」


    慕臻隻說孟雲澤是肩膀受了槍傷,也沒說是哪一邊。


    初夏當時心慌意亂,也沒顧得上仔細問。


    可她記得方才不小心碰到的是三叔右邊邊的肩膀,眼下他卻是用右手摟的自己!


    也就是說,剛才三叔分明是在裝疼!


    就是為了哄騙她上到床上來。


    太過分了!


    虧得自己在破案時,還惦記著三叔的傷。


    擔心他的傷口癒合的好不好,會不會還很疼,生活上是不是有什麽不便的地方。


    她如此擔心他,三叔卻拿他的傷來欺騙她!


    這一迴,初夏是真的生了氣。


    初夏下了床,穿上鞋子就要走。


    孟雲澤急了,什麽也顧不上了,腦子一抽,竟然用左手去拉初夏。


    這一迴是真的牽扯到了傷口。


    孟雲澤卻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把初夏拽迴到了床邊,想要說點服軟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有些兇狠的三個字,臉色也不太好看,「不許走。」


    兩人在一起以來,孟雲澤何曾如此陰沉著臉跟初夏說過話?


    初夏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是被三叔給寵壞了。


    平日裏她眉頭稍微擰一擰,三叔都要哄自己開心的。


    她作勢要走,他抱住她,說幾句好話,難道她還當真會撇下受傷的他走了不成麽?


    明明是三叔欺騙她在先,道歉的話沒有,態度還這麽強橫。


    心裏覺得委屈,眼淚便再也止不住。


    這麽多天的擔驚受怕,牽腸掛肚,終於化為了實質,眼淚爭先恐後地,奪眶而出。


    「怎麽哭了?


    是三叔剛才弄疼你了?


    別哭。


    都是三叔的錯。


    別哭了。」


    初夏這一哭,孟雲澤就著急了。


    把人摟在懷裏哄著,親著。


    「我討厭你。」


    孟雲澤身體一僵。


    就算是五年前,自己總還是給小姑娘臉色看,小姑娘也沒說過這麽嚴重的字眼。


    「我討厭你。


    討厭你為什麽連師兄他們都知道你受了槍傷,偏偏要瞞我一個?


    我討厭你,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麽過來的?


    我知道你受了槍傷,可是局裏那樣忙。


    我根本抽不開身。


    你每次打來電話,我都想跟你多說幾句。


    我想要問問你的傷勢怎麽樣了,想要問問你是不是還很疼。


    可是我問不出口,我怕問了,我就會不管不顧地拋下一切,去醫院看你。


    我為你憂心掛念、


    你卻騙我。


    你騙我!


    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初夏一連說了個三個討厭,聽得孟雲澤的五髒六腑都擰成了一團。


    「詠詠。


    是三叔錯了。


    三叔跟你道歉。


    原諒三叔,好不好?」


    孟雲澤親吻初夏的額頭,臉頰,嘴唇,吮去她滑落至唇角的鹹澀的累。


    「可是你明明這麽討厭。


    我還是,我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你。」


    初夏靠在孟雲澤受傷的那邊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眼淚滲入病服,連帶受傷的那片傷口都灼熱地疼了起來。


    孟雲澤被初夏的這句告白連同她的眼淚燙了心。


    此時此刻,孟雲澤懊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不過是走腎那點事,何至於為了哄騙她到床上來,就拿身上的傷來欺騙她,惹得他的小姑娘這般傷心。


    孟雲澤好話說盡,隻差詛咒發誓,以後再不開類似的玩笑。


    初夏仍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這還是把這大半個月以來的擔心和心疼都在此時通過眼淚,一股腦地宣洩出來了。


    孟雲澤哄不定,唯有把人摟在懷裏,密密地親吻她的發頂。


    倏地,初夏瞥見孟雲澤左邊肩膀那處,隱隱滲出一點血紅。


    連哭都忘了。


    初夏伸手,迅速地去解孟雲澤病服的扣子。


    這一次,初夏的動作太快,又太過突然,孟雲澤沒能攔住她。


    初夏解開了孟雲澤病服上麵的那幾顆扣子,把衣服一掀,露出孟雲澤精壯的胸膛,以及滲血的左邊的肩膀。


    孟雲澤肩膀的那處鮮紅蔓延至初夏的眼眶。


    「你……你。


    是不是真的要心疼死我呀?


    三叔,我告訴你。


    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


    我一定,不會在這個世界上苟……」


    初夏咬著唇,紅著眼睛。


    孟雲澤一手捂住捂在她的唇上,不悅地道,「胡說些什麽!」


    初夏把孟雲澤的手給拿開,認真地望進他的眼底,「您知道的,我沒有胡說。


    如果三叔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是肯定不會一個人在世上獨活。


    所以,如果您想要我長命百歲,那您就給我好好地活著!」


    孟雲澤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當我這槍是自己願意挨的?


    如果當時夠躲得過去,我又何必……」


    初夏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孟雲澤哭笑不得,他怎麽不知道詠詠還有這麽不講理的時候?


    大概是也覺得自己方才有點太無理取鬧了。


    初夏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深唿吸一口氣,「總之,我也不跟您爭。


    總之,反正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了。


    您自己看著辦吧。」


    「好。


    我答應你,今後我一定加倍小心。


    盡量不讓自己有任何的意外。


    嗯?」


    所謂意外,便是始料未及的。


    人生在世,便難免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意外,哪能當真避免得了。


    因此,孟雲澤隻也隻能說是盡量。


    孟雲澤也知道,初夏要的,不過是一份保障而已。


    麵對危險,想到的是先保全自己,而不是什麽破案的線索。


    他又不是真的刑警隊伍當中的一員,不必做那捨生忘死的壯舉。


    孟雲澤知道,初夏要的就是他的這份保證。


    初夏選擇了這個職業,麵對危險,她會衝鋒陷陣,可她沒有那樣的思想覺悟,要她的戀人也陪著一起完成那份大義。


    他們不過是肉體凡胎,一生最為寶貴的生命,一旦沒了,便是永遠地天人永隔。


    既然她做好了把生命獻給國家和人民的心裏準備,她便隻想她愛的人穩穩噹噹。


    初夏沒說話,隻是極其小心翼翼地,鄭重地,親了親孟雲澤肩膀上的傷。


    及時隔著厚厚的紗布,孟雲澤什麽也沒能感受出來,然而,他的那片被初夏吻過的肌膚,卻像是生出了自己的意識,灼熱一片。


    初夏親吻了孟雲澤受傷的地方,又幫他把病服的扣子給扣好,下了床,「我去叫醫生過來。都出血了,也不知道傷口裂開了沒。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您要是再這樣,再這樣我就,我就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你說什麽?」


    孟雲澤眯起眼,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


    初夏現在可不怕他。


    「我說,您要是下迴要是再不好號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就再也……」


    初夏剩下的話再也沒能說完,就被男人來勢洶洶的親吻給堵迴了喉嚨裏。


    孟雲澤動手去脫初夏的衣服。


    這一迴,初夏沒敢再攔,就怕真的會不小心觸碰到他肩膀上的傷。


    「我去叫醫生過來好不好?


    等醫生看過之後……


    確定,確定傷口沒有裂開,我們再,再……」


    初夏的眼底泛上了一層水汽,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要說的話含在舌尖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孟雲澤其實並沒有在病房裏做到最後一步的念頭。


    隻不過素了這麽多天,終於溫香軟玉在懷,讓他什麽都不幹,如何能夠憋得住?


    何況,他也知道初夏生性害羞,平日裏除了臥室的床上,沙發都放不開,更別說現在是在醫院裏。


    然而,按照初夏方才的意思,分明是,不打算拒絕的意思!


    「傷口肯定沒事。


    隻是出了一點點的血而已!


    好詠詠。


    三叔的左手不太方便,你自己,把你的胸罩脫了,嗯?」


    孟雲澤猛地含住初夏發紅的耳尖,聲音像是一把鉤子。


    初夏的身體在孟雲澤的懷裏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許久之後,病床晃動,窗外日頭漸盛。


    初夏這陣子都在沒日沒夜的加班,今天才全組放了假。


    兩人為愛鼓掌後,累得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中午,小護士會過來送飯。


    聽見敲門聲,孟雲澤用被子把初夏蓋了個嚴嚴實實,這才壓低音量,讓護士進來。


    小護士見到隆起的被子,紅暈迅速地飛上了臉頰。


    孟雲澤用過午餐,小護士過來收拾飯盒。


    「幫我問下,你們院長中午有沒有空。


    有空的話,讓你們院長過來一趟。


    我傷口可能裂開了,得勞煩他再給縫一下。」


    小護士聽了,先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接著像是明白過來些什麽,臉上的溫度又蹭蹭蹭往上升,抱著空了的飯盒,飛快地跑開了。


    可能是午休時間,樓瓊宇來得挺快。


    用剪刀剪開孟雲澤左邊肩膀上的紗布。


    孟雲澤挺幸運,傷口沒有裂開,隻是他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了傷口,所以才出了血。


    樓瓊宇一絲不苟地替孟雲澤重新包紮了下傷口。


    「這次是幸運。


    如果再有下次,三叔可以直接聯繫我們外科係的主任。


    我們院他傷口縫合得最漂亮。」


    「我一個大男人,傷口縫得那麽漂亮做什麽?


    我就找你,怎麽,不行?」


    樓瓊宇把傷口重新包紮好,看著孟雲澤欲言又止。


    「我說,你再這麽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都要以為你是愛上三哥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告白就免了。


    你三哥性別男,愛好女。


    最重要的是,此生非你三嫂不娶。」


    樓瓊宇什麽都沒說,站起身,這是準備就這樣就走了。


    「迴來。


    開個玩笑而已。


    嘖,你小子也太不經逗了。


    說吧。


    有什麽想要請教你三哥我?


    是喜歡上哪個姑娘了?


    還是不小心搞大了人肚子,又不知道孩子到底該不該要?」


    這一次,樓瓊宇是半點猶豫沒有,轉身就走。


    孟雲澤看著樓瓊宇離去的背影,摩挲下巴,眼底若有所思。


    男人有心事,無非是為財為名為權,再不然就是為了女人。


    樓家這小孩兒什麽都不缺,小小年紀就功成名就,樓家又是醫學界的翹數,前三樣足以排除。


    那麽,就隻剩下最後一個選項。


    為了女人?


    小孩兒這是看上誰了?


    孟雲澤收迴視線,一轉頭,恰好對上初夏睜開的眼睛。


    眼底便漫上了溫存的笑意,「什麽時候時候醒的?」


    孟雲澤要彎腰去親初夏,初夏連忙道,「您別亂動,我自己起來。」


    初夏自己坐起身,身上的被子便滑了下來。


    初夏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現在身上什麽都沒穿!


    初夏又躲迴了被窩裏,隻露出一顆腦袋,羞惱地看著孟雲澤。


    「抱歉,一隻手不太方便,所以……」


    孟雲澤摸了摸鼻子。


    這迴還當著不是故意的。


    病房到底是會有人初入,孟雲澤不是沒想過要替初夏把衣服給穿上。


    可如今他傷了一邊的肩膀,根本不好使力。


    「都是因為我,如果哪天晚上,您沒有去寢室給我拿東西,也不會……」


    初夏的視線落在孟雲澤受傷的那邊肩膀上,充滿了愧疚。


    「隻是個意外。


    對了,是誰告訴你我住院的事情的?」


    孟雲澤把內衣給初夏遞過去,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初夏好歹也是正經警校培訓出來的,這麽點警惕性還是有的。


    她沒有供出慕臻,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把這個話題給揭過去,於是隻好默默地穿衣服,隻當自己什麽都沒聽見。


    「是慕四吧?


    隻有那傢夥才會專門在背地裏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孟雲澤卻是一猜一個個準。


    知道他受傷的人不多。


    一開始,孟雲澤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不是蔣柏舟說漏了嘴。


    但是很快就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他和蔣柏舟雖然是情敵的關係,但是蔣柏舟那個人,為人光明磊落,既然是答應了他的事情,肯定一言九鼎,絕對不會有說漏嘴這一說。


    高青陽雖然是個話癆,但是對他的命令向來言聽計從,沒有他允許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把他受傷的事情給說出去。


    少卿、懷遠那裏,他也特意都叮囑過。


    所有的人一一排除,唯一不可控因素便知剩下了慕臻。


    初夏的心眼跟孟雲澤這隻千年狐狸如何能比?


    孟雲澤這麽一試探,初夏就不打自招了,「四哥也隻是出於一片好心。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四哥。


    要不是四哥,這起案子恐怕沒這麽容易破。」


    孟雲澤的太陽穴初夏這一聲聲的四哥刺激得突突地跳。


    「四哥?!


    你叫誰四哥?」


    怕嚇到初夏,孟雲澤愣是沒敢提高音量,隻是那臉色實在不太好看。


    「慕,慕四哥啊。


    他說在部隊裏,你們情同兄弟,早已結拜為異姓兄弟。


    他比你大,所以……我,我是不是被騙了?」


    初夏再遲鈍,這會兒也從孟雲澤臉上的表情看出些異樣了。


    「嗬?


    比我大?


    如果要論年紀,那傢夥隻怕都得乖乖叫你一聲姐姐。」


    初夏:╰(*°▽°*)╯


    三叔比隻她大了五歲,三叔十六歲進的特種兵。


    那,那個時候,那位慕先生,才多大?


    特種兵選拔什麽時候可以不參考年齡了?


    孟雲澤像是知道初夏心中所想,他幽幽地問道,「我什麽時候告訴我你,他是我的戰友了嗎?」


    事實上,當年慕臻確實是進了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也確實跟孟雲澤在一個編製裏頭,不同的還是,孟雲澤是正式的,慕臻,慕臻當時連個兵都算不上,就是被慕家丟進軍營裏體驗生活的。


    倒是後來這位小霸王竟然真的正經八百的穿上了軍裝,還成為孟雲澤當時服役過的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的隊長,這一點倒是孟雲澤始料未及的。


    「總之,那小子就是個混蛋。


    嘴裏十句就沒一句實話。


    以後見著他,躲得越遠越好。


    知道了嗎?」


    孟雲澤咬牙道。


    被欺騙著叫了人好幾聲「四哥」的初夏羞窘地點了點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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