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們,我們是在為何而戰!”


    “為了國王!為了家鄉不被法國佬入侵!”


    “很好,前麵那片山林中,正有數千名法國佬的散兵,號稱什麽山地師,我們該如何對待他們?”


    “踢爆他們的蛋蛋!”


    士氣高昂的瑞士士兵,扯著嗓子喊道。


    “非常好!


    現在我命令,所有人跟著我,去踢爆法國佬的卵蛋!”


    “瑞士萬歲!


    國王萬歲!”


    一隊隊瑞士士兵扛著燧發槍,朝著前麵山林戰場前進,而他們經過的路途中,不斷有前線撤下來的潰兵傷兵,與過去支援的瑞士士兵交錯而過。


    一名傷兵被兩個潰兵抬在擔架上,痛苦的哼哼著,看到不遠處的援兵後,高聲唿喊道:“不要跟法國佬拚刺刀,不要讓法國佬接近!


    他們都是瘋子,他們會背著炸藥包往我們的人群裏衝鋒!


    而且法國佬拚刺刀非常厲害,三個人以下千萬別上……”


    正在前進的瑞士列兵紛紛看向這裏,旁邊的軍官連忙下令道:“戰鬥期間不得喧嘩,所有人目視前方!”


    隨後,這名軍官狠狠的瞪了那位躺在擔架上的傷兵一眼,如果不是對方傷勢太重,估計這名軍官已經派人過來處理這個肆意喧嘩的士兵了。


    畢竟對方所說的話,對己方士氣很容易產生不良打擊。


    不少瑞士士兵聽到傷兵的唿喊後,原本堅定的眼神都變得遊離起來,尤其是聽說法國士兵一個個都背著炸藥包往人群裏衝後,更是浮現出幾分驚慌來。


    畢竟誰也不願意麵對不要命的瘋子!


    抬著傷兵的一名潰兵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擔架上的戰友問道:“你這麽喊,就不怕被那些當官的記上一筆?”


    “老子的腿都炸沒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就算迴到後方的傷兵營,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我總覺得大腿那裏一個勁疼,估計是有彈片沒有取出來……


    我已經命不長久,臨死前告訴其他隊的士兵,讓他們少死幾個人,有什麽不對?”


    “你還真是夠高尚的。”


    “我不高尚,我隻是不想看到太多的瑞士人被法國佬殺死而已。


    自從受傷後,我就一直在想,我們為什麽要跟法蘭西帝國的那個暴君打仗?


    若是沒有戰爭,我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


    唉~~~


    抬著擔架的兩個潰兵,無奈的歎了口氣,過了不知多久,其中一人突然開口道:“如果瑞士沒有國王的話,我們是不是就不用打仗了?


    反正誰來統治我們都得繳稅,何必在這裏付出性命呢?


    難道我們的流血犧牲,隻是為了給瑞士國王繳稅,不給法蘭西帝國那個暴君繳稅?”


    躺在擔架上的傷兵聽後,猛地瞪圓了雙眼,似乎連長久的疼痛都短暫忘卻。


    “說的對啊!


    兄弟,你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我這條腿特麽丟的不應該啊!


    不對,我恐怕連這條命都得丟在這裏!


    可惡,就為了國王的寶座,我連媳婦都沒娶上就要見上帝了……”


    “哈哈,或許你見到的不是上帝而是撒旦呢。”


    另一個人調侃道。


    “去去去,我又沒做過什麽壞事,怎麽可能見撒旦,我死了肯定是去天堂,聽說那裏免費發老婆,生前老子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死了以後嚐一嚐也不錯。”


    三人閑聊時,那隊支援的部隊已經跟法蘭西國防軍的山地師交上火。


    在這片山林作戰,雙方都沒有擺出密集的線列方陣,也不可能擺出來,頂多小隊聚攏在一起前進。


    當然,由於交戰雙方的槍法都不賴,所以瑞士王國的軍隊和法蘭西帝國的山地師都沒有那麽做,就是形成一個個散兵線,唿啦啦的往前進攻,一邊開槍一邊前進。


    交戰中的雙方,瑞士軍隊明顯比法蘭西國防軍的山地師人多。


    所以,交火過程中,經常可以看到成群結隊的瑞士軍隊,舉著瑞士王旗,成散兵線呐喊著的湧上來。


    當然,這個時代的散兵線比一戰二戰時期密集得多,就是士兵之間空出幾個人的間距而已。


    有點像後來小日本的豬突衝鋒陣形。


    說白了,小日本的豬突衝鋒也是從歐洲大國那裏學來的。


    “為了國王!殺!!!”


    援兵抵達後,瑞士軍隊再一次發起總攻,山林中頓時被密密麻麻的瑞士士兵填滿。


    他們狂唿著舉著刺刀燧發槍,衝向對麵人數看起來不算多的法軍戰線。


    伴隨著一連串排槍後,法軍戰線裏突然衝出來間隔很遠,背後冒著硝煙的士兵。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爆炸響起!


    不過由於山林中衝鋒的瑞士士兵都是散兵線,不太密集,所以傷亡比起正常地形作戰要少很多。


    即便如此,也將瑞士軍隊進攻的氣勢壓下去一層。


    後麵的神槍手早已換上了燧發槍,不斷裝填射擊,前麵的神槍手則根據敵人進攻的距離,選擇射擊或投擲手雷,若是敵人太近,就會衝出去一批人引爆自己背後的炸藥包。


    在開戰前,山地師的神槍手早已分配好了組別,每十個人為一個作戰小隊,也是一起衝上去自爆的小隊!


    若是瑞士軍隊不進攻的話,山地師的神槍手就不斷利用自己高超的射擊水平,一點點消耗瑞士軍隊的生力軍。


    雙方依托山林障礙物的對射中,瑞士士兵根本不是神槍手的對手,由於山林中視野不好,瑞士軍隊的火炮又沒辦法拉進來,即便拉進來也很難射中敵人。


    真正起作用的隻有一些曲射的臼炮,但由於臼炮射程太近,瑞士軍隊的不少臼炮炮手都會被裝備了前裝線膛槍的神槍手擊斃,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反倒是法蘭西國防軍山地師的臼炮,在神槍手的保護下,一直穩定輸出。


    打退瑞士軍隊的攻勢後,這些臼炮就會前突,跟第一線的神槍手組成進攻序列,開炮轟炸一波,神槍手射擊一波,當前麵的瑞士軍隊扛不住的時候,就會壓著他們前進。


    直到瑞士軍隊的生力軍上來,才停下腳步。


    就是用這種簡單的戰術,讓瑞士軍隊的將軍們苦不堪言,一波波預備隊頂上去,每一次進攻都無功而返,反倒是被殺傷大量的生力軍,除了見識到法蘭西國防軍自爆戰術的厲害外,毫無用途。


    就這樣,雙方從早晨打到晚上,戰鬥都沒有停歇,而到了夜間後,山地師終於開始發起全麵總攻,經曆了一整個白天戰鬥,心神疲憊,士氣低迷的瑞士軍隊,即便做好了防禦準備,仍然被區區幾千人的山地師一波打崩!


    類似的戰鬥在瑞士王國各條戰線上不斷上演,瑞士王國本以為他們可以利用本土軍隊,熟悉山林作戰和地形優勢,成功阻擊法蘭西國防軍的入侵。


    卻沒想到,法蘭西國防軍中有大量神槍手,這些神槍手的山林作戰能力遠超熟悉地形的瑞士軍隊!


    瑞士軍隊中雖然也有水平跟神槍手一樣的精銳士兵,但數量太少,在整個戰局中隻能起到微不足道的作用……


    結果,瑞士軍隊的抵抗除了給法蘭西國防軍造成一些傷亡外,絲毫無法阻擋法蘭西國防軍的腳步。


    並且由於大量的正規軍部隊在山林野戰中被擊潰乃至殲滅,導致瑞士王國的內陸城市缺少防禦力量,等到法蘭西國防軍兵臨城下的時候,瑞士王國的城市往往選擇不戰而降……


    這極大的保存了瑞士王國的財富。


    比起平原野戰,山林戰在這個時代是枯燥而殘酷的,1799年春,經過數個月激戰後,瑞士王國國王終於不得不承認戰敗的事實。


    哪怕此時法蘭西國防軍還沒有抵達他的首都。


    法蘭西國防軍采取四麵包圍的進攻方式,雖然瑞士王國的首都沒有被包圍,但四麵八方的所有大城市和交通要點都已經被法蘭西國防軍占領。


    瑞士國王甚至連逃跑的地方都沒有!


    在此絕境下,瑞士國王派人去跟第一軍談判,想要投降。


    但卡爾卻拒絕了瑞士國王的投降條件,因為現如今勝局已定,瑞士國王是否投降已經不重要了。


    李維想要建立一個瑞士聯邦。


    這自然不是李維拍腦袋決定的,而是在法蘭西國防軍入侵瑞士王國的時候,當法軍占領瑞士王國城市時,那些投降的城市貴族和市政府官員,紛紛請求上書,希望法蘭西帝國的皇帝可以在打敗瑞士國王後,建立聯邦製國家。


    這是那些投降城市自己提出來的,甚至很多城市投降的條件就是這個!


    這裏麵可是包括了不少各行業的代表,這個時代的行業委員會,雖然無法代表民意,但卻代表著民眾的肚皮!


    行業委員會就是同一個行業或類似行業抱團紮堆的一種組織,這個組織手底下往往管著大量從事該行業工作的民眾。


    所以,他們發動群眾是很容易的,這就跟老板發動員工去拚夕夕砍一刀是一個道理。


    除非不想要這份工作,否則都會聽從老板的命令。


    這些行會的代表們雖然無法要求下麵的打工人跟法軍拚命,但他們卻能刻意引導下麵的打工人,讓他們從心底深處憎恨法軍,由此來引爆革命。


    瑞士當初脫離神聖羅馬帝國的統治,其中就有這些城市的行會富商的幕後黑手。


    所謂的民意其實就是他們的意誌!


    李維得到這個匯報後,立刻命令馬尼德派遣軍情總局的探子,調查瑞士地區的‘民情’。


    很快,李維就得到匯報,瑞士地區這片土地對君主製度並不是很感冒!


    最重要的是,這次瑞士戰爭的失敗,大多數富人和平民階級,都將責任推到瑞士國王頭上,他們認為這是國王引起的戰爭。


    瑞士人不介意自己的宗主國是法蘭西,但他們不想要頭上出現一個不知昏庸還是英明的君主!


    所以,瑞士王國的各個州和城市,打算組建一個聯邦製國家,由聯邦議會來決策。


    多數人議會總不至於犯糊塗吧。


    至少,從概率學的角度來看,多數人決策肯定比一個人決策更不容易犯錯。


    至於軍政管理效率低下的問題,對於一個不需要承擔國際軍事義務的附庸國來說,並不算什麽大問題。


    當然,李維同意建立瑞士聯邦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那些投降的城市代表願意在瑞士聯邦成立後,額外給法蘭西帝國提供一筆可觀的政治獻金。


    並且由於瑞士聯邦處於法蘭西帝國的保護之下,不用維持太多的軍隊,每年可以提交更多的賦稅給法蘭西帝國。


    這次戰爭讓瑞士人出現了普遍的厭戰反戰傾向,因為法蘭西帝國的全麵入侵和瑞士國王頒布的義務兵製度,導致大部分瑞士家庭都有家庭成員參軍上戰場。


    結果戰爭打完後,不光輸了個底朝天,還讓瑞士人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之中。


    所以,瑞士人寧願認法蘭西帝國這個老大,也不想在以後繼續麵對戰爭。


    說白了,瑞士人被李維打服了!


    對戰爭產生了畏懼!


    瑞士國王在得到法蘭西帝國建立聯邦製國家的公開要求後,徹底絕望了。


    最終,瑞士國王隻被允許帶走隨身生活用品,留下所有的私人和家族財富,帶著自己的親眷離開瑞士,並發誓永遠不會踏入瑞士的國土。


    給瑞士國王一家人留條性命,就是李維開出來的條件。


    能少打一座城市,就能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至此,瑞士戰役結束,瑞士的各個城市選出代表,進入瑞士首都伯爾尼,組建瑞士聯邦議會作為國家最高權力機構。


    瑞士聯邦在法理上作為法蘭西帝國的附庸國存在,對軍隊警察的規模都有著嚴格的限製,並且不準研究軍事武器相關的科技,法蘭西帝國會派遣宗主國督察組,在瑞士聯邦的首都常駐。


    除此之外,法蘭西帝國的稅務總局會在瑞士聯邦設立分局,監督和收繳瑞士聯邦上貢的稅金,瑞士聯邦需要將收繳的全部稅金半數上繳給法蘭西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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