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能確定他自己和你不是一個陣營的,不然他為了確保你在現實世界裏不會秋後算賬,肯定不會投你。”許林峰反問:“除了他,我還有誰能下手?”江聲對他的答案不置可否,隻問他:“所以褚欣是誰殺的?不可能除了你之外還有一隻狼吧?”許林鋒搖頭:“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狼。我隻知道她看起來不像被狼殺的。”江聲看向他,有了點興趣:“怎麽說?”許林鋒不接茬,笑的有點苦澀,隻說:“你自己出來看吧。”江聲雖然對此有些好奇,但也知道好奇會害死貓的道理,於是找了個借口:“你去找別人看吧,我太累了,想睡覺了。”許林峰依舊不放棄,麵色不善地威脅他:“你真的以為躲在房間裏麵就可以了嗎?如果真的有人在遊戲規則之外殺人,那麽你也活不了。”他見江聲不理他,又接著說:“如果褚欣真是我殺的,那我今天對你也構成不了任何威脅。”江聲仗著兩個人之間隔著一道門,他看不見他的表情,於是光明正大地翻了個白眼。“現在才三點,觸發死亡條件之後要四個小時之後才會暴斃。仔細推算起來的話,褚欣應該算是你昨天殺的。”江聲透過貓眼看了他一眼,勸他:“而且你有空和我在這兒磨磨唧唧的,不如去找找另一個平民,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許林鋒似乎有些氣急敗壞,沒再多說什麽,離開了。聽聲音似乎是敲響了別人的房門。江聲沒理他,準備迴去睡覺了。他其實覺得許林峰的行為也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說不定是沒辦法讓陸衍中招,所以決定最後來拉個替死鬼墊背。然而還沒等他睡著,他就聽見隔壁的門鎖被打開了。緊接著就傳來低低的對話聲。江聲著門板聽的不很真切,但是她能判斷出來那是許彤的聲音。畢竟現在這個遊戲裏總共隻剩下最後的兩個女孩兒了,而褚欣是煙酒嗓,據說還死了。所以許彤的聲音還是挺容易認的。江聲在心裏為許彤默哀。盡管她這個女巫除了毒死張思喬這個決定之外沒做出什麽貢獻,基本都在幫著狼生存,死了也不算太慘。接著,許彤淒厲的尖叫聲響起,聽得江聲嗓子疼。外麵接連響起幾聲“哢噠”的開門聲,江聲在數清楚了個數之後才珊珊出去了,然後就看見了在褚欣房門口跌坐著的許彤。她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她朝裏麵看了一眼之後就瘋了似的想往外跑,結果腿軟了,跌坐在地。怎麽也沒辦法逃離那個現場,隻能閉著眼睛尖叫。江聲確認所有還活著的人都在大廳集齊了之後才湊過去看。即使他看到許彤那被嚇破膽的樣子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是在真切地看見褚欣死時的慘狀的時候還是有些咋舌。江聲現在倒是有些理解許林鋒說的“有人在規則之外殺人”是什麽意思了。以往的屍體通常都是渾身溢血,但是身上卻往往一個傷口也找不到。哪怕是反常的餘簡,也隻是多了一個被吊頂砸中的大豁口。而褚欣的死明顯已經超出這個範圍了:她被切成了無數個小肉塊。雪白的牆壁上濺滿了褚欣的血跡,就連天花板上也沒能幸免。到處都是黑褐色的血跡。而她的屍體也遍布了整個房間——如果那些不規則的肉塊都是來自於她的話。周川蹙著眉走進了屋子,緘默地看著這個血腥的場麵。陸衍打著哈欠走進來,環視了一圈之後說:“沒有頭。”還沒等江聲仔細找找,周川就啞著嗓子迴答:“被敲碎了。”他的指間撚著點粉末。許彤還癱坐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問:“怎麽可能?頭蓋骨可是人身上最硬的骨頭了。”她並不往內看,嘴唇卻發著抖,“而且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憑空被剁得這麽稀碎……”周川沒接話,隻沉默地在屋子裏探察情況。陸衍的臉色也有些慘白。江聲歎了口氣,聯想到他平時再怎麽表現得對什麽都不奇怪的樣子,可惜終究還隻是個沒成年的孩子。江聲走過去,想安慰一下他,結果就看見許林鋒正要把一張道具卡往他身上貼。江聲眼疾手快推開了陸衍,結果自己差點中了招。陸衍突然間被江聲推了一下,差點摔了個趔趄。剛想迴頭看看是誰突然暗算他,結果就看見了江聲一臉“好險”的表情。陸衍在江聲的示意下低頭,看見了自己原本站立著的地方正安靜地躺著一張道具卡。它的名字叫做碎屍萬段。周川他們也注意到了這裏的動靜,把目光投向了江聲。還沒等江聲辯解,許林鋒卻突然大喊,開始倒打一耙:“怪不得我說這裏有碎屍,你卻一點興趣也沒有,根本不願意來看!原來是你動的手”江聲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或許這個遊戲對他來說,比起叫狼人殺,或許更適合叫被栽贓曆險記。基本被整個狼團隊都踩過了的他也真是慘。他也突然想明白為什麽許林鋒要浪費那麽多口水叫他出來了。敢情他就是個殺人的敲門磚,不過是為了引陸衍出來的一個基數罷了。而許彤這個傻女人則又向江聲投來了驚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