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還劍山莊的石管事。石管事跌坐在地,右手微微發顫,正是脫力的標誌。他喘息道:“多謝幾位壯士舍命相救!隻是那些斷後的兄弟……”傅寒洲:“不用管他們,死不了。”石管事淚目道:“怎麽可能不死呢?壯士就不用安慰我了,唉!”傅寒洲嘴角一抽,沒繼續解釋,而是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枚小劍掛飾,道:“石管事還記得我?”石管事凝目一看,恍然道:“是傅先生!原來先生竟有如此劍法,難怪!難怪……”他又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血跡。傅寒洲取出自己的水囊,讓他略作休息,同時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風裏鷹看過,對傅寒洲微微搖頭。以他的經驗來判斷,此人隻剩一口氣還吊著,憑借深厚內力維持著自己的身體機能。一旦鬆懈下來,或者是內力耗盡,恐怕石管事已經迴天乏術。片刻後,傅寒洲問:“你作這樣的打扮,是為了引開敵人吧?你們莊主在哪裏?”石管事麵露痛苦之色,說:“莊主遭這些鼠輩暗算,中了蠱毒,還要分心保護我們……我是獨自出來,我這條老命不值錢,能殺幾個就算得幾個。”傅寒洲道:“不急,你將事情從頭到尾跟我們說來。你們為何會走這條商道?莊主如何遭到暗算?現在那邊情況如何?”石管事略微定神,便說起了事情始末。幾日前,還劍山莊的車隊自東平府歸來,原本走的是官道。路上沒多久時,見到一邊跑出來個蓬頭散發的人,身著蒯下書院的製服,叫嚷著救命。車隊停下後,那人卻以傅寒洲的名義向他們求救,說是遇到了山匪。還劍山莊的車隊在莊主的命令下停了,隨後派出一隊人馬前去探查究竟。這隊人遲遲不歸,最後才逃迴來一個向莊主求援。劍神於是帶著三兩個護衛以及石管事,踏入了這條山道。“我始終沒有明白,隊中都是家生子,對山莊忠心耿耿,不可能再這麽短的時間裏背叛啊!”石管事痛心疾首道,“就是因為信任,才會令莊主踏入了陷阱!”傅寒洲摩挲著手中的小劍,若有所思道:“我現在有兩個猜測。一是蠱毒,不過不太可能在短期內造成這麽大變化;二是……”玩家。從論壇上看來,還劍山莊內也出生了幾名幸運玩家。而以npc的目光,還看不出這些家生子和家生子之間的不同。石管事繼續說道,劍神進入商道之後,立刻察覺不對。周遭鳥獸無聲,就連蟬鳴都不見,必是有人埋伏。但此時他們已踩入山林,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來時的道路,仿佛被困在了一個甕中,四麵八方皆是屏障。劍神輕功絕頂,站在樹海之上觀望片刻,道:“此八門困龍陣,須先找到衝傷兇門。”陣法極為兇險,敵人也不可能不布防。在傷門之前壓陣的,竟是魔門十九位先天高手,並一位初到宗師之境的奇門高手。山崖兩邊,甚至有早已布置好的滾石、檑木,在震天撼地的響聲中截斷了所有人的退路。這個陣法真如困龍一般,將所有人都困在一個狹窄的場地裏廝殺。這些人圍攻之下,劍神一時間無法脫身,卻讓石執事等人都受了不輕的傷。正當危難之際,應龍城手持天問,一劍開山!“莊主那一劍,先斬死了眼前三個先天高手,又斬嘍囉無數,最後劍芒去勢不減,轟然劈開滾石,活生生開出了一條活路來。”石執事道,“劍氣深達石崖中三尺,鮮血卻直上雲霄。魔門那些人大駭,任憑施令人怎麽舞旗,也沒人敢上來直攖天問的鋒芒。”正是“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九州”。劍神就這樣帶著幾人,直接從傷門大搖大擺地離開。雖然解決了一時的危機,但魔門那名幕後的指揮官——天心閣的令主卻極為狡詐,立刻又調整了自己的方針。八門困龍陣再度變化,竟在陣眼處還有一個小八門,由令主和雨師妾親自坐鎮,確保無虞。陣法本身極為廣闊,涵蓋半個小香山,動用魔門人力無數,高手如雲。要走出這條山道,本身也需要至少兩天。這天傍晚時,幾個傷員包紮傷口。幾人不敢生火引來敵人,便選擇從溪水中取魚,切生魚片直接入口。萬萬沒想到,其中一條魚的身上帶有蠱毒。此蠱極為陰險,潛伏一夜之後,突然在激戰中爆發,使人瞬間心智被蒙蔽,進行不分敵我的攻擊。應龍城身上最重的傷,也是從背後唯一中的一劍,便是來源於此。聽到這裏,風裏鷹已經脫口而出:“腐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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