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吃的沒剩多少,老段對邊隨和顧潮的戰鬥力很滿意,樂的癱在沙發上摸肚皮,另外兩個自覺的抱了碗去洗。沒過一會兒,樓底下傳來車叫聲,老段進來說:“小邊,好像車擋著路了,得挪一下。”邊隨拿了鑰匙很快下去,老段接了他洗剩一半的鍋,對顧潮說:“行了行了,你也出去歇著吧,好不容易抽個空中午休息一會兒,剩下的我來。”他動作麻利,兩下就把顧潮手裏的洗碗巾和碗搶過去,把他擠出台麵:“快去休息,嘖,看看你這臉白的,一會兒累著了小邊找我麻煩。”顧潮手上還是洗潔精的白色泡沫,被擠到後麵怔了一下,然後說:“為什麽...這麽說?”“嘿嘿,你累著了打不動遊戲,小邊不得找我麻煩啊,小兔崽子,他是你老板我還不知道嗎。”老段哼著小曲兒,唰唰的洗碗。背後的人卻一直沒走。顧潮突然不想再這樣杯弓蛇影。一種莫名的衝動湧上來,一下罩滅了思考。他隻是喜歡上一個很好的人而已,為什麽要瞞著所有人?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覺得虧欠,覺得心虛,覺得戰戰兢兢。水龍頭裏呲溜溜的淌著水,顧潮聲音不大,夾雜在裏麵。“段叔,他不光是我老板。”“啊?”老段嗯哼著,漫不經心的在池子裏搓碗,瓷的碰到鐵的,發出叮鈴咣啷的聲響。顧潮攥了下手心,說:“他是我男朋友。”.好一會兒,廚房裏都隻有水龍頭的聲音。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叮鈴咣啷的碰撞。然後老段按滅了水龍頭,像是聽錯了一樣迴頭問:“你剛說什麽?”顧潮知道他聽見了,又小聲的重複了一遍。“我跟他,是那種關係。”也許這不是個合適的時機,也不是個合適的地點,但他突然想說出來,哪怕隻是告訴一個身邊的人,不用再隱瞞什麽。他不知道老段會是什麽反應,但這是他覺得最親近的人,他還記得老段說過,人嘛,開心就好。小時候他偶爾也會做點什麽出格的事,怕顧曲玫打,就會躲過來。老段很好說話,聽了緣由也不會說什麽,隻是問他開心不開心?開心就好。從那天拍完宣傳片之後,顧潮想過很多次段子文告訴老段,或者自己告訴他之後的情景。這是個溫柔敦厚的人。顧潮看著他,帶一點期盼。他的眸子正對上那幾條很深的笑紋,五六十歲的人,臉上的痕跡好像笑不笑都不會消失,顧潮其實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心跳的有點快,不知道老段會說什麽,就算劈頭蓋臉罵一頓,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出乎意料的,對方什麽也沒說,隻是站著看了他一會兒。老段沒說話,沾著水的手在圍裙上拍了拍,然後動了一下腿,有些猶豫的轉身又迴來,最後再邁開步子,走出廚房。顧潮看他走到客廳,像是要在沙發上坐下來,彎了彎膝蓋最後又沒有,站起來伸手拿了澆花的噴壺。他和平常一樣吃完飯往陽台上走,但站了一會兒,半天也沒彎下去腰。顧潮看見他又把噴壺放下,拎著鳥籠子,把鳥送迴了房間裏。.這個小區麵積不大,邊隨七拐八拐,才把車挪到另一邊的空處,剛要拔鑰匙下去,就看見顧潮從單元門裏跑出來。他按了一下車喇叭,對方像是驚了一下,隨後又很快跑過來,上了副駕駛。“這麽快就下來了?”邊隨笑笑:“我還打算上去再逗會兒鳥呢。”顧潮有點喘,他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說:“怕耽誤訓練。”“好,那我開快點。”邊隨揉了一下他的發梢,傾身過去,拉出安全帶想替他扣好。顧潮早上洗了澡,發梢頸間帶一點沐浴液的橙子香,香味剛穿竄到鼻尖,邊隨就感覺自己的唇上被覆了一片溫熱。有些大的力道從胸前襲過來,他的上半身不受控製的強貼上坐在副駕駛的人,手裏的安全帶鬆落開。沒有任何預告。顧潮一隻手抓著他的t恤領口,側頭直接親了上去。很突然。邊隨滯了一瞬,這還是第一次顧潮這麽主動,這麽強硬。正午的太陽很熱很烈,照在車身玻璃上,散出一片弧形的斑。暈影在衣服折皺上畫著明暗的分界,有種不真實的虛幻。身下的人好像對這個吻格外留戀,t恤的領口被扯的很重,顧潮親了他很久,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他。白邊皺起一大塊,帶著指尖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