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7月中,天氣徹底熱起來,房間的空調都打到了最低溫,餘小蔥嫌熱,拖了台大風扇進訓練廳。“臥槽這天氣,我下樓買個飲料澡就白洗了。”傍晚的時候幾個人湊在餐桌上,外賣已經變成清一色的冷麵和小龍蝦,邊隨一邊自己吃,一邊給顧潮剝,一頓吃完顧潮那邊都沒見幾個蝦殼。幾乎隻有這種時候,幾個老直男才能覺出點不一樣來,打趣說顧潮待遇好。餘小蔥拿了個蝦往邊隨手裏塞:“隨哥,咱們這兄弟能不能處下去,就看你肯不肯了。”結果他蝦還沒塞到邊隨手裏,整個餐廳倏的一黑。嗡嗡直轉的中央空調一下沒了聲兒,馬李奧下意識看鄭仁心:“你該不會...”“交了。”鄭仁心受不了這種奇冤,放下小龍蝦摸出手機:“電費我設了自動扣款,賬戶裏麵還好幾百萬呢,不存在欠費。”幾個人麵麵相覷,司潭從窗外看了眼旁邊的咖啡廳:“好像也黑了,估計是真停電。”鄭仁心打完電話確認:“是停了,說是路頭線路壞了,正在搶修,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快七點的晚上,外麵已經沒什麽光亮。餐廳裏隻剩下手機的光,黑魆魆的一片,幾個人要往訓練室走,餘小蔥前腳就撞上馬李奧的屁股,忍不住抱怨:“老馬,你是不是又胖了?”“放屁,老子都開始練瑜伽了。你還是兜著點自己的胖腿,別絆到人家小顧。”餘小蔥後麵是邊隨和顧潮,他們倆後麵是鄭仁心和司潭。整條走廊隻有最前麵的馬李奧用手機打著燈,其他人都格外節省。畢竟這種停電的時候,手機能撐到哪個點都是未知數。邊隨走了兩步,想提醒顧潮有台階,下一刻,卻感覺手間一陣冰涼。沒有人說話,好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顧潮拉著他的手,在沒有燈的走廊。他不知道後麵的司潭會不會看到,也不知道前麵的兩個人會不會迴頭,其實光線並沒有黑到什麽也看不見,隻要稍微低頭盯一會兒,就能看到兩個人交握的雙手。顧潮拉著他,就這麽走到了訓練廳。像是一種嚐試。幾個人靠在椅背上,又嘰嘰歪歪嘮了二十來分鍾,最後是被熱散的。鄭仁心最先蹲不住:“他來接我,我去dlor吹吹空調,你們繼續蒸桑拿。”他走了之後,馬李奧和餘小蔥也不太受得了,站起來投降:“不行啊,太熱了,咱們要不網吧單間走一個吧,我是受不了了。”司潭很快站起來,馬李奧對顧潮說:“小顧,你要不迴家咱們語音排也行,家裏條件好,還能洗洗澡,舒服一些。”顧潮怔了一下,說:“不用,一起去網吧吧。”“成,隨哥,你走不走啊?”他問完,又直接替邊隨迴答:“嗨,你就一起去吧,你在上海也沒地兒呆,剛好我省的打車了,來當司機吧。”於是一夥人在停電的晚上風風火火,去網吧包了個夜。但網吧的單間再怎麽豪華,床也不大,再加上沒辦法洗漱,第二天迴到來電的俱樂部,餘小蔥和馬李奧都油光滿麵,第一件事就是迴屋洗澡。顧潮要上課,他到第二天中午才得空迴來,終於好好洗了個臉,然後貪涼的多吹了一會兒空調。邊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鄭仁心這個閑人就要散漫的多,他一直在駱子騫家裏野到晚上才迴來,剛迴來就被邊隨趁著訓練空檔拉到樓梯間。說話之前,邊隨還特意朝走廊裏看了一眼,確認沒人,才帶上門。鄭仁心一臉狐疑:“你幹什麽?你別告訴我你要瞞著小顧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就算我是你舅舅我也不…”“滾。”邊隨摸出一根煙,懶得理他:“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說過,那個姓駱的是搞房子的?”“什麽搞房子的。”鄭仁心瞪他:“他家是搞房地產的,怎麽了?”“現房應該有吧?”邊隨說:“給我找套新的,不用大,兩室一廳就行,但是地段要好,裝修高檔一點的。”鄭仁心愣了好一會兒,說:“你要在上海買房?”“嗯。”“你吃飽了撐著啊。”鄭仁心一臉浪費:“有個俱樂部不就行了嗎?北京那好些房子呢。”他說完,又想起昨天停電的事,突然反應過來:“為了小顧?”邊隨點點頭。鄭仁心:“不至於吧。昨天那是偶然情況,再說了,人家小顧也不是沒家迴。”“有點複雜。”邊隨抽煙,沒再說什麽:“總之你問他找一套,再給我打個親屬折扣。”“你怎麽這麽不客氣呢。”鄭仁心還是覺得有點浪費,畢竟這不是個小數目:“其實昨晚是沒想起來,老頭子還有兩套小房子租在外麵呢,你要想在外頭弄個窩,我讓咱爹空一套不租不就得了。”邊隨沒說話,等一根煙抽完,才掐了煙頭說:“不了,就這麽定吧。”鄭仁心看著他,像是頭一迴見邊隨這麽認真,雖然麵上沒什麽表情,但眼神裏透著一點期待,語氣很堅持:“想讓他有個能隨時迴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