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他突然有點後怕。好像隻有一分鍾,又像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外套的拉鏈被邊隨拉到最底下,裏麵清瘦的腰線透過淋濕的t恤,已經若隱若現。顧潮感覺整張臉都是燙的,他一隻手在身側抓了抓空氣,抬頭對上邊隨濃黑的眸子,張嘴小聲說:“隨哥,我…”然後他就感覺垂在身側的手裏,被塞進一件t恤。顧潮:“......”他的鼻梁也被輕輕彈了一下,邊隨聲音半啞:“去洗澡,把衣服換了。”“...哦。”他奔進浴室的速度堪比煮紅亂跳的小龍蝦。.這棟別墅的浴室很大,大到跟基地的宿舍差不多。裏麵有一個奢華的按摩浴缸,還有淋浴間,以及一個桑拿室。顧潮任憑熱水衝遍全身,洗去涼意,然後站了很久。以至於他套著大t恤出去的時候,邊隨已經從門外進來,手裏領著兩個購物袋還有車鑰匙。進來的人看了眼他光在外麵的腿,把袋子遞過去:“換好褲子。”“哦。”顧潮給自己套上一條黑色運動褲。出去開車吹了三圈的風,邊隨到這會兒冷靜下來不少,他看了眼表,手機裏已經有兩條平叔在催促的信息。“我得迴趟家。”他剛說了個開頭,幾乎是同時,顧潮就立刻接上來:“我能不能睡一會兒?”這話半真半假。從看到陸非那條信息之後,他沒怎麽睡著,現在確實需要睡眠。但在得到邊隨迴複之前,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很想睡覺。更多的是想找件事做。體麵一點的事。邊隨看著他,若有所思,然後點了一下頭:“我很快迴來,晚上帶你去吃夜宵,你先睡一會。”他說完,帶著人到了二樓的房間,一開門,顧潮剛穩下來的心又砰砰跳起來。裏麵亮著燈,床邊的被子掀開一角,即使過去好一會兒,也還是有一點凹陷進去的痕跡。淡淡的海鹽蠟燭燃在尾櫃上,一看就是有人剛睡過。邊隨沒有帶他去客房。而是主臥。這種淡淡的不真實感,直到顧潮把自己卷進被子都沒有消散。他豎著耳朵,聽樓下的關門聲。然後是細細的風雨聲,還有風吹過落地窗的輕微抖動,最後是自己翻身時擦過枕頭的白噪。邊隨好像什麽都沒說。顧潮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他蜷在邊隨睡過的地方,好像胡思亂想了很久。是不是自己淋雨的樣子太狼狽,是不是他剛才的反應太生澀,還是自己跑過來的太不合適。但到底昨天沒怎麽睡,這會兒靠在柔軟的大床上,又聞著熟悉的味道,顧潮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再醒的時候夜已經黑了。好像人睡過一覺,之前發生的事情和湧上腦門的衝動就都是上輩子的事,格外沉靜。顧潮靠在床頭,按開燈。到這會兒,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昨天,居然和邊隨表白了。好像隻過了幾分鍾,外麵的樓梯上就傳來漸徐漸緩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顧潮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但是邊隨已經換了套跟他黑色運動褲一樣款式的寬鬆全棉休閑裝,手裏端著一碗粥走進來。他把粥放到床頭,側身坐在床邊,麵無表情的看著顧潮,臉色甚至有點黑。“真能睡。”“......”顧潮揉揉頭發:“幾點了?我是不是睡過了?”邊隨:“三點多,昨晚本來想叫你,又看你睡的沉。”三點多。他睡了快八個小時。顧潮腦袋轟的一下想起來,這是主臥,邊隨可能一直在等他醒,瞬間有些局促:“我是不是占著你床了?”他說完掀開被子,起身就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