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蘇星沂本人還添油加醋地在他後腦上按了一下,好讓他的鼻尖離自己腺體的位置更近一些。“我沒有刻意釋放信息素,不會讓你強製進入結合熱的。”低沉的聲音落在耳邊,“清醒點了就吱一聲。”說完他還嘀咕了一句:“怎麽這麽多汗……”可不是,季眠整個人像剛從水裏爬起來的,大量的汗液打濕了衣衫,以至於看著越發單薄。他像一條溺水的魚,伏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清冽冰涼的味道,混著一點海風的鹹腥,慢慢地侵入脾肺。那大概是某種介於雪水和海水之間的氣味,冷冽、刺骨,又有些捉摸不定,像蘇星沂這個人一樣不好親近。但是季眠卻覺得很好聞,也很舒服,想一直在這個味道裏沉溺下去。他忽然覺得很渴,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對方的上衣:“蘇星沂……”“好一點了?”蘇星沂仰了下頭,看了看季眠汗濕的臉,順手用食指指節替他擦掉眼角的一點淚花。擦完沒等季眠作出什麽反應,他自己先愣了下。下意識就想掩飾自己的失態,蘇星沂低咳一聲,用劫來的瓷片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道。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季眠茫然的目光立刻找到了焦點。“喝點兒?”蘇星沂向他發出邀請,“這不是標記。”這的確不是標記,但在某些方麵對omega來說效果是一樣的。鐵鏽般的味道滑入喉管時,季眠被陌生的感覺逼得發出了一聲難/耐的低/喘。幼獸似的。蘇星沂眸光一閃,眼皮垂了下來,看著季眠濃密下垂的睫毛,想象著那張臉遮擋下的小舌頭在自己傷口上舔/舐的畫麵。隨後他別開了視線,另一隻手漸漸握成拳。半晌,季眠抬起了頭。他的表情看上去理智多了,那道不算太深的傷口在他的舔/舐下已然愈合。“剛剛那裏……”季眠指著不遠處的空地,“有一輛黑色飛車,把那個姑娘和唐恩一起帶了過來。”季眠還是很虛弱,說著說著停下來換了口氣才繼續道,“聽唐恩的意思,他本來打算把米洛交給對方,但是因為我分化成了omega,臨時打算把我交出去。”蘇星沂摩挲著自己手背上的傷口,眸色沉沉,語氣卻是輕描淡寫的:“知道飛車的型號麽?”“沒見過,應該不是公開販售的型號。”季眠抿了下唇,跟蘇星沂強調道,“我懂車。”“好。”“你碰見米洛了麽?”“碰見了,讓醫療隊送迴去了。”蘇星沂說,“如果早知道你會分化,我應該讓醫療隊留一下的。”“沒事……我沒事。”季眠晃了下腦袋,“逃走的beta……”“有人去找了。”蘇星沂伸手按下他的眼皮,“睡會兒,我會查的。”我會查的。查查誰這麽厲害,玩監守自盜。瘦小的omega閉上眼後,蘇星沂終於將臉沉了下來。季眠昏睡了過去。蘇星沂想了想,沒把人往迴帶,獨自走迴了飛車附近,敲開駕駛席的車窗。廉貞欠揍的臉出來,搖頭晃腦地:“嘖嘖,嘖嘖嘖。”“閉嘴。”蘇星沂瞥了他一眼,“去味劑呢?”廉貞從手邊摸出個噴霧瓶拋了過去,嘴上卻沒停:“看看,我們堂堂蘇大少,即將成為地球聯盟史上最年輕少校的人,號稱‘絕不可能找對象’的人,現在在幹什麽?違反條例開槍,跟人又摟又抱,給人聞味道就算了,居然還主動割開自己的手——兄弟,你可是獨自深入16星毫發無傷的人誒,知不知道……”“我標記他了麽?”蘇星沂打斷他。廉貞頓住了,半晌才道:“……沒。”“那你說我找對象?”蘇星沂冷笑一聲,“承認自己在放屁我可以考慮不送你上法庭。順便提醒一句,從去年開始,誹謗罪的賠償金提高了三倍,你、賠、不、起。”廉貞:“……”蘇星沂轉身便走。廉貞終於迴過神,不可置信地大喊:“蘇星沂!我們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為了個omega就不認兄——”蘇星沂倏地轉頭,目光冰冷。廉貞迅速捂住嘴,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俗話說,兄弟如手足,伴侶如衣服。蘇星沂會不會裸/奔廉貞不知道,但他想,蘇少爺應該是不怕斷手斷腳的。太狠了。一個人還沒有徹底進入結合熱的時候,尚能通過其他手段推遲標記時間,不過安全起見,氣味還是要去的。畢竟廉貞也是個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