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沂手中那把槍和季眠認知裏的“槍”十分不同,更像一個花裏胡哨的兒童玩具,浮誇的槍/管比槍身大了一圈。但劉宇顯然對它有所了解,在看清槍/管形狀之後,他的表情徹底變得嚴肅。“能量槍?”劉宇咬著牙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弄到的武器,但你難道不清楚武器管製條例嗎?隻是為了救這個——”他惡狠狠地瞪了季眠一眼,“這個隨處可見的beta,違反條例開槍你真覺得值得嗎?”“不勞費心。”蘇星沂神色淡淡,用槍指著他,一步步走過去,“有這精神氣不如擔心擔心自己……身體素質沒多強,這味兒倒是挺大的。”他視線下落,往劉宇襠/部掃了一眼,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兩分輕蔑。他本來就高,視線居高臨下,靠得越近越壓迫。劉宇被那道視線激怒了,咬牙切齒地說:“我擔心什麽?指控我強/奸?有證據麽?這一路過來連個監控都沒有……啊,對了,不如一會兒我告訴警衛,是你們兩個半夜三更在這邊約會,被我發現了就企圖禍水東引……”季眠瞪圓了眼睛:“這種髒水你也潑?”蘇星沂抬起左手。手指修長的輪廓被月光勾勒,像一道禁令,季眠倏地閉上嘴。“我讓你擔心的是,該怎麽跟警衛交代你給自己用了什麽藥,才能在這棟omega的宿舍樓頂散發出這麽大的alpha味……”蘇星沂輕蔑的目光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聲音既輕又淡,“beta。”beta?!難道他沒分化?季眠聽呆了。就在這時,劉宇的麵色迅速一沉,重心下移,對著蘇星沂就是一拳。蘇星沂連睫毛都沒動,也不知他怎麽移動的,閃過攻擊的下一瞬,將劉宇一腳踹飛出去,袖口裏隱藏著的那條鐵索驟然飛出,在劉宇落地前繞過他飛舞的身體,將人纏成了一隻五花肉粽。砰砰砰。劉宇像一隻尾翼穩定脫殼穿甲狗似的砸進地麵,拖出一條長長的人用尺寸大坑,不動了。蘇星沂低頭,重重一跺腳,碾過他前不久在地上打出的彈坑,這才向劉宇走過去。剛剛還風平浪靜的宿舍樓頂頓時變成了一片廢墟,季眠聽到校園裏遠遠傳來的警衛出動的動靜,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小聲問:“他、他還活著麽?”“現在可是法製社會。”蘇星沂走到劉宇邊上,收起能量槍,單手將人翻了過來,露出那張鼻青臉腫的臉,“沒事,隻是暈過去了,一會兒交給警衛就好。”“那,”季眠有點猶豫,“他剛剛說的那個什麽‘武器管理條例’……會影響你麽?”再怎麽說,蘇星沂都是來救他的,要是為此讓對方被問責什麽的那就不好了。“沒事,證據我都毀滅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開過槍?”季眠眨了眨眼,視線下意識地落到那個彈坑上,這才發現在蘇星沂的一剁一碾之下,那個位置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個更深的踩踏坑。……說好的新型建築材料比水泥更硬呢?“而且,”這時,蘇星沂扔下了昏迷不醒的劉宇,向季眠走了過去,話音裏竟隱約帶著點好笑,“你不知道嗎?我可是姓蘇。”“什、什麽意思……”“不會有事的意思。”蘇星沂走到他麵前,鼻尖動了動,“你用的什麽浴液?”“啊?”季眠一時間有些茫然,“就宿舍裏統一用的那種啊?”統一用的那種……好像是牛奶味?但是現在這股氣味……蘇星沂“唔”了一聲,摸出了一個小噴瓶,對著季眠的臉劈頭蓋臉地噴了過去:“以防萬一。”“唔——”季眠被他嚇了一跳,迅速閉上眼,想退又不敢退。等對方噴完了他才敢重新開口:“這什麽東西……”“去味劑。”蘇星沂說著,將身上披著的風衣外套脫了下來,往季眠頭頂罩了下去。站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直到對方的衣服罩在身上,季眠才意識到蘇星沂的體格比他大了一圈。那衣服還帶著體溫,季眠有些不自在:“幹什麽……”“來之前問了下醫生,在身上罩一層和你本人無關的東西,會比較容易建立心理防線,也就沒那麽難受。一會兒會上來很多警衛的,借你用用。”蘇星沂頓了頓,看著季眠眼角滲出的一點淚花,“看你都嚇哭了。”季眠尷尬地擦了擦眼睛:“犯病的時候容易……緊張過頭。”蘇星沂做這些的時候始終沒有碰到季眠,人也一直站在半米開外,禮貌得恰到好處。對方甚至拋了個小藥瓶過來,季眠接住一看,竟然是他常吃的那種精神類藥物。季眠道了謝,打開藥瓶吃了兩顆藥。也許是藥物的作用,他覺得自己狂跳的心率慢慢降了下去。然而緊繃的意識一旦開始鬆懈,身上那種密密麻麻的疼便顯得清晰起來。季眠咬了下嘴唇。蘇星沂跟後腦長了眼睛似的轉過來:“怎麽了?”季眠搖了搖頭:“沒事。”警衛的腳步聲幾乎已經到樓下了,再過一會兒麵前這扇門就會打開,他們就會被帶下去。季眠看著蘇星沂,突然問道:“所以劉宇不是分化了嗎?”“你說他?”蘇星沂看了眼遠處一動不動的“肉粽”,“不是,他還是個beta,應該隻是被注入了大量的alpha性/激素。”“這樣啊……”“我還以為——”“嗯?”季眠茫然地抬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