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蛇毒。”禹策仔細檢查了一遍後說,確實是人血沒錯,可是人血卻有些凝固的痕跡,像是中了蛇毒的人流出的血......“不過,至於是哪種蛇的蛇毒,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陳子遊在,他一定能夠立刻辨認出這人血到底是因為哪種蛇毒產生的反應。

    “這山上,有蛇嗎?”宋宇臣疑心,往山上各處看了看。

    “蛇的話......有是有。”高煒亦說,“不過這山裏頂多是一些草蛇,要說毒蛇的話還真沒有。至於這沾染了蛇毒的血是從哪兒來的......不好說。”

    “那這血,難道不是姚縣裏什麽人的嗎?”禹策問。

    “這......不可能,不是姚縣裏的人。”高煒亦十分肯定。

    “這麽確定?”宋宇臣懷疑。

    高煒亦點頭,“是。這姚縣縣城裏的人,我都知道,甚至每天從我這山裏出來進去的,我也有印象,而這血......我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可以確定,絕不是城裏什麽人留下的。”

    “這樣的話,就有些蹊蹺了。”禹策轉過身來向著宋宇臣說道,能夠令高煒亦覺得熟悉,偏偏又不是姚縣縣城裏的人,難道這身中蛇毒之人,隻是恰好路過此地嗎?還有那熟悉......“煒亦,你覺得熟悉,是因為你記得這個人曾經在山裏出現過,還是因為什麽原因呢?”

    “這......”高煒亦慎重想了又想,實際上從他發覺山裏初現怪異,到他找來禹策和宋宇臣,一直都在琢磨著,這一種令他覺得熟悉的感覺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覺得熟悉呢......“其實說句實話,我確實也一直都想不通,這血的主人應該在山裏出現過,可是又好像不僅僅如此,好像還有一些什麽......讓我覺得,讓我覺得......特別的,想不通。一定還有一些別的關聯,隻是我一直都琢磨不通,為什麽唯獨這一種感覺那麽奇怪,好像,好像我已經發現了什麽,但是又偏偏說不出來。”

    “發現了什麽,又偏偏說不出來?”禹策心有疑惑,卻驀然瞧向了宋宇臣,高煒亦的話讓他也琢磨不透了,隻是不知道宋宇臣在這些話裏有沒有一些新的發現,“這是什麽意思呢。”

    “你在山裏遇見過這血的主人,可是他又偏偏不是山下姚縣的人,你感覺到熟悉......莫不是,他與這山下姚縣裏的什麽人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宋宇臣略微有所覺悟,隻是將方才高煒亦話裏的線索一條條理出頭緒,整理出了方向。

    高煒亦豁然,“對!對對對......什麽人......這個人,這個人的氣息很像是,言婆婆家那失蹤又迴來的小孫子!”

    禹策撇過頭,繞了一個圈子,似乎......事情在某一個未知的點上打了個轉。

    “這是......怎麽迴事?”

    留在山裏的這些血跡,感染了蛇毒,血液已經凝固......而這人與言婆婆家的小孫子似乎有關係,而言婆婆的小孫子幾天前失蹤了一次,天黑前卻又迴到了姚縣縣城裏......

    “這言婆婆家還有什麽人嗎?”禹策漸漸找到了新的方向,如果和言婆婆家的小孫子很像,是因為言婆婆家這小孫子,才讓高煒亦覺得這血的主人應該是個十分熟悉的人。

    很顯然......

    “聽說是有個兒子,也就是言婆婆小孫子的爹。”高煒亦說,“隻是這人失蹤了有好幾年了,起先是跟著幾個鄉親一起出去做事來著,可是後來......有人說是出了事,去了十來個人,活著迴來了六個。言曉諭......對,這言曉諭就是言婆婆那小孫子,言曉諭的爹呢也好像是在那一年就出事了的,姚縣裏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所以,他失蹤了很多年,高煒亦也以為他是死了的,要不然家裏留下一個老母親,一個小兒子,他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迴來看看呢。

    “死了?那你知道是什麽事嗎?”宋宇臣問,如果同去十來個人卻隻迴來了六個人,必定是遭受了什麽樣的大難,那這迴到縣城裏的六個人想必也會把出事的事情始末告訴遇難者的家人才是,高煒亦是一方地精,這些自然瞞不過他。

    “好像是挖山去的,結果山塌了,將幾個人埋在了山裏。一些人提前逃了出來,一些人本來就沒來得及進去......他們之中一大半埋在了山裏,其他地方的人,聽說也有不少人遇難呢。”高煒亦很是心酸,這言婆婆家已經夠慘的了,她的小兒子竟然還埋在了大山之中。

    禹策歎了口氣,“你說言婆婆家除了她和小孫子言曉諭,就隻有這個多年前失蹤的兒子了?那言婆婆的兒媳呢?”

    “死了吧......曉瑜這孩子今年都九歲了,也很多年沒見過他母親了,想必早些年間就已經死了,這些年他們祖孫二人也都是靠相鄰接濟。”高煒亦知道的也就這麽多呢,能提供給他們的線索也就隻有這些,就算是地精,也無非是知曉一些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對於那些有些人刻意想要隱瞞的真相,他自然沒辦法弄個清楚。

    “看來,我們還是得去言家探望一下這失蹤的孩子了。”禹策說。

    “你們要去看曉瑜?那我帶你們去吧......我知道他們在哪兒住,你們也免得麻煩。”高煒亦自告奮勇,帶他們二人前去探望言家。

    ......

    進了城,禹策和宋宇臣隨著高煒亦繞著小路,走到偏僻處的院落外。

    小院子年久失修,有些破敗,不比旁邊幾乎人家那院牆修得整齊。院子裏支著架子,一個四十歲出頭的婦人正在晾曬衣服。看到他們走到門口,先是問了句,“你們找誰啊?”

    不是說言曉諭的母親病死多年了麽......這婦人怎麽看也不像是言婆婆吧。

    “我們是探望言婆婆的,”高煒亦說,“我們是官府的人,前些天曉瑜不是失蹤了嗎?我們來調查一下,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麽迴事。”

    禹策低頭笑了笑,這高煒亦撒起謊來也是順口就來。

    “那你們等一下啊。”婦人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就折身進去房裏了。

    “這平日出來走動,不能告訴他們說我們是什麽人,那樣隻會讓他們害怕,索性還不如說是官府的人呢,反正沒人會去官府確認。”高煒亦撓著頭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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