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
“子遊兄？你的眼睛怎麽了？這......”尹玉麟聽說陳子遊來了，便放下了手裏的事迎了出來，“進來坐。”
尹玉麟攙扶他進到房裏。
“前些時候去辦事，傷到了眼睛。沒什麽大礙的，過幾天就好了。”陳子遊跟著尹玉麟坐了下來。“聽說你這剛迴來就又要出去了？”
“是啊，”尹玉麟說，“本來是陪太夫人去青龍寺齋祭的，卻不想遇到了瑞陽王。所以得去一趟京城，過些日子就迴來。”
“去京城？你自己去？”陳子遊不免擔心。
“我想帶鄭鈺一起去看看，他應該還沒去過京城，但是到處走走，說不定能讓他想起鄭大伯的一些事情來。”尹玉麟說。
“對，這樣也好。鄭鈺人高馬大的，真要碰上什麽情況也能幫得上你。”陳子遊是這麽想的，“對了，禹桀和小春好像也是去了京城，你到了京城記得找一下他們，要是大家都在，起碼相互之間有個照應。京城那種地方不比咱們這兒......”
尹玉麟似乎覺察到陳子遊話裏話外那意思，好像有什麽想要和他說的。“子遊兄，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陳子遊猶豫了半天，“......嗯。”
“是金枝？”尹玉麟猜測，能讓陳子遊費心費力的，在現在雙目失明這樣不便的情況下還獨自找來的，大概也隻有金枝了。
“玉麟啊，我把金枝給關起來了。”陳子遊現在根本不知道還能和誰說起這件事了。
“怎麽了？為什麽要把金枝關起來？”尹玉麟昨日剛迴來，自己這邊都還沒收拾利索呢，自然沒功夫留心其他的。
“金枝她竟然跟著宇臣去查案子了。”陳子遊說。
“噢......”尹玉麟為難，這件事宋宇臣早就和他打過招唿了，“其實這件事我知道，當時宇臣答應帶金枝一起去，還寫了書信給我，他說過，他會好好照顧金枝的。”
“好好照顧金枝？他就不該帶金枝去！”陳子遊現在有些生宋宇臣的氣了，“我也知道，宇臣肯定是拗不過金枝，才會答應帶她一起去的，我怪宇臣怪的沒頭沒腦的，可我就是氣......玉麟，要是玉棠還活著，你會舍得玉棠跟咱們過一樣的日子嗎？”
玉棠......尹玉麟心口疼了一下，“她......如果她願意的話。”
陳子遊搖頭。“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他們都說我管金枝管得太多了，可金枝是我妹妹呀，我不管她誰管她，我就是不希望她跟咱們一樣，沒日沒夜風餐露宿，更何況，金枝一點底子都沒有，她想要去查，能查什麽呀。”
“也許金枝隻是一時興起，過兩天就放棄了。”尹玉麟安慰他，想過陳子遊會生氣，但沒想到陳子遊和陳金枝這一次會鬧得這麽大。“咱們查的所有案子裏，又不是所有的妖穢都那麽厲害，如果金枝感興趣的話，可以挑一些無關緊要的帶著她，讓她過過癮，說不定跟幾次之後她就想放棄了呢。”
畢竟隻有真正去做事的人，才知道那些條件有多苦。
“她沒那麽容易放棄。”陳子遊說，“玉麟啊，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想請你去和金枝談談，讓她打消這個念頭，她這麽做，更多其實是為了接近你的生活。如果她要是有個什麽意外......”
“那我去試試吧。”尹玉麟很爽快地答應了。
“行，那咱們現在就走吧。”陳子遊摸索著站起身來。
玉麟扶住他，他發現，陳子遊的眼睛好像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到了，“子遊兄，你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弄的？”
“沒什麽，別惡鬼的血傷著了。”
陳子遊現在哪裏還顧得上眼睛，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金枝了。
尹玉麟心裏的滋味很不好受，看到陳子遊變成這樣，或許他更加能夠了解，為什麽在對待金枝去做這件事上，陳子遊的態度會這麽堅決。
......
剛剛聽到腳步聲靠近，守在門裏的金枝就跟炸了毛似的。“......什麽都不用勸我了！反正我什麽都不會吃的，就讓我活活餓死好了！我餓死了，你也省事了！”
“金枝？”尹玉麟還沒見過這樣抓狂的金枝，所以聽到那些怒罵聲以後，幾乎不確定，門裏關的人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金枝。
“玉......玉麟哥？！”陳金枝嚇了一跳，“玉麟哥你怎麽來了。”
“真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走錯了呢。”尹玉麟無奈笑著，拿著陳子遊給他的鑰匙，走過去打開了金枝門上的鎖。“好端端的，你們兄妹倆怎麽又吵成這樣了。”
“是我哥找你來的？”她想都不用想，一準兒是陳子遊把尹玉麟給搬出來了。“玉麟哥，你別聽我哥亂說，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他就是覺得......”
“金枝，來。”尹玉麟招唿她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金枝一改麵對陳子遊時候的囂張和跋扈，在尹玉麟麵前十分乖巧聽話，湊過去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尹玉麟看她這副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沒有看到過她那麽潑辣囂張的樣子。“金枝，你喜歡我什麽？”
“啊？”金枝愣了一下，頓時紅了臉。“我......我喜歡......”
“不如你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我要去一趟京城，大概半個月左右迴來。在我迴來之後，你把這個問題想清楚告訴我好不好。”尹玉麟說，“我想知道你的真心話。”
金枝跟鬥敗的公雞似的，低著頭也不敢說話，氣都不敢喘得太粗。
“子遊兄剛剛也問了我一個問題，他說，如果玉棠還活著，我會答應她讓她做這麽危險的事嗎。”尹玉麟把胳膊架在腿上，大大方方地說著笑著。
“玉麟哥，你別聽我哥的......”金枝就知道，陳子遊一準兒又去做豬隊友了。
“我想我的答案跟子遊兄是一樣的。”尹玉麟打斷金枝的話說，“可能這並不是你們想要的，卻是我們最想要給的。一個平平安安、健康快樂的人生......如果是玉棠，我願意用命去換她的命，所以我和子遊兄的心願應該是一樣的。因為，我是哥哥，我是我妹妹的家人，在沒有人保護她的時候，不管我比她大多少，我都必須要負起保護她的責任，直到我死。”
要不是陳子遊，也許這份心情，他到現在都不懂。
“......你們很幸運，至少還在一起。”玉麟說，“可是我想見他，那個壞家夥連夢都不給我托一個。”
“子遊兄？你的眼睛怎麽了？這......”尹玉麟聽說陳子遊來了，便放下了手裏的事迎了出來，“進來坐。”
尹玉麟攙扶他進到房裏。
“前些時候去辦事，傷到了眼睛。沒什麽大礙的，過幾天就好了。”陳子遊跟著尹玉麟坐了下來。“聽說你這剛迴來就又要出去了？”
“是啊，”尹玉麟說，“本來是陪太夫人去青龍寺齋祭的，卻不想遇到了瑞陽王。所以得去一趟京城，過些日子就迴來。”
“去京城？你自己去？”陳子遊不免擔心。
“我想帶鄭鈺一起去看看，他應該還沒去過京城，但是到處走走，說不定能讓他想起鄭大伯的一些事情來。”尹玉麟說。
“對，這樣也好。鄭鈺人高馬大的，真要碰上什麽情況也能幫得上你。”陳子遊是這麽想的，“對了，禹桀和小春好像也是去了京城，你到了京城記得找一下他們，要是大家都在，起碼相互之間有個照應。京城那種地方不比咱們這兒......”
尹玉麟似乎覺察到陳子遊話裏話外那意思，好像有什麽想要和他說的。“子遊兄，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陳子遊猶豫了半天，“......嗯。”
“是金枝？”尹玉麟猜測，能讓陳子遊費心費力的，在現在雙目失明這樣不便的情況下還獨自找來的，大概也隻有金枝了。
“玉麟啊，我把金枝給關起來了。”陳子遊現在根本不知道還能和誰說起這件事了。
“怎麽了？為什麽要把金枝關起來？”尹玉麟昨日剛迴來，自己這邊都還沒收拾利索呢，自然沒功夫留心其他的。
“金枝她竟然跟著宇臣去查案子了。”陳子遊說。
“噢......”尹玉麟為難，這件事宋宇臣早就和他打過招唿了，“其實這件事我知道，當時宇臣答應帶金枝一起去，還寫了書信給我，他說過，他會好好照顧金枝的。”
“好好照顧金枝？他就不該帶金枝去！”陳子遊現在有些生宋宇臣的氣了，“我也知道，宇臣肯定是拗不過金枝，才會答應帶她一起去的，我怪宇臣怪的沒頭沒腦的，可我就是氣......玉麟，要是玉棠還活著，你會舍得玉棠跟咱們過一樣的日子嗎？”
玉棠......尹玉麟心口疼了一下，“她......如果她願意的話。”
陳子遊搖頭。“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他們都說我管金枝管得太多了，可金枝是我妹妹呀，我不管她誰管她，我就是不希望她跟咱們一樣，沒日沒夜風餐露宿，更何況，金枝一點底子都沒有，她想要去查，能查什麽呀。”
“也許金枝隻是一時興起，過兩天就放棄了。”尹玉麟安慰他，想過陳子遊會生氣，但沒想到陳子遊和陳金枝這一次會鬧得這麽大。“咱們查的所有案子裏，又不是所有的妖穢都那麽厲害，如果金枝感興趣的話，可以挑一些無關緊要的帶著她，讓她過過癮，說不定跟幾次之後她就想放棄了呢。”
畢竟隻有真正去做事的人，才知道那些條件有多苦。
“她沒那麽容易放棄。”陳子遊說，“玉麟啊，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想請你去和金枝談談，讓她打消這個念頭，她這麽做，更多其實是為了接近你的生活。如果她要是有個什麽意外......”
“那我去試試吧。”尹玉麟很爽快地答應了。
“行，那咱們現在就走吧。”陳子遊摸索著站起身來。
玉麟扶住他，他發現，陳子遊的眼睛好像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到了，“子遊兄，你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弄的？”
“沒什麽，別惡鬼的血傷著了。”
陳子遊現在哪裏還顧得上眼睛，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金枝了。
尹玉麟心裏的滋味很不好受，看到陳子遊變成這樣，或許他更加能夠了解，為什麽在對待金枝去做這件事上，陳子遊的態度會這麽堅決。
......
剛剛聽到腳步聲靠近，守在門裏的金枝就跟炸了毛似的。“......什麽都不用勸我了！反正我什麽都不會吃的，就讓我活活餓死好了！我餓死了，你也省事了！”
“金枝？”尹玉麟還沒見過這樣抓狂的金枝，所以聽到那些怒罵聲以後，幾乎不確定，門裏關的人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金枝。
“玉......玉麟哥？！”陳金枝嚇了一跳，“玉麟哥你怎麽來了。”
“真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走錯了呢。”尹玉麟無奈笑著，拿著陳子遊給他的鑰匙，走過去打開了金枝門上的鎖。“好端端的，你們兄妹倆怎麽又吵成這樣了。”
“是我哥找你來的？”她想都不用想，一準兒是陳子遊把尹玉麟給搬出來了。“玉麟哥，你別聽我哥亂說，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他就是覺得......”
“金枝，來。”尹玉麟招唿她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金枝一改麵對陳子遊時候的囂張和跋扈，在尹玉麟麵前十分乖巧聽話，湊過去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尹玉麟看她這副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沒有看到過她那麽潑辣囂張的樣子。“金枝，你喜歡我什麽？”
“啊？”金枝愣了一下，頓時紅了臉。“我......我喜歡......”
“不如你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我要去一趟京城，大概半個月左右迴來。在我迴來之後，你把這個問題想清楚告訴我好不好。”尹玉麟說，“我想知道你的真心話。”
金枝跟鬥敗的公雞似的，低著頭也不敢說話，氣都不敢喘得太粗。
“子遊兄剛剛也問了我一個問題，他說，如果玉棠還活著，我會答應她讓她做這麽危險的事嗎。”尹玉麟把胳膊架在腿上，大大方方地說著笑著。
“玉麟哥，你別聽我哥的......”金枝就知道，陳子遊一準兒又去做豬隊友了。
“我想我的答案跟子遊兄是一樣的。”尹玉麟打斷金枝的話說，“可能這並不是你們想要的，卻是我們最想要給的。一個平平安安、健康快樂的人生......如果是玉棠，我願意用命去換她的命，所以我和子遊兄的心願應該是一樣的。因為，我是哥哥，我是我妹妹的家人，在沒有人保護她的時候，不管我比她大多少，我都必須要負起保護她的責任，直到我死。”
要不是陳子遊，也許這份心情，他到現在都不懂。
“......你們很幸運，至少還在一起。”玉麟說，“可是我想見他，那個壞家夥連夢都不給我托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