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給自己做心理準備,一邊抱起小孩兒,跟上韓川。打開房門,熱風撲麵。之前季寒川離開時沒關空調,這會兒打眼一看,他的衣服還在衣架上晾著。馮興賢被風一吹,倒是有點迴神,這才發現韓川身上的衣服變了。不過他沒有多問。想來在與自己分開的時候,韓川也經曆了其他選項。季寒川說:“你把小孩兒‘處理’一下,我去叫賈永萱。”說著,他就離開房間。馮興賢脊背一僵,看著被自己放在床上的小孩兒。片刻後,他像是認命似的歎口氣,開始解開繈褓。這一解,才發覺尿布裏已經滿是髒汙。畫麵讓馮興賢頓時反胃,他幹嘔幾下,趕忙把小孩兒從床上拎起來,齜牙咧嘴,不知怎麽處理才好。後麵想想,幹脆把人帶到廁所,拿起淋浴噴頭,一邊祈禱韓川沒有把熱水用完,一邊調整水溫。好在出來的水很快轉熱。馮興賢鬆了口氣,直接用熱水衝洗嬰兒下半身。隨著髒汙被衝進馬桶,興許是熱水作用,小嬰兒忽然抽噎一聲,開始微弱的哭。年紀小,加上高燒,這讓他的哭聲像是剛出生的小貓在叫。細細弱弱的,被水流壓著,幾乎聽不出來。“唉,這……”馮興賢沒有照顧小孩兒的經驗,此刻手足無措。他思來想去,把小孩兒衝幹淨,再拿幹毛巾給他擦身。不知是否因為體溫迴暖,在這會兒,小孩兒身上更熱了,有些燙手。馮興賢最先想:這得叫救護車吧?念頭一起,他又覺得自己太傻。等到天亮,這一切就算結束。這女人和小孩兒不知道在同樣場景中死了多少次,自己於他們來說隻是個擦肩而過的過客,甚至是個被恨之欲其死的玩家。馮興賢惆悵。恰在此刻,門再次打開,賈永萱和岑鴻走進來。兩人其實一直沒有睡著。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屋裏開著燈。他們很疲憊,可各自想到之前看到的畫麵,又寢食難安。就連匆匆衝澡的時候,都有各種可怕聯想。最後麵麵相覷,各自閉嘴不講話,卻有默契:幹脆瞪眼到天亮吧。泡麵紙桶擺在桌子上,浮了一層油,卻沒吃兩口。可以想見,在季寒川敲門時,兩人有多害怕。“篤篤篤”三聲響起,岑鴻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賈永萱思緒遲鈍了下,慢半拍才想明白岑鴻為什麽會這樣,於是也跟著瑟瑟發抖。門外的敲擊聲很規律、禮貌。在發覺前麵那次敲門無人應聲之後,又重新扣上來,“篤篤篤”。岑鴻和賈永萱睜大眼睛,看著對方。兩人不敢說話,朝對方比劃,指指門,焦慮地用口型問:怎麽辦?怎麽辦?季寒川敲第三次門。對岑鴻和賈永萱來說,第三次的聲音好像比之前大一點、急促一點。季寒川:“岑鴻?賈永萱?你們睡了嗎?有點事。”聽著熟悉的聲音,賈永萱肩膀舒緩下來,下床準備開門。岑鴻想要拉住她。外麵是韓川的聲音,也不一定站著韓川本人啊!可眼見賈永萱已經前去了,岑鴻收迴手,換了另一種想法:萬一……那她先去,正好。他聽到門擰開的聲音。而後賈永萱問:“怎麽了?”韓川簡單地解釋一通,賈永萱有點遲疑:“這,得叫救護車吧?”韓川說:“現在也叫不了。我和馮興賢都是男的,不太方便。”賈永萱深唿吸了下,迴頭喊:“岑鴻!岑鴻,咱們一起過去。”聽到這裏,岑鴻才慢吞吞往地上落腳。雖說如此,可他依然沒有掉以輕心,生怕女友其實已經被鬼吃了,這會兒叫自己的是模仿賈永萱聲音的怪物。這種想象不斷冒出來,讓岑鴻備受煎熬。他理智上也知道,自己想太多。可“萬一”……這樣一步一磨蹭,賈永萱催了幾次,岑鴻才出現在季寒川與賈永萱麵前。看著眼前那一男一女,他鬆口氣。岑、賈二人住的房間就在季寒川房間對麵,兩邊隻隔一條走廊。賈永萱因為方才男友磨磨唧唧,心裏有些怨氣。她一馬當先,走在前麵,和屋內的馮興賢撞上,兩人交流起女人和小孩兒的情況。見到發燒的嬰兒,還有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睛、一身傷痕的女人,賈永萱眉頭快擰成疙瘩。她深唿吸了下,指揮馮興賢說,“你幫我打盆熱水來,再拿個幹淨毛巾。她身上傷太多了,可能感染。對,有能換給她的衣服嗎?”兩人迅速進入救助狀態。至於岑鴻。他落在後麵,韓川正好走在他身邊。明明也就兩步距離,這這兩步讓岑鴻頗為煎熬。他聽韓川說:“岑鴻,你剛剛……該不會以為我是鬼吧?”這話落入耳中,岑鴻又條件反射地往一邊跳開。季寒川看他這樣,實在沒忍住,笑了起來。他的笑聲清朗、悅耳,是恰到好處的男中音,實在和“鬼”這個字掛不上鉤。笑過之後,季寒川有意無意,說:“你之前不是和我說嗎,在路上看到了一個抱小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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