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不敢去。他躊躇很久,後悔自己走這條路,更後悔自己停下。原本想要咬咬牙,一走了之。可萬一這人真的死了呢?不過話說迴來,死了也不關他的事。小混混想走。他腳一抬,看到小麗在群裏說話,說:“瀟灑,你去試試唄。”小混混對警察承認,自己偷偷喜歡小麗很久,看她這麽說,哪怕明知道小麗還是帶著好玩好笑的心態,但他還是去了。結果把人一翻,看到肚子下麵一灘血。小混混幾乎被嚇趴下。這是城市寂靜的一角。旁人無從得知。淩晨三點,醫生從急救室裏走出來,對守在外麵的警察搖了搖頭。搶救無效死亡。幾個小時後,天亮。薑林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的畫師。他一夜未眠。這種感覺很奇怪。睡不著,卻沒有熬夜的心悸難受。哪怕是十多年前,還年輕那會兒,在警校裏被操練,也不至於有這麽好的精力。不過鬧鈴響起來,該去上班了。薑林起床,洗漱之後去樓下買了蚵仔煎。他在樓下就吃完,配一碗蝦粥。再把打包給畫師的早餐提上來,和畫師說一聲,自己就去上班。畫師這會兒才磨磨蹭蹭起床,看到愛人,微微一愣,問:“小薑,你還穿這身衣服嗎?”薑林有些詫異,低頭。他這會兒才發覺,自己昨晚睡覺的時候,好像都沒有脫衣服。當時他已經先躺進被子裏,畫師過了會兒才進來。兩人已經是三四十歲,不比年輕人激情洋溢。雖然睡在一張床上,可分蓋兩床夏涼被。加上當時隻開了一盞壁燈,所以畫師也沒有察覺。他“哦”了聲,說:“我去換衣服。”一邊說,一邊打開衣櫃,拿出新的製服。畫師坐在床上喝粥,很不講究。他用充滿欣賞的目光看愛人背肌,小薑鍛煉很好,動作間肌肉動起來,配合著蜜色皮膚,讓畫師莫名有些“食指大動”。他喉結微滾,問:“小薑,你什麽時候有休假?”薑林迴想片刻,說:“很快吧,再過幾天。”畫師含蓄地問:“家裏套子還有吧。”薑林一笑:“還有。”他始終背對畫師,同時沒有低頭。所以兩人都沒有看到,薑林肚子上那塊豁口。薑林去上班,去了刑警隊。廣城很大,並非所有警察都相互見過。昨晚死去的男人身份成謎。沒有人報失蹤,指紋錄進係統,也查不到以往犯罪記錄。查附近監控,一樣沒有收獲,作案者特地找了個僻靜地方。翻垃圾桶,想找男人衣褲,進度緩慢。薑林不知道這些。他正常上班、下班。同一天,清晨,季寒川溜達溜達下樓,看著聊天室裏一片寂靜。這種情形中,或許有個人站出來說話,一切就會不同。但沒有人願意當那個出頭鳥。昨天很幸運,沒有人踩到“台風”,臨近的人要麽直接跳了過去,要麽停在“台風”之前。到今晚,又是一輪危機。這種情況下,玩家們不願意交心,再正常不過。畢竟沒有人知道,未來哪天,誰會成為眾矢之的。這讓季寒川有些意興闌珊。不過他覺得,接下來,情況總會有些轉變。除了單打獨鬥、未來一個人被追殺之外,《深淵遊戲》桌遊的人工客服其實早就給出第二種選擇:結盟。組隊進行挑戰、加速提升實力。這樣一來,等到真的遇到無法抗衡的事件時,萬一踩中事件格的人是自己,至少不會白白等死,而是有能力還擊。棋盤上會顯示出玩家的姓名、外觀,可並不會顯示玩家所在地點。廣城很大,七千餘平方千米,玩家身在其中,宛若魚入大海,很容易藏匿。想到這裏時,季寒川一哂:這麽一來,“遊戲”一定會趁勢推出精確定位其他玩家的道具。作用這麽強,道具等級應該也不錯。當下,自己拿到了垃圾、普通及優秀三類。不過“優秀”之上,應該還有其他等級。為了促進玩家自相殘殺,季寒川天馬行空,站在另一個層次,頗有興致地考慮:興許還會想方設法,幫其他玩家停止正在進行的挑戰,好讓他們安心追殺。這就很有趣了。站在這個角度來講,提升自身實力,是當務之急。如果有餘裕,完全可以找個教練,臨陣磨槍,鍛煉身體。隻是大多玩家應該沒有這個精力。再說了,既然是靈異棋盤,那何必舍近求遠?結盟的優點會在其中無限放大。可難就難在,萬一踩中事件格的是和自己結盟的人呢?到這裏,事情又一次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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