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薩的香氣冒了出來,是很濃鬱的芝士味。季寒川垂眼,看四周。前麵幾天,邵佑還在,兩個人幾乎使用遍屋子的所有角落。臥室是開始,之後從客廳到浴室,甚至是陽台。季寒川覺得自己血液都要跟著燃燒殆盡了。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他已經很想邵佑。更別說先前,他在經曆了近三十場遊戲、與邵佑闊別一年有餘之後,對男友的思念,有多麽濃重。邵佑不止是季寒川的愛人,也是他最重要的、心裏唯一的家人。兩人十七歲初遇,十八歲開始戀愛,此後十年,一直都在一起。季寒川高考成績不錯,超出一本線六十分。於他自己來說,是一個很大提升。但仍然遠遠比不上邵佑的分數。兩人不能上同一所大學。但同在海城,課少時還是會迴這裏住。等到大三,兩校都有去京大交換一整年的項目。季寒川與邵佑一起報名,一起通過,終於做了一年大學同學。之後畢業、迴海城,第一次遇見靈異事件。邵先生手眼通天,在知道兒子的經曆之後,有意打聽,卻同樣被卷入其中,最終亡故。季寒川與邵佑一起度過那段艱難時光。現在想想,在當初死掉的人,某種程度來說很幸運。他們不用作為“遊戲”的棋子,一遍一遍死,一遍一遍活。邵佑一邊主持父親留下的企業,一邊與靈異事件周旋。終於等到“公測”開啟。那是他們二十八歲時的秋天。邵佑已經很虛弱,因為太多靈異事件,他的身體早已被侵蝕,大病小病不斷。現在想來,那時候,邵佑已經在被“遊戲”潛移默化的改造。等到九月某天,海城一片黑暗,夜幕即將降臨。邵佑已經高燒昏睡不醒許久。卻在那時候突然醒來、坐起,對季寒川說:“寒川,你走吧。”季寒川一怔。邵佑把車鑰匙按在他手心。窗外夜色逼近。邵佑沉重地、決絕地看著季寒川。他說:“寒川,我愛你——”所以你走吧。不要迴頭,離開這裏。季寒川離開了。他開車,在高速上奔馳。濃重黑暗朝他逼近,而那夜色中心正是邵佑。他眼睛微紅,看著季寒川遠去的背影。“遊戲”終於將他吞噬。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麵對什麽。他不想讓寒川變得和自己一樣。自己已經沒機會逃了,但寒川還可以。他無力抗衡身後黑暗,卻能讓一切遲一點、再遲一點。等到季寒川的車子開出海城之外,黑暗終於席卷一切。那一刻,地球七十億人同時聽到:“恭喜您進入‘深淵遊戲’。”在最後清醒的一刻,邵佑望著遙遠的季寒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心口。有什麽東西從他胸膛躍出,像是一片光,追隨季寒川而去。他把自己的“心”給寒川,潛藏在季寒川胸膛。季寒川此刻並不知道。邵佑已經被“遊戲”改造,他的力量,也是遊戲的一部分。而這份潛藏在季寒川胸膛的力量,帶著最純粹的關切與愛意,終於在季寒川瀕臨絕境時迸發,挑中在場最虛弱的遊戲生物作為宿主,讓對方臨陣倒戈。那是一個尚未出生,就胎死腹中的鬼嬰。第四卷 4山淮村 第181章 第四場遊戲季寒川在一個農家院落睜眼。他身側另有七人,分別是五男兩女, 身著衝鋒衣。又有一個同樣穿衝鋒衣的人正往前走, 在一個麵容黝黑村民麵前站定。兩人講話, 都是土音。季寒川聽了片刻,覺得大致能聽懂。他嚐試學著說,可成果平平,很難拗出村民口中的幾個音調。院落邊兒上有一台拖拉機,拖拉機上一堆行李箱,院子門口的泥地上還有車轍。這麽看, 他們大約是剛剛被拖拉機拉進來。門口漸漸多了些人,好奇地往院子裏看著。那黝黑村民留意到, 開口, 喊了句話。季寒川分辨出意思, 是說:評估組的人已經來了,晚上給他們接風, 現在大家先迴去準備。季寒川修正自己先前的判斷:不對, 這應該是村長。隨著村長的話,外麵的人漸漸散去了。村長又叫眼前人,說:“穀老師,我們家還能住四五個人。其他學生呢, 我們之前也安排好了。你放心, 這兩個女娃娃, 我們就放在旁邊那家。方嬸她男人出去打工了, 家裏隻有她, 她婆婆,還有她女兒。女娃娃住過去,方便。”季寒川記住關鍵字:穀老師。原來這個人是老師。看他與村長溝通、嫻熟講土話的樣子,應該是npc。到這裏,季寒川迴過視線,看向自己身邊另外七人。季寒川輕聲說:“我叫韓川。韓國的韓,四川的川。”旁人看著他,似乎在估量什麽,但也一個個報出名字。等到他們一個個報完,地上浮出三行所有人都很熟悉的血字。“生存七天,即可通過本場遊戲。”“玩家韓川、齊建明、侯學義、石弘濟、柯曇、呂和韻、方敏、龔良玉,你們是西城大學旅遊專業研一學生。現在正在進行一場關於山淮村自然風景、生態環境及民風民情的評估活動。你們給出的意見,將在接下來的評審會中發揮重大作用。”“注意事項:請務必服從村長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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