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裏是遊戲世界。季寒川在外經曆無數場遊戲,邵佑則要迎來一批又一批玩家。他們一樣藏在“季寒川”的身體內,一樣在廁所裏被教導主任抓包,或者更巧妙一點,能夠順利通過這一關,再坐在邵佑身邊。到時候,邵佑會不會和那些玩家也做這些?季寒川想到這裏,就覺得唇上一軟。他覺得邵佑握住他肩頭的手有些發僵,甚至微微顫抖。邵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給了他一個很輕的、像是蜻蜓點水的吻。可這個吻後,邵佑想要離開。看著他的眼睛,季寒川沒來由地想:他好像很痛苦。在壓抑什麽,不能多說、不能多做。但他——還是可以“選擇”的。在遵從“邏輯”的前提下,遊戲前期,玩家可以避開一些危機。同樣道理,在npc身上規則亦如此。隻要符合“邏輯”,邵佑對性格變化的“季寒川”換一種態度,好像也很理所當然。想到這裏時,季寒川心裏倏忽一鬆。邵佑愈來愈遠了,像是要迴到他的座位上。而季寒川抬手,勾住那男孩兒的頸,將人拉向自己。邵佑驚訝,卻也驚喜。這個吻仍然很輕,不像是帶著曖昧、帶著情欲,更像是一種安慰和確定。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季寒川微微張口,想說什麽。可話音未曾出口,邵佑又吻他。很明顯,是讓他“什麽都不要說”。這是遊戲之中,對玩家、對npc的監控無孔不入。兩人分開,邵佑停一停,嗓音還是很穩,說:“迴宿舍吧。”季寒川應一聲,聽邵佑安排:“把你的檢討拿上,晚上放在枕頭底下。”季寒川就笑,很不正經,說:“是不是還要放兩張紙幣在枕頭底下?”邵佑抬了抬眼皮,說:“你有嗎?”季寒川:“……”沒有。並且和第一局遊戲一樣,周邊npc都有手機,就他沒有。邵佑不輕不重,說:“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迷信。”季寒川眨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麽算,我們十分鍾不見,也是隔了一些日頭。”邵佑還是忍不住笑了,邊笑邊搖頭:“怎麽這麽貧?”季寒川說:“等你和我‘算賬’啊。”邵佑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沒有講話。作為最後離開教室的人,兩人順手關燈。後麵下樓,季寒川有意看了看其他教室。不少教室仍然亮著燈光,透過門扉,能見到仍在自習的學生。往後一點,離開教學樓,是一條安靜小路。天氣太涼了,蕭瑟的風吹過。邵佑拉著季寒川的手,揣進自己口袋。四下無人,季寒川倏忽開口,叫了聲:“寧寧。”他覺得邵佑握住自己手的動作緊了緊。話音落下時,小姑娘出現在兩人麵前。季寒川看著她,卻又像是透過她,去看其他人。他問:“這樣可以講話嗎?”身側,邵佑安靜地走,一言不發。寧寧卻開口,嗓音是和小姑娘完全不一樣的沉穩,說:“可以。”季寒川笑一聲:“這也太好鑽空子了。”寧寧,或說邵佑不置可否,道:“想知道什麽?”第86章 傳言季寒川:“這場‘遊戲’進行過多少次?”在他身側, 路燈的光照下來,照亮邵佑半張麵孔。季寒川聽到一聲笑, 卻是寧寧問:“你吃醋嗎?”季寒川垂眼, 看著眼前女孩兒。他和邵佑還在往前走, 身前身後都寂靜無聲, 路上隻有他們兩個的腳步。這或許是一場安靜的、悄無聲息便發生了的愛情, 在他的過去, 十八歲時生根發芽、破土而出。往後經年, 都能想起眼下甜蜜。可季寒川不記得。他下意識覺得邵佑很好、願意親近。這和他見到寧寧時的親切感有相似之處,又更加沉重。季寒川反問:“你會覺得其他人是‘我’?”邵佑失笑, “不會。”季寒川說:“所以, 迴答問題。”邵佑認真一些, 說:“我能記得的,十二次吧。但不是每一場都很上心。”季寒川:“如果我不把檢討拿迴宿舍, 會怎麽樣?”邵佑笑一下, “明早來會找不到。”季寒川斜眼,見身側少年還是那副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剛剛借寧寧之口講話時, 嗓音裏還帶著笑意。季寒川:“找不到,又會怎麽樣?”邵佑:“麻煩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到宿舍了。”身前亮起一片燈光,照亮了宿舍樓昏暗的走廊。這個點,有洗漱的學生走動。季寒川還在樓外看到幾對小情侶, 正依依相別。踏上第一級台階時, 寧寧口中那個聲音道:“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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