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伴隨著下衝的力道蕩開長長的弧線,從街道兩旁巨石壘砌而成的高牆上越過,即將接觸地麵的瞬間鬆開繩索就地滾了好幾圈。他們的落點剛好是一片草坪,因為昨天下過雨所以地麵還是軟的,但即使如此,唐遇還是聽到常何落地的瞬間悶哼了一聲,滑膩又灼熱的血液瞬間溢滿了他的指縫。常何的傷口不可以這樣撕扯,但他們卻沒有停頓的時間,電車也不會等上很久。唐遇翻身從地麵上爬起來,他隻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疼,但常何落地時把他按在了懷裏,摔得要比他狠多了,已經基本陷入了意識恍惚的狀態。唐遇把常何扶起來,用身體支撐著他帶著他向前走去。他們麵前是一道由人高的薔薇圍成的綠化帶,越過綠化帶就剛好是電車的站台,明豔的黃色燈光透過枝條映進兩人眼底。追擊的人被他們甩在了身後,電車也剛好發出了鳴笛聲,唐遇砍斷了一些薔薇枝杈,劈開一道縫隙後他用身體護著常何,帶著他從薔薇花牆中撞了出去,終於在電車門徹底合攏的前一秒將人拖進了車廂中。“……喂。”車廂裏還有其他幾個玩家,他們都被一身是血和泥的兩人驚呆了,遲疑了一下才出聲詢問道:“你們沒事吧?”“沒事。”唐遇用警惕的眼神看了車廂裏的人幾眼,身體牢牢擋在常何之前,沒有說話。跟他對話的玩家應該是位教徒,而一般的宗教都會講到體恤他人是種美德,所以在唐遇表明了不願意他們接近也不願意交流後,他也隻是貼體的笑了笑,和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說道:“那邊的話有洗漱間,你們的傷口或許需要清洗一下。”“……謝謝。”唐遇依然用目光審視著他,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了謝。他確實需要盡快幫常何處理傷口,但他也不能排除電車上也會有殺手的可能,隻是也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一直在預料之中的襲擊並沒有出現,就好像他們已經默認了行動失敗一樣。隨著電車前進,路邊的樹木與曠野隻有被黃色的車燈映照時才會出現在視野中,但下一秒又從眼前飛快掠過。常何在唐遇身邊睡得很熟,唐遇卻因為擔心他一直都處於緊張狀態,思緒也並沒有放在時間流逝上。直到隨著車速逐漸減緩,北區的特色擁擠的高樓在眼前放大,唐遇這才將目光從常何身上收了迴來,看著窗戶上的倒影收斂了神情。作者有話要說:【揮手~】感謝各位可愛的小仙女們。不知道之前有沒有小可愛覺得糖糖胡亂呢,但其實人家是有準備的啦,紙替好好的貼在身上呐,反倒是常狗看到糖糖有危險就憋不住啦【嘿嘿嘿】以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章就要猝不及防的進新副本啦!下一章是一個童話背景的故事,也會是比較特別的一個,禿禿想要嚐試一下稍微不同的寫法,希望會有趣~然後明天和後天還是需要請個假,禿禿需要捋一下大綱,鞠躬【()/】第162章 吹笛人(1)i will have such revenges on you both.that all the world shalli will do such things.what they are, yet i know not;but they shall bethe terror of the earth.shakespeare(我要向你們複仇。我要做出一些使全世界驚怖的事情來, 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我要怎麽做。莎士比亞)幾輛古舊的馬車行駛在崎嶇的鄉間土路上。因為馱載了太多東西,木質的車輪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車輪卷起幹燥的塵土,在地麵上壓出深深的印痕,撩開車尾白色的簾子從車篷裏鑽出來, 踩著延伸出來的車架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好像無限寬廣的平原與遠方黛青色的山巒。時間是正午, 應該已經過了秋收的季節, 田地裏的莊稼都被收割幹淨,隻餘下路邊一些泛黃的荒草和田埂中尋找殘留麥粒的鳥類, 看上去像是烏鴉, 但卻長著鮮紅的喙。外邊的風沙太大,即使裹緊圍巾依然睜不開眼睛,冷冽的風唿嘯著拍在他的身上, 頭頂圓圓的太陽好像也離得很遠。從車簾的縫隙裏突然伸出來了一隻手, 常何靠在車篷上, 笑容寧靜。“風大, 進來吧。”他說道。“嗯。”唐遇向他笑了一下, 矮下身鑽迴車裏, 剛坐到常何身邊,前方駕車的人也偏了偏頭,微笑著應和道:“是呀,路上也沒什麽好看的, 而且順利的話我們傍晚之前就能到哈林鎮了,如果你碰巧感冒我可就有□□煩了。”男人說話的聲音非常動聽,就像絲綢緩緩撫過大提琴一般帶著一種奇妙的又獨特的韻律,明明隻是普通說話也像是引人沉迷的吟唱一般,隻論聲音的話,無論發在哪裏都應該是貴人小姐們爭相追捧的類型。至於為什麽是隻論聲音?當然不是因為叫做林恩的男人長得醜,相反他身材很好,筆挺修長肌肉勻稱,隻是男人臉上一直帶著厚厚的妝容,叫人看不清他的樣子。摻雜著鉛粉調配出的白色染料覆蓋了原本的肌膚顏色,臉頰左右兩側分別畫著星星和淚痕,用紅色顏料填充的唇角卻誇張的咧到了耳根,呈現出一個有些荒誕又好像帶著譏誚的笑容,頭發也被染得五顏六色的,豎起來直衝向棚頂,和他身上同樣五顏六色的戲服相得益彰。沒錯,林恩是一名小醜,同樣也是他們sf.馬戲團的團長。為了招攬客人,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做著這樣的打扮,而即使是在偶爾不用上妝的趕路期間,他也會不知何種原因的用一張繪著繁複花紋的麵具遮住自己的臉所以馬車連續行駛了三天,唐遇竟然一直沒有機會看到他真正的樣子,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林恩不刻意微笑的時候,他灰色的眼瞳裏就好像沉澱著一片渦旋,好像稍有不慎就會將人吸進去。“放心吧,林恩。”唐遇不能一直盯著他,即使隻是盯著他的背影,於是他收迴了目光,心平氣和的說。馬車裏的氣氛再次歸於沉寂,唐遇屈著腿坐在硬邦邦的車架上,抱著膝蓋靠著車篷休息,思緒卻慢慢飄遠。時間倒退迴四天前。電車緩緩在站台停穩,和唐遇同一車廂,之前和他打過招唿的教徒先生跟他的同伴站了起來準備下車,然而在車門剛剛打開一條縫隙的同時,一道人影就發瘋般的撞了進來,恰好在門口的教徒先生差點沒被掀個跟頭,但在看清那人敞懷穿著皮夾克,背著膠棍還挑染著一頭雜毛的標準混混打扮時,性情平和的教徒先生還是明智的選擇默了沉默。在幻夢境,保持張揚本身就是對實力的一種彰顯方式。“唐遇!”魏六扒拉開擋路的人,直接衝到了唐遇身邊,目光掃到閉眼昏睡的常何,看到他身上的傷口時不由倒吸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就惱怒起來。“這是怎麽迴事!”魏六又是惱怒又是擔憂的問:“誰對你們下手了!!”路易也緊隨著魏六跟了上來,他第一時間上前查看了常何的傷口,然後皺著眉頭拿出一瓶藥劑試圖給常何灌下去,然而常何的雙唇卻抿得很緊,一副‘誰也不能搞我’的樣子。唐遇看著路易嚴肅的表情就有些著急,之前他幫常何處理傷口的時候就發現刀口處的血肉都呈黑紫色向外翻著,常何也在電車開動不久後就很快陷入了昏迷的狀態,明顯是中了什麽強力的毒藥,隻是他把所有的解毒劑都用上了也沒什麽作用。“我來。”唐遇接過藥劑瓶湊到常何嘴邊,另一隻手晃了晃他,道:“喝藥。”能行嗎?魏六用眼神表示出了疑問。路易瞥了魏六一眼示意他安靜,看著唐遇在常何身邊一連喊了好幾聲,常何才微動了一下眉頭,鬆開了緊閉的牙關,唐遇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把藥水兒給他灌了下去。“先迴去再說。”路易說著扛起了常何的一隻手臂,魏六也連忙抗起了另一隻,四人走下電車,魏六經過門口時想起來了什麽,還匆匆跟教徒先生說了一聲抱歉。下車之後立即又有人圍了上來,唐遇這才發現不止是路易和魏六,蘇北、方淼還有許多也留在外邊警戒,看到唐遇和常何的樣子後都露出了擔憂的神情,隻是路易已經提前做出了‘稍後說明’的手勢,眾人也都明白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隻好匆匆返迴季深嵐的淩霄小院。院落裏一片寂靜,好在客廳裏還有燈光透過窗簾縫隙映照出來,聽到腳步聲後裏麵的人立刻警惕的站了起來,直到看到是路易等人才收斂了敵意,隻是目光都落在了唐遇和常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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