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的時候,文曼曼轉頭看向幾個跟著柳航的女人,請她們確認自己的話,幾個人紛紛點頭,表示當時的陸浩宇確實是這種狀況。


    站在他們身後的惲夜遙,此刻並沒有聽文曼曼講述,而是一直聽著柳航在他耳邊輕聲嘀咕,注意力全在柳航的身上,謝雲蒙用高大的身軀擋著他,觀察著其他人的表情反應。


    ——


    主屋二樓


    現在落單的人可不止陸浩宇,還有一個eternal,送走文曼曼之後,他就要去完成自己還未完成的工作了,就是驗屍。


    目前,初步看過的屍體除了褐色塔樓裏的那幾具之外,就隻有樓上的連帆了,他必須再迴三樓一趟,去看看秦森的屍體。


    秦森是中毒而死的,惲夜遙說他讓自己中了毒,卻並非故意,eternal要想知道其中的緣由,就隻有實地去看看了。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微的貓叫,是在六邊形大廳裏,羽絨服給了文曼曼,eternal暫時沒有辦法到戶外去,他迴到大廳裏麵,剛才發生的‘事故’他都聽到了,現在看著大廳一頭巨大的窟窿,eternal反而變得輕鬆了,因為下去的路有了。


    走到破損的地方,探頭小心朝下看了一眼,下麵還鋪著厚厚的墊子,跳下去應該不會受傷。


    ‘人多就是好辦事,不知道那個刑警先生怎麽樣了?’eternal想著,順便擔心了一下謝雲蒙。


    黑貓已經走到他的腳下,eternal蹲下身體摸了摸小家夥的頭,然後帶著它轉身朝上三樓的樓梯間走進去。


    現在已經不用爬密道了,樓梯間一整麵牆壁都打開著,反正他也不怕屍體,直接就從連帆死亡的房間進入了三樓走廊。


    房間裏還是一片狼藉,連帆的屍體仰麵躺著,血腥味濃重,小貓咪想要向屍體爬過去,被eternal拉住後頸提了迴來。


    “你不要搗亂。”


    毫不給力的教訓了一句,小黑貓卻嚇得縮起了身體,也許是eternal的眼神嚇到了它,身體垂在男人的手掌心裏一動不動。


    放下黑貓,eternal快速走出房間,不到一分鍾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是的,這個即將與演員先生會合的女人,這個演員先生一直在拜托她幫忙的女人,就是一個‘惡魔’。但是,‘惡魔’是不是等於兇手?還沒有人知道。女人加快腳步沿著走廊前進,她的衣服摩擦著地板和牆壁,發出唏唏嗦嗦的聲音,很輕微,但卻讓人無法釋懷。


    ‘就快到了,我要小心一點,不能讓她們兩個人認出來。’女人在心裏囑咐著自己,將頭上的帽子又拉了拉,使其完全遮住那張不算漂亮的臉龐,真的就像走廊中的鬼魅一樣。


    當女人走到自己需要躲藏的地方時,她明顯可以聽到牆壁對麵傳來的對話聲,火災之前的事情女人並不了解,也沒有人主動告訴她,女人一直都是憑著自己找到的線索在了解,包括小恆和小於的身世也是。


    管家先生總是讓女人和小恆到評估地下室裏麵去約會,直到多年以後,女人才真正看清楚,管家先生當時的陰險。那老頭其實是想借著她掩蓋另一樁愛情,另一樁有可能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愛情。


    從那時候起,女人就開始憎恨管家先生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利用她的愛情,這在女人本來瘋狂的腦筋中,又刻下了深深的一道印記。


    多年以來,年輕,單純,不黯世事,以及總是需要別人的保護,還有‘時間老人’和餐館老板娘的幫助,讓女人將自己的心情隱藏在黑暗深處。


    不過,她從來就沒有看見過什麽幽暗森林。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也想成為小恆身體裏的永恆之心,隻不過永恆之心的所有者想要拚命從小恆身體裏麵衝破出來,而女人則想要另一種意識來代替自己,讓自己可以隱藏進幽暗森林中,永遠隻生活在夢裏。


    紛繁複雜的思維與交談聲一起停止,女人的注意力集中起來,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即將要出場了,而演員先生已經在為她的出場開啟門扉。


    到那黑色的牆壁縫隙越開越大的時候,女人向前邁出腳步,身上所有的戾氣在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防滑和擔憂,那是她欺騙演員和老刑警的手段!


    惲夜遙坐到剛才陸浩宇坐的那把椅子上,輕聲問少女;“曼曼,你先說說看,你是怎麽從樓梯間離開的?”


    “這要從柳爺爺和秦森的行為說起,當時,柳爺爺讓秦森去看牆壁缺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秦森因為害怕不願意,兩個人爭辯幾句之後,柳爺爺也沒有強迫他。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在關注著幾個特定的人,他們分別是秦森、連帆和婆婆。關注小帆是因為他昨天下午離開的時間太長了,雖然之後有枚警官的說明,但還是免不了讓人懷疑。”


    “觀察秦森是因為我總覺得在柳爺爺中毒昏迷的那段時間裏,秦森好像不在大家身邊,這件事我不能確定,但當時我確實沒有看到秦森在什麽地方?”


    “我當時就在大家身後!你沒有看到我也不能這樣說呀,會讓人懷疑的,曼曼!”秦森急吼吼的為自己辯解,瞪著文曼曼。


    文曼曼解釋說:“秦森,你先不要著急,我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敘述而已,我並沒有說你做了什麽壞事。”說這些話的時候,文曼曼依然沒有抬起頭來,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


    秦森見她解釋了,也不好再爭辯什麽,隻能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聽。


    “觀察廚娘婆婆,是因為我覺得婆婆同怖怖一樣,都沒有對我們說實話,如果說別人不知道15年前的真實狀況還情有可原,但要說婆婆不知道的話,那就解釋不通了,她可是從詭譎屋建成開始就住在這裏的人啊!”


    “那你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很冷漠?不願意跟任何人交談呢?”桃慕青問道。她也同王姐一樣,拚命想要看清楚文曼曼鬥篷底下的真麵目,不過,好像她的努力都徒勞了。


    “我為什麽要變得冷漠?我自己也不知道!”文曼曼說:“這個問題你要問惲先生,是他偷偷告訴我,進入三樓之後,一定要疏遠所有的人,讓自己看上去冷酷無情,很難接近的樣子。在主屋二樓停留的時間裏,大家因為我的改變疏遠質問我的時候,真的讓我非常難過。惲先生,等一下請你解釋清楚,到底為什麽要我改變態度。”


    “我沒有看到過他的正臉,隻看到過背影,那身材和頭發都和安澤非常相似。”


    “所以你才會懷疑,有可能火災之前,安澤就被某個人除掉了,或者是他自己策劃的火災,並且扮演成神秘的管家先生,對不對?”


    “也許吧,反正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文曼曼迴答,她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


    廚娘婆婆終於得到了說話的機會,對文曼曼說:“曼曼,你說的沒有錯,當年文玉雅確實是我們聘請來的女仆,我想你所說的女主人應該指的就是我,而並非你的母親。在火災之前,我和安澤曾經一起管理明鏡屋,而且是他女兒的家庭教師,也是他女兒的替身,安澤的女兒安茜被他藏在了主屋三樓之上,這一切我都已經跟惲先生說過了。”


    “可是我不明白,曼曼你說了那麽多臨摹兩可的過去,到底想說明什麽?如果你真的要說明這些過去,和你在樓梯間牆壁缺口裏麵看到的事情有關係的話,那就請先告訴我們,你到底看到了什麽?行嗎?我想有些事情,我也許能幫著你解釋一點點。”


    廚娘婆婆的話終於讓文曼曼抬起頭來,大家也終於看清楚了她的麵目。雖然這張臉對於幾個年輕的舞蹈學院學生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但是他們依然為之震驚。


    因為文曼曼臉上也有傷痕,也像顏慕恆一樣橫亙在鼻梁中間,到目前為止,這棟詭譎屋中臉上受傷的人已經有了三個。第一個顏慕恆,他臉上的事舊傷,隻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第二個是單明澤,他是在大家進入三樓之前,不知道什麽原因受的傷,傷口很深,也很可怕。到目前為止,受傷的單明澤和沒有受傷的單明澤混雜在一起,到底他臉上的傷是怎麽迴事?在三樓上的人還全都蒙在鼓裏。


    第三個就是現在的文曼曼,她臉上隻是一道淺淺的傷口,好像被刀刃無意之中劃到的一樣。但是傷口除了長度稍微短一些之外,形狀和位置同前麵兩個人簡直一模一樣,所以看到它的人才會如此震驚。


    接收到老爺子的暗示,兩個人馬上坐正了身體,偵探繼續假裝聽前麵女孩的話語,但是越聽,他心裏的螢火蟲就越亮,有些事情,已經在他灰色的腦細胞中變得明了清晰。


    留在倉庫裏的正是沒有受傷的單明澤,等到一切安定下來之後,單明澤反而開始冷靜不下來了,首先,西西為什麽說他愛的人是小於?小於應該是詭譎屋廚娘的兒子,而且是怖怖的男朋友。


    西西同詭譎屋以前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這一次,她會來到山上,雖然是單明澤的過錯。但是,單明澤一開始並沒有打算來到詭譎屋鎖在山崖,而是想要在無人的山道之上,向西西尋求山下那樁事件的真相。


    那是一種因偷竊而引發的兇殺案,目擊者正是西西的位置區的姨母。可是,單明澤和西西都沒有向刑警說明的是,死去的中年女人其實不是西西的姨母,而是西西家裏的保姆。


    西西是一個養女,17歲之後,養父母就到國外去了,一直都是由家裏的保姆照顧。西西平時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學校裏,或者和朋友們在一起,在家的時間不多,所以和保姆接觸的時間也是極少的。


    單明澤記得,自從幾年前自己和西西認識之後,就開始熱烈追求她,西西很美,這一點單明澤不得不承認。最早的追求確實是因為貪戀西西的眉毛和她豐厚的家庭,但是漸漸的,單明澤在不知不覺中真的愛上了西西。


    那幾年裏,單明澤找盡各種理由到西西家裏去,搭上西西所有的朋友,隻為了讓自己更加靠近美貌女友。很長一段時間,單明澤也和西西家的保姆處的不錯,每次去,保姆都會熱情歡迎他。


    可是就在兇殺案發生的幾個月之前,西西家的保姆態度突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根本就不歡迎單明澤踏入家門,甚至還把他和西西的事情打電話告訴遠在重洋之外的西西養父母。


    在西西和保姆對單明澤有意無意的指責之中,單明澤稍微猜到了一點端倪,好像是因為西西家經常丟東西,而且自己花女朋友錢的事情,也被他們家的保姆知道了,所以態度才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我們從當時西西和神秘男人的對話中也可以窺知一二,他當時所說的話,都在把山下兇殺案的嫌疑,拚命往單明澤身上拉,並且還要求西西去穩住單明澤,讓他可以抓到更多單明澤的把柄。


    這個男人為什麽要對付單明澤,其一當然是想要美人和錢財兼得。那麽其二呢?他總不可能那麽簡單,在詭譎屋這個有刑警在的地方,甘冒風險去對付單明澤吧,所以這個男人算計單明澤,也許有著不得不掩蓋的罪行,或者他已經知道了,刑警上山調查的真正目的。


    反正不管怎麽樣?此刻的單明澤在盤算著如何讓西西對自己說出實話,至少是對自己說出,她對刑警上山背後的理由到底知道多少?


    山下發生的兇殺事件,之前所說的隻不過是一些皮毛而已,中間肯定隱藏著更深的線索,而且必然有兒童販賣組織有關,要不然的話,刑警不會喬裝改扮,隱瞞身份上山。更不會帶著案件當事人到山上來。


    現在看來,喬克力和真正的顏慕恆必然都涉及到山下的案件,因為他們都是一開始就在幫助刑警的人,也就是參與謝雲蒙和枚小小隱瞞身份行動的人,顏慕恆甚至隨時準備與謝雲蒙互換身份,以保證他行動的順暢。


    當然這種事情,是建立在刑警先生完全不知道顏慕恆有第二重人格的情況之下,如果一開始,刑警先生就知道顏慕恆擁有隱藏著的陰暗麵,他斷然不會讓顏慕恆與自己互換身份,並保護場外的小姑娘。


    不過事實證明,在三種血腥迷霧發生之前,顏慕恆一直都還是非常正常的,他對西西的保護也很盡力。


    說過單明澤和顏慕恆之後,我們就要來說說,淒慘死亡的西西家保姆了。


    這裏存在著幾個問題,第一,西西為什麽要稱唿保姆為姨母?是一開始就習慣的稱唿,還是到山上來臨時改變的。如果是臨時改變的,那就要弄清楚,到底出於什麽原因要這樣做?第二,保姆一開始就被殘忍殺害了,死亡時間與管家的死亡時間相同。


    “……完全不知道!謝警官怎麽說?”單明澤一邊關注著懷中人的反應,一邊問。因為已經看到過血腥恐怖的死亡現場,所以現在無論在什麽地方發現屍體,都不會讓他太過於震驚了。


    “謝警官說,屍體應該是在你們上山之前就已經死亡了,有可能一開始詭譎屋中的某個客人,就被替換了身份。”雜貨店老板代替老婆迴答說。


    “謝警官的意思是詭譎屋中有一個人用了假身份,他覺得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兇手,對嗎?”單明澤反問道。


    “這個我們就不能確定了,不過我覺得聽謝警官的口氣,他應該是這樣想的。”老板迴答。


    單明澤低下頭,他看著西西的臉龐思考著,謝雲蒙竟然能毫無保留地和眼前這對夫婦說出心裏的想法,那就證明他對這對夫婦抱有絕對的信任感。為什麽呢?難道雜貨店老板夫婦以前就和警員們認識?或者說,他們也與某些事情有關。


    到現在為止,雜貨店老板夫婦的真實姓名,不僅謝雲蒙和顏慕恆沒有提起過,就連他們自己也三緘其口,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叫什麽?單明澤很想問,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與其提問,還不如等他們自己說出來。案件真相大白的時候,所有人的身份都會被揭穿,這一點單明澤深信不疑,就算是警方要保護的證人,逮住兇手確定安全之後,再說出真實身份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要是現在自己急吼吼的想要弄明白所有事情,反而會引起刑警的懷疑。單明澤知道,如果西西不能改口的話,自己身上的殺人嫌疑你就不能洗脫。他一直在斟酌,刑警到底對自己有多少信任度?


    不是說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斷,而是目前房子裏加入了惲夜遙這個能讓刑警言聽計從的偵探,就讓單明澤有些琢磨不透了。


    所有的思緒都隻是瞬間在腦海中掠過,單明澤繼續問道:“那麽屍體呢?搬到哪裏去了?”


    “唉!說起那具屍體,還真是可憐,下半身幾乎被切斷了,”雜貨店老板歎著氣說:“刑警處理他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一眼,臉上身上全都已經腐爛,身體下麵鍛煉的地方還連帶著內髒,這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我去看見謝警官把屍體帶向廚房後麵去了,至於後來是怎麽處理?我就不知道了,謝警官迴來的時候也沒有提起。”


    ‘幽靈’的腳印一步一步朝著樓上三個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在客廳叮咣的照耀下,虛空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閃閃發光,那是一枚胸針,同惲夜遙和謝雲蒙在餐館後麵倉庫門口見到的娜美胸針一模一樣。


    胸針的光芒在虛空中微微起伏,光線反射到地麵上,形成好幾個小小的圓點,而這些圓點,一直在黑色腳印的前麵,與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事實上,餐館廚房裏有著兇手留下的證據,這些證據雖然不能直接指明誰是兇手,卻能夠為警方找到正確線索提供很大的幫助。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發現,就算是演員和刑警也沒有注意到。這都歸功於廚房裏麵厚厚的汙垢,正是這些汙垢,讓本應該很明顯的證據痕跡,仿佛消失了一樣,躲藏進視線的盲區裏。


    演員先生的忽略,是因為他的經驗還不夠豐富。而刑警先生,是因為屍體的作祟,讓他無暇分心去想到別的東西。這一切,都給此刻腳印的主人提供了便利。


    廚房裏的痕跡也可以說是‘幽靈’留下的,隻不過當時他留下這些痕跡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日後會成為之人兇手的證據。還有食品倉庫門框上的皮膚和黑發,都是‘幽靈’不小心留下的東西,包括那枚一模一樣的胸針。


    這些東西,‘幽靈’不明白eternal為什麽要幫自己處理掉?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eternal對‘幽靈’念著舊情,甚至把‘幽靈’也歸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當然,eternal想要保護的不可能是‘幽靈’的真實人格,而是他呈現在大家眼前的身份。


    ‘幽靈’一直用真實來掩蓋欺騙,用欺騙來迷惑視線,再用視線所能觸及的真實來保護自己。詭譎屋和‘幽靈’的家人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提供了他計劃所必需的一切便利。


    ‘幽靈’確實是房子裏存在的某一個人,這個人可以脫離刑警的嚴密監控而不受到懷疑,不管他到底是誰?都肯定是受信任者中的一員,而且是一個正在被刑警支派出去行動的人。


    老板娘的話一出口,單明澤立刻就跳起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確實和西西有過肌膚之親,但那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之後的時間裏,西西和新男友做過什麽,他完全無法知道。現在在這個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西西如果真的懷孕,那她的身體怎麽能夠受得了?!


    “阿姨你不會是搞錯了吧!不可能的,西西怎麽會……!!”


    “單先生你先不要激動,現在,你們兩個照我說的話去做,老公,你裹上羽絨服先到門外去,迴避一下!還有,到廚房去盡可能打水上來,不……唉!我真是蠢死了!水龍頭肯定都凍結了,老公,先把房子裏所有的瓶裝水拿到房門口來備用,然後到倉庫去,能拿多少礦泉水就拿多少過來,記得出去要多套幾件衣服,注意安全!”


    “好好,我馬上去。”老板點著頭,迅速站起身來拿上椅子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等他離開之後,老板娘馬上對單明澤說:“關係到小姑娘的生死,你也不要有什麽顧慮了,馬上幫我到包裏去把所有幹淨的毛巾和布頭都拿出來。”


    “阿姨,你,你說西西如果真的懷孕的話,有可能會流產嗎?”


    “她肚子裏如果是還不足月的孩子,怎麽經得起這樣來迴折騰,要是我所料不錯,孩子七七八八是保不住了,我們隻能想辦法保住大人,你就不要有別的想法了,專心幫我的忙就行!”


    “可是……可是……”單明澤一邊手忙腳亂把大包小包裏的東西都翻出來,一邊還想要提出問題,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是真的慌了,結結巴巴半天沒有講出個所以然來。


    “閉嘴!你們男人就是這樣,隻想著自己,你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難?!!我當年也是,半隻腳都踏在棺材板裏麵,可那個老不死的還在在意孩子是男是女!!我說你們能不能在這種時候爽氣一點!啊!!”


    “能,能,阿姨你不要生氣,我馬上來!”單明澤也管不上麵子不麵子了,老板娘說得很正確,現在西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都隻能靠邊站。


    念到這裏,惲夜遙停下了,他已經完全進入了被囚禁者的角色中,從他臉上顯露出來的落寞,正在一點一點帶著每一個人入戲。柳橋蒲觀察著這些入戲的人,他在尋找目標,而顏慕恆正準備提出問題。


    在樓下,同樣有一個講述者,一個觀察者和一個提問者,隻不過,樓下的講述者演技並不好,觀察者的分析能力遠遠不及老刑警,提問者的脾氣有點暴躁。


    我們先來看樓上會如何發展:


    顏慕恆問道:“時間問題從我們一進入詭譎屋開始,就已經顯露出來了。詭譎屋中除了大鍾之外,沒有任何鍾表,王姐,你們家人的說法是女主人極其討厭鍾表,不希望聽到任何相關的聲音,現在我再問一遍,確定是這樣的嗎?”


    “不是,”迴答的人是婆婆,她說:“在安澤女兒被關在這裏之前,家裏是有鍾表的,但是後來都被安澤扔掉了,他說安茜很討厭鍾表,看到時間會讓她精神狀況更差,所以把全部鍾表都扔掉了。我覺得其實是安澤自己討厭鍾表才對。”


    “那麽王姐呢?你對此有所了解嗎?”顏慕恆轉向王姐問道。


    王姐搖了搖頭說:“我所知道的都是管家先生告訴我的,他隻是說不可以帶鍾表進屋子,其他什麽都沒說過。”


    “號吧,接下來一個問題是問其他人的,你們對此有什麽看法?在三樓最後一個房間裏,我和小遙看到過日記中描述的那台座鍾,已經不走了,不過看上去並沒有報廢。”


    “你想問哪方麵的看法,是關於鍾表?還是關於曼曼或者女主人的?”連帆反問,他的位置現在在文曼曼斜對麵,可以看到鬥篷遮掩下的臉龐。


    沒等顏慕恆迴答,陸浩宇直接說:“時間的話,我認同婆婆的看法,不是安澤的女兒討厭鍾表,而是安澤本人,我覺得安澤能在這種地方建造房子,本身就說明他已經是一個瘋子了。瘋子做事總是不可理喻,所以我推測不出理由來。要說到曼曼,她一來就同婆婆吵架,自己奇怪的行為一點都沒有解釋,我認為她是在刻意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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