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恆隨即走過去,他將一根手指伸進裂痕裏麵,用力摳了一下,然後縮迴來,發現指甲裏全都是灰黑色的,即像泥土又像粉末一樣的東西。顏慕恆仔細看了看,才恍然大悟說道:“這是沙土?”


    “對,就是沙土,有人在近期將沙土填埋在了木板牆壁和岩石之間,沙土的吸水性非常好,岩石地洞裏散發進來的水汽都被沙土吸收了,所以這裏才會顯得異常幹燥。”


    “可您是怎麽知道沙土是近期被人填埋進去的呢?”


    “你自己仔細看,手指上的沙土已經非常潮濕了,過不了多長時間,這裏就會返潮。沙土吸水是暫時性的,等到水份吸足了,整個木板牆壁就會因此受潮甚至腐爛。”


    “可我還是一點都聽不明白!”


    “現在的時間緊迫,我也沒有辦法每一件事都和你詳細說明白,總之你我要趕緊行動起來,在兇手銷毀證據之前,將食品倉庫裏遺留下來的東西拿走.現在,兇手還不可能將注意力轉移到你的身上,所以你行動起來會比較方便.”


    明擺著,柳橋蒲不想將他們推理出來的結果全盤告訴顏慕恆,他需要留下關鍵的東西,讓眼前的年輕人捉摸不透,讓他無從揣測他們究竟掌握了兇手多少信息?那些雞確實是兩起兇殺案的關鍵。


    其中一起就是在褐色塔樓裏,中年婦女的死亡事件;另一起就是,準備栽贓給謝雲蒙的孟琪兒死亡事件。兩起事件都有某一個關鍵性證據,要從那些雞身上得到佐證,這對於刑警們來說,非常重要。


    在暗淡的燈光照耀之下,狹小的四方形空間就像一個讓人無法脫離的牢籠,房間前後的門都沒有鎖緊,但是身處其中的舒雪依然感到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拘束。


    她愛這個家的主人,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家的主人以前曾經全心全意照顧她,也因為舒雪可以意識到,相同血脈之間的牽絆。


    她先與某一個人來到這裏,那個保護她的人會在外麵替她擋住一切有可能產生的懷疑,以及那些對她不利的人和事情,而舒雪隻要將自己好好藏起來就行了。


    手中不停做著機械性的動作,舒雪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完成工作。她身上的衣服與某個人一模一樣,而且已經浸滿了星星點點的深色液體,不管舒雪如何小心,還是避免不了要弄髒衣服。


    瞬間,準備開始隱藏證據的少女想到了一個可以幫助他的人——顏慕恆,是的,這兩個顏慕恆之中,確實有一個可以幫到她,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必須再等一等,等到晚飯的時間,一切才可以正式開始。


    ‘那家夥大概已經在房子裏開始製造混亂了,我也該準備一下讓自己脫身的辦法,到時一定要安全和eternal會合,並且將那兩個蠢笨的人,都趕到暗夜森林裏的喂料通道上去,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出來妨礙自己。’


    趁著短暫的時間,少女手腳麻利的開始行動,首先是地上散亂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又將那些深色的液體全部都擦幹淨,將弄髒的衣服藏起來,然後打開身後的門,走進狂風暴雪之中。


    事實上,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用對方迴答,他也能夠猜得出來,如此之大的風雪,還在半夜裏,周圍又有那麽多躲藏的地方,顏慕恆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可疑人物。


    不出所料,以前高大的男人立刻就給出了否定迴答,柳橋蒲沉思了一會兒,繼續說:“那就有一點麻煩了,不過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現在放棄希望,這樣吧!不管能不能找到什麽?你到等會迴去看一下,尤其是廢墟所在的懸崖邊緣,看看有沒有兇手在銷毀證據時遺留下來的痕跡。”


    “還有食品倉庫以及文女士餐館的周邊,也不能夠忽略,都仔細的找一下,然後你就迴主屋來和我們會合,等一下,我們所有人都會到主屋餐廳裏麵聚集,你迴來之後直接到那裏就行了。”


    枚小小直接一口氣衝上了頂層,來到剛才自己忽略掉的那個地方,牆上的牆紙已經被完全撕扯下來了,一側的牆角也被謝雲蒙破壞殆盡,露出裏麵早已經空洞如蜂窩一般的建築材料。


    枚小小仔細在廢墟中翻找著,她在找那些被燒焦的像手指一樣的東西,之前在褐色塔樓第二間房間的兇殺現場,西西和喬克力還有小小曾經都目擊到它們被隨意拋灑在地麵上,可是在屍體消失之後,這些像燒焦手指一樣的東西也隨之消失了。


    當時柳橋蒲前往驗屍,曾經找到過一個,憑著他多年以來的經驗判斷,這更像是某一種動物的腳趾,而不是人的手指。不僅僅是大小的問題,彎曲程度看上去也很怪異。


    想到惲夜遙的事情,喬克力突然之間腦海中生出了一個想法,惲夜遙思維非常敏銳,腦筋也聰明,這是不爭的事實。喬克力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柳橋蒲在向他征求意見,就說明對於這個老刑警來說,惲夜遙的建議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麽自己可不可以把疑問向他說明呢?偷偷的把自己並不明確的線索,以及對顏慕恆的懷疑統統說給他聽,然後讓他去慫恿刑警調查,這樣一來,自己說話也能放得開許多,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


    一門心思想著兇殺案的事情,喬克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們朝他投來的警惕目光,也許秦森和柳航到現在都認為,喬克力也是一個刑警,這讓他們在喬克力麵前顯得拘謹很多。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挨過去了,也不知道今天會怎麽樣?要不是那個老頭拚命挽留所有人,他才不會留下來呢?’


    想起在藍色塔樓樓道裏的情況,陸浩宇就忍不住渾身顫栗,死了兩個人,大家最終還是站在了老刑警的一邊,他也隻能隨大流,以免被當做嫌疑人處理。


    ‘那老頭子和惲夜遙在孟琪兒房間裏呆了那麽久,誰知道地上那具女屍是他們哪個人殺死的?還說衣櫃裏有密道!我看,要不是那個刑警用蠻力砸開牆壁,我們估計再過幾天都找不到密道,說不定他們就是在合謀演戲!’


    “這個家真的有女主人嗎?”陸浩宇又問了一句,他一直在提問,卻吝嗇說出自己的想法,這讓秦森越來越焦躁。


    “怎麽可能沒有?一棟房子總歸有個主人的吧,要不就是女主人偽裝成了這些仆人中的某一個,說不定就是廚娘或者王姐,這兩個人不是最有可能被女主人假扮嗎?說不定她們中的一個,已經在屋子的某個角落裏被殺害了,屍體像孟琪兒一樣拋棄在瓦礫堆裏麵!”


    “可是,廚娘和王姐都是我們進入詭譎屋頭一天就見到的人,而且一直在我們身邊,女主人並沒有時間來殺死並假扮她們啊!”陸浩宇否定了秦森的說法。


    但是他自己的說法中也存在漏洞,所以秦森立刻反駁說:“我覺得你大概記性不好!我們頭天晚上進入詭譎屋的時候,隻見到了王姐,30號早晨才見到廚娘和管家的,怖怖是30號下午才見到的。與主人到現在為止,不要說見麵,根本連聲音都沒有聽到。”


    “雖然我也覺得他身上的疑點不多,但是現在要下結論未免過早了一點,等等看吧,看看那小子會不會準時迴來。還有,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小喬一個人在褐色塔樓裏守著,我總覺得不是很放心,畢竟他不是專業人員。”


    “等一下,我們兩個人隻能留下一個和大家在一起,在小蒙和小小醒來之前,另一個要到樓上去幫忙。”柳橋蒲像是安排工作一樣對惲夜遙說。


    惲夜遙立刻點了點頭,說:“我一吃完早飯就上去,換小喬下來,您在這裏也要多加小心,白天的話,還是要靠顏慕恆和小喬幫忙,晚上交給小蒙和小小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兇手在昨天晚上已經吃過他們的虧了,今天晚上應該會收斂很多。”


    說完,男人馬上開始動手尋找,而女人則向廚房裏麵走進去。


    此刻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窗戶外麵的異常情況,正門邊上的窗戶外麵,黏連著一條長長的血跡,從玻璃內側都可以看到,外麵已經凍起了厚厚的冰層。


    不是那種可以一敲就碎的形態,而是如同冰雕一樣,很厚,讓人感覺非常堅硬。這個絕對不是天然造成,能夠讓房子外麵凍起如此之厚的冰層,半夜裏肯定有一個人在外麵不停潑水。


    但是長時間大量潑水的話,睡在屋子裏的人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所以說,這對夫婦睡得那樣死,肯定有什麽特殊的原因?


    可奇怪的是,他們與詭譎屋事件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根本就不值得兇手大費周章!再說把房子凍起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兩個人就這樣在屋子裏安靜的待上幾天,倒也不會發生什麽事,隻可惜兇手布下的局無論早晚,都會被看到。除非有另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替他們解困。


    而這個人就是顏慕恆,此刻,被柳橋蒲指派出來的顏慕恆早已經站在了餐館和倉庫中間的雪地裏,風雪幾乎覆蓋了他整個身體。


    昨天白天的時候,刑警們以為顏慕恆一直沒有行動,所以柳橋蒲在安排他早上來倉庫的時候,也沒有考慮到體力的問題。


    事實上,從29日淩晨開始,顏慕恆就基本上沒有休息過了,一直到現在,他已經相當疲憊,口中急促唿出的白氣證明這個男人正在努力與疲勞抗爭。


    他不能在雪地裏多待,很容易會被凍僵,於是,喘了幾口氣之後,顏慕恆很快向食品倉庫邁開腳步。


    “可能性不大,你想,當時除了連帆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再排除掉你、小小、小航、小蒙還有小喬,能夠約孟琪兒的也隻有曼曼了。”話語間,柳橋蒲朝著背後的文曼曼看了一眼,繼續說:“可她那個時間剛剛從褐色塔樓裏出來,你們都可以證明。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布置那樣一個兇殺現場。”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約孟琪兒的是舒雪,憑她的容貌,確實有可能假扮曼曼,但舒雪是什麽時候同孟琪兒約定的呢?在樓下的時候,孟琪兒一直坐在桌子邊上畫畫或者發呆,我的印象裏,她根本就沒有參與什麽特別的事情,也沒有胡亂走動。”


    “有可能舒雪29號晚上大家睡著之後偷偷去找了孟琪兒,約她第二天傍晚見麵。”惲夜遙再次提出假設。


    以上是關於人物本身的嫌疑。謝雲蒙30日傍晚之前從褐色塔樓底部爬下去,是為了驗證柳航所說的書房門的奇怪之處。


    在半途中,他被‘顏慕恆’拉進牆壁上的暗門之中,並見到了舒雪,當時,他就懷疑還有另一個女孩在那裏,可是‘顏慕恆’和舒雪都不承認,謝雲蒙也隻好作罷。


    他們兩個人來見謝雲蒙的目的可以說非常明顯,就是要讓謝雲蒙去追枚小小,從而讓刑警一起掉進設計好的陷阱之內。


    這說明了什麽?說明陷阱不止一處,如果刑警和女警都可以摔死在岩石地洞之中,罪名就可以推給幸存下來的廚師先生;如果說他們沒事,那就進行第二步計劃:藍色塔樓內部的殺人栽贓。


    ‘顏慕恆’的話可以聽得出來:首先,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身份會受到餐館老板娘文女士的保護。其次,他們進入詭譎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錢。


    我們可以這樣分析,如果當年擁有預知能力的不是安澤本人,那就代表真正的預知者有可能還活在人世,這兩個人如果想辦法控製住他的話,將來在考古界擁有一席之地,那是不爭的事實。錢自然也可以賺到盤滿缽溢。


    如果是安澤本人,那麽他們的控製計劃一定就會失敗,所以‘顏慕恆’才會說出把安澤遺留下來的財產搜刮幹淨這樣的話。


    這裏同時還隱藏著兩個意思:第一,安澤的女兒,也就是詭譎屋現任女主人也不是有預知能力的人;第二,詭譎屋的女主人和安澤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當年完全是被安澤利用的棋子。


    臉上所有的表情,在一刹那之間,都被淡漠和冷酷所代替。‘顏慕恆那家夥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男人在心裏詬病,可是他自己知道,目前來說,他拿顏慕恆毫無辦法。


    其中的原因當然也是一個秘密,一個關乎好幾個人的秘密。隻要文女士和王姐不開口,刑警就不會知道這些事情,至於廚娘,她已經老了,構不成任何威脅。隻要稍微恐嚇,這個老太太就可能會因為心髒驟停而一命嗚唿。


    ‘唿……該是自己好好表現的時候了。’男人想著,他的腳步明顯比顏慕恆要快許多,不出十幾分鍾,他就走到了顏慕恆原先站立的地方。


    不過他可沒那麽傻,呆在大風雪中觀察情況,他一頭鑽進食品倉庫裏麵,開始尋找著合適的工具。


    “是嗎?原來一切都已經在你們的掌控之中了!嗬嗬……”坐在沙發上的單明澤輕聲說,從言語間聽不出他的心情究竟如何,就連那最後的笑聲也感覺不到應有的嘲諷,而是幹澀的,讓人不免憐憫。


    惲夜遙不能夠久留,他最後留給單明澤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消失在衛生間的小門裏麵。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柳橋蒲聽得一清二楚,老爺子並沒有任何行動,而是坐在靠背椅上閉起了雙眼,他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擔憂。


    越是思考詭譎屋中隱藏的秘密,柳橋蒲就越是生出一種自己即將深陷其中的感覺,就像一個無盡的黑洞一樣,這個黑洞比他60多年以來的生命還要更加漫長。


    趁著男人似醒非醒的狀態,eternal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我是eternal——永恆!你就是我,一定要記牢了,你就是我!留在詭譎屋中的永恆之心!”


    最後的那句話,eternal加重了語氣,希望可以深入到顏慕恆的內心。從某些角度來說,顏慕恆可以說是他的隱形同伴,eternal不能夠失去這個同伴的維護。雖然顏慕恆並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麽,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你就是我!快點迴去吧!這裏有人死了,讓刑警出來調查!”


    補充完最後一句話,eternal讓顏慕恆靠在小推車邊上,自己迅速消失在食品倉庫門外。


    也許事情都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樣,但現在我們又怎麽能夠知道呢!!


    柳橋蒲分開王姐和小姑娘之後,自顧自盤算著待會兒要單獨詢問大家的問題,這個時候,他是可以看到娛樂室裏的單明澤的,所以不存在疏忽的嫌疑。


    單明澤一直都安靜的坐著,沒有抬頭,也沒有給老爺子帶來任何麻煩,他的樣子就像是在等待,等待最終揭曉答案的那一刻。


    柳橋蒲的眼睛時不時看向單明澤的方向,現在最難啃的骨頭就是這個人了,他會不會開口說實話?柳橋蒲心裏一點把握都沒有。還有那個神秘的eternal,到底是什麽人?是這個家裏的人嗎?


    大聲唿喊他:“柳爺爺,快醒醒!單明澤跑了!”


    見柳橋蒲沒有反應,文曼曼又用手去推老爺子,沒想到一推,柳橋蒲竟然像木頭人一樣緩緩向地麵上倒去。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他的眼窩和嘴唇都泛著青黑色,一張臉就像死人一樣毫無生氣。


    隨著倒地的撞擊,老爺子花白的頭發散亂在地板上,嘴角慢慢流淌出一絲深黑色的鮮血……


    “柳爺爺?柳爺爺?!!……”


    這迴所有的人都懵了,少女們照例發出一片尖叫聲,廚娘幾乎是跌跌撞撞衝出了廚房,被趕過來的王姐猛地抱住,才沒有摔倒。


    陸浩宇跌坐在地板上,手腳並用向後退去,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不容易脫離眾人,西西立刻投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那個人是西西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抱住小姑娘,並不是為了將她往舒適的環境裏帶,而是為了將她推進冰天雪地之中。


    猛然間,西西感到刺骨的寒冷包裹全身,她這才發現自己再也迴不去了,剛剛還對她溫柔的人,此刻已經將唯一的通道緊緊鎖住,把她拋棄在逐漸吞噬生命的雪白之中。


    西西想要衝上去敲開鎖閉的生命之門,可是她沒有任何力氣,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風雪迅速帶走隻穿著毛衣的小姑娘身上的體溫,就像是白色的沼澤一樣,一點一點將剛剛得到的生命吞噬進去。


    確認外麵的那些人已經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之後,單明澤邁開兩腿向著樓道上方拚命奔跑起來。


    “快點!再快點!他堅持不了多久!!”似乎是在為自己打氣一樣,單明澤不斷輕聲說著,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終於,他衝進了樓道頂端的小門,然後對著向自己迎過來的人喊了一句:“拜托你!!快走!!”就與對方擦肩而過,轉而向下繼續奔跑,人瞬間消失在樓梯的陰影之中。


    聽到他唿喊的人也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消失在單明澤來時的方向,樓道裏隻聽到兩個人穿著拖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等到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第三個人從房間裏探出頭來,他穿著一件淡色的毛衣,頭發和肩膀上全都是雪花,連鼻頭也凍得通紅,應該是剛剛從外麵迴來。


    這說明,在詭譎屋中的兇手肯定與山下那樁殺人事件也有關係,山下的事件由謝雲蒙全權負責調查,他一定掌握了什麽證據,兇手才會希望謝雲蒙變得慌亂。可是到底是什麽證據呢?


    小蒙至今都沒有詳細說過,小小也好像不知道的樣子,以惲夜遙對謝雲蒙的了解,可能是某些已經調查過的人或事物,存在著暴露兇手的地方,可能謝雲蒙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證據所在的地方。


    ‘兇手一定在害怕什麽?我要詳細問問小蒙山下的情況!’惲夜遙暗自想著,努力壓抑住心裏湧上來的不安。


    他的手放在柳橋蒲胸前,感覺到老爺子似乎動了一下,惲夜遙趕緊湊近柳橋蒲問:“老師!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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