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老道:“所以你果然是第一次聽說?哦,這個我信。剛才我找這弟子問話,你那樣的態度,是默許也想聽的意思,但,恐怕並不隻是如此吧?你知道這花,是不是?你知道印小苔養過這些,是不是?甚至,或許,你現在也在養,我說的可對嗎!”溫婪眼中似有冰凝結,他一抬下巴,冷笑:“錢久夜,別仗著自己年紀大就以為我不敢打你。”在場眾位弟子被駭得噤若寒蟬,眼睜睜看著門中長老和掌門針鋒相對,忽的,一道溫柔繾綣的女聲響起:“都是在鬧什麽呢?”此聲一出,不少人神色一鬆:“花長老。”溫婪和錢長老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冷哼一聲扭開頭去。紅衣紅裙,笑起來懶洋洋如四月春暉的女人,她撥開人群走來,然後似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水橋之下的光景,便啟唇說道:“這事情吧”頓了頓,她側目,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名當眾說出往事秘辛的弟子:“如此大事,既然當年見著了,為什麽要隱瞞呢?”刑月囁嚅道:“我、我不敢……”花長老繼續笑著問:“既然當年都隱瞞了,那你現在為什麽又說了呢?”刑月滿頭冷汗:“這、這,我”錢長老一拄拐杖:“小靜,這事當年你也摻和在裏麵?”花長老神色淡淡的,手指繞著黑發:“不錯。”錢長老正要說什麽,花長老卻突然道:“但不止是我,當年給掌門斂屍的幾位長老,都知曉。”此言一出,錢長老還沒說話,溫婪整個人的表情和氣勢都變了,他眼裏聚起冷然的光:“花長老,這是什麽意思?”花長老歎了口氣:“此事要不是鬧到如此地步,我原也不想說。但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再壓著不說,也是不行了。溫婪,那池子裏被你圍困著的是什麽,我知道,你將業火撤了罷。”溫婪沒有動作。花長老道:“我自有防範手段,不會禍及他人,你不必擔憂。”溫婪仍舊沒動作。但他之所以不動作,卻並非花長老所說的原因,而是因為何太哀。不錯,先前彎刃銀勾那一出,何太哀跌進池下業火圈內,被他拿業火八重燒了一迴。何太哀不會死,他知道,契約的感知表明對方絕對還活著,然而,正是因為這個鬼東西不生不死,現如今才成了真正的大麻煩,若是真的被他一把業火燒死幹淨,那反而倒也好了,偏偏何太哀是不死的。何太哀還活在那業火圈內,但,凡沾靈氣的事物,他的業火八重皆可焚。何太哀被他燒過一迴,也就是說,何太哀死的那一次,其身上的東西,也都一並被他燒完了,無論是隱匿氣息的紅玉碎末,還是那些隱藏的符也就是說,何太哀現在就如同被脫了殼的烏龜,他一旦撤去業火,這鬼物,根本無處可躲!作者有話要說:2019年最後一天!啊,2019年我似乎也沒幹成事我真是頭無用鹹魚預祝大家元旦快樂嗷!!!---感謝在2019-12-31 01:13:30~2019-12-31 17:58: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深水□□的小天使:甜甜甜不辣 1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20章 屍花之夜14溫婪周身氣壓超級低迷,那有如實質凝成的負麵情緒看得旁觀的幾個小弟子,又是疑惑不解,又是心驚膽戰。花長老手指繞著一縷長發,重新又念叨提醒了一遍:“溫婪,你聽得到我說話?”錢長老發出一聲氣音:“那火圈裏難道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才讓溫掌門如此藏著掖著不願讓大家看一眼嗎?”溫婪:“……”叩、叩、叩。外頭的氣氛緊張,緊張到了甚至像是帶有某種危機險些一觸即發的意味,而這個時候業火圈內傳來了細微的動靜,沒有聲響,但確實是敲門的動作。這輕叩業火的動作雖然無力了些,不過,的確非常冷靜。溫婪一怔,事發以來的煩躁感在一瞬間平息,他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隨後便抬手撤去了圍繞詭屍熊熊燃燒的業火。阻隔人視線的火焰消散,頓時,那裏頭那具怪異又蒼白的活屍便顯露了出來。人群中有人從詭屍身上辨別出了死者生前的身份,當下驚叫道:“師弟?”嘩然聲響起,不少人當場變了臉色。前些時日裏失蹤的同門弟子,現在卻是以如此詭異形態出現在眾人麵前。毫無疑問,這名弟子已經是死了,其身上籠著一層濃鬱的不可錯辨的死氣,但,令人難以理解的是,明明是死了,卻還能如活物一樣行動並發出嘶吼聲,但其周身既無靈力波動,也無鬼氣波動,那它又是憑何而立?被木劍釘在壁麵上的詭屍仍在劇烈掙紮著,紅裙的花長老輕歎了一口氣,隻見她伸出纖白若蔥的手指在空中點了一下,那詭屍居然就如同被拔去電源插頭的機器一樣,突的委頓著不動了。若非胸口還插著一口木劍,恐怕便會栽倒在地。花長老收手,視線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刑月身上:“當年你看到的那個似人非人又似鬼非鬼的存在,便同眼前的這個差不離,對嗎?”刑月愣愣地看著池子裏的詭屍,口中應道:“是、是的,就跟這個差不多。”花長老柔聲道:“那個變成詭屍的人,他既是亥長老的弟弟,同時,也是虞幼堂的父親。”***當時何太哀穿身通過業火,後頭猶有新月彎刃追擊,千鈞一發之際,溫婪突然逆轉業火由原本的第六重變作第八重,這業火足夠蠻橫,直接將追擊何太哀的彎刃給燒沒了,但同時也燒著了何太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