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反目,令何太哀錯愕不已。鳥類的爪子,殺意凜然地勾抓了過來。為什麽烏鴉君突然有此反應?結合種種細節,何太哀突然有了一個惡寒的猜測。“薄皮鬼”混進來了,而此刻,也許,它正薄薄一層地貼在自己的後背上。仿佛是為了響應他的這個猜測般,何太哀的手,突然不受控製地自行動了起來。他摸進自己大紅喜服寬大的袖兜裏,從裏頭摸出了一塊的鏡麵碎片。而最為詭異恐怖的是,何太哀的“黑玉化”效果還沒消散,地宮周遭盈盈燭火光亮照耀之下,他這玉石質地的皮膚外頭,肉眼可見的是套了一層東西,若要打個比方,眼下的情形,就好像、就好像是不小心將手伸入了“蛇蛻”之中。而那層東西,自然不是什麽蛇蛻,是更為險惡的……人皮!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夢境沒及時跳閘,小衰真的會被掐脖子反壓的,但是不會死-----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深水□□]的小天使:mengmeng 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龍淵、伊澤瑞爾的緋聞女友丶、黑貓的女人絕不認輸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伊澤瑞爾的緋聞女友丶 3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6章 鬼王娶親10人皮既輕且薄,它這麽悄無聲息地覆蓋在人身上,若非親眼所見,何太哀根本就不會意識到,自己居然被這樣一張皮給裹住了。這張“皮”,到底是什麽時候貼上來的呢?烏鴉君都未曾發現,甚至還以為自己成功將“鬼皮”給隔絕在了外頭。何太哀可以想象,當時他躺進古宅棺材裏的時候,這層皮,便已經是跟著他了。當他臥倒時,那層皮便不做聲地墊在他身下,和他貼身挨著,以絕對親密的姿態,一並進入了這古宅的地宮之中仿若緊身衣一般包裹著何太哀“鬼皮”,應當是感覺到了何太哀發自內心的嫌惡,但它知道何太哀是擺脫不了自己的,所以反而嘲笑般地輕嗤了一聲。也正是因為被這張皮裹挾著,何太哀眼下的身體動作,均不受自己控製,那張“皮”操控著何太哀取出懷中碎裂的鏡子。破碎的鏡麵反射地宮裏的燭火光亮,閃爍出粼粼鏡光,鏡子邊沿連著一些斷裂的纏枝花紋青銅裝飾,很顯然,這麵鏡子便是當初庭院裏,“薄皮鬼”登場時手裏捧著的那麵,“鬼皮”跟烏鴉君第一次交手逃跑之後,便留下這麵鏡子做挑釁之舉,當時何太哀和烏鴉君正是通過這鏡子的“追蹤之力”,得以看到本次副本的鬼王新娘人選。原本完好的鏡子,不知何時碎成此般模樣。何太哀眼睜睜地看著鬼皮操控自己,將那枚碎塊鏡麵掏出後,淩空一拋。頓時,一枚碎鏡一分為二,二化成四,不過瞬息之間,便密密麻麻遍布了整個空間。反射了燭火的尖銳碎鏡,發出森然寒光,似一口口匕首懸於空中。“鬼皮”的目的顯而易見。烏鴉君神色一變,它現在這一副變化後的身軀,無疑是巨大的靶子。所以烏鴉君當機立斷,血肉模糊的筋肉一陣收縮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它於瞬息間變形縮小了身子,但這一番動作到底還是慢了。碎鏡似急雨般墜落,帶著不可掩飾的殺機。“噗”的一聲響,那是□□被刺中的聲音。黑紅的血花猛然四濺,何太哀麵上也被濺了一捧,他不得不閉眼,等再睜眼時,烏鴉君已不見了蹤跡,隻留一地狼藉。無數一半沒入地麵豎刺而下的碎裂鏡塊,殺意凜然,其間遍布斑斑黑色汙血,想必烏鴉君傷得不輕。“跑得還真快。”一道聲音自頸側響起,何太哀渾身不適地側頭去看,就看到一個人頭,宛如蛇影一樣,挨著自己的臉,轉到自己的麵前。“薄皮鬼”的皮,很有韌性,它將自己的脖子抻得老長,彰顯出了一種令人惡寒的鬼態,但他這樣怪模怪樣的姿態之下,一張臉卻絲毫不變形,仍舊是正常活人的模樣,並且五官生得很不錯,是一張清俊端雅的臉。倘若它完全徹底得不像人,或者完全像人,倒也還好,正是因為它像人的地方特別像人,不像人的地方又完全不像人,兩樣姿度疊在一處,越發怪異得叫人覺得毛骨悚然了。何太哀故作鎮定道:“有話好好說,你先從我身上下來。”“鬼皮”聞言,迴道:“這可不成,萬一那家夥掉頭殺個迴馬槍過來,我可不能放過它。”何太哀觀察了一番這鬼物,啞著嗓音問道:“程征,你是叫程征對吧?”鬼皮程征沒有應聲,似笑非笑地反問:“那隻死烏鴉的話,你全信了?”何太哀:“我做為鬼王,在意的隻有一件事,就是最後‘婚宴’的成功。至於別的,烏鴉君說的往事如何,那都是你們三個人的事了,我一個旁觀的外人,也沒什麽好評價的。”鬼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三個人,不錯,確實是三個人。”何太哀見它突然一副癲狂模樣,也不知自己的話戳中對方哪個敏感點,但他並不想細究這隻鬼和烏鴉的狗血三角戀故事,隻問:“你找我,難道就沒有別的事要說嗎?”鬼皮大笑止息,幽幽地宮,燭火搖曳,那晃動的光線照亮之下,它的模樣和神情是如此的怪異邪誕,又是如此得看起來像是包藏禍心。它看著何太哀,眯了眯眼,於是臉上表情越見輕柔詭異:“難道不是你想找我談什麽?”何太哀神色不變:“哦?”鬼皮道:“你背著烏鴉,私藏了我的鏡子,若非你隨身攜帶,我又怎麽能穿過鏡子爬出來?”何太哀不語,半晌,歎了口氣:“我確實有想和你聊一聊的想法,畢竟‘偏信則暗,兼聽則明’,但鬧到這個地步,是我沒想到的。我原本以為,你最多通過鏡子跟我說話,實在沒想到,你的本體,居然能透過鏡子穿出來。”鬼皮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這世界上的事,誰又能事事料到呢。那麽,鬼王大人,你又是想同我聊些什麽?”何太哀目光一避不避看著鬼皮:“你果然是要殺新娘?”鬼皮笑了一聲:“不錯。不過,你也別擺出那麽敵視的表情。你可別被烏鴉君的話給繞住了,它要讓新娘活著,可你想過沒有,這對你來說,難道是必要的?”何太哀:“什麽意思?”鬼皮狂笑:“活人新娘可以娶,難道死人新娘就不能娶了嗎!全都是娶,隻要娶進門,是死是活,有什麽區別?”何太哀愣住。他之前完全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思考過,頂多也隻是想著,等婚禮結束,再教唆其他玩家把“新娘子”給“做”了。鬼皮輕聲道:“我隻是想要‘新娘子’死,我們的目標並不矛盾。比起做事束手束腳的死烏鴉,對你來說,我豈不是一個更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