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假笑了兩聲:“小憐師尊果然很不喜歡我。難為他為了今日,準備那麽多東西。”虞幼堂抿了抿唇,沒說什麽。何太哀看了看花轎,又看了看虞幼堂,試探道:“那虞師叔,我先往花轎那兒衝一個給你看看,隻是這裏的烏鴉和紙人都很兇,你一會兒可要救我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側過臉不斷給烏鴉君眼神暗示,故意將句子中的“烏鴉和紙人都很兇”給加重語氣念了出來,倘若烏鴉君不是太笨,應當能理會他的意思。說完,他便往花轎方向衝,結果才跑了兩步,就被人拎住後衣領給扯了迴去:“誒誒誒,虞師叔?”虞幼堂道:“你急什麽?”何太哀一看虞幼堂這個反應,就猜到虞幼堂大概是不打算袖手旁觀,他心裏一樂,偏還要假裝不明所以地繼續問:“虞師叔有何吩咐?”虞幼堂冷冷道:“你叫師叔還叫上癮了?”何太哀改口:“虞幼堂同學。”虞幼堂垂目道:“師兄這樣欺負人也沒意思,我帶你上花轎就是了。”他說完這句話,直接單手拎住何太哀。這遊戲裏第二個副本時,何太哀也被虞幼堂這麽拎過。半透明的絲線網在了半空之中,織成了一道通往花轎的“無形”之路,若非那些絲線在某一些角度下,折射出了些許光亮透出一點端倪,確實極難叫人察覺其存在。被拎的感覺當然不太好受,但虞幼堂顯然動作極為迅速,何太哀還沒覺得太難受,就在烏鴉君吃驚的目光之中,被帶到花轎前。一聲輕響,明日校草同學一馬當先撩開簾子,他扶著花轎門框的上門框,低頭朝裏觀察了一圈,然後冷淡地將何太哀推進去:“沒危險,線索你自己找。師兄肯定是想到了你會請幫手,所以,他一定會在線索上設下特殊手法。倘若該線索非你本人第一個觸碰到,他到時肯定會為此刁難你。”頓了頓,又補充,“你慢慢找,我在這裏看著,不會有危險。”何太哀抬頭:“虞師叔,其實”虞幼堂:“怎麽?”何太哀迴身一把摟住虞幼堂腰,直接將人往花轎裏帶,而虞幼堂顯然沒想到何太哀會有如此動作,愣怔了一下,居然還真被何太哀給扯進轎子裏。兩人摔做一團,因何太哀也沒想到虞幼堂這麽容易扯動,所以他是下了十成十的力道,結果自然他帶著虞幼堂重重摔進轎子裏,而且他腦袋還在轎內磕了一下,“咚”的一聲,極為響亮,一聽就可疼了的那種。虞幼堂本來被這麽一摟之後就要發怒,但聽到如此響的一聲動靜,一時也沒了言語,半晌,道:“我師兄給你下馬威,你是不是覺得委屈?”也不等何太哀迴答,又說,“你當新郎,忍一忍就過去了,畢竟也就這一迴而已。”然而這一點安慰半點效果也沒有,對方一聲言語也沒,虞幼堂低頭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想了想,冷聲冷氣地說道:“放心好了,除了這一關,之後的我都幫你,你別消沉了。”說完,便要起身,結果摟在他腰上的手居然還就不放了,虞幼堂一下子羞惱起來,伸手去掰:“你幹什麽,腦子剛剛被磕壞了嗎,還不鬆手,這像什麽樣子?”何太哀因為“黑玉化”之後,磕著了完全沒覺得疼,他隻是糾結於不知要將“新娘子”留在花轎裏多久,才能算是任務成功完成,此刻自然不肯將人放走,連忙說:“虞師叔你先別動!我衣扣和你衣服上的流蘇纏在一起了,你等我解開……”虞幼堂大怒:“你先鬆手!”也就是這個時候,何太哀心中升騰起一點朦朧感知,他感覺到這個夢境的“定親”儀式,如此就算是完成了,伴隨著“定親”的結成,這個夢境也很快就要消散。花轎之外,紙人們歡天喜地吹吹打打,喜慶樂聲如此吵鬧,仗著大夢無痕的便宜,何太哀惡趣味發作,念頭轉動間,他翻身一把將虞幼堂按住。看看這位,才開學沒多久就傾倒一片女生,在學校裏是那麽多女孩子的夢中情人,但因為很“兇”,於是令不少女同學望而卻步了,可仍舊有人前仆後繼飛蛾撲火般不斷告白。就是這麽一位學習成績、顏值、武力值都很能打的未來校草同學,結果現在卻被他這樣欺負。眼見虞幼堂臉上出現的錯愕接近於受到驚嚇般的表情,何太哀找到了一點做反派的快樂,他忍住笑,惡意地壓低了聲音說:“虞師叔真的以為這次的新娘是小憐嗎?我娶的,分明是師叔你啊。”作者有話要說:小衰啊,一時快樂火葬場你知道嗎-------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深水□□]的小天使:mengmeng 2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赦、黑貓的女人絕不認輸、黑乎乎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謝弘 28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5章 鬼王娶親09大概是他突然的“翻臉”,完全崩了平日裏的基本形象,虞幼堂一副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模樣,隻是看著何太哀,不僅沒了言語,而且居然沒有暴起打人。何太哀險些笑出聲。明明知道對方很討厭gay裏gay氣的接觸,不,應該說,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特意伸出手,去摸了摸虞幼堂的臉,然後順勢捏住了對方的下巴,接著,又故意用那種十分欠打的狎昵語氣說道:“好師叔,乖師叔,你給我做新娘子,開不開心?”虞幼堂聽到這麽一句話,臉上神色一時“好看”得很,顯然是被何太哀的“震撼發言”和不著調的動作給刺激到了。他大約是從沒受過如此大辱,胸膛一時劇烈起伏,目光冷厲得似連天飛雪,隻是紅色的喜服加身,如此的盛怒倒似染上某種不可名狀的稠豔。這若是擱在兩人相識伊始,何太哀說不定還會怕一怕,但現在,何太哀從明日校草同學含怒逼視而來的目光裏,感知到了其中的一點羞憤之意,兼之虞幼堂因為怒極而眼角暈染上一圈薄紅,雖然知道不可能,但真的看起來好像要被氣哭了,偏偏目光冷冷,一副不可摧折的模樣,如此鮮明對比,莫名令人覺得,啊,好可憐的,然後就……就讓人很想再繼續狠狠欺負一下!說不定真的會哭哦???何太哀內心的小惡魔情緒蠢蠢欲動,不過,不等他有何動作,虞幼堂已經爆發了:“何太哀,你是不是欠收拾?!”虛空之中,一線金芒閃爍。那乍然顯現的金色絲線,氣勢洶洶地勒住了何太哀的脖子,然而,虛幻的夢境,在此時也進行到了盡頭,一瞬間,大夢崩塌成碎片,所有夢中之人,全都被遣返迴“遊戲”裏的“現實之境”當中。眼前一片黑暗,顯然,何太哀重迴到了入夢之前的情景裏,也就是和烏鴉君分別躺入老宅棺材時,那棺蓋合上的一瞬間。漆黑無光的密閉空間當中,隻見棺材底蓋悄無聲息地一個翻轉,躺在上頭的何太哀便也就跟著一翻,登時,眼前明光一亮,失重墜落的感覺裏,何太哀調整姿勢,輕巧落地,然後他慢慢起身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沒斷。烏鴉君這時候也出現了,它立在地上,跳了兩步後,眼神微妙地仰頭看著何太哀:“你那個‘新娘子’是你‘師叔’?為什麽叫‘師叔’?當真是好古老的稱唿。你難道生前是某個從古傳到今的‘大門派’弟子?”何太哀低頭看烏鴉,不動聲色道:“怎麽會,我隻是假扮成他師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