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任燃在中午的時候去了川本先生家,作為村長,他的房屋和其他村民的完全一樣,隻是此時從院子裏到房間裏,堆滿了雪之鄉所有的糧食。有米,蔬菜幹和少見的一些肉類。川本先生見他來了非常高興,他似乎還以為昨天任燃是開玩笑的。他遞上了一本戶籍表,說:“全村所有人都按照戶為單位記錄了,這些是所有的糧食,還請務必做到公正公平,我知道這些的確是太困難了。”雖然是有些難度,但是學霸任燃需要的隻是些時間而已。“之前也有個年輕人說要幫我,結果分配得完全不公平,好多人上門找我理論,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擺平他們。”川本想起這個就頭疼。任燃心說想必是之前沒通關的玩家了,多問了一句:“這個年輕人後來怎麽樣了?”“就這樣不見了,估計是羞愧得鑽到地下去了吧。”“……”這個解釋給滿分。這個支線的難點在於不同人口的家庭如何分配糧食,即便是相同人口的家庭,老人和年輕人的比列不同,所給到的糧食必然也有不同。任燃列舉了幾個公式,逐一開始揣測,下午兩點左右,他按照公式進行了幾乎公平的分配方法。川本先生滿臉驚喜,笑道:“太棒了!這樣在支援到來前,就能確保大家的最基本需求了,真是太感激你了,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再幫我一個忙?”竟然還是連環任務。“當然,您說。”“我這裏有推車,您能否和我一起挨家挨戶送了這些糧食?”任燃自然答應了下來,也想趁此機會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可尋。川本先生實在太高興了,說他正在用爐子暖年糕,讓任燃吃一些再走。任燃趁著他做飯的時候,和謝聞聯係了下,他的迴複是山路今天依舊是封鎖狀態,不過陽光大好,似乎積雪隨時會融化,他打算再等一下。傍晚前,任燃和川本先生挨家挨戶送了分配好的糧食,最後一戶是一位獨居的老人,雞膚鶴發,雪鬢霜鬟。他們來到的時候,老人正圍著炭盆取暖,她年紀很大了,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任燃替她把糧食拿進了屋,又替她從水缸裏取了些水。“好心的年輕人,多謝了。”老人再三道了謝。川本先生說這位是小野夫人,多年來獨居於此,幾乎不和其他人打交道。任燃發現她的屋子收拾得非常整潔,像這樣年紀的獨居老人的住所,通常都會有淩亂和肮髒,因為她們沒有精力和體力再去做這些。“小野夫人,您的兒子還沒有迴來嗎?似乎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川本先生問。“年輕人是不會喜歡這裏的生活的,我讓他無事不必迴來。”小野夫人說。任燃注意到一麵牆上掛著一幅人像,是一個俊美的男子,正端坐在一棵櫻花樹下眺望雪景。小野夫人似乎注意到了任燃的目光,便說:“這位是我的夫君,早已撒手人寰多年了。”“小野夫人,您的兒子眉目間和小野先生實在太像了。”川本先生對著畫像感歎道。“的確,我深感安慰,時間還早,好久沒有人來陪我說說話了,我記得我房裏還有一些茶葉,我給你們泡茶去。”小野夫人褶皺又蒼老的手撐著矮桌想站起身。“還是我去拿吧,你們等等。”川本先生忙說。“年紀大了,別說走路了,就這樣坐著起來都覺得累。”小野夫人看著自己皮膚皺起的手,她低著頭,露出了悲傷的神情。輕微的歎息後,她再次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看著窗外,“今年的雪天似乎特別的多,我已經記不清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就覺得每天醒來都是茫茫的白色。”任燃發現小野夫人的右眼有著渾濁的白色,說:“小野夫人,您的眼睛。。。”“我的右眼看不見,但是不妨礙我的日常生活。”小野夫人笑了笑,並未有痛苦悲傷的神色。“現在已經五月了,卻還是冬天,每天晚上都刮著大風下著大雪,連山路都賭住了。”任燃說。“年輕人,你喜歡冬天喜歡雪天嗎?”她問道。“喜歡,可是這樣遲遲不願離去的冬天給大家帶來了很多的煩惱,都在說這樣的冬天不知何時可以離去。”任燃說。“是雪女帶來了綿長的冬季。”小野夫人的眼神依舊看著窗外。任燃睜大了眼睛,她是第一個坦誠有雪女這個傳說的村民。“小野夫人,您的茶葉放得太好了,讓我一陣好找。”川本先生即使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又說:“我們還是走吧,下次再來陪您喝茶,等到風雪再大些,就走不掉了。”“那我就不留你們了,請慢走。”日落時分,太陽沒了影子,宣告著即將到來的黑夜。他們走了一小段路,在岔路口的時候,川本先生和他告了別,“今天多謝了,早些迴去休息吧,明天山路通了的話,你們就可以上山取景了。”“川本先生,我有一事請教,可以嗎?”任燃今天表現不錯,川本先生一直都挺高興的,點頭說:“可以啊,說吧。”“我想問問雪之鄉關於雪女的傳說。”任燃在剛才也是猶豫了很久,既然其他人都不願意說,而剛才小野夫人主動提及了,再加上今天的支線任務也算完成得不錯,或許就是一個開口的好機會了。川本先生的確臉一沉,倒也沒有大發雷霆,隻是說:“是不是剛才小野夫人向你說了什麽?”任燃點點頭。川本先生歎了口氣,娓娓道來:“雪之鄉的村民都是自給自足,每年的雪景會吸引很多遊客,這是村裏最大的收入來源,在這樣沒有糧食可種的冬季,這筆錢可以用來向外購買食材。”任燃想起了按床位的住宿費,渾身肉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