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兇手是想繼續殺人的,但是第二夜陡生了變故——矮個搶先動手了。“有沒有可能,因為第一晚守夜人的死,矮個知道了團隊裏有人在趁亂殺人。”謝行吟說,“兇手能悄無聲息地殺死守夜人並拋屍山洞,肯定是個身手厲害的人物。”“——矮個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憑他那個小身板肯定對付不了,與其留下來任人宰割,不如幹脆先下手為強。他搶走食物一個人騎駱駝跑了,反正其他人沒了駱駝,誰都追不上他。”而這時候,那個真正的兇手輕易得到了雙份物資,還有逃走的矮個直接幫他背下了這個黑鍋,使他免於被懷疑,他也就沒必要再動作了。“兇手是誰都有可能。”謝行吟歎了口氣說,“接下來的路謹慎一些吧。”—沙漠的邊緣和荒野交界的地方,沙漠景致逐漸消失,漫漫無垠的黃沙被甩在了身後,背後的沙丘越來越遠,腳下鬆軟的沙地逐漸變成了硬實的泥地,還出現了一些稀疏的灌木。這天下午,他們終於順利走出了沙漠,重新踏上了荒野的土地。隨著地上的幹裂紋越來越淺,灌木和草皮也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他們這沿途走來看見的的一切景色都像是中心對稱的,從荒野走到了沙漠,又穿過沙漠迴到了荒野。一切生態條件的好轉都證明著水源就在前方。臨近傍晚的時候,前方的路上出現了幾根頎長的白色石柱,影子被午後傾斜的日光拖得很長。走近一看,原來又是丁丁人石像,和他們來時路上所見過的那些一模一樣。日落之地將近,看著石人雕像再次成群結隊地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謝行吟低聲和陸焚說說:“看起來這石像果真和日落之地有什麽聯係。”如果芬巴巴洞穴裏得到的信息是真的,用來澆灌生命之花的“痛苦的靈魂”一定是要害人才能得到的。那位貴族不願害人,因而放棄了生命果。但在場的其他人願不願意害人可就說不準了。為了以防萬一,謝行吟留了一手,除陸焚和老梁以外的人都對此毫不知情。認識楔形文字的人少之又少,在場也不太可能有其他人能讀懂了,所以在這次任務裏謝行吟有著絕對的優勢。眾人在石像下休息整頓片刻,很快又繼續往前。行至傍晚時分,遠處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座岩石山丘。那山丘上竟然立滿了那種石人雕像,大小長度和粗細不一,像雨後新長出來的蘑菇。在那座山丘的頂端,矗立著一個石頭壘砌而成的神廟建築。神廟被無數微笑的石像團團環繞著,看上去氣氛莫名地莊嚴而有點詭異。這時太陽正在緩緩下落,乍一看就好像滑進了那山的後麵。領路人走在最前方帶路,抬頭望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太陽,神情肅穆地感歎說:“日落之地就要到了。”翻過那座山,他們馬上就要找到傳說中的日落之地了。所有人的心裏都在惦念著那仙藥,一時間都亢奮起來,爭先恐後地紛紛衝著那山丘跑過去。那橫在麵前的山丘並不算高,但是純岩石構成的山體坡度有點陡,隻能手腳並用以攀岩的方式爬得上去。李鐵峰走在最前麵,第一個爬上山頂。等他站起來之後不知道看見了什麽,沉穩如他都忍不住驚唿了一聲。眾人都紛紛爬上了山丘,往被山擋住的另一側往下看去,皆是眼前一亮。誰都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副場景——翻過山丘,麵前竟然出現了一處雲霧繚繞的大裂穀。巨大的裂縫盤踞在大地中央,像是被上帝用石斧大力劈開了,深深的裂穀往兩側蔓延至看不見的天際。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麽壯觀的大裂穀,一時間都被眼前這副壯闊的自然景觀震撼了,光顧著驚歎,過了好半天才有人迴過神來,一拍腦袋說:“完了完了,這峽穀這麽深,連座橋都沒有我們該怎麽過去?”那裂穀極寬,站在這邊甚至看不清對麵的岩壁,更別說到對麵去了。就在他們抓耳撓腮的時候,領路人開口了。“不用過去,已經到地方了。”眾人抬頭,隻見領路人站在山頂的最高處,屈膝朝著峽穀的方向跪下來。鵝黃的陽光罩在他的肩上,領路人鄭重地將雙手高舉過頭頂,手心朝上攤開,對著日落的方向行幾個了很奇怪的大禮。等他重新整理了衣袖站起來後,鄭重地告訴其他人:“日落之地就在你們眼前。”此時夕陽已經沉墜大半,隻剩最後一抹紅光。他們站在山丘上,視線被峽穀裏繚繞的雲霧遮蔽著,看起來太陽就好像真的藏進了深深的峽穀裏。果然是日落之地。“你是說我們要到這峽穀下麵去?”有人猶豫了。大家站在那大裂穀邊緣,紛紛好奇地低頭往下看去,隨後又紛紛腿腳發軟地後退。那峽穀實在太深了,摔下去肯定是死無全屍,光是站在這邊上往下看都覺得腿腳發抖。謝行吟也低頭往下看去,隻見峽穀裏雲霧繚繞的,完全看不見濃雲密布的穀底有什麽。侯老板好像有點恐高,自己獨自背著手和蘭蕙一起站在遠處,讓保鏢撿了塊石頭扔下去,石頭瞬間就被雲層吞沒不見了。他仍然不死心,又拿了塊更大的石塊丟下去。那大石塊急速下墜很快變成了一個極微小小點,再次被雲層悄無聲息地吞沒了,連一丁點落地的聲響都聽不見。眾人站在峽穀邊緣麵麵相覷,沒人能摸得清這山穀底下有多深,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深不可測的無底洞。“嘶,老謝,這有多深啊?連雲都有了!”老梁雙手扶著眼鏡低頭往下看,對著穀底的雲霧奇觀嘖嘖稱奇。“說不好,可能有上千米深了。”“上千米?”老梁瞠目結舌。世界上最高的建築哈利法塔也就八百多米。上千米的高度相當於三四百層的高樓,這要是摔下去能摔出一個大坑,估計骨頭都得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