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崢對於團團在荒島鳥類中的地位，再次擁有了深刻的認識。團團飛在最前麵，在聞崢的頭頂下發出驕傲的鳴叫。從前隻知道和這些鳥打架，這迴身後跟著這麽多聽話的鳥，團團莫名覺得驕傲極了，即使腦海裏並沒有威風這兩個字，也不妨礙他認為這種感覺真的好極了。聞崢卻頭疼地捂住了額頭，還沒有囑咐就讓團團飛了出去，最後就是這樣的後果。打架的時候，團團從來不會對小型鳥發出挑戰，他比較熟悉的都是體型比較大的鳥類，如今飛過來的這群更是團團專門挑選過的，全都是個頭大的鳥類，密密麻麻地飛在一起，完全將稻田的上方覆蓋，甚至遮擋住了照射的陽光。團團啊，我是讓你喊這些鳥過來啄蟲，而不是過來打架的。將這些鳥類掃視一圈，那種能啄食蛤蜊的鳥喙，恐怕能把柔弱的稻苗直接給啄斷。更不用說它們的體型了，落在到這些幼苗裏，說不定就把幼苗給壓倒踏踩踏了。聞崢揮了揮手，讓團團先不要讓這些鳥開始工作，等到團團摸不著頭腦地飛了下來，才將這些原因掰開了揉碎了給團團講清楚。雖然沒有怎麽聽懂，團團還是乖乖地讓這些大鳥迴去，他自己再跑了一趟山林，喊了些體型小的鳥類過來。鳥類更喜歡吃的是長出來的稻穀和大麥，對於稻苗和麥苗並不怎麽感興趣。在團團的英明指導下，這些小鳥控製好了自己的力度，既不傷害幼苗，同時又解決了這些害蟲的問題。等解決完害蟲後就沒有太大的問題，聞崢的小日子過得異常舒爽，等到海龜過來產卵後，問題就再次到來，這次是因為氣候問題。海龜上岸產卵就預示了接下來的氣候，果不其然，接下來半個多月中，天氣格外晴朗悶熱，沒有降下半點雨水。聞崢和團團倒是不缺少水喝，就是擔心農田裏的農作物。大麥還在長葉子，而且本身耐幹旱的能力比較強，所以在農田裏茁壯生長。但是稻穀已經開始抽穗了，稻穀從綠油油正在逐漸往金燦燦轉變，頭頂卻長出了小小的麥穗，有團團在那些鳥類沒有一個敢過來吃的，聞崢就擔心缺水會妨害稻穀的生長。等到孵化的海龜都已經進入到海裏，稻田裏的稻穀已經生長了三個多月了還沒有成熟，天氣依舊非常幹旱，農田裏的地麵都出現了幹裂，這種時候缺水會嚴重影響稻穀的產量。於是，山洞裏的塑料袋塑料瓶都被聞崢找了出來，白天的時候塑料袋和塑料瓶組合，放在海麵上來淨化海水，等到晚上就將塑料袋套在樹葉上，塑料瓶放在其它樹下，用繩子來引流，從而收集露水。除了這些收集淡水的方法，聞崢還辛苦地前往山林來迴運輸淡水，為此還專門製作了挑水的水桶。挑選出合適的木頭，砍成大小合適的木板，在山林中找到的樹脂加熱融化後成為了上好的粘合劑，當初在垃圾堆裏找出來的鐵絲，將這些木桶緊箍住，因為鐵絲不太夠用，聞崢還用了些竹篾進行加固。小溪距離的太遠，泥坑又有野豬出沒，聞崢就找了個土壤十分濕潤的地方，挖了個大坑，地下水會從裏麵逐漸湧上來，正好夠聞崢每天來迴跑兩趟。這種挑水澆田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沒有雨的幹熱氣候已經連續了多日，團團和聞崢都有種很快就會有暴雨來臨的預感，要是這些稻穀還沒有吃到嘴裏就被暴雨糟蹋了會讓聞崢瘋狂的。從前沒有方便的收獲農作物的工具，沒有準確的天氣預報，每到水稻成熟的季節，就是農民格外忙碌的時間，不光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匆匆忙忙。種植水稻的那些地方，最怕的就是是突然到來的暴雨。水稻成熟之後稻子的莖稈就會變得比較軟，如果遇到強烈的台風或者暴雨，就會把這些成熟的稻穀吹倒。稻穀倒伏後，收割起來難度會加大許多，而且上麵的稻穀會脫落到水中，在水裏浸泡久了很有可能會發芽。心裏越發慌亂，聞崢焦急地等了幾天，看到稻穀終於成熟後，即使陽光格外熱烈，聞崢也要頂著大太陽收割。稻穀粒粒飽滿，看著就讓人擁有足夠的動力。聞崢手裏拿著的輕快的竹刀，迴想著小時候家裏人割稻子的姿勢，從清晨割到了傍晚，連飯都沒怎麽做，喝點水吃點肉幹就能填飽肚子了。團團親自下地幫忙，他的尖嘴十分厲害，輕而易舉地就能降莖稈啄斷，然而他沒有手，被啄斷的莖稈摔在地上，上麵的稻穀都脫落在地麵，反而增加了收割的困難。因為種子不算多，所以收獲的稻穀同樣不是太多，在阻止了團團幫倒忙後，聞崢忙了一天，才割完了所有的稻子。為了節省時間，聞崢僅僅割下來稻穀的稻穗，放在竹筐裏搬迴家慢慢脫粒。然後再次熬了個通宵，將掉落在地裏的稻米全都撿了迴去。將所有的稻米都搬迴山洞裏後，睡了兩三個小時，聞崢就起床收割農田裏剩餘的稻杆，這些全部都堆在山洞外的竹亭裏晾曬，幸好當時蓋了個竹亭，不然東西早就放不下了。水稻收獲後的兩天，陽光還是那麽強烈，正好是晾曬稻穀的好始即。聞崢將自己睡的竹席拿了出來，清洗幹淨後就鋪在沙灘上，然後把稻穀放上去晾曬。剛收獲的稻穀含有大量的水分，進行晾曬幹燥後能延遲保存的時間。晾曬的這些日子，聞崢都不敢離開太遠，就要照看著，還要時不時給這些稻穀翻翻麵，陽光太過強烈後還要及時收起來。聞崢時刻注意著天氣情況，在晾曬稻穀中的第二天下午，天氣突然發生變化，動作快速但是一點都不慌張地把稻穀收迴山洞。抵達山洞沒有幾分鍾，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密集的雨滴都連成了一片，耳邊全都是嘩啦啦的聲響。如果再晚兩天，聞崢要麽放棄稻子，要麽就是冒著大雨割稻子了，說不定再次因為淋雨生病，還好趕上了。當初收獲竹米的時候，聞崢就弄了舂米的石臼，乘著外麵下雨，聞崢就呆在山洞裏開始舂米起來。舂出來的稻穀的殼就是米糠，裏麵的米粒就是我們經常會吃的大米。這種稻米是細長型的糙米，產量不小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看著被舂出來的白色的細長米粒，聞崢嘴角的幅度都沒有落下去過。收獲了稻米之後，聞崢再次過上了有主食的幸福生活。島上的溫度都沒有太低的時候，都是適合種植稻穀的時間，休息了幾天後，聞崢讓豬圈裏的小野豬再次出馬，還有不少稻穀的莖葉殘留在地裏，正好吸引著野豬們再把地麵拱上一遍。在新收獲的稻穀中挑選出個頭大而且飽滿的，當成種子再次種植在農田裏。當初的那個漂流瓶從山洞裏找了出來，聞崢還記得當時看到漂流瓶裏的種子時那種極致的激動和興奮，於是他在山洞裏找出來不少塑料瓶和塑料袋，用塑料袋和繩子將一些能當作種子的稻穀嚴密地保護起來，裝入塑料瓶中。聞崢一共弄了三個裝著稻穀的漂流瓶，另外拿出自己造出來的竹紙，用燒黑的木棍當作炭筆，在上麵寫了幾句話。短短幾句話時他在荒島求生的這些日子裏的感悟，或許某一天，這個漂流瓶會到達需要它的人手中。等到一個合適的天氣時，聞崢仔細觀察了海水的流動方向，將這些漂流瓶扔到了大海之中。已經在荒島上都過了半年了，生活完全步入正軌，剩下的日子沒有太久了，還有大麥沒有收獲，所以聞崢吃起稻米來一點都不節省。早飯統統變成了用大米熬製的白米粥，大米經過清水的浸泡後吸收了不少水分，再和清水一起放在火上燉煮，堅硬的大米變得柔軟，裏麵的營養全部流入水中，等鍋裏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米粥就熬煮的差不多了。熬出來的米粥特別軟爛，冒著熱氣騰騰的白霧，在陽光下有著亮晶晶的光芒。極為清淡的白米粥，再配上醃製的鹹龜蛋，那滋味簡直是太過美妙。醃製龜蛋是聞崢突如其來的想法，當時從沙灘裏弄出來了不少龜蛋，看到裏麵幾乎都是蛋黃，讓聞崢想起了醃製的鴨蛋黃的美妙滋味，頓時就想嚐試做一下。醃製鹹鴨蛋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放在容器裏並且加入鹹鹽水，而聞爺爺每年醃製鹹鴨蛋的時候用的草木灰。應該沒有多少人醃製過海龜蛋，聞崢就按照醃製鹹鴨蛋的方法來做實驗了。從海邊弄迴來一些細膩的黃泥，和草木灰、水、和鹽一起攪拌成泥漿，聞崢沒有加太多鹽，畢竟從海邊挖的黃泥裏本身就有含鹽的海水。每次聞爺爺醃製鹹鴨蛋的時候，聞崢都會幫忙，對步驟非常清楚。先把海龜蛋在攪拌好的泥漿裏滾動一圈，再往草木灰裏滾動了一圈，最後放入密封的容器裏就可以了。通常醃製鹹鴨蛋的容器都是陶罐，其實不用那麽講究，就是要把處理好的蛋密封起來，不要和空氣接觸就行了。就是不能用會和鹽起反應的金屬製品，連塑料袋都可以充當醃蛋的容器。聞崢用的是粗大的竹筒，將處理好的海龜蛋放到裏麵後，就用黃泥將整個竹筒都封閉起來，黃泥幹透後就把竹筒於外界完美隔離，然後放到陰涼的山洞角落裏，既能夠阻絕空氣，也能夠擋住陽光照射。海龜蛋和鹹鴨蛋相比總是有所不同，聞崢經常擔心會不會製作失敗。當稻穀收獲大米終於可以吃了後，聞崢拿出被黃泥封住的竹筒，輕輕敲開，從裏麵拿出被黑色草木灰包裹著的鹹龜蛋。洗幹淨後，先將兩個鹹龜蛋放在水裏燉煮，聞崢等待了足夠長的時間，從水裏撈出來用竹刀輕輕切開，入眼就是燦爛的金黃色，還透露出了一點點好看的紅色。醃製後的海龜蛋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裏麵的蛋黃全部凝固住了，在燉煮後切開，能清楚地聞到誘人的鹹香氣息。蛋白就薄薄的一層，蛋黃看起來和鴨蛋黃差不多，同樣質地細膩，就是用筷子戳了戳，沒能流出油來。一半放在團團麵前，一半留給自己，用竹筷子夾起來凝固的蛋黃放到嘴裏，那種沙沙的口感從舌尖傳遞到大腦中，鹹香細膩，有種不輸於鴨蛋黃的口感。將一個竹筒的鹹龜蛋都煮好，聞崢和團團麵對麵坐在竹桌的兩側，麵前都是一碗白色的大米粥，中間煮好的六枚的鹹龜蛋，大米粥和鹹鴨蛋是絕配，沒有鹹鴨蛋，鹹龜蛋同樣是個不錯的搭配。聞崢拿過鹹龜蛋，輕輕敲開一個小孔，揭下來小小的蛋殼，將筷子伸到裏麵快速的攪拌，然後將攪拌開的龜蛋倒入白粥中，這是聞崢吃鹹鴨蛋的吃法。兒時每次吃鹹鴨蛋的時候，都愛吃裏麵的鴨蛋黃，而不愛吃外麵太鹹的鴨蛋白，這樣攪合在一起倒在粥裏麵，蛋白同樣變得非常好吃，而且蛋殼就破碎了一點小孔，還可以做其它的玩意。其實鹹龜蛋用不到這種方法，因為龜蛋裏都沒有多少蛋白需要攪勻，小時候老是想，為什麽鹹鴨蛋裏麵不能都是蛋黃，現在終於能夠如願，吃到幾乎都是蛋黃的醃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