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圖片按照排列,字跡越來越潦草。可見記錄的那人,隨著見到的事物越來越多,於是便越來越慌張,到了最後,那句離開這裏,幾乎已經劃破紙張。在這一頁的最下麵,有一大團凝聚的墨色。還有幾個淺淺的深褐色的指紋。這樣的顏色蘇子黎曾經看見過,在上一個遊戲中,李雯去世的空調機裏,也有許多這種顏色的痕跡。那是鮮血幹涸後,蛻變成的顏色。由此可見,記錄的那人可能也已經遭遇不測了。蘇子黎皺著眉拿出了自己準備的本子,將進入這個遊戲後,遇到的所有事情,查到的所有事情列出來,稍微整理了一下。這次的密室是一個名叫長壽村的村子造就的。長壽村應該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經存在了,持續到今天,這個女孩子因九年義務教務能上學的時代,他們依舊存在。但現在存不存在不清楚。因為他們中的一部分,那些被控製著的女孩子們似乎發生了一些異變。異變的原因不明,可能和神明有關。神明具體是什麽也不清楚,但它應該有使人長壽的能力。否則在那種醫學落後的時代,普通的村民根本不可能活那麽長的時間。而且它似乎偏愛女子,特別是未成婚配的女子。村民們除了讓那些女孩子祭拜神明外,很有可能還會把她們當做祭品。所以葛雨晴和梁山都有被套上紅袍蓋頭,準備殺害的流程。但這點不太確定,因為這種情況也很有可能是女孩子們反叛後,那些已經死去的東西殘留著的對女性的仇恨,促使他們做出了這種事。背景都弄明白了,接下來就是地址。他們到底在什麽地方?之前蘇子黎靠著那些蛛絲馬跡的東西,已經有了基本的猜測,但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現在卻大致可猜出來了。他們還是在密室當中。村民們在空洞的山腹中,經過長年累月的挖掘和建造,造出了這麽一個地方。這裏曾經是他們的祠堂,是他們祭拜神明的地方,也是他們關押那些女孩子的地方。更有可能是他們死後埋葬他們的地方。所以,這裏的生存環境才會看似正常,實際上並不舒服。因為這裏,本來就不是用來住人的地方。蘇子黎刷刷寫滿了好幾頁,正想翻迴去再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起頭。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出現在神廟前。是賀鉉和陳紅輝。賀鉉依舊是一身風衣,除了頭發稍微亂了點,身上沾染了些許灰塵,並沒有什麽狼狽。而陳紅輝就看上去淒慘了些。他身上全是塵土,像是在地上來迴滾了幾個迴合。臉上胳膊上有大麵積的擦傷,腰腹部紮了一圈繃帶,黑色的衣服雖然看不清血跡,但一靠近就能聞到他身上傳過來的血腥味。他受傷很重。而他們倆拿木棍做的簡易擔架上,吳斌正靜靜地躺在上麵。如果說陳紅輝是淒慘,他就是慘烈。從頭到腳都可以看見血跡,一隻手詭異地朝外折著,肚子上紮著一根熟悉的木刺,幾乎把他整個人給紮透。“天啊,你們這是遇到了什麽,”梁山看著吳斌,結結巴巴地道:“他,他沒事吧?”“暫時還沒死,”陳紅輝神情疲倦地道,“他被那個怪物紮了一下,不過幸好賀鉉來的及時,沒直接紮透,應該是卡在肋骨上了。我用繃帶暫時幫他止住了大出血的情況,但如果持續下去……”他搖了搖頭。下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大家心中都清楚。這樣的傷勢,正常來說應該直接送到醫院,那估計能保住他一條命。但他們這裏哪裏來什麽醫院,拖的時間長了,估計他也就這麽去了。現在吳斌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盡快從這個密室裏離開。離開之後遊戲的治療,才能夠把他從死亡線上給拖下來。梁山畢竟年紀還小,已經死亡的同伴他可以眼睛一閉,當做自己沒有看到,重傷垂死的人放在他麵前,他咬著牙,手伸了幾次不知道該不該去接。他小聲道:“那,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他的眼神停留在吳斌身上,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一句話,“如果他們要繼續去找線索,那應該把他放在哪裏呢?”陳紅輝沉默片刻,道:“等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先把他藏起來吧。時間不多了,我們還要去找其他的線索,外麵不安全,那東西可能一直在暗中窺探,我們要是帶著他一起走,他可能會更加危險。”可是單獨留下來也很危險。因為這樣一個重傷昏迷的人如果遇到那些東西,根本就是送菜上門。而在這裏,又哪裏有什麽絕對安全的地方呢?梁山張了張嘴,又無奈地閉上。因為他心中清楚,陳紅輝說的才是最好的做法。如果他們一定要帶著吳斌,那就是給自己帶了一個最可怕的拖油瓶,一旦那些怪物聞著血腥味趕來,那麽……很有可能有更多的人也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