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宮

    “太醫,怎麽樣?”皇後滿含期待地望著吳太醫,隱隱可見其顫抖的雙眸。

    吳太醫搖了搖頭,慨歎道,“公主有多處腿骨斷裂就算治好了,以後恐怕也不能自如行走,手腳的皮外傷已經有所好轉,隻是要好得毫無痕跡,恐怕很難”

    皇後一下踉蹌著跌坐在椅子上,絕望地問,“連吳太醫也治不好嗎?”

    吳太醫垂下眼眸,最終隻說了四個字,“老臣無能”

    片刻後,他又道,“皇後娘娘,老臣雖不能醫好,但是邪醫庭君子或能治好公主”

    皇後眼裏燃起的希望一瞬間又熄滅,邪醫庭君子,那不是她能請的動的人,而且據可靠消息,庭君子已經迴到北離,從南陽到北離至少一個月的路程,一來一往兩個月也不知道昌平等不等得起。

    “娘娘,庭君子雖說脾氣怪異,但是他與世子交情甚好,之前將郡主醫治好,若是世子出麵或許庭君子會賣這個人情,而且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一試”吳太醫知道皇後的顧慮,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開口。

    皇後有些動心,但是現在,“可是世子至今杳無音訊也不知生死,本宮不知道該怎麽辦”

    “娘娘,娘娘”

    正當此時,一名小宮娥急急跑了進來,她對皇後行禮道,“娘娘,世子和郡主找到了,但是郡主受了重傷,陛下命吳太醫趕緊過去”

    “當真?”皇後一個沒忍住驚喜地站起身。

    那小宮娥不明所以,郡主受傷皇後娘娘很開心嗎?

    自覺失態,皇後收起臉上的表情,沉聲道,“去看看”

    說完,她吩咐宮女好生照顧昌平長公主就與吳太醫一同往外走去。

    皎涯宮

    “笙兒你沒事吧,玉兒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南琉王妃看著床上滿身傷痕就連臉上都是被樹枝劃傷的痕跡,擔憂地問道。

    原本聽說他們平安迴來了,還來不及高興就看見琉雲笙抱著滿身是傷的琉玉迴來,一顆心頓時又提上去了。

    琉雲笙陰沉著臉,沒說話,他能說什麽,說這都是琉玉自個兒用樹枝劃的?他還沒氣過呢!

    “王兄,你的傷,不要緊吧?”琉璃見琉雲笙衣服上的血忙問道。

    琉雲笙淡淡搖頭,“沒事”

    他當然沒事了,那都是琉玉的血,原本說好他來扮受傷的,結果那丫頭

    瞞著他偷偷去整了一身傷迴來,氣得他直磨牙,但除此之外他也不能做什麽,難不成真把她打一頓出氣?他可舍不得。

    “皇後娘娘到”

    尖利的聲音自屋外傳來,屋中幾人連忙上前行禮。

    “見過皇後娘娘”

    “快快免禮,郡主的傷要緊,本宮把吳太醫帶來了,先讓他給郡主看看傷吧!”皇後娘娘一臉柔和慈善道。

    “多謝娘娘”南琉王妃親自引著皇後進屋,然後所有人後退將床邊的位置讓出來,讓吳太醫看傷,偏生琉雲笙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仿佛沒看到吳太醫似的。

    吳太醫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驗傷去了。

    “如何?”等吳太醫驗完傷,皇後迫切問道,關切之情言於溢表。

    “迴皇後娘娘,郡主受得隻是皮外傷,沒有大礙,隻是”說到這裏吳太醫明顯頓住。

    “隻是什麽?”南琉王妃的心一下子被提的老高。

    吳太醫有些為難道,“隻是郡主臉上的傷口極深,要想完全痊愈恐怕……”

    說到這裏,他點到為止,剩下的話他不說在座之人也都明白了。

    南琉王妃臉色白了白,若是臉上的傷不好,那往後玉兒的名聲,怕是會受損。

    皇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嚴肅道,“吳太醫,本宮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務必治好郡主的傷,需要任何藥材盡管跟本宮提”

    “是,臣盡力而為”吳太醫連忙不敢怠慢地應下。

    “多謝皇後”南琉王妃對皇後道。

    “王妃不必客氣,郡主昏迷未醒許是受了驚嚇,不如世子跟本宮走一趟,也讓本宮了解了解你們發生的事情”皇後一臉慈和道。

    “這件事情臣已經讓人稟報過陛下,皇後娘娘不妨去問陛下”琉雲笙知道她打什麽主意,也沒給她麵子直接拒絕,但是語氣又雲淡風輕絲毫聽不出無禮之處。

    皇後臉色微沉,但也沒有多說什麽,隻道,“那本宮就不打擾郡主休息了”說完拂袖離開。

    待皇後離開,吳太醫被楚韻領著去開藥了,琉璃站在屋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沒一會兒便找借口離開了。

    南琉王妃將屋內的丫鬟都打發走了才對琉雲笙道“笙兒,你老實跟母妃講,這件事情到底怎麽迴事?”

    琉雲笙看向她,就知道他的母妃沒那麽好糊弄,他拍了拍躺在床上‘昏

    迷不醒’的琉玉道,“別裝了,起來吧!”

    話音剛落,‘昏迷不醒’的人‘唰’地睜開了雙眼,滿眼欣喜,她第一時間給了南琉王妃一個熊抱,“母妃,我沒事兒”

    南琉王妃被這狀況嚇了一跳,“玉兒,你沒事?”

    “我沒事母妃,剛剛都是裝的”琉玉笑嘻嘻道。

    南琉王妃扒拉開她的手,使勁兒在她傷口上按了按,聽到她‘嘶’一聲,臉色微變,“還說沒事,老實交代,你這身傷怎麽弄的?”

    “哎呀,母妃,你好狠心啊!”琉玉嘟著嘴囔囔。

    “別扯開話題,快說”南琉王妃輕拍她腦袋,嚴肅道。

    “哎呀,好啦好啦,我說還不行嘛?”琉玉委屈地摸著腦袋,“就是我貪玩兒一不小心掉進了獵人捕獵的陷進裏,然後就這樣了”

    “真的?”南琉王妃將信將疑地問。

    “是真的啦!”琉玉攏拉著腦袋肯定道。

    “好吧,暫且相信你”南琉王妃站起身道,“我去給你做些吃的好好補補”

    “謝謝母妃”琉玉笑嘻嘻地目送她離開。

    “行了,別裝了,痛就躺著”琉雲笙看著她那無所謂的樣子,心裏莫名堵著一口氣,扒拉著她放倒在床上。

    “你輕點兒”琉玉痛得齜牙咧嘴。

    “知道痛還要逞強”琉雲笙不滿地諷刺,但手下的動作還是輕了許多。

    琉玉撇撇嘴不說話。

    這件事情的確是她瞞著他做的,但在她看來這是最穩妥的方法,琉雲笙武功高強若說他受傷不具信服力,但是在同一個地方出來不受傷又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舍不得他受傷啊!哪怕隻是小傷。

    上陽宮

    皇後迴到上陽宮卻意外見到南琉皇正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昌平長公主,眉頭緊縮。

    “臣妾參見陛下”皇後連忙行禮。

    “皇後不必多禮”南陽皇淡然道,“郡主的傷怎麽樣?”

    他聽到人稟報說琉雲笙和琉玉迴來的時候,先是派人召迴蕭靖王和高堯王,然後命人讓皇後去看琉玉,一來琉玉畢竟是女兒家,他去了不合適,二來他想聽一些實話。

    “迴陛下,郡主的都是皮外傷並無大礙,隻是臉上有兩處劃痕傷口頗深,據吳太醫所言恐怕很難好全”

    “毀容了?”南陽皇微微垂眸,他原以為受傷隻是表

    象,隻是誰會拿女兒家的容貌作假,一旦毀容輕則名聲受損,重則一生難嫁。

    沒有人會願意去取一個毀了容的女人,看樣子他得重新審視這件事了,幕後推手到底是誰?!

    皇後不知道南陽皇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輕點了點頭。

    “朕知道了,昌平的傷勢怎麽樣,吳太醫可還想到其他辦法?”南陽皇又問,聲音聽不出息怒,也不知是隨口一問亦或是真的關心。

    聞言,皇後的臉上立馬浮現憂色,她哽咽道,“吳太醫說昌平的傷怕是好不了了,以後能不能行走用手都是問題”

    南陽皇眉頭深深蹙起,“還有別的方法嗎?”皇後微微頓住,在觸及到南陽皇洞穿一切的目光時,她連忙開口道,“吳太醫說唯今之計隻有找到邪醫庭君子或許有救,但是庭君子的脾性……”

    “然後呢?”南陽皇漠然開口,有了開頭定然不能少了結尾,他對這種上文下文分開說的習慣很是不喜。

    皇後知道他是沒了耐性,未免錯失良機忙道,“世子與庭君子關係頗好,可否,讓世子出麵去請?”

    “世子”南陽皇淡淡呢喃出聲,嗬,對啊!就看琉雲笙能不能請來庭君子就能知道琉玉在梁州受的傷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請的來也罷,但若是請不來,之前琉玉受傷又是怎麽請得動的呢?嗬!

    “好,這件事情朕會跟世子說的,你好好照顧昌平,朕去看看靳安”南陽皇起身頭也不迴地離開。

    皇後眼裏盡是驚喜,想不到陛下竟然同意了,還願意親自去說,那是不是代表她的女兒有救了。

    “女兒,你別擔心,母後一定會治好你”皇後激動地握著昌平長公主的手,急切道。

    ――

    三日後

    琉玉的外傷差不多都已經結了痂,因為這一次的變故,南陽皇下令狩獵延後,而琉玉呢也因禍得福南琉王免了她抄寫南陽律法的責罰,讓她好好養傷。

    這幾日南琉王妃變著法子的讓廚房做各種好吃又大補的食物給她送來,直將她補的胖了一圈,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吳太醫首肯說她可以出門透氣了,琉玉站在院子裏聞著新鮮空氣,大大吸了一口,古代的空氣就是好啊!

    “姐姐,你怎麽就出門了,你的傷還沒好,快迴去躺好”淳於穀一進皎涯宮就見琉玉一臉享受的站在院子裏,連忙催促她進屋。

    “哎呀,我都好了”琉玉

    囔囔一聲,看向淳於穀身後人人手捧食盒的一眾宮娥,小心地吞口水,“這些又是什麽?”

    “這些都是父皇賞賜的名貴藥材,有千年人參,天山雪蓮,還有……”淳於穀一鼓氣將一統藥材補品說完,不帶氣喘的。

    琉玉艱難地後退一步,小心翼翼道,“我最近已經吃了很多補藥了,昨晚都流鼻血了,所以那啥……不吃了唄”

    她能說她快瘋了嗎?南琉王妃每天換著法兒給她做補湯,淳於穀每日送藥材,然後琉雲笙那位世子爺就親自洗手做羹湯為她煎藥膳,還逼著她必須喝。

    雖然流鼻血是因為某世子威逼利誘她為色所迷,但最大的功臣還是這沒完沒了的補品,她都覺得自己太強大了,這麽個補法也沒腦袋充血而死。

    事實上,琉玉完全想多了,世子爺那藥膳是一般人能吃的嗎?沒有那藥膳她或許真被補死了,但是咱世子爺貼心啊!一直幫她調養沒讓她丟臉地補死。

    “那可不行,在你的傷完全好起來之前必須喝,要不然明日的秋獵你怎麽有力氣”淳於穀義正言詞地拒絕,然後不理會琉玉吩咐身後的宮娥將補藥通通拿進了屋。

    “明日就要狩獵?”琉玉訝異道,“長公主和誠安王殿下的傷好了嗎?”

    “誠安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本來也沒受多重的傷,隻是被野獸嚇到才昏過去的,昌平長公主的傷勢太重今早上才醒,發了好一通脾氣,父皇一氣之下命人將她送迴了宮”淳於穀不甚在意道,“反正她的傷也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待在這裏也沒用,還不如迴宮好好休養”

    琉玉啞了啞,恐怕是好不了了吧!她可是聽那位腹黑的世子爺說了,陛下讓他寫信飛鴿傳書到北離,結果被庭歌拒絕了,還義正言詞地說,上一次是看在世子曾經幫過他的份上勉強救自己一命,如今,嗬,沒人情可賣了!

    琉玉頓時就笑噴了,這果然是庭歌的風格,好不容易可以謳琉雲笙一次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聽說琉雲笙將迴信給南陽皇看了,南陽皇心煩意亂,恰巧昌平長公主醒來亂發脾氣他幹脆把人打發了!

    當然,琉玉一點也不同情昌平長公主,膽敢私自放野獸進山,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日,所有人離開獵宮於狩獵場安營紮寨。

    “今日諸臣盡興,想獵兔子就獵兔子,想獵虎豹朕也不反對,啊,哈哈哈”

    南陽皇一身戎裝,手挽長弓,高居

    馬上,箭指蒼穹。

    “父皇,今日是否還和往年一般,誰獵的多就有獎勵啊?”淳於靳安一身妖豔的紅衣意氣風發地坐在馬上,絲毫看不出前幾日受過什麽傷的樣子。

    “好,好,有賞,誰獵的獵物越多越兇猛,朕便把手上這把‘赤羽弓’賞給他”南陽皇高興得哈哈大笑。

    有了南陽皇這句話,人人都磨拳擦掌躍躍欲試,那可是‘赤羽弓’啊!傳說曾經射下過天狼,迄今為止隻有三個人能將弓拉成滿月的赤羽弓。

    “駕”南陽皇當先甩馬,往樹林中衝去,身後一隊人馬立刻跟上去。

    “怎麽樣,郡主對這弓有興趣嗎?”淳於靳安打馬到琉玉邊上,但是他不再喚她琉玉,而是郡主。

    琉玉微微一愣,繼而勾起一抹豔麗的笑,“自然”

    淳於靳安臉色微暗,但很快他又笑得意氣風發,“那我們就比一場看看誰能獵到最兇猛的獵物,當然”他看向琉雲笙,“郡主可不能找世子幫忙,那可是不算數的”

    琉玉勾唇,桀驁不羈,“那就請殿下拭目以待吧!”

    說完她一甩馬鞭,馬兒衝進樹林。

    琉雲笙騎著馬到淳於靳安旁的時候,轉眼淡淡看他,什麽也沒說,但這一眼足以窺探風雲。

    淳於靳安擰眉,再抬眼已經不見了琉雲笙和琉玉的蹤影。

    有體力能騎馬的人都去打獵了,隻剩下以皇後為首的官員家眷留守原地賞賞景聚聚會。

    琉玉一路騎著馬進入樹林深處,她看向跟上來的琉雲笙,燦然一笑道,“世子爺,待會兒可不要幫我喔,讓我露一手給你看看”

    琉雲笙寵溺一笑,“好”

    琉玉一身束身青衣裹著玲瓏有致的嬌軀,手挽大弓,身後十樹支箭羽背在背上,英姿颯爽,霸氣凜然。

    拉弓搭箭,‘咻’一聲箭出,一隻麋鹿的腿被射中,很快庭歌領著人將麋鹿捉起來。

    琉玉滿意一笑,看樣子箭術還沒有退步。

    ‘吱’

    一聲吱叫聲響起,一隻兔子飛快從眼前跑過,那速度,那姿態,十足的挑釁。

    琉玉眼前一亮,一甩馬鞭就追了上去。

    “跟上”

    琉雲笙對庭七等人吩咐了聲便跟了上去。

    兔子跑得十分快,而且似乎是有目的地跑,專挑難走的小路,而且越來越往樹林深處跑去

    。

    琉玉窮追不舍,跟到一處茂密的樹林中,那兔子突然轉身對她齜牙咧嘴,得意地笑。

    琉玉嘴角一抽,還真是個有靈性的家夥。

    琉玉翻身下馬帶著善意地朝它走過去,“別怕”

    那小兔子搖了搖尾巴,正要朝她走過來,突然一支冷箭劃過,快狠準地射中兔子,一擊斃命。

    琉玉臉色大變,正要離開,一張細網突然兜頭罩來,琉玉不得已往前跑去,就地一個翻滾躲過細網,那網卻突然轉換方向朝琉雲笙等人飛去,在距離他們不遠處停下,直直阻絕了他們前行的路。

    琉雲笙鳳目微眯,袖袍拂過,‘青冥’入手,繁複古老的花紋,青色蕭瑟的冷劍,夾著沉重的殺氣,朝那網橫劈而去。

    ‘嘡’一聲,兵器碰撞,玄鐵相擊的聲音猛然炸響,但是那層層密密的細網上隻留下深淺不一的劃痕,並沒有受到影響。

    很顯然,這網就是專門對抗玄兵利器的,就連‘青冥’也隻能撼動其一。

    琉玉眼神微閃,身形剛剛穩住,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泛著鋒利的冷光迅速抓來,琉玉迅速翻身躲過一擊。

    待站定去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是一隻黑熊,比她高了足足兩倍多的黑熊,那隻爪子赫然就是它的。

    “好險”琉玉拍拍胸脯,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黑熊再次揮出爪子,鋒利的指甲對準琉玉的心髒狠狠抓來。

    琉玉暗咒一聲立刻倒退,後背貼上一棵巨樹,爪子迎麵而來,琉玉迅速偏頭側身,那棵樹一瞬間被黑熊的爪子戳穿,‘哐嘡’一聲倒地。

    琉玉雙目圓睜,不作猶豫,找準一顆較遠的樹兩個踏步便爬了上去。

    黑熊一擊不中,似是惱怒地直唿氣,它朝著琉玉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去。

    每走一步,那地似乎都顫上一顫。

    被阻絕在外的人幾乎忘了唿吸,一時間不知道做何反應,琉雲笙眸色發沉,他看得出那隻熊是被灌了藥的早已經沒有了理智,它隻想殺人飲血。

    “立刻找一些結實的藤蔓來”他冷聲吩咐。

    “是”庭七立刻帶人離開,不肖片刻便帶著一堆藤蔓迴來。

    “主上”

    琉雲笙接過藤蔓突然一躍而起在密網的邊緣用力一拋,藤蔓旋身準確地飛向琉玉。

    琉玉幾乎一瞬間便明白了琉雲笙的意思,她弓起身接過

    藤蔓,屏住唿吸看著已經離她越來越近的黑熊。

    一,二,三……

    藤蔓飛出,四麵八方朝著黑熊笨重的腿飛去,琉玉借力躍下繞著黑熊纏繞一圈又一圈,最後抓著藤蔓的一邊奮力往黑熊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二,三……

    小小的身子似乎蘊藏了無限的潛力,在她的奔跑下,黑熊的身子搖搖晃晃,接著,墜地,琉玉沒敢怠慢,將藤蔓繃直了綁在一棵巨樹上讓黑熊起不來。

    琉玉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得意地擦了兩把鼻子。

    外麵的人看得嘴角一抽,這得意的勁兒。

    “就是現在”琉雲笙冷然一聲。

    庭七與其餘幾名青衣侍衛同時一掌拍在馬背上,借力躍起,高如城牆的玄鐵密網最上方,掩藏在樹上的人看著琉玉的舉動還沒迴過神來,眼前突然冷光一閃,‘唰’鮮血噴射而出,數道纏繞著藤蔓與樹木草叢融為一體的身影砰然墜地。

    庭七幾人一把拽住樹枝站到那幾人站的位置上固定住密網,然後互相看一眼,默契十足地躍下,方向是那隻黑熊。

    正在掙紮的黑熊被玄鐵密網兜頭罩下,庭七幾人迅速交換位置將黑熊困住。

    琉玉眨巴眨巴眼睛,這默契度,真不是蓋的!

    琉雲笙翻身下馬,走到琉玉旁邊,冷冷清清地看著那隻黑熊。

    “怎麽樣,我的表現不錯吧!”琉玉得意揚揚地指著那隻熊。

    琉雲笙唇角勾起,摸摸她腦袋,“今日的頭籌非你莫屬”

    琉玉輕哼一聲,“既然有人把這個機會送到我麵前,我不領情也太對不起別人一翻心意了”

    琉雲笙不置可否,他道,“走吧!”

    一行人帶著一隻受傷的麋鹿,一隻氣絕的兔子,和嗷嗷直叫的黑熊浩浩蕩蕩地往迴走去。

    迴到營帳時,其他人都已經差不多迴來了,每個人打到的獵物都很豐富,其中最大型的莫過於南陽皇親手獵得一隻野狼。

    人人都在誇讚南陽皇英勇神武,直到琉玉等人出現。

    眾人看到那隻尚且活著的黑熊,頓時站起身戒備的後退一步,有女眷早已經失聲叫了出來。

    “陛下,這隻黑熊便是前些日子傷了長公主和誠安王殿下之物,今日被玉兒捕獲,特來複命”琉雲笙輕輕淡淡落下一句話,眾人再度驚恐,這就是那隻殘暴的獵物,陛下多次派人

    殺捕都沒有收獲的野獸,竟然是郡主抓到的,而且還是活捉,那該是,何等英勇啊!

    每個人狩獵時都有南陽皇派的親兵作為監視,自然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

    隻是沒有親眼見到,他很難相信這真的是琉玉抓到的,但是有親兵親眼所見,不可能是假的。

    “這東西的確折損了朕不少人馬,今日既然郡主抓到了自然有賞”南陽皇哈哈大笑,顯然是因為心頭一塊石頭被卸下所以心情暢快。

    “陛下言重了,臣女分內之事”琉玉不鹹不淡地迴道。

    “誒”南陽皇不讚同地揮手,“郡主一介女子竟有如此本事實乃我南陽之福,朕一定要賞”

    “來人,把朕的‘赤羽弓’帶上來”

    “陛下,‘赤羽弓’”兩名侍衛恭恭謹謹地呈上大弓。

    南陽皇一手拿起站起身朝琉玉走去。

    沉穩的步伐,威嚴的虎目,一步一步似走在人心上。

    他抬起弓放在琉玉眼前,一字一句道,“‘赤羽弓’當配郡主這等巾幗英雄”

    琉玉眸光微閃,看著那弓片刻,然後單膝跪下,那是男兒軍禮,她雙手高舉接過‘赤羽弓’,“謝陛下”

    三個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琉玉在一眾人羨慕嫉妒恨中接過‘赤羽弓’然後起身,對南陽皇道,“陛下,這黑熊突然出現在狩獵場絕不是巧合,而且黑熊被人灌了藥容易發狂,還請陛下小心關押”

    南陽皇麵無表情地看向那隻黑熊,是有人刻意而為,那個人會是誰呢?

    看出南陽皇的疑惑,琉玉心裏冷笑,尊敬的陛下,您會有意外的收獲的!

    “朕必會好好處理此事,陸愛卿”南陽皇沉聲道。

    陸辛立刻起身,恭敬抱拳,“陛下”

    “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務必查出黑熊來曆”南陽皇的聲音有些冷,還有些隱忍的暴怒,是什麽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最好不要是那位東晉太子,否則,他會新賬舊賬一並算。

    “臣,遵旨”

    陸辛應下,他抬眸看向一臉堅毅的琉玉,然後看向那頭黑熊,“來人,把這畜牲帶走”

    很快,陸辛領著人將黑熊拖走,南陽皇稱打獵疲累便先行迴去了。

    剩下的人三三兩兩組織起來分獵物烤來吃。

    琉玉將‘赤羽弓’交給庭七,扯著琉雲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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