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戚設計師打了電話過來,說合同擬好了,送來給您過目。”蕭管家拿著桌上的話筒對顧暖說。


    顧暖頭也沒有抬:“讓律師處理吧。”


    長達現在和一個新的律師事務所簽署了合作關係。一個老板,肯定都是要用自己的律師方才可靠。


    從這點,有經驗的人都可以看出,顧暖其實已經逐步掌握到長達的核心控製權了。


    見顧暖處理這些日常事務遊刃有餘,是很令人驚歎。貌似,她剛坐上老總的位置並不久,而且,年紀輕輕,以前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麽領導崗位的工作。


    隻能說,有些人天生是做領導的料。


    顧暖到底是怎麽管理長達的,到現在,很多人都摸不到邊際。這同樣的,讓那些公開或是暗中反對她的人,都分明感到了一種棘手。


    陳家銘過來她這裏進行例行工作匯報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坐車過來的長達文娛集團ceo胡嘉路。


    “陳董好。”見到陳家銘,胡嘉路顯得非常的恭敬和謙虛。


    陳家銘迴想了下,雖然這人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子集團最高的領導者了,同時是長達的股東之一,但是,自己和這人真的好像都沒有什麽交集。


    主要是胡嘉路非常的低調。這人貌似曾經有機會進入常務董事局,可是被他本人拒絕了。後來,蕭鑒明再也沒有提及這個事。


    “胡總是到這裏來匯報工作?”既然遇到,寒暄幾句。陳家銘仿佛不著邊際地問。


    “是。顧董事長讓我過來的。”胡嘉路答。


    前麵,蕭管家早在那裏等著他們了。


    陳家銘迴頭一望,看到顧暖的現任司機湯紹宏開著顧暖的車穿出了大門,不知道是去接人,或隻是去保養車。


    “陳董,胡總,請。”蕭管家道。


    一行人上樓去見顧暖的時候,樓下門口又來了輛車。


    來的人這迴一樣是不少。


    有顧暖新聘請的專業律師,常律師,和建築設計師戚染。


    常律師由於如今在長達公司內部因業務合作有經常走動,陳家銘和胡嘉路都認識。而設計師戚染,對他們而言理應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固然,之前早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到他們的耳朵裏。


    陳家銘素來是個不會發表任何意見的人。


    隻能是胡嘉路靠近陳家銘,像是半聊天地說:“那一位,和常律師進來的男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小白臉——”


    陳家銘愣了一下,好像沒有想到這三個字會從胡嘉路這樣低調的人嘴裏吐出來。


    小白臉嗎?


    對於職場上的女老板,向來人們最愛的想象的,無非是把這女老板當成了武則天。武則天大家素來都知,男寵不斷,不管自己都嫁了幾任丈夫。


    顧暖坐上董事長這個位置不久,一樣的謠言自然滿天飛。一個被眾人認為最靠譜的例子,在於顧暖身邊似乎連一個貼身女助手都沒有。上至像陳董這樣的高級副手,到給她開車的司機,哪一個不是未結婚的正值青壯年的有為男性。


    各人於是想入非非,有些甚至為蕭公子捏把汗感到不值。


    自己老婆身邊男人這麽多,這男人莫非是習慣了被人戴綠帽子因此不吱聲。


    這話倘若被大白知道,那必定是一個個掄起巴掌扇個大豬頭,因為在大白眼裏,這一個個都是豬,豬腦袋。


    他老婆這麽聰明的人,能不知道他大白早已超越所有的男性,為全宇宙第一優秀美男子。


    顧暖再怎麽挑,也肯定是挑他大白,不可能挑其他人了。


    大白最大的自信還在於,自己對老婆的那股忠誠度和黏度,早讓顧金融習慣了他大白狗的黏,沒有大白狗粘著會渾身不舒服。


    這點,已經在之前被確認過了。


    當事人怎麽想,那些嚼八卦的人,肯定是顧不上的。他們隻顧著說他人的新聞,來讓自己的好奇心和惡趣味得到最大的滿足。


    於是,除了替顧暖工作的人無意中都會被冠上用男色討好女老板的標簽以外,那些,和顧暖做生意談生意的商業對手,隻要是年輕男性,同樣會被戴上小白臉這樣的稱號。


    戚染,長得高大英俊,年輕有為,開的是小公司,定是抱住顧暖的大腿,這樣的想象之下,自然而然成為了小白臉之一。


    胡嘉路說完這話以後,用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嘴角。


    陳家銘仿佛未從他的話裏迴過神來。


    後麵進入大門的兩個人,常律師和戚染上了樓梯之後,在半路與他們遭遇上。


    彼此,皆是打了照麵和招唿。


    “常律師,早啊。”胡嘉路笑眯眯說。


    常律師在這個律師業界,同樣算得上是個矚目的新秀。年紀三十上下而已,但是,因為勇氣非凡,敢於挑戰難打的官司,因此被業界裏稱之為二郎神。


    他長相倒是一般,可氣質氣勢都可以,穿著因為業務要求關係,自身嚴格要求,也是非常得體講究。


    這同樣是顧暖看中他的地方。


    顧暖不喜歡外表邋遢的人,認為,連自己的外表都打理不好的人,在心理學上來說,絕對是無法控製住自己*的人。


    公司的目標管理一個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所有人,必須學會控製自身的企圖心。


    有上進心可以,但是,如果越過紅線,這個員工,能力再強,也不過是一顆隱藏的炸彈。


    當然人心叵測,外表著裝,不過是一個參考的東西,不足以排除所有的偽裝因素。


    常律師看著手腕的表,淡淡地應了聲。


    他要打交道的人是顧暖,和胡嘉路沒有什麽關係。僅從顧暖才是真正大老板這層關係而言,他同樣有必要和胡嘉路這樣的人保持一定距離。


    用句實際點的話來說,他乃至可以和長達裏任何一個普通員工親熱地說話,都不可以和胡嘉路或是陳家銘有任何過於親密的交集。


    胡嘉路必須承認,這個年輕的律師,其實已經是一條老謀深算的狐狸了。


    顧暖身邊的人,似乎一個個都是這麽的難以琢磨,像是和顧暖一樣的白骨精。


    站在樓梯的人大部分都隻怕老板等久了,所以,沒有幾秒鍾的耽擱,繼續往上走。


    到了顧暖的臨時辦公室。


    顧暖坐在辦公桌後麵。


    幾個人站在對麵,隻能在文件堆上看見她的脖子她的臉。至於她懷孕的肚子有多大,被辦公桌遮擋下來,是看不清楚的。


    看到人來了,顧暖沒有客氣,叫了句常律師。


    常律師先走到了前麵。


    蕭管家給其餘幾個待命的客人上水。


    “顧董事長,這是乙方交過來的合同樣稿,我比對過我甲方提供的合同稿件後發現,有許多細節上乙方自己做的修改,已然是超過了我們原本商量好的底線。”常律師打開自己帶來的公文包,取出兩份合同修改稿件,嚴肅地遞上去。


    顧暖掃過常律師手裏拿的那兩份東西,似乎沒有興致怎麽翻。


    陳家銘注意到了她投過來的眼神,從沙發裏站起來。


    之前,和戚染進行細節談判的代表,正是他。


    雖然,商業談判順利進行但是正式擬合同的事情再次發生分歧的事情常有發生,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像戚染這樣的小公司,有長達的這樣的大集團垂憐,本是求之不得的事,這會兒再斤斤計較自己的得失,其實是得不償失。除非,戚染不夠這點聰明。


    三個人,陳家銘和常律師,以及顧暖,在辦公桌那裏小聲商議。


    胡嘉路有些無聊的樣子,擺頭看了下就坐在自己對麵的戚染。


    對麵男人那身時髦漂亮瀟灑的樣子,讓他這個老男人都不禁歎起了一絲年歲不饒人。


    “據說戚設計師是從歐美留洋迴來的?”胡嘉路口裏含著唾沫顯得有些口齒不清。


    聽見搭訕的聲音,戚染抬頭看到胡嘉路下巴有胡子的臉上,伸手推了把鼻梁上的墨鏡,遲疑:“您是——”


    “長達內部的員工,鄙人姓胡。”胡嘉路介紹自己。


    “應該是胡總吧?”戚染貌似想起了樓梯上眾人稱唿他的稱號。


    “不敢當,不敢當。”胡嘉路連忙假笑,糾正對方的說法,“我們公司的老總隻有一個。”


    “誰?”戚染好像這時候得了健忘症,問了句。


    “不就是顧董事長嗎?”胡嘉路像是驚訝。


    後麵這兩句話兩人交流得似乎有些無聊。可同時,兩人心裏麵好像又是心照不宣。


    互碰了下的眼神仿佛都在說:


    你為什麽這麽問?


    怎麽,你不承認誰是老總?


    原來,都是不怎麽承認。


    胡嘉路就此心頭吃了一驚,是想,這男人的公司都沒有被顧暖收購下來的,怎麽就懷疑起顧暖不是真正的老總了。


    看起來,是人的野心都很大。大概是不服氣顧暖這樣的女人都可以坐上老總的位置。


    戚染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仿佛要和對方交換名片,說:“名片的話,現在都流行不用紙質的了。”


    胡嘉路道:“我年紀大,年輕人玩的東西我不大懂。隻會用紙質的名片卡。”


    這邊仿佛交談甚歡。那邊,辦公桌邊的三個人,商量好像暫告了一段落。


    胡嘉路站起來,順理了一把脖子上掛的領帶,筆直走向顧暖的辦公桌。


    “顧董事長,你好。”胡嘉路站定在辦公桌前,正兒八經地說道,“聽說,董事長找我是有事。”


    “是。”顧暖道,“我身體不便,不能前往公司親自處理所有的事務。雖然公司裏有陳董在幫手打理著,可考慮到了陳董主要工作在地產集團和金融部這邊,關於文娛集團那邊的事,陳董對其業務不是很熟悉,隻能找來胡總問一問了。”


    胡嘉路一臉正色地說:“是我早就該過來親自給顧董事長做匯報工作了。隻是,前段時間,人家都聽說顧董事長身體不好不能見客。沒有董事長開聲,我也生怕幹擾到董事長的日常休息。畢竟董事長現在的身體不比一般人,是重中之重。”


    連常律師和陳家銘都可以聽出他後麵那話的重點所在。


    想你這個孕婦,雖然坐了老總,怎麽說,都是靠狐狸精手段和這個孩子上位的,現在保住孩子是第一,其它的,不需要多想才對。


    顧暖抬眼在他臉上掃過,道:“確實,如果沒有你們在公司裏為公司鞠躬盡瘁,我一個人,肯定是做不了任何事情。”


    “當然不是,沒有董事長的指揮的話,公司怎麽運營下去呢。”胡嘉路這話明顯拐的有些勉強,後麵那話簡直接不上的節奏。


    他喉嚨裏滾了幾口口水。


    對於顧暖為什麽找他來,他似乎早有所料,隻是沒有想到,會在過年前。按照他的想法,顧暖找他,應該是過年後十五過後的事了,那時候顧暖都快要生了,能有精力來找他?


    “這樣說吧。”顧暖也不拐彎抹角了,把手邊一份打好的文件直接扔到他麵前,說,“你們文娛那邊,一直遲遲沒有遞上一份地產合作的策劃案。地產那邊的主管都頗有怨言,因為按照公司新擬定的方針,本應該是,由你們那邊來主導項目開發的。你們先頭部隊不動,讓後麵的人都紮成一堆,動彈不得。”


    對於這個問題,胡嘉路早有版本應付,應付自如:“一個策劃案,至少要經過兩至三個月的調研和討論。我們的人也是不想第一份策劃案就被人打了迴來。我個人認為,那是打顧董事長的臉。”


    “你說我怕被人打臉?”


    胡嘉路愣了愣,接著連忙澄清:“不,我意思是說,我們是不想讓董事長背上沒有必要的指責,是幫董事長把事情做到完美。”


    “我承認,你是對公司盡心盡職的老員工。不像一些人,隻想著自身利益,你能為我著想,還不如說是為公司著想。”


    “正是這樣的,董事長明鑒。”說這話時,胡嘉路心裏卻想,莫非顧暖是變傻了。


    是人都說女人懷孕傻三年。


    胡嘉路想到這裏,翻開了顧暖甩到他麵前的那份文件,這一看,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睛。


    “顧,顧董事長,這是?”他本來想著,莫非這是顧暖自己等不及他了,自己搞了一份策劃案,想用高壓勢力逼他推進改革,當然,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早也有計劃應付。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哪裏是一份策劃案。


    他震驚的表情,一樣落在了在場其他人的眼裏。


    顧暖輕籲出口氣:“我剛才,已經和常律師商量過了。”


    他們剛才,竟然不是在講合同的事?!


    是討論這份,他手裏拿著的,他人投訴他揭露他在公司裏行賄受賄的揭發舉報信。


    “這是誣陷,無中生有的造謠!”胡嘉路生氣地喊著。


    是誰都看得出他很生氣的。


    他這股憤怒,無疑緣由於寫揭發舉報信的人,和他是一夥的。因此,這種背叛他的痛感,遠比被競爭對手打擊,令他越加怒氣無法控製。


    “顧董事長,你不會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的,我相信你絕對不會!”胡嘉路激動地兩隻手拍打起顧暖的桌麵,這和他平日裏那種低調的姿態全然兩樣。


    這人,簡直是體內有兩種人格。


    顧暖手指在額角揉了揉,好像有些疲勞。


    胡嘉路神情凸顯緊張。


    常律師走到他身旁,小聲說:“顧董事長相信你,但是,現在問題是,涉及到刑事案件了,她想保你都難。如果一旦東窗事發,你知道的,對於命案,我們國家是把它列在所有案件偵查的第一位。沒有什麽比人命更重大的事了。”


    胡嘉路仿佛聽不懂他的話,一擺頭:“什麽人命,和我什麽關係?”


    “有人說,你把一個人給綁架了。”


    “我綁架人?我綁架誰了?我怎麽可能綁架人呢!”胡嘉路越發激動,“我不可能綁架人的!顧董事長你可以去問問蕭董事長,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和蕭董事長都是從部隊裏出來的,都是一身正氣的人。這種綁架人的事,是我胡某一輩子最不齒的事,我發毒誓!我要是綁架誰了,我天打雷劈!”


    “其實沒有必要這麽激動的,胡總。”常律師把手搭一下他聳起來的肩膀,說,“你有沒有綁架人,警察接到線索,如果拿到搜查令到你屋子裏一查,沒有的話,不就是栽贓了嗎?”


    “對,常律師你這話說的有道理。”


    “問題是,如果有人故意栽贓於你的話——”


    胡嘉路吞了一大口的口水。


    常律師搖搖頭:“證據確鑿的話,這是神降臨都救不了你。我是個律師,我以職業道德說實話。”


    胡嘉路腦門上冒了無數的汗珠子:“那麽,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知不知道線索?”


    “什麽線索?我今天才知道我被人誣告陷害,我根本就是個無辜到底的!”


    在胡嘉路這麽激烈爭辯,仿佛這件事已經成定局的時候,一聲啪,胡嘉路的嘴巴登時閉成嚴實。


    倒不是他自己閉嘴,是由於被甩過來的本子貼在了嘴巴鼻子眼睛上,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身體沒有動,但是,心裏已經罵街了。


    誰甩了他滿臉?


    等本子從他臉上掉下來,其實答案已經很顯然的,在這裏,身份最大的人,隻有那個人,敢當著這裏所有人的麵甩他本子。而那個人,就是個女人。


    他一個眼神,對上對麵顧暖的眼神時,全身一個抖擻。


    顧暖冰冷的眼神,宛如波瀾不驚的冰山,卻是隨時可以引發大雪崩的巨大壓力。


    胡嘉路微低下頭:“顧董事長,這?”


    “你的人都不見了。你這個最高負責人,到時候一樣要負上責任的,最輕的,也就是引咎辭職。”


    顧暖這話,讓胡嘉路大吃一驚。


    胡嘉路大喊一聲冤枉:“他自己沒有按照公司規定按時在辦公室裏上班,也不知道他是在什麽時候不見人的,這不關公司的事。他是成年人,理應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知道我說的誰?”


    胡嘉路趕緊收迴到嘴的話:“我這也是今早上才聽人說的,本就想來這裏順道向董事長報告這一迴事。”


    “既然這樣的話——”顧暖頭也不看他了,徑直對其他人說,“常律師,咱們還是報案吧。反正,什麽話都和胡總先說清楚了。”


    胡嘉路臉皮子抽了抽,他眼珠子像是不緊張地看向旁邊。見到常律師真的拿出了手機和認識的警察打電話時,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了,說:“這人,其實在失蹤前,有一段日子,我經常看見他。因為他開車走的那條路,剛好是我上班下班經常走的那條路,那時候我覺得奇怪,他什麽時候搬家了。”


    顧暖手裏拿著的圓珠筆搖了搖尾杆:“胡總這話真是讓我腦洞大開。這人,能在大馬路上失蹤嗎?”


    “顧董事長不知道,我有時候,開車為圖方便,下班時間,把車順便開到路上的一家修理店進行保養。”


    眼看這話說到這兒,真是什麽老底都露出來了。胡嘉路掏出手帕擦擦腦門上的汗。


    顧暖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人真的是五花八門,什麽樣的人都有。


    像胡嘉路這種,應該算是最沒有立場的。


    真是誰如果和這個人一夥的話,誰都得倒黴。當然,這也是因為這個人,根本誰都不信,隻信任他自己。


    “胡總被人誣陷?”


    “是。”


    “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誣陷胡總嗎?”


    胡嘉路仿佛什麽都不知道。


    顧暖說:“因為胡總是個,被蕭董事長以及我都認可的,具有非常潛力和能力的人,可以委以重任。其他人因此妒忌眼紅胡總。”


    胡嘉路腦門上繼續冒汗,怎麽覺得這個心虛的。


    他是個可能有企圖心,但是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以的男人。不,他隻是個在夾縫裏生存的男人。


    “顧董事長能看得起我,真是我胡某三生的榮幸。但是,隻要顧董事長相信我,沒有做那些事情,我胡某已經心滿意足了。”胡嘉路低下腰仿佛低聲下氣地說。


    “請胡總不要看輕自己。其實以胡總在公司裏的資曆來看,同樣擔當的上元老一職了。隻是胡總過於低調,這其實不太好。尤其在公司這會兒,正需要人的時候。”


    “是,顧董事長說的是。”胡嘉路再擦擦汗,他已經分辨不出顧暖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不,他是根本摸不清這個女人的想法了,心頭隻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


    所以,他不是早就對其他人說了嗎?千萬別去正麵作對這個女人,因為都不知其底細,隻要拖死懷孕的孕婦。


    隻是,怎麽就大著肚子的孕婦都能這麽有生氣,突然過年前來主動出擊了?


    他恐怕這是被打得一頭霧水,想必其他人和他一樣猶如無頭蒼蠅了。


    “胡總,可以坐到和陳董平起平坐的地位。”


    胡嘉路猛地抬起頭,看看她,看看陳家銘。


    看起來,這陳家銘貌似沒有什麽介意的表情。


    “顧董事長——我——”


    “怕公司裏的人說嗎?沒有關係,我都給胡總安排好版本了。我有個新的開發案正在進行。新任命胡總來擔任此次開發案的主要負責人。胡總到時候坐享其成就行了。”


    胡嘉路隻是愣了一下,急喊:“這,這,恐怕萬萬不得吧,無功不受祿——”


    要是顧暖的計劃砸了,他豈不是變成那個受罪人。


    顧暖對此隻是淡淡地掃了掃他:“胡總何必謙虛?當年你幫蕭董事長擋過一槍時,難道會想到這些。”


    胡嘉路百口莫辯。


    這些話,這些事,都是當著戚染的麵進行的。


    他的公司要被長達收購的事,就這麽給擱置下來了。


    而且,根據胡嘉路接過的那份開發案顯示,顧暖已經對那塊地出手。


    其速度之快,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很快的,包括詹董事長,羅傑斯,以及歐春華,都知道顧暖貌似上鉤了。


    隻是顧暖這個上鉤完全不合他們心願,在於顧暖並沒有和其它競爭對手正麵交鋒的意思,直接出手就是大手筆,立馬疏通了政府內部關係,聯係法院以重金拍下了那塊地。


    顧暖出的價格,在詹董事長他們看來,怎麽算都是虧本的。


    詹董事長愕然。


    羅傑斯找來秘書吉姆,喋喋不休地說:“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麽?我怎麽都猜不到她是什麽想法了。”


    “要不然找歐太太問問。歐太太好像比較了解她。”吉姆建議說。


    歐春華其實,都關在自己臥室裏一天了,她局促,不安,在臥室裏來來迴迴地徘徊。


    以她的直覺告訴她,顧暖絕對沒有那麽的傻。


    顧暖不是會做虧本生意的那種人。


    接下來發生的消息,是不止讓他們這些人驚詫不已了,是波及到了連同顧家在內的那批因新區開發而被征用土地的村民們。


    據說,說是買地的大老板,想讓村民們有錢過個好年,出手非常大方,完全答應村民提出的一次性巨額補償款的條件。


    村民一般都是這樣的,看到錢,都瘋了。又早有人說他們那些地其實不怎麽好,不會升值。有個傻子來買,他們不得趕緊脫手。


    過年前,不到一個星期,所有村民都簽署下了相關的土地合同。


    同時,詹董事長見機出手了。因為再慢一點的話,部分股市因為春節關係,有可能休市。


    長達的股票,在三天之內,連跌去了百分之四十的麵值。


    很多人都說長達要崩潰了。


    這種可怕的情況,是連那些中小投資者想補倉都不敢。投資機構也不敢輕易出手,隻怕成為那個最後的接盤俠。


    因為到處都在播放關於長達不好的消息,屬於集體噴發式的新聞,把所有人轟炸到怕了。


    像長達內部員工內鬥,有人遭綁失蹤,新就任的董事長,沒有能力進行公司內部改革,導致人心渙散,業績停滯,業務基本暫停,公司利潤三個月內下滑了一半。最可怕的是,是聽說這個新董事長,貌似身體也不太好,隨時可能丟失性命。到時候,長達恐怕會崩潰到一發不可收拾。


    銀行正在收緊對長達的貸款。這樣一係列不妙的信息,充斥了各種新聞大小版麵,更是金融界裏所有人津津樂道的議題。


    那幾天,甚至有人說:誰如果真去接手長達的股票,誰就是那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慈善家。


    到最後這個慈善家出現了,一個投資機構臨空出世,在長達最後一天開市狂跌的時候,大量收購了長達的股票。


    這個時候,詹董事長卻是突然間感到了一種涼意,爬上來他的背。


    因為現在長達上的股票,都已經不是他拋售出去的。他的,早已幾乎拋光了。


    股市上的人晃過神來,想買長達的股票時,發現竟然是無處可買。


    沒人賣!


    精明點的人,已經嗅到這其實是某人早就安排好的一項計劃,策略,目的是為了低價迴購長達的股票。因此,這會兒賣出長達股票的人,絕對是傻瓜!


    新聞記者在最新長達公布的股東次序排列公告登出來後進行了調查,查出來了現在替代安能集團成為長達第一大股東的新投資公司,富暖投資公司幕後的老板是誰時,詹董事長隻能是癱坐在椅子裏不能動了。


    他或許早就該知道,自己根本鬥不過這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恐怕早也知道像他這樣的老狐狸,哪怕和她合作,隻會是暫時的。


    她提早就做好了準備,準備隨時他敢背叛她的時候,在他背後捅上致命的一刀。


    不說如何套現填補公司賬麵虧空的問題了,詹董事長現在更棘手的問題是,怎麽去和其他人解釋他為什麽賣掉了長達的股票。


    詹董事長這個潰敗,似乎對於羅傑斯和歐春華沒有什麽影響。畢竟都是些沒有感情的合作夥伴。


    他們不會去同情詹董事長的遭遇。


    歐春華隻是想著,顧暖出手這麽快,讓她和羅傑斯幾乎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得出,這個死丫頭,對於那塊地是勢在必得,不拿到手都不行。


    奇怪的是,長達不是都業務停滯了嗎?怎麽有充裕的現金,這麽大手筆的買地?


    還有,迴購長達的股票,哪怕長達的股票麵值下跌了近百分之四十,可也是一筆天價的大數目,顧暖究竟哪來的這麽多錢。


    錢,當然是老公給老婆的了。


    大白老公娶顧金融時,一開始都說了:我最有錢!


    但是,顧金融一直認為大白狗像小盆友,愛吹牛皮,這話可信度可能不到百分之一。


    直到,他昏睡前給她留下的那串號碼。


    是某銀行保險箱的編號。


    一打開老公留給她的家產,顧金融都被震住了。


    她整整三個月都沒有辦法行動,原因很簡單,被老公的富有給驚呆了,腦子一直都轉不過彎來,根本不知道拿這筆錢做什麽用。


    錢太多,其實也是一件麻煩事,因為花不完。


    況且顧金融都是一個勤儉節約的賢妻良母,怎麽可能大手大腳亂花老公的錢。老公的錢,隻能放在最有價值的東西上麵。


    羅傑斯可以說,是無意中,給顧金融指明了花錢的方向。


    同時,是時候收拾羅傑斯了。


    詹董事長的下台,招供出了羅傑斯是個騙子這一事。


    羅傑斯剛好在國內,不在海外。國內的行動力,那是海外任何國家都無法相比的。羅傑斯那天在酒店裏未睡醒覺的時候,就被警察抓了個正著。


    騙子就是騙子,實際上,還不足為懼。因為騙子除了滿口胡言,並沒有什麽真正實力。


    衛長青根據顧暖提供的線索,在汽車修理店的地下室找到了被捆綁起來的老八。


    那時候,賈寶墨脫水,到了生命邊緣。老四展大鵬,把他送迴了老家休養,同時出於對妹妹的愧疚感,暫時都不讓賈寶墨出來了。


    迴到顧暖的辦公室,一樣忙碌了好幾天的黑貓警長,喝著水,麵露一些疲累。隻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嘮嘮叨叨,是比菜市場大媽更牛逼的嘮叨勁兒在說話。


    是誰呢?


    是胡嘉路。


    沒有想到不需要給顧暖背黑鍋,而且真的當上了副總裁,胡嘉路用力拍起了新老板的馬屁,說:“我看,那個飄海迴來的設計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顧董事長怕是不知道,之前,我和他在這裏見麵的時候,他想偷偷和我合作呢。就當著顧董事長的麵。我當然是一身正氣拒絕他了。”


    設計師?


    衛長青濃眉微挑。


    顧暖沒有對他提過這個事這個人。


    胡嘉路熱忱的建議,並沒有得到顧暖的任何迴應,他就此笑笑,倒也習慣了。但他相信,顧暖肯定聽進去了。


    迴頭,他走出去,準備到老板買下的那塊地那邊出差。


    後天,是除夕了。


    蕭老太太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希望顧暖過去在除夕夜吃飯。


    老公在這裏,她怎麽可能走。


    顧暖拒絕了。


    據此,老太太終於在心裏頭確定了,自己的孫子確實出了什麽事了。


    這幾天,公司起起伏伏,外麵圍觀的人都無比熱鬧地看戲,反倒是之前那些來纏著蕭鑒明說要反擊顧暖的家夥,這會兒卻麵對如此巨變,一點動靜都沒有。


    門前冷落,不像蕭家的氣氛。


    老太太都感到了幾分明日黃花的落寞。


    按照以往,過年前,先期來蕭家送禮物的人,那肯定是多的了,多到車馬絡繹不絕,至少延續半個月。


    可如今,離過年距離不過三天,沒有人上門。


    老太太心裏一邊感覺過於清閑,卻見兒子好像逐漸習慣了這個常態。


    蕭鑒明坐在自己臥室裏,如今,每天看看書,做點讀書筆記,沒有做其它事兒。連出門去哪兒走走,他都沒有半點興趣。


    老太太,可是曾經出過門去買了不少年貨呢。


    錢,倒是不缺的。


    顧暖經常有讓人送錢過來,同時放了話,有什麽用錢的需要,隻要是日常必需的,盡管開口。


    這個孫媳婦,一點都不吝嗇,也不打算苛刻這些曾經對她不好的老人。


    蕭老太太心裏便有幾分更是愧疚的感覺。


    隻能說,顧暖會做人。


    知道這些人,終究都是她老公家裏的親人,血緣關係斷不了。與其變成終身的敵人,不如化幹戈為玉帛。


    做人不容易,不是說一槍一彈,把敵人全斃了就完了。


    敵人,是永遠掃不幹淨的。但是,自己的同盟是可以壯大的。


    蕭鑒明貌似對於這個兒媳婦的做法,也有些想法,對湯叔說:“她想在夜白他媽的房子裏過除夕?”


    “是。”湯叔道,“老太太都打電話去問過了,她說她哪兒都不去。”


    老太太是拉不下臉,眼看顧暖也沒有邀請,她老人家莫非能厚著臉皮自己上那個房子去。


    不過,這點對於某人來說絕對不是問題,那就是從歐洲迴來專門迴來過年的蕭淑菊。


    蕭淑菊是在除夕前一天到的,到家後,馬上先接到了湯叔的訴苦。


    老太太和蕭鑒明,隻憑著那點身份,肯定什麽都不會對她說,反正是要臉。


    蕭淑菊看起來這出去以後,也是大變樣了,大大咧咧道:“就這麽點事兒,有什麽關係?奶奶和爸不好開口,我去開口!”


    湯叔豎起大拇指,同時擔心蕭淑菊去了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眼看這段時間過來,似乎顧暖和蕭家人的關係都有些緩解了。


    “主要是四妹沒有來。不過四妹來,弟媳還是一個樣。我知道她那性子。”蕭淑菊這樣說,好像是比蕭淑珠更了解顧暖了。


    湯叔吃驚地看著她,是想她在國外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這樣說著,蕭淑菊說做就做,坐上車,直接奔顧暖那兒了。


    到了自己原先的家,她母親留下的房子,蕭淑菊一眼先看到了趙夢瑾姐弟倆在院子裏布置擺花的事。這邊的人家有習俗,過年要擺紅花。


    看見蕭淑菊出現,小布丁第一個驚訝。


    蕭淑菊直接走過去,伸手捏了把慶慶的臉:“哎呦,你這小家夥居然長胖了。你舅媽每天給你弄什麽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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